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混入寿宴

小说:必央 作者:L圼忻
    天界,子宸宫后池。

    微风吹起池水引得一圈圈涟漪,而扬摘下必央的白纱也随风飘荡,终于露出了背后的真容。

    必央冷清又得体地拱手而拜:“在下必央。”

    必央的面容并不是如同期朗那般绝美动人,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与其说是气质,倒不如说是一种内在涵养,表面不显,却让人觉得神秘莫测。若非要描述,那是一种与天上仙女的柔美不同的感觉,是一种率性的清澈,没有那么高高在上的仙气飘飘,反而有另一种与众不同的淡定从容的疏离。

    扬半是解释半是介绍:“我这些年下凡也都是去找她练功去了,因为她不想被天界打扰,所以我一直没有声张。”

    昭晏点点头,松了松筋骨:“怪不得,功力这样高深,我一直没能占得上风。在下天界太子昭晏,今日与必央姑娘的功力切磋很是畅快,让我有很多新的感悟。”

    “太子殿下太客气,是我冒犯闯入在先,还望太子恕罪。”

    扬替必央解释道:“这事也是我不好,没有提前和她说好。我保证,下次决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了。”

    昭晏背过手走过来:“好吧,下不为例。其实,必央若想出入天宫,我大可给她一个手令,只是碍于身份,终归有些不妥,不知必央姑娘是否有修炼成仙的打算?若有朝一日,飞升上仙,一切便可名正言顺了。”

    必央正想摇头,扬已经替她解释道:“必央她不喜约束管教,天界虽好,却不一定适合她。这次我寸步不离带她将天界逛一圈,然后安全送她下凡,便不会再出岔子了。”

    必央点点头:“正是,我保证这次之后再也不会擅闯天界。”

    昭晏未置可否,只是深深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对扬说道:“天人两隔,扬,你也要把握分寸。”

    扬和必央闻言都沉默下来,而这时,正天道上绽放起烟花,礼炮也鸣响,这是寿宴预礼即将开始的标志,众仙该准备各就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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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帝寿宴开始前期会准备预礼,各位神仙都提前进入寿席,寻好自己的座位坐好了,和周围的神仙寒暄一阵,众仙一片融合热闹的景象看着倒也十分温馨。

    昭晏回宫后,发现援又不见了踪影,微微有些头疼,自己的这两个护将难道是轮班的吗?不过寿宴预礼即将开始,也顾不得去寻援了,待寿宴开始后,援自会到场的。

    昭晏说道:“一会儿必央姑娘就扮作我的侍女,和扬一起随我入席吧?”

    扬点点头,于是必央回道:“谢太子。”

    预礼之后,各仙家都已各就各位,寿宴正式开始举行。

    太子昭晏东向首位,天女期朗的位置在太子旁边,只是为了准备献舞,现在并没有在座位上。西向首位空着,其次是太上老君、西王母,再次东海龙王等人。

    只是在西向的次席上,一双眼睛正遥遥观察着太子席位周边,因他发现了一些趣事:太子左护将援并未出席,按道理,如此隆重的场合,他怎可缺席呢?其次,太子身后这位侍女,竟是未施粉黛,而不是天上一般仙娥的妆容,莫非这是假冒的?看着扬那小子时不时关照地看她一眼,还悄悄递过去一颗葡萄,只怕二人关系匪浅呀。

    这双眼睛的主人暗暗想道:“这么多年过去,太子和扬的错处还仍是随处可见。”这个仙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七百年前,因奚落厉将被扬一脚踹向栏杆的那位仙人——落末。如今,七百年过去,他已经成为一方土地神,有了资历入席天帝寿宴,但是这七百年前的耻辱他可是日日夜夜未曾忘怀,既然今日相见了,又有这样好的把柄,怎能不好好报仇呢?

    昭晏端坐在位置上,太子天生自有高贵尊严,接受着各路仙人的注目和点评;扬在太子身后,一般不会有人会多注意太子的护将,所以扬乐得轻松,也方便好好照顾立在他们身后扮作侍女的必央。两个少年都没有注意到必央脸上的妆容不对,反倒心里都觉得必央的宫娥打扮毫无破绽,只要不是仔细打量不会看出问题。

    “天帝、天后到。”

    众仙起身:“参见天帝、天后!臣等恭贺天帝寿辰洪福!”

