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午夜钻石

小说:[综]故事漫游指南 作者:千霁
    北海在飞船上的判断没有错误,他们正位于一座接待游客的小型交通站,性质有点像那些对接湖心岛的短驳港口。

    广告箱里放着列车终点的景色宣传片,巨大闪耀的山峰,通体晶莹发亮,全由宝石组成。列车边的观景玻璃则显示着建筑外的景象,数以千万计的晶柱高高矗立,在强光下呈现出变幻不定的冰蓝色。

    北海不禁联想到魔法师在飞船里提过的蓝白仙境,觉得眼前的场景很符合蓝白仙境的名称。

    但蓝白仙境的坐落点似乎是一颗叫做优蜜的行星,常年笼罩在冰霜风雪中,严寒刺骨。而从广告箱里的宣传和刚才的对话中可以知道,这颗星球的名字是午夜星(Midnight),表面遍布天然形成的蓝宝石与钻石,堆积成晶莹闪耀的壮丽山川,生存条件则由于没有大气保护,直面恒星近距离照射,任何生命都会在暴露其中的瞬间化为灰烬,是纯由无机矿物组成的死星。

    人类尚未寻找到开发这颗星球的好办法,宇宙又如此之大,适合开发产出的星球众多,因此,最后由一所名为休憩宫(Leisure Palace)的公司出面,从高轨道向地面空投了两座小型站点,在午夜星上开设观光旅游路线。

    他们所在的这一座站点可以从外部抵达,被称为休憩宫。另一座站点设置在湮灭之崖,从那里可以近距离观赏到冰山大小的蓝宝石山撞上悬崖,碎成无数蓝宝石碎片,瀑布般向下倾泻,经过足足三十公里的漫长路程之后坠落在水晶之谷,因此被命名为瀑布宫(Waterfall Palace)。

    前往这颗星球的人们几乎全是为了观赏蓝宝石瀑布的壮丽美景而来。

    “在担心吗?”似乎误解了她对着玻璃外沉默的原因,各方面都确实宛如人类的杰斯罗用指尖轻轻叩了叩玻璃,解释道,“观景台的特制玻璃有四米厚,无论宇宙射线还是太阳辐射都无法穿透,我们在休憩宫内是安全的。”

    怎么可能不担心。

    她可以拿勇者资质打赌,这一路要是能平平安安到瀑布宫才见鬼。

    各种思绪如沸腾火锅里的煮物一样上下翻滚,北海挑了一个听上去最普通的担心开口:“列车看起来没那么厚。”

    “所以列车会放下护盾,遮挡辐射,无法自由观赏沿途景色。直到抵达瀑布宫,我们都会维持铁皮罐里的鱼一样的封闭状态,嗯,车程我记得是四小时。”

    北海诚实叹道:“真可惜。窗外这么漂亮,如果做成景观式列车会更受欢迎的。”

    “或许是为了增强蓝宝石瀑布给人所带来的冲击与震撼。”

    听他这么说,北海转过头,将视线从冰蓝闪耀的钻石晶柱移向对方。

    他也没有看窗外的矿物晶体,漆黑纯净的眼睛里映着她的身影,神情宁静:“我认为最美丽的东西值得忍耐,也值得等待。”

    北海微微一怔,错开视线:“你总有自己的道理。”

    这番举动被他视为胜利的信号,昳丽的面容上露出孩子气的得意笑容:“承认吧,维,你也认为我说得有道理。”

    北海心想有理没理都不影响你得意,便听他这个身份的母亲——在聊天中北海知道这对夫妇姓凯恩,丈夫叫比弗,妻子叫瓦尔——在列车边呼喊两人:“杰斯罗,维,开始检票了哦!”

    作为叛逆期青少年的杰斯罗不仅不回答,还拉着她撇开头。

    北海内心严重同情这对夫妇,忍不住用手刀在他肩头敲了一下,向着凯恩夫人扬声应道:“好的,我们就来。”

    黑发男孩发出吃痛的声音,将她两只手都拢入掌心握住,不满道:“你到底是哪边的?”

    “当然是和你对立的那边。”

    “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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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果汁包和耳机。可以收听1到36频道。这是3D移动游戏链接,附赠耳塞,附赠拖鞋,附赠坚果花生。祝您旅途愉快。”

    穿着乘务制服的黑人小姐姐熟练地说了一长串话,塞来一堆列车旅行提供的设备与附赠品。

    北海听这种语速略微吃力,不太能一一分辨她说了什么,只能一股脑全部接下来。

    坐在她身边的杰斯罗直接拒绝了所有赠品,然后轻松愉快地从她怀里挑选自己需要的物品,拿走拆开,让北海再次刷新了对他的认知。

    “你可真行。”

    她说得有些咬牙切齿,男孩偏了偏头,黑眼睛无辜地看着她,随后凑到她耳边,用羽毛轻挠般的声音问:“你想要什么,我去帮你拿。”

    “……算了。”

