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高淑睡得正熟,感觉有人在拍自己,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刚动了一下脑袋便被人点住穴,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转动一双眼珠子。
黑暗中,一个粗沉的声音轻浮道:“太后娘娘对我还真不错,这么个水灵灵的美人,我得好好疼疼,美人,你可不要怪太后娘娘,谁让你入不了太子的眼,太后娘娘也是没办法,只要你从了我,再拿着我留下的东宫腰牌去皇宫告状,太后娘娘是不会舍弃你们高家的,美人,我来了。”
高淑听得是心惊胆战,居然吓晕过去了,房间里的黑影轻啧一声,旋即拈指一弹,咚地一声,一个花瓶摔碎在地上,眨眨眼,黑影便消失不见了。
听见惊响,嬷嬷丫鬟立刻被惊醒,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上便冲进了闺房,府中巡夜的护卫也迅速赶到,将院子内外团团围住,紧接着,高盛带着管家和几名丫鬟小厮赶了过来。
半夜,一辆马车匆匆停在了白家医馆门前,紧接着,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随后,一名大夫坐上马车去了高府。
千雪离开高府后并未回宫,而是去了魔教的后山灵泉。
小黑昂首盘在泉边一块圆润光华的灵石上吐纳天地之灵气,吸取日月之精华。
她在泉中修炼灵术,灵泉之水若惊鸿游龙,在月下穿梭成画,变幻出美轮美奂的晶莹剔透。
察觉到一丝死狐狸的气息,她缓缓睁开眼睛,环绕在周身的水色玉带飞入泉中,消失不见。
她看着岸上那个修长如画的身姿,道:“教主大半夜不睡觉,却跑来偷窥姑娘家洗澡,真是令人不齿。”
他未有应声,俊美的面庞隐在朦朦胧胧的月色中,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她轻轻拨动水面,慢慢朝他走了过去,丝丝涟漪圈圈扩开,搅乱泉中月色。
“教主,不下来鸳鸯戏水吗?”她伏在岸边望着他撩拨道,眸中泛着丝丝惑人水华。
他弯下腰,轻勾起她的下巴,道:“你就不怕我兽性大发吗?”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眸光潋滟似水,衣裙轻飘如云,似一条美人鱼在引诱着岸上英俊的水手。
他神情微痴,脸慢慢凑了过去,即将吻上那张泛着嫣红水泽的丹唇之时却被狡猾的小美人鱼拖入水中,变成了落汤鸡。
恶作剧完的“小奴隶”正欲开溜,被教主大人轻松捉回怀里。
“本教主上次说过,要连本带利地还回来,还记得吗。”他故意低沉着嗓音魅惑道,那双不可思议的眼睛温柔似水,这哪是什么英俊水手,分明是条道行高深的万年美男鱼,小美人鱼被这万年美色迷得是脑袋晕乎,像喝醉了酒似的。
缠绵的深吻中,她突然撑手推开了他,迅速整理好衣裳,道:“你还没娶我就想跟我洞房,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顿了顿,声音似害羞地低了几分,“而且小黑还在这儿呢。”
他随意扫了一眼四周,道:“那条黑蛇不在这儿。”
她朝旁边的一块石头看去,上面确实没有一条小黑蛇,她又唤了一声小黑的名字,四周没有动静。
他见她神色中闪过一丝焦急,道:“那条黑蛇通些人性,知道非礼勿视。”
“小黑对这儿不太熟悉,要是闯进鹰隼栖息的林子里就麻烦了,我得去找找。”她虽觉得他的话还算有几分道理,但山上鸟兽多,若是遇上天敌,还是要尽快找到为好。
他轻叹一口气,拉住了要走的人,道:“不用找了,它就在那块石头后面睡觉。”
她狐疑道:“睡觉?”旋即踮起脚尖凑到他面前质问道:“你是不是给它下了什么咒语,要不然它不会听不见我叫它。”
他抬手搂住她的腰,道:“若是下了,你会心疼吗?”
她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抱我一会儿,我便告诉你。”
贴在他胸膛上的那一刻,她便确认无疑了,那个人就是他。
那夜,泉中也是倒映着这样一轮明月,他就像这样抱着自己,只不过抱得更紧。
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他与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又是什么关系,为何要为自己取名千雪,只是一个替代品吗,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是这样吗?
