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海槃山。
援和扬走到前方,警惕极高地试探前方;其次是必央和昭晏,期朗紧跟在昭晏身后,似是有些紧张,用手紧紧抓着昭晏的袖子,昭晏一边给予期朗依靠,一边想看看另一个女孩子的反应,侧头看必央,却见她似是十分镇定甚至带些轻松看戏地神情看着前方,似乎并不担心。
又走了一步后,扬抬起手示意后面三人停下,随后与援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运功,向前方攻去,果然前方瞬间出现蓝色透明结界,随着二人不断提升功力,结界渐渐升起波澜,而后骤然爆破,整个结界上空化为一只透明蓝色兔子。
这时必央突然灵敏跃起身子,身手极快地抓住那只快要消失的兔子,并运功,几下将兔子融于掌心中。
昭晏满是惊叹地看着回身落地的必央,既惊讶于她的反应迅速,又赞叹于她的灵活身手。
期朗有些不解地看着刚才的过程。
援看见刚才一过程,眼睛亮亮地说:“必央,厉害了,这样一来,琉星姑姑就不知道我们已经把她的结界破了。”
原来刚才的蓝色兔子是结界破坏后,向琉星报信的结界尾精灵。
一般上乘结界都会在被破坏后化为尾精灵向结界设置者报信,而能将尾精灵分毫不差地吸收掉的人,则需要至少要有与设置结界者相当甚至更高的修为才可以,是而刚才一举看似简单,实际必央也是想试试这天界四大仙女之一的琉星的水平。
“走吧,她和临甫的白房子应该就在附近了。”必央说。
扬说:“继续提高警惕。”扬说完走在必央身前,在五人之中,唯有必央既非天界人又非琉星认识的人,若琉星退无可退只怕会找人当人质,而必央的可能性最大。虽然必央的功力未必会比琉星弱,可是琉星现在有镇天木和镇海珠在手,只怕会有变故。
“你快点走,挡我路了。”必央并不知道扬心中担忧。
扬并不说话,仍旧默默挡着必央的路。
这时,援压低声音说:“看,是不是那个白房子?”
一幢白色房子在山间平地出现,墙面是亮白色,房顶是金黄色琉璃瓦,房前种着一片红色凤尾花,果然同临府内的死气沉沉截然不同。
住在这样房子里的人,该是多么幸福快乐呀,只可惜,命运总是不尽遂人意。
待五人慢慢向房子走去时,房子的门就提前打开了。
一素衣女子散着一头青丝走出来,冷冷的眸子看向五人。
“姑母。”“琉星姑母。”四人喊道。必央未言语,只默默注视这琉星。
“何事而来?”琉星一扬袖子,侧着身子昂着头,用上仙独有的高傲姿态问道。
昭晏自知不需迂回委婉,只得硬着头皮说:“不知镇天木、镇海珠是否在姑母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琉星继续冷着声音回道。
“如果是,烦请姑母归还,您也知道,此两物对天界、东海的重要性。”
“既然你已知那两个东西在我处,还废话这么多干什么?东西我是不会还的,想要就亲自来取吧。”琉星一展长袖,做好开打的准备。
倒不是几人当真不是琉星的对手,一来她是长辈,二来又是女子,动起手来施展不开,实在为难。
昭晏道:“姑母何必为难我们?若真是有人需要救命,我们可以再想其他办法啊。”
琉星道:“我既然盗取了镇天木、镇海珠,便是知道别无他法,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此事没得商量!”
“琉星大仙女,在下向你讨教。”必央看着几人为难的样子,一抱拳准备放开打一仗。
琉星也不含糊,直接出手,顺便问道:“你是天界新人?”
必央避开琉星的攻击,沉稳回道:“不是。”
待交过第一招后,琉星便知晓了必央是淡泊段位,说道:“功力还不错,不过年轻人,既然不是天界之人,就不要太多管闲事。你与昭晏他们一同来此,又知晓镇天木被盗,此事天帝哥哥知道吗?”
必央也试探出琉星不过是和期朗一般的土行三段椿枫,还有些失望:“不好意思,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你更不必威胁我,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天帝的妹妹。”说完,两人又交起手来。
必央在过程中发现,琉星的招式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凌厉,几十招下来,必央竟然只能与之持平,再耗下去只怕就要落于下风,这估计都是拜镇天木和镇海珠的灵力所赐。
扬很快发现此事后:“琉星姑姑,我们虽受命来取镇天木,但若姑姑肯将苦衷相告,我们也可为你向天族求情。”
琉星冷笑:“求情?我落得如此,还不都是拜天界所赐?”
“姑母,我们是真的不清楚事情原委,这其中只怕有误会,您快停手,我们心平静气谈一谈。”昭晏在下面说。
见二人仍不停手,昭晏只得说:“姑母,我答应不带走宝物,请您停手吧,难道您不记得,在我小时候,您说过,您最看重天界身份,最敬重帝父了吗?”
琉星也并不真的想打,于是趁机收起功力:“好,我便把事情与你们说清楚。”
停下手后,扬走过去轻轻扶住必央:“没事吧?”