    他们坐在列车末端的位置,与同侧乘客隔了一排,凯恩夫妇则坐在他们另一侧的中段位置。

    北海本来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凯恩夫人很热情也很坚决地表示想和丈夫享受两人世界,让他们自己玩自己的,北海再一想,魔法师本来就不可能是他们的孩子,没必要打扰人家真正夫妻旅游度假,于是便也不再坚持,顺着杰斯罗坐到了列车角落。

    “女士们,先生们,以及各种贵客。欢迎乘坐十字军50号,请各位系紧安全带,我们马上出发。”

    列车两侧的护盾落下,遮住外部光芒,同时车厢内亮起柔和灯光。

    “冬巫大峡谷(the Winter Witch Canyon)发生了钻石滑坡,所以我们要稍微绕远 ,如地图所示,我们将沿多面体海岸行驶500公里,全程预计用时4小时。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就像过去人们常说的那样,发车了。”

    司机讲话结束,乘务员打开列车配备的娱乐设施。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是否偏向军工重工,民用科技与娱乐业的发展程度甚至还不如她生活的时代,列车里装配的平板竟然不能单独点播,而是所有人共享同一个画面。乘客总数算上他们也不过八人,其中并没有低幼年龄段的孩子,车厢里却强制在中心荧幕播放古早动画片。

    北海不得不承认,她同伴的话语极有可能是对的,这家旅游公司应该是在用枯燥的行车旅程放大抵达终点时的震撼。

    想明白这一点,她放松身体,不去管列车上提供的娱乐设备,转而拿起希卡之石,准备阅读从底下避难所得到的资料。

    刚点亮屏幕,还没来得及解锁,她听到前座传来频率极快的一阵嗡嗡声,接着,车厢里强制播放的影片和气氛灯都关闭了。她谨慎地扣住石板,保持随时可用,同时坐直身体,向前座看去。

    坐在车厢第一排的青年男人察觉到她的视线,向她眨眨眼。

    “非常抱歉,女士们先生们及各种贵客,我们的娱乐系统似乎发生了故障。”

    乘务员试图重新打开娱乐设备,但怎么也无法启动,只能无奈道歉。

    立刻有乘客按捺不住,质问起来:“那该怎么办?四个小时什么都没有,就光干坐着?”

    这时,向北海眨眼的男人以快乐的语气迫不及待道:“不如这样,我们大家聊天吧!”

    没什么可怀疑的了,黑进系统把设备关停的就是这个男人。

    北海转开视线,内心升起不祥的预感。

    男人却并不放过她,从第一排转移到他们前排的空座位上,无比自来熟地向她伸手:“我是博士(the Doctor),你好。”

    北海如大部分人第一反应一样追问:“什么博士?”

    他扬起笑容,理所当然的神情让北海联想到了雪夜里的魔法师:“就是博士。”

    很好。

    看来是和魔法师一样超级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而且一样热衷搞事。这趟旅程别想太平了。

    北海很想解开安全带现在就下车,但是她不能,因此她木着脸道:“哦,你该不会有个死敌叫法师(the Master)吧?”

    刚刚还满面笑容的男人露出见鬼一样的表情瞪着她。

    “我随口说的,如果有哪里冒犯到您,请别介意。”

    北海也没想到自己的随口吐槽会引来对方这么大反应,内心咯噔一声。

    然后便听她身边的同伴用完美到挑不出错的声音,疏离又礼貌地开口:“先生,这种搭讪女孩的套路有点过时哦。”

    “过时?嗯,时尚是往复的啊。”

    自称博士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激光笔模样的东西对着两人分别照了一下,金属尖端发出短促的嗡嗡声。

    北海这下知道他是用什么黑进系统了,但还是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人类女性,带着希卡族的数据引擎,人类男性,没有任何异常……唔……巧合吗……”

    古怪的男人喃喃自语一阵,重新对两人露出笑容,热情攀谈道:“两个人一起旅行真好,我也有个朋友和我一起旅行,叫做多娜,不过今天她留在休憩宫了。”

    “那真可惜。如果我是您的朋友,一定不会让您一个人。”

    北海听着她的同伴和博士之间看似和平友好,实则有哪里不太对劲地交谈了好一阵,才逐渐反应过来,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一个不看着你,你就跑去搭讪别人」,十足的英式含蓄。

    她觉得自己头有点疼,好在两个同样自我为中心的人撞在一起似乎有点同性相斥,没过多久,博士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和他后排的乘客聊天。

    北海想起他用那个金属笔照了照之后,就说出他们都是人类,还判断出她身上带着希卡族的物品,福至心灵地,她拿起希卡之石,进入相机界面,将镜头对准坐在前排的「博士」。

    希卡之石花费了足足两秒识别,终于给出结果:

    时间领主(Timelord)。

    北海眨眨眼睛,想进图鉴查看时间领主是个什么物种,但她作为勇气碎片的持有者,直觉远超常人,这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阵冷意。

    她有些僵硬地转头,发现她的同伴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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