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悦被吓了一跳,可门外的看守却一脸熟视无睹的样子,看来对这种状况已经很是熟悉了。
一旁的丫鬟解释道:“郡主自从被长公主殿下带回来后,一直都是这样。”
柳悦看了看门外的看守,心里想着,被这么关着,就算再好的脾气都得火,更何况惠安原本就不是安分的性子。
门被打开,柳悦走了进去。
一个茶杯直接冲着柳悦的脑袋而来,她心中一惊,根本躲闪不及,茶杯直接砸到了脑门上。
“啪嚓”一声,茶杯落在脚边地上,摔个粉碎。
惠安也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慌忙蹦起来奔到柳悦身边,“你怎么样?”又冲着外面喊,“快传太医!”
柳悦这时候才逐渐反应过来,捂着被砸的地方,往地上蹲去。
一阵鸡飞狗跳的折腾后,公主府上的太医给柳悦检查后说道:“还好没有出血,只是会肿几日,等到消肿之后就无大碍了。”
长公主谢过了太医,转过头就开始训斥惠安,“幸好柳悦无事,否则你要如何向白尚书交代?”
惠安理亏,垂着头咬着唇伫立一旁,一言不发。
柳悦头上还疼得厉害,但是她这趟来是为了劝解惠安,况且又被砸了这么一下,怎么也不能白被砸了。
于是出言劝走了临川长公主。
惠安依旧站在一边,不言不语。
柳悦叹气,“郡主,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也不是故意砸到我。”
惠安依旧垂着头站着,不语。
“你被关了几日,难道不想知道靳少将军的近况吗?”
这话刚一脱口,惠安立马朝着她看了过来。
柳悦叹服,果然还是得扯上靳随川才行。
“倘若你再这样继续任性下去,长公主为了省事,估计得一直关着你,等到你出去,靳少将军的孩子恐怕都出生了。”
“他敢!”惠安厉声道。
柳悦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他同别的女子连婚约都有了,只要行了夫妻之礼,怎么就不能有孩子了?”
惠安红着眼睛瞪她。
柳悦不怕死的继续道:“我要是靳少将军,估计也会喜欢柔情似水的女子,而不是……”她没直接说,而是看着惠安。
惠安的眼眶中已经集聚了不少泪花,只是死死忍着,没有落下来而已。
柳悦懂得见好就收,话锋顿时就拐了个弯,“郡主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一句话顿时让惠安眼中的泪水决堤,“怎么挽回?”
那日靳随川的话犹在耳边,他说他负了她,他要令娶他人。
她认识靳随川多年,知道他是那种信守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叶南生会照顾他的女儿,那么就不会食言。
“报恩有很多方式,靳少将军的恩人将女儿托付给他,也没有直言让他娶了叶歆,为什么靳少将军就一定要娶她呢?”
柳悦的话直接点醒了惠安,她瞪大眼睛望着柳悦,“你的意思是,随川哥哥是被迫的,他其实不愿娶那个女人?”
“也不能这么说,”柳悦道,“我觉得你有必要问一问靳少将军,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后半句话她喃喃道,其实长公主的态度也很奇怪,一向娇惯女儿的长公主居然能容忍靳随川令娶,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
不管怎么说,经过柳悦这样一番“开导”,惠安至少不再继续闹脾气了。
柳悦的原话是,“至少得让长公主心甘情愿放你出门才行。”
惠安目前的困境是,长公主不让她出门,她就算想知道什么都没有办法知道。
所以目前要做的,就是不要闹事。按照长公主对她的疼爱,放她出门也是迟早的。
安抚好了惠安,柳悦捂着头上的大包出了长公主府的大门。
谁知道刚迈出府门,就看到外面等候的马车不是自己来时的那辆。
马车的帘子从里掀开,熟悉的声音声音从里传来,“上车。”
柳悦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小跑着上前,“你怎么来了?”
赵瑄伸手将她拉了上来,望着她的眸子里满是疼惜,“让你去劝劝惠安,怎么把自己弄伤了?”
“长公主告诉你的?”柳悦问道。
“我让你去看惠安,结果你却被惠安砸伤了,长姐怎么能不告诉我?”赵瑄说着,伸手撩开她额前碎发。
被砸的那里依旧红肿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柳悦拂开他的手,捂着被砸的地方,“其实没有大碍,而且被砸了一下,缓和了跟郡主之间的关系,算起来收获还是很大的。”
按照惠安的性子,如果不是把她砸了,肯定不会好好听她说话的。
赵瑄却不这样想,“如果知道惠安这么不知轻重,我不会让你去劝她的。”
柳悦心中微微一动,玩笑似的开口,“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心疼我吗?”
