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周胖子一直没闻着什么味道就见林娇娇人已经出来了,问道:“娘子这般快就做好了吗?”说着急忙看向她的身后。
“掌柜的别急,卤食总要一会子才能做得。我今日来镇上是有事,锅上一直有火就好,我去办事估计着时间就会回来。掌柜可告诉厨房人,不要随便开盖子,不然若气提前散去,最后吃着总会有些差味道。”
“自然自然,那小娘子去忙,我自己亲自看着这锅子,绝不让人坏事。”
这样,林娇娇重新背上背篓,先去了棉花铺子,将旧被褥和棉花与铺子老板说妥当后,又急忙去了秀才街。
既然叫做秀才街,可见街巷行走都是些读书人。林娇娇到了以后才觉得自己和这里真是格格不入。来来往往的人个个衣锦华贵,妇人也是绫罗绸缎一身。她问好陈记书铺,忙去说三郎吩咐的事。
果然进去了书屋铺子,就看见有许多学子在内,有的低声交流着什么。她找着掌柜后,先是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又说了三郎要抄书的意愿。果然像三郎说得一样,那陈掌柜先是惋惜一番,而后从书柜中取出两本书递给林娇娇,说道:“有为学子我是相信的,这两本书是近出印的注解,有主家想要,他字好便让我这铺子占个便宜,得个好名声吧。”
林娇娇从怀里取出一块布,仔细将书包好以后,妥帖的放进背篓里,才辞别了掌柜。
陈掌柜见她对书用心照料着,也放下心来,心下叹了一声,那朱有为在学院是就是功课顶尖的人,为一举中举才数年不下场,结果是这般后果。真是让人惋惜。
有相熟的学子见是一农妇来,好奇问道:“这是哪里的人,怎么来这地方了?”
那陈掌柜将内情一一说明一番后,众人也都是各自叹息。
林娇娇从秀才街出来,又沿路回了酒楼,这会店小二远远见是她,迎了出来,一路送她去了后院,院子里已经是香气四溢,周胖子在厨房门口不住的探望,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是她,立马笑开:“小娘子总算是来了。你这方子真是不一般,看我这满院的香气,早有客人来问了,现在可是能吃了?”
“自然,掌柜的且等等,我去端来就好。”林娇娇进了厨房,揭开盖子,一阵热气扑面,紧随而来的就是浓香味道。
娘说的这道方子真的有用,这下自己就不用当簪子了。
她手脚利落的把几个鸡脚和一块猪皮捞出,走进院子递进掌柜手里。见他吃上后,进了院子把锅里的香料一一捞出后自己装好。
再出门,就见那盘子已经空了,那掌柜正舔着指头上的汤汁。
林娇娇看他这番情状,心知方子的事应该是打定下了。于是开口道:“掌柜的,你看这方子做的吃食如何?”
周胖子原是无聊等着,不想水开汤飞了闻着味就让人馋虫顿生,忙开口说:“滋味爽快,娘子这方子何处觅得?”
“是原来长辈留下的,我家不便做这些来卖,你有意购这方子吗?”
“要的要的,娘子看多少银两才愿意出手?”
林娇娇也不知该要多少,可见酒楼人出人进,生意火爆,有了这个方子就更上一层楼,要是自己要的少了岂不是亏大了。
“掌柜瞧着多少配这方子就给多少就好,左右不要辜负我家长辈对我的爱护就行。”
周掌柜想了想,说:“不若,许娘子八两银子,你看如何?”