    帝后缓缓走到礼台上,端庄入座后,朗声说道:“众仙家请起。”

    “有请天女娘娘献舞——《贺寿》。”

    场上瞬间一片安静,每位仙家都挺直身子,将身子微微前倾,既表现得对节目十分期待,又表现得矜持克制。

    只见自舞台两侧各走上一列仙女,身着粉色且每个都以粉纱覆面,本来就仙气飘飘的仙女们更加不食人间烟火。

    她们两两交错,最后各自围成六个圈,每个圆圈中间又各自出现一身着桃红色衣服的仙女,外圈粉色仙女仰面蹲下,自天帝位置俯视下去,仿若六朵桃花一齐绽开。

    处于花蕊处的仙女整齐地舒展身姿,面纱覆面更显朦胧,仿若娇弱的花蕊在风中玩耍。

    而后外圈的粉色仙女立起,都各自后退一步,将圈子扩大一点,将六朵花的中心空出来,这样一来,原本的六朵桃花变成了六片花瓣。

    只见一红衣身影,自天上旋转落下,此女未戴面纱,额间鲜红凤凰花钿耀眼夺目,肤白胜雪,红色玉钗将头发竖起,显得妩媚又庄重,手中执两条鲜红绫罗,绫罗随着她的旋转,仿若她的翅膀一样护在她周围。

    待她落入中心,被外圈仙女们挡住并看不到,反倒引着众仙纷纷侧目,然后突然之间,粉色、桃色仙女一齐蹲下,天女仿若压倒一切地出现,两条绫罗放肆舒展。又瞬间收回,亦蹲下藏在众仙女中。

    然后自外围仙女开始站起,开始挨着移动,仿若一朵旋转的六瓣花朵。

    而红色身影趁着外圈旋转的时间,一步步前移,然后一步走出仙女群众,带领身后众仙女一齐摇曳身姿,最后一展红绫,跪下:“恭祝天帝寿辰洪福。”

    身后众仙女随着一齐跪下:“恭祝天帝寿辰洪福。”

    天帝抚掌,大笑着说:“好。”

    众仙家忙跟着一齐附和,一时之间,堂上热闹不断。

    期朗谢过恩后就退下了。

    必央觉得这个舞蹈的形式一般,都是众星捧月罢了,只是这个“月”太漂亮,一身鲜红艳丽就叫人移不开视线。而且天女的面貌是那种妖艳的,让人看了就忘不掉;却也是高贵的,让人一看就觉得神圣不可侵犯。将这两种矛盾的美貌集于一身,不愧是百万年一遇的天女。

    必央心想:“不知对这样的美女,扬和太子如何看?”

    扬只是低头剥着一个橘子,然后还分了一半给她;太子貌似看得很认真,还随着其他仙家一起夸赞天女的舞蹈,只是为什么必央感觉有一丝敷衍呢?

    自天女献舞开场后,算是寿辰的气氛热闹起来了。

    接着,应由昭晏牵头,众仙家举杯向天帝贺寿,而落末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候。

    作为昭晏带来的唯一侍女,自然应该由必央来倒酒,只是必央并不懂天界的规矩,一会儿敬酒的动作必然不会规范,只是这还不够,落末希望看到的是吸引到天帝注意,甚至发出斥责才好。

    扬悄悄拉下必央,示意她去给昭晏倒酒。

    必央了然,走过去拿起酒壶,尽力保持谦卑的样子走过去倒酒。待她拿起酒壶要倒酒时,落末用法术使长长的衣裙飘带绊到必央的脚下,必央果然被绊倒,十分狼狈,一壶酒竟都洒在了昭晏的衣服上。

    这样一来,全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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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宴殿堂西边尾处一席上,桌上摆满了食物,桌旁两人正吃得起劲,正是援和腓腓。

    腓腓原本暴露了自己之后,就想逃开了,可是援向她发出了吃好吃的的请求,腓腓没忍住,还是同意了。

    这个座位也很好,既不会被其他仙家注意到,又能看到台上的表演。

    “刚才那个女的挺好看的,就是脑子好像有些问题。”腓腓一边吃一边评价。

    援心里暗笑:“就你这智商还好意思嘲笑期朗,也是很乐观了。”

    就在这时,腓腓突然看向殿上:“主人。”

    援顺着腓腓视线看上去,发现殿上跪着一个仙娥,不知做错了什么事。不过,赶上这节骨眼做错事,只怕不好办。

    天帝看见这一幕很生气:“放肆,连杯酒都倒不好吗?”

    必央只得在殿中央跪下,不言语。

    昭晏起身:“帝父莫生气,这个侍女今天第一天当值,遇上这样的大日子自然慌了心神。”

    天帝仍不减怒气,落末在下面得意地饮了一杯酒。

    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有罪责降下来,若让天帝发现必央不是天上的人,那场面就更麻烦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魔圣到。”

    殿上神仙都是一阵激动,一个个抻着脖子向门口看去,竟比刚才看期朗跳舞时更失了姿态。

    “魔圣信岭恭祝天帝寿辰,愿天帝洪福齐天。”信岭进来便瞟到跪在地上的仙娥,走近细看才认出竟是那日闯进魔界的女子,当初看她似乎也并非是天界中人,此时为何会跪在此处?

    天帝见魔圣到来,忙站起来热情地说:“多谢魔圣赏光参加本帝寿宴,请上座。”

    信岭走到西部空着的首位坐下,又抬头说:“天帝,这地上的仙娥是怎么回事?是特地恭迎本圣的吗?天帝不必如此客气。”

    此话一说,天帝也不能再降罪于必央,只得说:“你起来吧。”

    必央起身,走回太子身后。

    落末气愤,只得又饮下一杯酒,却也只能看着几人安然无恙、有惊无险地再次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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