人间,薄山。
义肆虽是与扬等人一般的年纪,站在对面看着那发疯的魔却显得更沉稳成熟,声音低沉又浑厚:“章魉,你还不知罪吗?”
章魉说道:“我有何罪?”
义肆朗声说道:“私下凡间,此罪一;骗人交易,此罪二;丢我魔卫性命,此罪三;封锁天云,此罪四。”
“你竟敢私自封锁天界云雨?好大的胆子,怪不得龙王降不得雨。”援说道。
章魉怒道:“若不是那可恶凡人骗我,那愚蠢县令降责于我,我才不会封锁天云。”
忧漾在必央背后惊讶道:“他居然真的叫张凉?”
章魉此时十分亢奋:“立早章,鬼两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忧漾没想到自己的低声耳语都被他听见了,然而下一秒,章魉已经逼近了她眼前,忧漾只得赶紧抓紧必央衣衫,闭上眼睛,瑟瑟发抖。
还好必央一直提防着,未敢放松,所以在章魉逼近的第一瞬间就移动了脚步。
“你这家伙,怎么总追着我,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吗?”必央有些怒意道。
“或许你不好欺负,可是背后还有个累赘的你一定好欺负。”章魉甚至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必央被勾起斗志,拿出实力:“好,那便让你见识见识。忧漾,抓紧我。”
必央随即出手,直击章魉面门,章魉仰面避过,趁机欲捉住必央的手腕,必央却提前预料他的举动,一脚踢中章魉伸出的手腕。
章魉为躲避必央的攻击,不得不侧身,这时,必央趁机捉住章魉的一双翅膀,用力将其并拢。
章魉感到剧痛,本能地震开翅膀,必央没有料到那翅膀力量竟那么大,一时跳开。
章魉更加愤怒,速度更快地冲向必央,必央不得不转开身子避开章魉的攻势,章魉却趁她避开的松懈,一把伸手欲抓住必央身后的忧漾。
必央来不及反应,余下几人距离太远,忧漾毫无还手之力。
千钧一发之际,义肆又是急速一击,准确地击中章魉。章魉不得不捂住被打伤的手臂,放弃偷袭。
义肆走上前,逆光的身影拉的修长高大。义肆冷声说道:“章魉,魔圣命我带你回去,不要再做最后挣扎。”
章魉说:“我就在这里,你要能把我带回去,尽管来。”说完,张开双臂,有些嚣张地挑衅。
“不自量力。”义肆并未移动身子,只放手甩出禁魔绳,章魉欲运功将绳子冲破,没想到那其貌不扬的绳子却异常牢固,似乎长了意识一样,在章魉身上绑成一个牢靠的死扣。
厉将、昭晏和期朗回到薄山时便恰巧看到这样一幕,众人无不感叹义肆的高深功力,只怕是三界的奇才吧,如此年轻便有如此修为。
扬的手渐渐握紧了,眼神也微微有些凌厉地看着意气风发的义肆,多年过去,二人差距依然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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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山镇县衙。
“县令,你看看,张凉可是这个人?”厉将指着大堂中的章魉问道。
“是他,他真的不是凡人!”县令看见他背后的一双翅膀,有些惊恐地说道。
“好了,事已至此,你便也不要伸张了,薄山降雨之事应该很快便要解决了,你可以去让衙役们去张贴告示,让百姓们准备降雨。”厉将点点头,低声对着县令嘱托道。
出了衙门口,义肆行下一礼:“既然关于魔界人的事情已毕,我即刻便带章魉会魔界了,对他给天人两界造成的伤害,我表示很抱歉。”
厉将点点头:“义肆将军也辛苦了,望魔界以后好好管束下属,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天界随时愿意。”
“多谢,告辞。”义肆对众人微微行过一礼,便带着章魉登上应龙背上离开了。
厉将收回目光,对众人说:“好了,魔界的事情已经了了,我们还有任务,我们按照原来的分队,我和昭晏、期朗去找龙王,让他去准备降雨,你们几个去把天云的封印揭开,务必赶在我们之前。”
“是。”
这时自天上传来一句声音:“不必了。”
话音落,天上竟下起蒙蒙细雨。
众人惊喜抬头看去,只见一朵祥云缓缓飘下来,那上面站着一个笑眯眯的老者:“我已经把封印解了,现在就可以开始降雨了。”
“润君,你个老,”厉将见众小辈还在,将原本的话语压下去,顿了一下说:“老雨神,怎么不早出现?”
