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Timefliesby

    次日奇犽又趁着我中午吃饭的时间来找我闹了一场,大意是为什么昨天的蛋糕是伊尔迷送过去的而不是我送过去的,痛斥我无组织无纪律无原则轻易把货物交给陌生人,还恶意揣测万一他大哥自己把蛋糕全部吃了怎么办,结论是昨天的配送费他给了他大哥,言下之意为想赚钱就自己来。

    前面的一大段话我可以左耳进右耳出佯装没听见,但是在金钱方面我绝不会退让!在我可怜巴巴的恳求之下奇犽消了大半气,并且郑重告知我绝对不可以随便把蛋糕给他大哥。

    我自然是狂点头了。

    在我答应奇犽亲自送蛋糕以后我再次遇到伊尔迷,这回我非常有骨气地不把蛋糕交给他,在他冰冷的目光之下小声地说:“我要赚配送费的。”

    1993的伊尔迷和1999年的伊尔迷可能不是同一个人,他打破了我对他掉进钱眼里的一贯印象,掏出一把戒尼交给我,然后拎着蛋糕走了。

    原来是弟弟大于金钱的吗!我既可以赚到钱又可以不干活,培养兄弟情什么的随他们去啦。伸个懒腰,我踱回小洋楼睡觉。

    此后的每一天,只要我去配送蛋糕,都能在路上看见一只伊尔迷面无表情地对我伸手,次日的中午绝对有一只奇犽趁我出门吃饭一把把我拉走痛斥我前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再加上蹭饭。伊尔迷只有我说要赚配送费的那个晚上给过我钱,让我情不自禁思考能不能再敲诈他一笔,我的求生欲说不了吧不了吧。奇犽的痛斥只持续了三四天,此后他就是用一种幽怨又委屈的眼神无声控诉我。

    他们兄弟俩的共同点就是都在坑我,一个伊尔迷天天拿走蛋糕不给钱,全凭奇犽良心发现把蛋糕钱补上,一个奇犽天天中午在痛斥我的过程中尾随到餐馆点餐蹭饭不给钱,吃饱了抹抹嘴把蛋糕钱补上,我一数还没他吃的饭钱多。

    时间就这样悠然地一天一天过去,我从短袖短裙换成了长袖短裙,再到长袖长裤、外套长裤、棉袄棉裤,最后恍然大悟我天天修炼缠是不怕冷的啊!继续短袖短裙,顶着斯黛拉怀疑我脑子有病的目光和欧德婆婆担心我脑子不好的目光在蛋糕店与家两点一线。

    我最终还是在某个鼓起勇气的晚上找伊尔迷要了剩下的配送费尾款,在他更加冰冷的目光下数着到手的戒尼突然反应过来,配送费是不强求的,而且每天都是他送东西为什么我能拿钱,然后对伊尔迷心虚一笑,立刻跑掉。

    时间总是转瞬即逝,12月很快就来了。我跟斯黛拉还有欧德婆婆都打好了招呼,再在这里待一个月就走人。奇犽的进度也不慢,打到两百层很有希望。在我自身的努力下,我已经可以时时刻刻保持缠。有一天我壮着胆子去问伊尔迷如何修炼绝,紧接着我就体验了一把揍敌客家的暗杀训练。

    用命当赌注的捉迷藏。

    犹记得伊尔迷听完我诚恳的请求以后,稍微犹豫了一下下便点头:“可以告诉你哦。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在这个路口延伸出去的四条街范围内你随便躲藏,一个小时内我要是找到你,我就杀了你哦。”他的眼神告诉我,这不是开玩笑。

    那一个小时对我来说简直漫长得不像话,我也终于理解了奇犽说的从三岁开始就被迫玩以性命为赌注的捉迷藏的那种微微心酸。在强烈的求生欲之下,那一个小时就是我人生到目前为止的脑力及体力巅峰,运用了各种假设,思考伊尔迷会在哪里出现,他会如何捉住我,我要如何躲藏。提醒时间到的铃声响起的下一秒,我便看见他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我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要死了。他向我走来,没有捏爆我的心脏或者划开我的脖子,而是伸出一只手拿回他给我的闹钟,轻轻一摁,铃声顿时消失。

    “这一个小时也难为你了呢。坦白说如果你没有去这家服装店,你就会在下一秒被我抓住杀掉哦。”他用最天真的语调说出最恐怖的话语。

    “这样看你是实战型的,说太多理论的东西你反而记不住呢,要用这种方法才能学会怎么运用绝,其他的技能也是一样吧。不过你已经做得挺好了,我真的以为今天要无报酬杀人呢。”伊尔迷说完这句话,嘴角稍微上扬了0.001毫米便转身走开。

    我是……实战型的吗?说得也对,如果没有以性命相逼,像我这种懒骨头是不会太用功的呢……

    后来就形成了这种诡异的三角关系。奇犽对大哥才是他的蛋糕配送员的事实已经接受了,还跟我抱怨说以后都不想吃蛋糕了。伊尔迷还是会拎着我给他包装好的蛋糕前往天空竞技场,我懒得天天见他就会把蛋糕装好放在门口,直到有一天被野猫叼走过一次。我在实在不得要领的时候才敢去问伊尔迷一些修炼的注意事项,有时候他心情好就会用我的命当赌注玩暗杀游戏,我只能天天祈祷他心情不好。

    猎人考试开放报名的第一天我就参加了,拿到了猎人协会的回函及线索。1月7日才正式开始考试,我并没有很着急。拿到回函的当天我心情很好地请伊尔迷吃了个蛋糕,跟着他去找奇犽。在他打开门见到自家大哥的生无可恋眼神下又发现一个在伊尔迷身边笑眯眯的我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小声地问了我一句是不是和他大哥在一起了,我还没来得及骂他伊尔迷便出声:“阿奇,我听得见的哦。”奇犽苦着脸撇撇嘴,噤声。

    1993年12月31日,奇犽拒绝了伊尔迷说要带他回家的要求,于是晚上我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去天空竞技场找奇犽,并且跟他说明天开始我就要去找线索了。1994年1月1日00:00,天空竞技场爆出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在我的惊叹声中奇犽和我一起走到阳台去看烟花。

    我笑嘻嘻地跟奇犽说:“奇犽,新的一年快乐噢!”

    奇犽的眼神非常柔和,他也轻声地对我说:“嗯,新的一年快乐。”

    看着一朵一朵颜色各异的烟花,我想到的是窟卢塔族的大家。酷拉皮卡还是依旧天天和派罗黏在一块吗?米塞尔和奇库塔过得怎么样?佩佩还在学制药吗?大家过得都还好吗?

    我在想他们,他们有没有想我呢?

    “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迎接新年。”奇犽打破沉默。

    “嗯,我也是呢。我很想窟卢塔族的大家。”

    “我、我一点都不想,一想到家我就苦恼。”

    “是是,现在你不在家,旁边也没有大哥,这样不好吗?”

    “是……是很好啦!”奇犽忽然跑回房间,拿来一些摆在桌上的零食。

    “喂,坐下来吧,我们一边吃一边看烟花。”奇犽对我说。

    “好!”

    我们于是席地而坐,喝着饮料吃着薯片一起吐槽伊尔迷和该死的生活,在烟花绽放至最后一朵时,奇犽对我做了个口型。

    “什么?”我问奇犽,“你说了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奇犽扔了块巧克力入口。

    他不知道我习念后听力变得很好,刚刚那句话我分明是听得清楚。

    奇犽说,

    “谢谢你,泽拉。”

    我也想说,谢谢,奇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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