八两已经是不少,他们可以过一个好冬呢,可是,若自己多说说,凑个十两?想罢,她说道:“这些卤料本就是没什么,都是些不要的下脚料,所以一本万利的生意是必定的。”
周掌柜闻音知意,心下盘算一下,先是笑了一道,后说:“娘子这话是不错的。既然这样就多些银子买这方子,十二两不变了。这方子在小娘子手里是个死物,到了我这酒楼添花正好呢。”
林娇娇知道已经是多要了,再贪就不好了,于是点头。从小二手里拿上了银子后,把方子具体的东西用量细细告诉厨房大师傅,然后就出了门向棉花铺子走去。
到了就见她原先的被子已经放在一旁,和掌柜算好银钱,又问清楚新棉的价格后,算计一会买了五斤,一并装好了放在背篓里。
又去旁边的成衣铺子,买了两大匹素色的棉布后才去了市集。将自己心里打算买的东西一齐买好,见天色差不多,忙向镇子口赶过去。还是那个罗牛赶得车,车上只有一个不认识的妇人,来时几句话也是不离她家的事,林娇娇实在是难为情,躲避了一路。现在又见她背篓最上头是棉被,问道:“林娘子是新弹被子棉花了,也是,冬月眼看来了,被子不暖不要冻死的人呀。可是还买了什么稀罕的东西?”说着,竟是伸手来翻林娇娇的背篓。
林娇娇把背篓往怀里收了收,抿紧嘴巴不说一句话。那妇人也不强翻,讨了个没趣又和前面胡牛说起话来。
今日天气没有前几日那样难忍,一路上都是云彩遮天。林娇娇坐在牛车上一路看着天色,眼看乌云云集怕是马上就要下雨。胡牛也顾不上和那妇人说闲话,甩甩鞭子,牛车也慢慢快起来。
一路颠簸终于是到了村子,下车给了车钱后,林娇娇也顾不上什么客套话,转身就小跑着回家。到了路口,她绕过前院的大门,宁多走了好些路子从他们自家的新大门进院子。转过屋角就看见有人已经在大门外面等着她。
朱三郎料想她一定是从这里进门,如今见果真是这样,不由的笑了笑。林娇娇小跑了几步到了他面前说道:“过一会是要下雨了,你怎么站在这里?风大你不要在受了凉。”
朱三郎笑笑,拉着她一起进了门。林娇娇说道:“今天我买了新棉花和新布,做几身衣物是够的。我想留半匹给二嫂,你看看合适吗?”
“你自己定就好。”
说着两人进了屋子,将背篓放在桌子上面,林娇娇先把新褥子铺在床上,一边说道:“这个褥子已经是好几年的陈棉花,再弹也不会松软。我让铺里活计往里面新加了一斤新面花。你今早就光躺在这硬木床上,肯定咯得难受。”
朱三郎开口:“也没有..”
“啊,对了,用新布再做两个新枕头包配上新买的被子,看着也能配上这么好的床了。”
朱三郎:......他现在终于发现她的一个特征:一旦自己想要说什么,旁的就不怎么在意,只顾自己说话顺快。
果然,又听她说:“做一身好衣服,这就几天天凉也不怕了。再过一阵子,我再做一身更厚的,冬月里好受些。”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一拍手,转头说道:“书。我都忘了书了。书铺掌柜说的话与夫君你想的竟是一模一样,也没有同我说什么限制,想来是让你做主的。”说着走到了,背篓里,先是拿出了一捆棉花,从棉花了翻掏一阵才拿出被布包好的书,递给了朱三郎。
朱三郎伸手接过来说道:“不用这么小心,你放好不丢就行的、”
“那怎么可以,书是稀罕物品我妥帖放好才是。要不以后掌柜生气,怨怪夫君你就不好了。”
他也没说什么,低头开始看着手中的书。
过一会就实在莫名心烦,他把手中的书放下,继续看她忙里忙外。见她先是铺床,后来又把新被子叠好放在床脚,新棉花和新布匹也放进柜子里面。他坐在桌边的凳子上,探头就看见篓里竟然还是半满。仔细看着,有米,白面还有一些药材,在下面还有一只整鸡,以及一些针线物什。
零散加起来,就是一两银子都有了。按理说,她父亲对她又不好,就是给嫁妆也绝对不会太过多,一两银子吃死了。之前花钱应该已经是没有多少了,她从哪里来的钱?又回忆起她说前几日夜里说的话,难道是她生母留给她的?
想着不合理,朱三郎把她叫到身边坐下问道:“你的银钱是哪里来的?”
林娇娇想想,先是从衣襟里取出一个布袋子递进他的手里,然后说道:“我本是想把我娘留给我的首饰当掉。可...后来实在不舍,就去酒楼里寻掌柜的卖了一个吃食方子。我母亲娘家是商户,临终和我说了家中原来生意的一些秘密。这方子是里面最不起眼的一件便是卖掉也不值当得。”
朱三郎摸摸布袋子,大约是有个十两银子左右,觉得自己莫不是娶了一个聚宝盆来?想着,他伸手抱着林娇娇的头,左看看右看看,见她脸上尽是疑问,才开口说:“你不会是个大元宝精变来的吧。”
什么?大元宝精?夫君真是..
林娇娇挣开他的手,说了一声我去做饭,拿上背篓出了门。
屋里朱三郎把钱放进她的嫁妆箱子,正要合上盖子,无意看见一抹翠绿。他伸手取出,原是一根簪子。又放回去后,他就坐在铺好的床上休息。新做的床褥的确是松软,坐上去一点床板的硬也感受不到。摸了摸床面,他重新去拿上桌子上的书看起。
是几个有名夫子写下的注解合集,以往这些都能静下心来看的内容现在却只感觉心烦意乱。心境不一样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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