必央摇摇头。
琉星看了他俩一眼,对二人的关系便猜到几分,心里不知为何便同情几分,说道:“这丫头身手不错。”
然后带五人进了屋子:“随我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姑父。”
五人走进房内,此时阳光正好,投射到屋内,屋内布置处处温馨,可见当初二人为了装饰屋子花了不少心思。
“昭晏,此处我虽带你进来,却不希望此处被天界知晓,知道吗?”
昭晏恭敬道:“是,侄儿知道,姑母放心。”
琉星继续冷声说:“还有,你们许诺与我的,不会从我处带走镇天木、镇海珠,可不许变卦,即便你们变了心思,我有这两件宝物在身,亦不会不是你们任一人的对手。”
几人都听出琉星说话间的颤抖,琉星实在是太想守护自己这秘密的幸福,以至于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自己承担不起的代价来守护它。
所以,几人都懂事地说:“是。”
“好,随我进来吧。”琉星有些倦意地说。
五人走进内室,发现一中年男子闭目躺在床上,脸色铁青,身形瘦削,似是没有呼吸了一般。
琉星尽力平静地说:“昭晏,这是你的姑父——临甫。”可是她面上的悲戚难掩,几人看来竟有些不忍。
昭晏有些惊异地说:“姑父,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琉星看向窗外,平淡的说:“自你长成两百年后,我在天界无聊,常下凡间去历练,体验人间百态。几年前,我一次下凡时,偶然遇到了临甫,他与我这几百年见到的人都不同,我,爱上了他,无法自拔。待我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后,便不顾三界界限、天规戒律,执意与他在一起。然而天界极力反对,尤其是我这身份,更是连脱离仙籍都做不到。我原本以为我能抵住天界的阻挠,但是天界的人因为天族戒规真的可以冷血无情。在我前几天历劫时,天兵欲趁我虚弱时带我回天上,我费尽全身力气才回到海槃山,找到临甫后,我们在海槃山顶欲向回逃,天兵竟向我击天雷,是临甫替我挡了下一击,天兵见击中凡人,不得不回天上领罪,我才能带临甫回来养伤。”
众人仔细听着琉星叙述,有些感叹。
琉星停一下继续说:“临甫在床上奄奄一息,而我当时愤恨交加,如果他死了,我恨不能天地为他陪葬。我和临甫真正在一起其实也还不足一月,我不要临甫这么快就离我而去,但是天雷不是一般的天灾,不是一般的灵丹妙药就能挽救回来的,我快要绝望时,才想起只有镇天木、镇海珠才能起死回生。”
昭晏试验地问:“姑母,也许还会有别的办法能救姑父呢?”
“没有的,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当时即刻回到天上,因我的身份,一路无阻地走到月灵池,我耗尽了当时几乎所有功力才成功取下镇天木。然后,我又马不停蹄直接下东海,用留忆镜和钻岩锁辅助,成功拿到镇海珠。”
昭晏怕引起琉星的生气,有些柔和地说:“这样一来,整个天界和东海的安危又被您置于何地呀?”
琉星恨恨地说:“是天界逼我到如此地步,我过得如此悲惨,难道还要顾及他们的生死安危吗?”
期朗小声说:“琉星姑母,可是天族与凡人在一起,本来就有违两界规定呀。”
“因此我才更恨天族,这规定既无道理又无意义,简直就是笑话。只要有感情,哪怕毁天灭地,那也是我避不掉的命运。只是这一路耗尽了我的几乎所有功力,我不得不先用镇天木和镇海珠先为自己增强功力,待我修整好时,还未来得及救临甫,你们就来了。”
必央这时在一旁悠悠地说:“琉星大仙女,你当真认为林甫对你感情如此真诚吗?或者说,临甫当真值得天地为之陪葬吗?”
众人皆侧目向必央看去,众人都沉浸在仙女和凡人的禁忌爱恋之中,没想到必央会突然出此一言。
“你什么意思?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胡说!”琉星此时已经有些癫狂,与当初温婉形象大相径庭。
扬仔细看向必央,想着必央此话的真正目的,莫非与那山顶的脚印有关?
必央耸耸肩:“我的确不了解情况,还请大仙女仔细讲述一下当日在山顶遭天雷一事。”说完必央便坐下,一副听故事的样子。
“我凭什么讲与你们?”
昭晏道:“姑母,若我们不清楚真相和过程,又怎么想办法帮姑母向天庭那边交代呢?我们总要弄清楚才好和帝父复命呀。”
援道:“是啊,琉星姑姑,这过程中也许有误会或者曲折是您当初没发现的,我们也好帮您梳理梳理,您说,是不是?”
期朗也劝道:“您现在的功力也还未全部恢复,如何为临甫疗伤呢?不如歇下来恢复一下,正好把过程讲给我们听听。”
琉星整理整理状态,也坐下,为临甫疗伤确实不是这一时半刻的事情,倒不如先与他们解释清楚,或许另有他法也未知。
扬几人也坐好,共同准备聆听究竟是怎样仙女和凡人的爱情故事,才能使当初开朗活泼的大仙女变得这样张扬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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