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客栈房间内。
扬、援在临府搜集的一幅画、一张情诗都铺展在桌子上,二人将临夫人的话语一字不落地告诉他们。
必央总结道:“也就是说,这临老爷应该金屋藏娇,而临夫人明知道,还大方祝福?”
援道:“应该是的。”
昭晏和期朗仔细看着那幅画像,两人也觉得熟悉,但是一时想不出是谁。
“临甫应该就是一个普通凡人,所以若盗取宝物的是临府人,那就应该是这个被临甫藏起来的未知名仙家咯?”必央分析。
其他人点点头。
期朗问:“听那临夫人的意思,似乎二人已经离开一阵子了,他们去哪了呢?又为何要盗取宝物呢?若真是位仙家,怎么会不清楚镇天木、镇海珠的重要?”
“只怕他们设想的幸福生活出现了变故。”扬答道。
昭晏说:“今日就到这里吧,大家也都辛苦一天了,都早些休息吧。”
五人共定了三个房间,昭晏自己一间,扬和援一间,必央和期朗一间。
必央推开门进去,发现期朗已经背对着她盖着被子躺下了,虽然双方并不很顺眼,却也说不出成为敌方的原因,这混乱的关系让必央有些头疼,所幸直接带上门出去了。
必央走到客栈门口,想趁着夜色出去散散步,理理思路。没想到,才一出门,就看到了亦在前方散步的昭晏,这个太子,并不轻松呀。
“昭晏,这么晚还不睡呀?”必央主动走过去打招呼。
“必央,你怎么也没休息?是不是期朗……”
必央打断他:“不是的,是我晚上吃多了,来散散步。你有什么心事吗?”
昭晏看了必央一眼:“实不相瞒,虽然现在我们查到了盗取者的大概身份,可是我们却并没有他们去向的线索,明日该从何查起呢?”
“我有办法。”
必央小声在昭晏耳边讲了方法,然后问他:“怎么样?现在去吗?”
昭晏听完,眼睛一亮:“好。”
扬和援正要关窗户,恰巧看见楼下两人的耳语。
援暧昧地说:“他俩说啥呢,这么秘密?”
扬沉着脸,猛地把窗户关上:“不知道。”
“你不想听听吗?”
“不感兴趣,睡觉!”
是夜,必央和昭晏第二次拜访了临府。二人悄悄翻墙进去,发现深夜中,临府的院子更加冷清寂寥,两人不禁有些心疼独守空房的临夫人,不过为了完成任务,现在不得不利用一下这可怜人。
两人凭着白天的记忆渐渐摸索到临夫人的屋内,在床前看着临夫人病恹恹的面容,睡梦中仍旧细眉紧蹙。
两人对视一眼,必央下法术,设置结界,并为临夫人设置了一个梦境。
在梦境内,临夫人醒来会将昭晏误认为临甫,届时,昭晏只需按照临甫的语气套出相关信息即可。在结界内,也可保证不被外界打扰。
临夫人渐渐转醒,看着床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猛然坐起身:“老爷,你回来了?”
昭晏不语,只是淡淡地笑起来。
临夫人痴笑:“是了,一定又是梦,你现在和琉星姑娘应该正过着潇洒的生活呢,怎么会回来呢?”
昭晏听见这个名字只觉得有些熟悉,但还是压着嗓子,用沉稳的声音问:“你最近好吗?”
临夫人眼睛一亮:“老爷,难道你真的回来了?你不是许诺琉星姑娘隐居海槃山吗?”
“海槃山离府内并不远。”
临夫人激动地说道:“我曾到海槃山下偷偷看过你们的房子,在半山腰上的白房子,不似府内这般灰暗。”
昭晏知道信息也套的差不多了,便很愧疚地说道:“我有愧于你,你要多关心自己,忘了我吧。”
昭晏说完渐渐退出梦境,临夫人又回到梦乡。
必央和昭晏在结界外看着眉头紧皱的临夫人,却也无能为力,这世上伤心人太多,我们做不到让每个伤心人都开怀,能尽力让自己不心伤就算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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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必央下楼吃早饭时,发现四人都已经入座了,轻快地打个招呼:“各位早呀。”
却只有昭晏一人回复了她:“早。”
期朗自是不会理她的,援有些暧昧地一笑算是打招呼,扬只闷头喝粥。
必央不懂他们是怎么回事,索性不管,吃起早饭。
待众人用过早饭后,昭晏说:“昨晚我打探过了,临甫和那女子约定隐居沛先岛北侧海槃山,在山上有个白房子,大约就是他们的住处。我们去看看,也许会有所收获吧。”
上了路,必央悄悄问扬:“你怎么回事?”
