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好烦,华策很烦,华礼很烦,伏良也很烦——就算在三百年前也都很烦……除了主人。
——玄机
继位大典嘛……
挽江倒是想去,可她这身份……若是她哥挽延还能凭着城主的身份占个位子,但她就只是个妹妹。
也不像华礼,本国公主加上二代神女。
啧,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挽江不由得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挽江只是沾了华礼的光在继任大典后的宴上坐了个末位而已。虽是临时加的位置,看向首席时也因为距离过远而看不真切,但到底也算是见识了个大场面。
唯一让挽江觉得有点遗憾的就是中途离席的林栉风。
挽江拉了林栉风随华礼来了神女宫,原本还想着能再见见神女伏良,可到了地方却发现只有玄机一人……或者说一猫。
“玄机公子。”华礼一身雪白镶金边的祭袍,首先出声问向了桌案上趴着的狸花猫——即玄机的原型。
周身的灵气忽然起了波动,下一瞬原本在桌案上的猫便施施然化了人形。
那种波动太过熟悉,以至于挽江在察觉到的时候愣了一瞬……
这种御灵的方法……
没等挽江想个明白,那边的玄机就已经开了口。
玄机轻飘飘瞥了一眼华礼的穿着,冷笑了一声:
“穿成这个样子……”
听见玄机提到她的衣着,华礼不禁绞紧了手指。
玄机自然不会注意到她这似是紧张的动作,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他自顾自开口评判:
“还像那么回事。”
华礼一下子松了口气,她松了双手,看似镇静地问道:“神女呢?”
林栉风忽地抬眼也看向了玄机,似在等着他的回答。
挽江莫名想起了昨日找到自家师兄时的情况。
那时她正在席上努力寻找自家哥哥的身影——想着华国如此重大的典礼,她哥本该到场恭贺的——就听林栉风向她告了辞:
“我有些事,就先走了。”
“嗯?你要去哪?”
挽江猛地转头盯着他的眼眸,她的动作太快,因此看见了林栉风眼中那一瞬间来不及收敛的莫名神色。
挽江一愣。
林栉风朝她笑笑:“我待会儿就回来。”
“哦。”挽江甩甩头将方才看到的莫名神情甩到了脑后,“你去吧。”
林栉风笑。
“待会儿就回来啊……我不认路的。”
挽江又补上一句,说完也不看林栉风了,反而又转向席上开始认认真真找她哥哥。
可一直到宴会终了林栉风都没有回来。
华礼穿着王室墨色银线锈的礼裙看向挽江:“林先生还没回来吗?”
挽江看了眼身旁依旧空荡荡的座位,压下心中难以言说的心思摇了摇头:“没有。”
华礼定眼瞧了瞧挽江的神色,提议道:“可用我遣人去寻?丹景宫依山而建,路线很是复杂。”
挽江勉强笑了一笑:“不用了,师兄说他会回来的,说不定现在正在路上。”
华礼又看了她一眼,知道这人口是心非,所以自顾唤了侍从安排下去,而后坐在了挽江边上。
“你不用去找,师兄他认路。”挽江低头嘴硬道。
华礼笑笑,顺着她的意思说:“我知道,只是我还有些事要问他。”
“问什么……”挽江垂头不看她。
“问他为何这么久还不回来……丢下我们挽江……”华礼掩了口笑。
挽江切了一声,却到底没有反驳。
华礼暗笑。
说是这么说,可侍从来回禀在神女宫见到林栉风时率先冲出去的人也还是挽江,甚至都没来得及与华礼说一句。
华礼只看着她的背影笑了,此时宴上已经没几个人了。华礼又挥手让身边的侍从侍女都退下了。
“知道我要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空灵的女声。
华礼转身俯首,实话实说道:“并非华礼知晓,实乃那位大人告知。”
那人笑了一声。
听到华礼的问话,玄机嗤了一声,他看向她语意不明道:“你不知道?”
华礼略微皱眉,而后摇了摇头。
见状,玄机也懒得再搭理华礼,他起身移步,随意找了根柱子倚着,而后眯着眼看着殿外的日光懒洋洋道:
“不是说把白衣使都给你了吗?还有什么问题?”
华礼的目光跟着玄机的身影移动过去,她说:“华礼是想代阿兄问问神女,问她是否出席。”
玄机笑了声。
“她要去还要你做什么?”
“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神女不该是很想看着阿兄登上王位的吗?昨日的继任大典神女未曾出席,今日的祈福大典神女也是不去吗?”
新帝登基,事务繁多也是正常。华策虽不言语,华礼也是知道他心下还很期望身为他师父的神女能够出席的,哪怕只是作为嘉宾。
玄机眯了眯眼,显然有些不耐了。他眼神一转,忽然欺身抓了华礼的手腕,直盯着她的眼睛道:
“你最好识趣一些,别来烦她。还有那华策,她替他守了三百年,现在已经把这华国还给他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情况变化的太快,哪怕是当事人华礼都未曾反应过来,更别说在一旁的挽江林栉风两人。
华礼不能理解玄机话里的意思,她只觉得现在的情形十分不对,下意识地就开始挣扎起来。挣扎无果,华礼一抬眼就能看着玄机紧逼的目光——全然没有与自己眼中相似的情愫,有的,尽是不满——华礼不由得红了眼眶,她尽力低头,不愿再看他。
“哎哎哎!你干嘛呢?”挽江捋了袖子想要上前,却被林栉风伸手拦下——换他自己伸手从玄机手下拉回了华礼。
玄机看都没看林栉风一眼,只朝华礼冷笑一声,而后甩开了她的手腕。
林栉风出手稳住了华礼的身形,他一边注意着玄机的动作一边抽空看了眼怀里的华礼。
只见华礼还红着眼眶,可见他看来时竟是勉强又扬起了笑脸而后朝他摇了摇头:
“华礼无事。”
说完,就挣脱了林栉风的怀抱。
林栉风看着华礼的笑,总觉得熟悉,可现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他自觉上前拦在玄机与华礼之间,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开口。
神女宫与华国王室的恩怨林栉风并不清楚,今日里会出手阻拦也是看在挽江的份上。
林栉风用余光看了眼华礼那边的情况,之间华礼往后一错步,就被早急得上火的挽江拉到了一旁细看伤势。
然后他回神将目光放在面前面容精致却神色不忿的少年身上。
话虽如此,林栉风却也觉得这清明使对待嘉平使的态度有些奇怪。撇去华国王室公主的身份,华礼再怎么说也是已经确立的二代神女。而仿照清明使对待神女伏良恭敬尊重的态度,华礼大概也应相似。可事实上……
难道……是觉得华礼配不上那个位置?
林栉风神思飘忽了一瞬,很快就又被拉了回来。无他,只是玄机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便又设了传送阵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去。
林栉风松了眉头,也是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一直皱着眉。
挽江还想着教训教训玄机呢,就算华礼一再说自己没事,可当时玄机那副好像要吃了她的样子她可是看在眼里的。可她这还没找人算账,对方就又跑了个没影,叫她怎么不急?
“玄机!玄机!”挽江见到玄机要跑连忙出声,刚想往前走就被华礼扯住了袖子。
“华礼你松手,今儿我非得……哎,你回来!”
回应她的只有神女宫大殿里阵法启动后残余的灵气波动。
“你回来!敢做不敢当了是吧!”
“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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