润君微微瞋了厉将一眼:“老神参见太子、天女。”
昭晏、期朗说:“雨神免礼。”
润君看了看天,笑着说:“这雨只怕越下越大,没个一天半宿的停不了,咱们还是先进屋去吧,我慢慢给各位解释。”
几人只得又回去衙门中,问县令借了一个房间。
待众人落座后,润君微微行礼:“望太子恕罪,并非老神不早来,其实一月前我早就来薄山域观察过,准备降雨,可是我发现天云被封锁,我根本没有能力将其释放出来,因而我回到天上报告天帝。”
“不巧听仙官说天帝正病了,我只得托仙官通传一声。之后我便回到薄山,一直等待消息,待今日你们将章魉抓住后,那封印便弱了很多,我趁机冲破了天云的封锁,张布施雨。”
“雨神辛苦了。”昭晏说。
润君摆摆手:“不不,这是老神职责所在,太子莫要折煞老神了。”
厉将在其身旁悄悄说:“你要是好好看守天云,何至于被那章魉封锁了去?”
“老了,失职了,不行吗?你不知道章魉正值盛时,一双眼睛红着什么都豁得出去。”润君装作惊恐地说。
昭晏看着两个老友斗嘴,笑了笑,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细雨绵绵,土地渐渐湿润肥沃:“无论如何,此事终于了结了,只盼着三界都生活无忧吧。”
百姓们发现天上下的第一滴雨时,兴奋地手舞足蹈:“下雨了,你们快来看,天终于下雨了。”
一镇上的人兴高采烈地走出来,忘情地在雨中淋着,无论是他们的心灵还是身体,都太需要雨水的滋润了。
刘留跑到家中院子里:“爹,快来看,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刘留的爹跑出来,兴奋地看着满天大雨,随后又赶紧跑进去,将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拿出来盛着雨水,刘留见他爹这样做,赶忙跑进去帮忙。
“你进去,别淋湿染了风寒去。”刘留爹说道。
“不,爹,我要帮你,我要向必央姐姐、扬哥哥他们那样,强大到能保护你和奶奶,甚至呼风唤雨!”刘留坚定地说。
刘留爹刚想呵斥他,可是看见儿子在雨中坚定的脸,心中不由得一软:“好!”
什么事都是在失去时才觉察出可贵,最喜不过失而复得;什么事都是敢想才能梦想成真,最盼不过得偿所愿。
当然,还有人不很开心。
扬有些低沉地站在窗前看着细雨,看着人们在雨中欢呼雀跃,心中想的却是自己的功力与义肆的差距,当年的惭愧仍历历在目,然未来的成功仍遥遥无期。
与此同时,等待答案的期朗在座位上默默看着扬的背影,当日的告白还未说完便被此事打断,这些日子两人一直未能见面有时间谈及此事,可期朗心中的勇气却不复当日清晨强烈。
必央看着满脸忧郁的扬,一偏头又看见了失魂落魄的期朗,摇摇头喝了一口茶,都是入世儿女,谁又比谁看开多少呢。
必央不知,她的一系列举动都落入了昭晏的眼中,自见识过必央的身手、头脑和处事方式后,昭晏总是不由得下意识看向必央,连自己都意识到了这个频繁的下意识动作,却不清楚原因,或许只是好奇,只是想了解吧。
厉将和润君不知去哪里叙旧了,屋子另一边,忧漾和援聊得正欢乐。
援将几人去拿回镇天木的经历讲给忧漾听,当然偶尔添油加醋地夸赞一下自己的英勇,忧漾听得极其入迷。
“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厉害?”援满脸得意地说。
忧漾满眼崇拜地点点头。
援带点小心思地问:“那,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援哥哥了?”
忧漾看着援黑亮的、满带笑意的眼神,脆生生地叫:“援哥哥。”
这时,必央轻轻咳嗽了一声:“诸位,既然薄山旱灾之事已经解决,若无它事,我便先带着忧漾告辞了。”
几人都收回目光,任务已毕,确实应该回到各自的地方了。
昭晏站起来说:“这些日子,辛苦必央姑娘帮忙,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在下定当尽力。”
必央一拱手:“多谢太子。”说完,向忧漾招手。
忧漾听话地走过来,化作本身偎在必央怀中。
扬这时问道:“这便走了?”
必央点点头:“替我和厉将说一声。”
扬点点头。
援意犹未尽地说:“必央、忧漾,再见。”
“后会有期。”必央说。忧漾在其怀中伸出一只爪子晃了晃。
期朗走上去,却不知说什么,和必央互相点点头。
待必央走后,昭晏说:“我们也回天上吧,不知帝父的病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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