扬淡淡道:“没事。”
必央见他这副模样,翻了个白眼,正欲快步向前走去,扬拉住她:“你们昨天怎么套出来临甫二人的住处的?”
必央耍着性子小声说:“不告诉你。”
扬本就高傲,此时更不肯再低声下气:“随你。”
期朗走在前面,听着二人的小声对话,心里又开始泛酸。
待众人走到海槃山底,援向山顶看去:“他们是怎么想的呀,竟然定居到这样的山上?”
海槃山位于东海北岸,山峰高峻,直插云天,山上松树柏树倒也不少,只是因山势太过高耸,看着实在让人望而生畏。
“走吧,驾云上去。”昭晏说,转身一不小心撞上一个斗笠的女子,只得连声道歉,风将斗笠的纱帘吹起部分,昭晏注意到女子若隐若现的面容,仔细感应却没有察觉到仙气。
女子没有回答,快步离开了。
众人绕到山后,驾云上去,可是上到半山腰,翔云便罢工了,山上风太大,翔云不好驾驭,众人只得走进山峰间的陡峭山路,徒步爬上去。
一路辛苦,为了缓解路上沉闷的气氛,援想起话题:“你们说,这个临甫会不会其实是个心机颇深的人呀?只是隐藏得深,才会被广为称颂。”
期朗说:“不知道,不过他看到年轻貌美的新人就抛弃了原配妻子却是真的。”
昭晏看着期朗当初娇生惯养,现在却这样吃苦耐劳很是欣慰,便顺着期朗的话赞许道:“期朗说得对。”
扬则简练地说“建议你们不要想的太简单。”
三人不解地看向扬,却发现他正努力攀登,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
“首先,若他真的见色忘义,抛弃了临夫人,临夫人何以对他念念不忘至此?其次,就算是临夫人愚笨,用情难收,可是临夫人十二年未有所出,临甫也一直未曾纳妾,要知道,以他的财力和地位,他纳十个八个的小妾,都不会有人非议的。”必央在后面解释道。
援点点头:“说的有道理,你们说,临甫有那么多钱,他怎么舍得去隐居呢?”
“也许是因为爱情呗。”期朗说。
昭晏突然想起来画上女子的面容,她的身份呼之欲出,就是一时说不出口。
“可能没那么简单。”必央仿着扬的语气说。
援和期朗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必央自是知道扬不会替她解释:“也可能是很复杂的感情,或许愧疚,或许敬畏。”
援道:“敬畏?你的意思是,临甫可能是被威胁一起上的山?”
“我只是说有可能,昨晚,临夫人的枕边还有一封信,叠的很工整,我打开看了,是临甫的临别信,说明临夫人未曾亲身与临甫离别,而是在临甫他们到了山上之后寄出此信后,临夫人才被告知的,所以,临甫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援分析,发现也有道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走到必央身边:“必央,这次出来这么没有带着忧漾呢?”
“此行凶险未知,我怕她受伤,所以让她在家休息了。”
“怎么会受伤呢?这不是还有我保护她吗?”
必央睨了援一眼:“我可能说得有点直,我比你更有能力保护他,但我都不敢夸下海口说护她周全。”
援有些羞愧,没想到被必央这样直接评价出来,一时语塞。
“我想起来了。”昭晏突然停下,大声说。
“什么?”扬问。
“那画像的女子,是我的姑母——琉星。”
此言一出,四人皆是恍然大悟。
琉星乃是天帝琉阳之妹,天界四大仙女之一,功力不逊于扬的母亲邓德。在昭晏小时候,还曾被琉星照顾过一阵子。在昭晏成为太子后,琉星似乎对外宣扬要闭关修炼,自此,关于这位姑母的消息便越来越少,天帝忙于天界事物,对琉星的事物也没有怎么插手。
昭晏懊恼道:“昨夜,临夫人也提到临甫和琉星姑娘如何如何,我真是笨,怎么现在才想到呢!”
“若盗取镇天木和镇海珠的人是她,她倒是有这本事,留忆镜、钻岩锁,确实也是天界的宝物。”期朗说。
“天界的人偷了天界的东西,真有意思。”必央嗤笑。
扬分析道:“那刚才在山下,戴着斗笠的女子莫非也是她?”
“可是她身上并无仙气呀?”援问。
昭晏说:“若她真的有那两样宝物的话,是可以助她隐去仙气的。”
“你们天界有没有冒犯这位仙姑呀?按理说,她是天界神仙,自然知道镇天木于天界的重要性,怎么可能还会盗取镇天木呢?”必央带着调侃的语气问道。
众人无言以对,若真相真是如此,倒真是让必央看了笑话,天界四人都有些赧然。
昭晏道:“我们还是先到山顶,见过姑母之后,一切就能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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