他感觉她在慢慢抱紧自己,便也渐渐收紧臂弯,两人仿佛要将彼此揉进对方的身体里,即使不能呼吸,也不想放开。
她又突然推开了他,转身背对着他,决然道:“我并非千雪,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你若形单影只,只是想找一个替代品,便不必在我身上花费心思。”
他从身后抱住她,动作轻而温柔,在她耳边低低呢喃道:“你就是你,绝非谁的替代品,我若形单影只,仅是没了你。”
他缓缓道来的一字一句,听得她心尖发颤,眼眶泛酸,冰封的心门被他逐渐推开,不知不觉,便住进了他的影子,走进了他的人,果然狐狸就是“诡计多端”,专偷人的心。
月色姣好,枝影如画。
雪纱帐内,青丝相缠,十指相扣,情深缱绻,缠绵不休。
阳光在枝叶间闪闪发光,小黑盘在一根枝上,静看树影婆娑,血灵珠浮在它头顶,闲听流云落花。
千雪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感觉被人抱在臂弯里,昨晚的画面在脑海里一一闪过,不由得面红耳赤。
明明“小奴隶”说过不成婚便不洞房,结果这天大的便宜还是被教主大人占了。
调整了一番心绪后,她轻轻转过头,看着那张俊美的睡颜,心里莫名蹿起一股无名火,刷地翻过身,旋即将被子往自己那边使劲一扯,将装睡的美男子弄醒了。
月锦往里边挪了挪,将她重新搂入怀中,半边侧脸贴着她耳鬓的青丝轻轻摩挲了一下,在她耳边轻轻地温柔道:“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弄疼你了?”
她脑袋嗡地一声响,旋即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一朵红晕嘭地在脸上炸开,滚烫从耳根迅速蔓延至玉颈,这死狐狸乱说些什么呢,大清早地就问这种事,死狐狸,死狐狸...
他单手支头地侧撑着上半身,青丝随意散落在肩前,轻笑地看着蒙在被子里的害羞小团子。
等了一会儿,见她还不肯露面,他便轻轻扯了被子,温柔道:“是我不好,快出来吧,别闷晕了。”
她慢慢探出一双眼睛,盯着那双漂亮非凡的眼睛道:“听说你们男人都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要是敢见异思迁,我就拆了你的窝,烧了你的书,然后嫁给别人去。”
他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道:“听说你们女人都喜欢见一个爱一个,你要是敢红杏出墙,我就绑上你的手,捆上你的脚,让你看着我娶别人。”
话音刚落,她腾地一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扑倒在身下,凶巴巴地道:“我不嫁别人,你也休想娶别人。”
他轻轻捏了捏那气鼓鼓的小脸蛋,道:“你嫁我娶,一言为定。”她抿嘴一笑,道:“一言为定。”然后窝到他怀里腻歪了。
“既然咱们都洞房了,那我以后私下里就叫你锦哥哥—不行,太肉麻了,锦郎—还是太肉麻了,锦什么好呢?”
“那就叫锦吧。”
“锦~?嗯...那就暂时这么叫吧。”
她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锦,突然呀地一声抬起脑袋,“糟了,我得赶快回去,要不然君莫篱那小子又要罚我站规矩了。”
他眸中闪过一丝不快,抬手将她按回怀里,轻描淡写地道:“在我面前,不准提别的男子,想也不可以。”
她听着这既孩子气又霸道的酸话,嫣然一笑,挑眉看着他道:“我心里想什么,你怎么知道?”
他轻勾起她的下巴,魅惑一笑,道:“你猜猜,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她慌地将脑袋埋回他怀里,过了一会儿,道:“我还要回宫复命,等所有的事情都完结后,我便一刻也不离地陪着你,到时候你可别嫌我黏人。”
他温柔地应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红莲听说千雪昨夜回来了,心里十分在意,在入口处守到天亮,都没有等到那丫头出现,然后便去了教主的住处猫着,等到日上三竿,房门都没有打开。
接着,飞麟也来了,过了一会儿,浮七也来了,然后,三个人一起猫在树上盯梢。
轻轻的吱呀声响起,房门打开,一对“新婚夫妇”手牵着手地走了出来。
咔嚓一声,某只美人的少女心碎了,漫长的单相思初恋就此结束。
哗啦一声,某只神偷的少男心被浇了个透心凉。
咯噔一声,某只小风使的八卦之魂燃起。
“明明是我先喜欢教主的,我哪点比不上那个丫头,论长相,论身材,她哪点比得上我,”红莲边哭边道,“她不就喜欢跟教主耍嘴皮子吗,我也可以啊,可教主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就算我顶撞他,他也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鬼样子,也不会像挖苦那丫头一样地打趣我,教主是不是眯着眼睛看不清楚,所以才会看上那丫头,你说,是不是啊!”
被强行拉来听人倒苦水的鸦杀没有任何表示,但这并不妨碍某人继续控诉,“那丫头有什么好的,油嘴滑舌,到处惹祸...”
“小雪儿,相公我对你一片痴心,你竟然红杏出墙,”浮七说书般地诉苦道,“想当年,你我青梅竹马,私定终身...”
飞麟听得是兴致寥寥,最后直接闭目养神了,但这并不妨碍某人的一腔表演热情,“小雪儿,你就这样跟人私奔了,让我和孩子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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