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示弱

    早饭换了家店，老板娘很凶，重重地把餐牌拍在桌子上，冷冷地丢下一句：“看好了找我。”就扭着腰肢走了。宋逸琪和Perez面面相觑，Perez湛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招惹到了她。宋逸琪凭借着他帅气的脸和优异的成绩，一直很受长辈们的喜欢，所以这次一看老板娘的态度，有些新奇。忍不住频频往她那里望去。甚至信息素都溢出了一些，是马缨丹。丝丝缕缕的信息素轻轻地向对面的Perez缠去，让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兴奋。可是两人的信息素匹配度实在太高，Perez感到那信息素好像丝线一样，慢慢揪住了自己的心脏，让心脏突然加速，让他也不由得兴奋起来，连眼角都有些红了。然而，这不是让他最激动的地方。最激动的是他终于能感觉到宋逸琪的信息素了。信息素有时候能表达自己的情绪，年轻的omega和Alpha们控制不住都是很正常的，一般都会在情绪起伏的时候微微泄露一点。然而，宋逸琪毕竟有轻微的自闭症，即使心里有什么想法，都不会太激烈。而且他习惯性地伪装自己，稍有人探听内心就将他拒之门外，将自己牢牢地缩在壳里。一般情绪很激动时也不怎么会泄漏信息素。所以他从未感受到宋逸琪有什么情绪波动。然而，今天他却有明显的起伏。虽然不明显，但他两匹配度高，所以很清晰。又因为这是前所未有的，更让Perez欣慰。是不是代表，他对他打开了一点心扉呢？本来对宋逸琪的照顾只是父亲的嘱托和对他的同情，然而几天的朝夕相处下来，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娇娇软软的omega（他自己觉得的，人家可是高冷的king），所以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他。

    走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草坪上（UC.Burkerly），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脚下的草微微有些扎，但是走在草坪上的感觉真是太好了。美国并没有不准走草坪的规定，相反，很多人喜欢躺在上面晒太阳，或是和家人一起野餐。坐在草坪上，有种亲近大自然的感觉，好像自己能通过那些小小的草，感受到自然的呼吸。宋逸琪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一群鸽子走来走去，有个小男孩正在用面包屑喂他们。然而，鸽子中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特别引人注目：一只海鸥。它在鸽子中间显得身材高大，轻而易举地就能抢到食物，让鸽子们都不满的咕咕叫了起来。他不由失笑，看着这群鸟儿“勾心斗角”。这时，腿上突然一重，一个脑袋枕在上面。宋逸琪身子一僵，脸色就沉了下来。还未等他开口威胁，Perez就委委屈屈地说：“这几天我认床，都没睡好。我，我就想在这里睡会儿。你抬手干什么，你想打我……你看我是为了陪你才出来的吧，你怎么能够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忙都不帮我呢。”Perez语速很快，连珠炮似的一阵乱轰，把宋逸琪的话给噎了回去。他仔细想了想，如果仅从互相帮助的方面来看，Perez帮助了自己，的确是不好□□将仇报揍他。但是……这个姿态是否太亲密了？宋逸琪就在推他和不推他之间纠结，然后就听见了轻轻的呼噜声。算了算了，他心想：“就当这是只狗吧。”

    Perez在醒着的时候都尽量收敛着信息素，不想影响到他。然而在睡着了之后，信息素就有些管不住了。年轻Alpha的信息素愉悦地向他打了个招呼，空气中淡淡地弥漫着一股花石络丹的香味。香味并不刺鼻，在别人眼里，温和地都不太像信息素的味道，只以为是什么香水。然而，两人极高的匹配度让这还是影响到了他，他的脸微微发红，鼻尖渗出一点汗水，连腺体都有些滚烫。给自己打了支隔绝剂，再缓缓平息了自身信息素的横冲直撞，才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他低头看着Perez的睡颜，发现他皮肤很白，鼻子高挑，嘴角微微挑起一个温和的笑。一头毛茸茸的金色卷发软软地耷拉着，有几缕发丝垂到眼睛上，整个人显得柔软极了。嗯，不像狗，像猫，在暖洋洋的午后，慵懒的躺在毛毯上，轻轻打着呼噜的猫。这么想着，他的眼神不由柔和了下来，仿佛看到了这么一只猫，雪白的颜色，肉肉的肚子和圆圆的猫脸，再配上一双总是向人撒娇的蓝□□眼，这谁忍得住啊。所以在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忍不住摸了那金色卷发一把，还挺好摸。等等，哪来猫？他看清自己手下的脑袋时，吓得差点没给Perez一巴掌，还好及时收敛。不行不行，今天太放肆了，下次，下次绝对不能再这样……

    Perez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眼神有些慌乱，耳朵还有些红，不明所以，但也不敢揭穿。命是个好东西，他还是要好好珍惜。他相信只要他敢开口调侃，下一秒腿都会被打折。