“嗯。”
只是轻轻一声,却仿佛有百花在眼前齐齐绽放开来。柳悦突然想到,原来心花怒放是这样一种感觉。
这一刻她甚至顾不得所谓的矜持,直接扑到赵瑄面前,搂住了他的脖颈。
赵瑄没有推开她,而是缓缓将手环在她背后。
万语千言,仿佛都在这一小小的动作之中。
柳悦心想着,原来她从来不是自作多情。
赵瑄事务繁忙,将柳悦送回白府,便要离去。
只是这一次柳悦眼中明显带了不舍。
她从来都是跳脱的个性,还从未有过这般留恋的神情。
赵瑄瞧得稀奇,笑言道:“你这幅样子,像是迫不及待想要跟着我去晋王府。”
柳悦立马顺杆爬,“可以吗?”她来到汴京城也有几个月了,但是还不曾去过晋王府。
赵瑄失笑,“改日我得了空再带你去。”
得了赵瑄的承诺,柳悦这才开开心心下了车,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等到赵瑄的马车离开,才高高兴兴往府里走去。
谁知道踏进府门就看到白景枫阴沉着脸色站在那里。
柳悦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如果不是在白府,她还得以为是什么坏人偷窥自己。
白景枫阴沉的脸色在接触到她额头上的肿块时,微微一怔,“你头上怎么回事?”
柳悦下意识伸手捂住,但随即想到他都看到了,捂不捂的也不重要,“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
“胡说!”白景枫怒斥了一声,“你那明显就是被砸的。”
柳悦不跟他争辩,“对,就是被砸的。”
“谁砸的?”白景枫问完,突然想到刚刚柳悦是被晋王送回去的,于是立马问道,“是晋王?”
柳悦顿时哭笑不得,“你想到哪里去了?晋王怎么可能会砸我?”
白景枫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那样的人,什么做不出来?”
柳悦知道白景枫因为荷华的事情,对赵瑄有成见,但是也没有想到白景枫的成见居然有这么深。
她无奈道:“真的跟晋王殿下无关。”
白景枫是摆明的不相信。
鉴于他成见太大,柳悦觉得不管自己怎么说,他都不信,于是也不想浪费口舌了。
额头上的伤自然也没能逃过白恒的询问,柳悦只咬定是不小心碰的,白恒便不再多言,只是叮嘱白夫人找些消肿止痛的伤药来。
柳悦手中除了长公主府太医开的药,还捏着赵瑄送来的伤药,但是面对白景枫不善的眼神,愣是什么都没有说。
赵瑄特地送来药膏消肿止痛的效果不是一般好,第二日早起额头上的肿块已经消了不少,疼痛更是减了大半。
只是当柳悦顶着头上尚未完全消除的肿块去别院看排练的时候,还是被温秀他们发现了,再次被询问了一番。
如今选角已定,需要柳悦做的事情少了,于是她又开始打起了旁的注意。
“歌舞剧展示的成衣有限,加上时间又短,有些人可能对记不住成衣的样式。不如制成一本小册子,在其上画出各类成衣的样式,让人能更加直观感受到各类成衣的美丽。”
除了成衣册子的事情外,柳悦又将精力放在了舞台的搭建上。
一出戏让人印象深刻,除了来自演员的努力,舞台的搭建也是很关键的。她要保证这出舞台剧能给所有前来观看的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成衣展的相关事宜在进行着,柳悦抽了空便前往长公主府。
惠安因着骄纵跋扈的性子,汴京城不少千金小姐并不会常来看她,因而柳悦的到来倒是让惠安高兴不少。
尤其是柳悦会时不时为她带来靳随川的消息。
“靳府那边还没有要举办婚事的消息。”
“他们会不会悄无声息就办了婚事?”惠安语气中带了浓浓的不安。
柳悦言道:“肯定不会。靳少将军是什么人?他才刚刚被皇上嘉奖,倘若要办婚事,哪怕极简,也会有不少人蜂拥而至前去送礼。”
可惜这番话依旧没能让惠安脸上的哀愁散去。
柳悦道:“等你能出去了,不如好好跟他谈谈?”
她虽然没有见过这位靳少将军,但是这段时间也没少听惠安说他们的往事。虽然惠安自带男友滤镜,描述的不少事情都带有主观臆想,但柳悦还是觉得,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像是能轻易抛弃心上人。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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