    两人因为耽搁了一会儿时间，就没有太仔细地逛，只登上了钟楼。钟楼下面几层都是图书馆，上面则是给游客展示钟的内部构造的地方。图书馆非校内人员不得进入，两人就只能上楼看看。钟是每隔一个小时敲一下，而上到去刚好是11:00，所以一踏出电梯就听见很响亮的一声钟响。接着是连续的十声。然而让宋逸琪疑惑的是，明明头顶上的一排钟都没有动，但是却有声音。这声音是怎么产生的呢？众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绕着钟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发现发声点。这可能是宋逸琪来到加州的第一个不解之谜吧。

    中午去尝试了一家泰国餐厅，名字叫做the Noodle Thai Restaurant。宋逸琪点了个咖喱鸡肉饭，Perez则要了个芒果香饭。再各自点了个冬阴功汤。饭是用很软糯的米煮成的，放上切成块的带骨鸡肉，淋上厚厚一层咖喱酱，看上去整盘都是一种亮眼的金黄色，看下去就让人很有食欲。冬阴功汤酸酸辣辣，是对爱辣的人的最好的礼物。“冬阴”是酸辣的意思，“功”是虾的意思，其实也就是酸辣虾汤。冬阴功汤极辣，加了大量的咖喱，让人喝完之后通体冒汗，这是种让人全身毛孔都张开的舒畅。其中加入了很多泰国的特色配料：主要有泰国特有的柠檬叶、香茅、鱼露、咖喱酱、虾酱、柠檬草以及泰国的朝天椒。汤里集合了酸辣甜咸和浓浓的香料味道，由温和到极辣的都有。再配上新鲜的大虾，鲜嫩的草菇，香浓的椰奶，整碗汤颜色鲜亮，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开。一碗汤端上桌来，尝上一口，香辣皆有，口感嫩滑。酸酸辣辣香香甜甜，可以说是五味俱全。

    在加州，冰水就相当于凉茶。不论吃再多的热气东西，只要喝足够的冰水，就能避免感冒。两人一边咯吱咯吱地咬冰块，一边不住给自己扇风，感觉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这种舌头发麻，头皮也发麻的感觉，很久没尝试过了。不过很畅快就是了。看着对方不住扇风吐舌头的样子，两人都忍不住笑了。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吃完饭就要去散散步，去哪呢？缪尔国家森林公园。一说到国家森林公园，Perez就想起了优胜美地。“当时啊，那场大火烧的，加州上空都蒙着一层阴霾。汽车在屋外放一晚上，白天一看就积了厚厚一层灰。当时加州的空气真是差的不能再差了。”所以，现在优胜美地的树都几乎被烧光了，加州州政府正在筹备筹建。他有些嘲讽的笑“最后决定让电力公司赔偿，认为是他们漏电导致的森林大火。人家多聪明啊，羊毛出在羊身上，电费瞬间就贵了。再加上因为救火，整个加州严重缺水，水价也在涨。那段时间真的是……”看着他愤愤的样子，宋逸琪觉得他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张牙舞爪地，想吓唬别人。

    缪尔里都是红树林，那些高大挺拔的树都有一个特点；直而少分叉，和G市的很不同。G市更多是柏树或者榕树，这么高的树还实在少见。路边有一些树倒下了，或许是年纪大了，也或许是被雷打中了。它们都很粗壮，树身上也没什么虫蛀的痕迹，所以看起来也很干净，让人忍不住摸一摸。树皮触手很凉，有种顺滑的感觉，摸起来很舒服。这里的树很多，种类却并不太多，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都好像一模一样。不过因为它们的高大，把阳光严实地挡住了。于是这里难得地保持了凉爽的天气，隔绝了灿烂的加州阳光。一条小溪从树林中间穿过，上面还横跨着一条木拱桥。溪水涓涓地流着，听说这还是鲑鱼繁殖的地方呢。但是，呃，不会有熊吧。Perez明显也想到了这个，笑着对宋逸琪说：“我有个朋友和他的omega一起去野外郊游，他的omega一直在喋喋不休，他却在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看见了一只加州熊。当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吓得想尖叫却不敢。对他的omega低吼，别说话。见他还想问，赶忙对他做手势。虽然omega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信任的闭了嘴。那熊可能因为吃饱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并没有搭理他，径直走了。他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他omega当时就吓哭了，后怕了一周才缓过来。”宋逸琪心想：还真有熊啊啊啊啊啊！

    熊是没见着，但看见梅花鹿了。它们成群结队地出来觅食，那悠闲踱步的样子，活像是个高贵的公爵。它瞪大了眼睛望着人，两只大耳朵抖擞抖擞，觉得没什么威胁，就将屁股对着人，自己吃草去了。可以看见它黑色的尾巴毛哦。这里还有乌鸦，一身黑亮亮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光，见有小朋友去追它，不屑地斜了他一眼，拍拍翅膀飞到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