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牛老前辈的顾虑

    “走吧。”牛剑笙看也不看在地上缩成一团,口中喃喃自语,涕泪横流的冷秋桐。

    常家堡的护卫们惊了好半天反应过来。他们面面相觑,随即举起武器将牛剑笙围住,质问道,“你对夫人施了什么妖法,快解开!”

    牛剑笙勾起一根手指,银绿色的大蝴蝶立即扑闪着翅膀落在他的指头上,“如果你们不想变成她这样的话,就赶紧给我滚开。”他送走了蝴蝶,对鱼紫衫说了一句,“我们走。”然后便迈着步子慢悠悠地向外走去。

    护卫们被牛剑笙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压得浑身战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握着剑的手也不停地发抖,“不,不能走……”

    “嗯?”牛剑笙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厌烦。身上的气压陡然降低数倍,连鱼紫衫都觉得呼吸困难了。

    感应到危险的小茶壶从鱼紫衫怀里挣脱出去,几下跳到树上没了踪影。

    承受不住压力的护卫们手里的剑接二连三地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群废物。”牛剑笙一脸无趣,继续把玩着凌波剑,还旁若无人地跟鱼紫衫聊天,“你说我怎么不能用这把剑啊?你要不也试试看。”

    鱼紫衫硬着头皮接过凌波剑,装模作样地捏了一会儿又还了回去,“我可不成。”

    牛剑笙一脸失望。

    如此深不可测的武功,还有只有强到一定程度才有的怪异脾气,牛老前辈到底是什么来头啊?难道真是冷秋桐的师叔?鱼紫衫正思忖着,小院关着的门突然打开来,一位身着蓝色锦衣的英俊男子走了进来。

    “常玉楼?”鱼紫衫不自觉地喃喃出声。但更令她震惊的是,一条白色的身影在常玉楼后脚来到,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前男友君——沈钰!

    看到那熟悉的白衣,熟悉的俊脸,熟悉的佩剑,鱼紫衫不由地眼眶有些发酸。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蠢蠢欲动的泪水,迅速躲到牛剑笙背后,一把扯下他腰上挂着的一个大街上随手买的鬼面,胡乱戴在了脸上。

    牛剑笙一脸不解地回头。鱼紫衫赶紧对他做了个“拜托”的小动作,牛剑笙便转过头不再言语了。

    常玉楼一进门便迅速扫了一眼小院,大致了解了一下此刻的状况。他低声让几个还勉强站立的护卫将冷秋桐扶起来,随后自己大步走到牛剑笙身前,深深地作了一揖,“晚辈常玉楼,给前辈请安。”

    牛剑笙瞥了常玉楼一眼,“你这小子倒是比你母亲和妹妹懂事多了。我是你娘的师叔,你娘纵女行凶,还对我不敬,我作为师叔就教训了她一下。放心,她死不了。”

    后脚赶到的沈钰静静地观察着院子里的每一个人。当探寻的目光在鱼紫衫身上落下时,不由地便是一滞。他本想上前询问,但突然想到自己还在常家堡作客,此举颇有唐突,便也走上前跟牛剑笙打招呼,“山海门沈钰,老前辈有礼了。”

    牛剑笙别说接话了,他连头都没抬一下。回答常玉楼,是因为他是冷秋桐的儿子,但沈钰对他来说只是个毫无关系的阿猫阿狗,牛剑笙才懒得理呢。

    “我要走了。”牛剑笙迈出两步,突然顿住,眼神望向常玉楼,“你要拦我吗?”

    “晚辈自是不敢拦的。”常玉楼见到冷秋桐缩成一团,涕泪横流的模样,神色却依旧平静,甚至唇角边还挂着微笑,“但前辈要拿走的剑是家母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家传宝剑,玉楼恳请前辈行个方便,将宝剑留下。”

    沈钰从未听说过凌波剑,但听到常玉楼说是“家传宝剑”,不禁也出声劝道,“家传宝剑是每一个家族的立身之本,沈钰虽人微言轻,但也恳请前辈行个方便,将剑留给夫人。”

    牛剑笙思忖了一会儿,神色有些犹豫。他倒是不怕什么常家堡,什么山海门,不过这些武林门派的掌门人都爱当人师父,到处收徒弟,随便丢块石头都能砸死三个。若是这次跟这两家杠上了,惹得他们整日追着自己屁股后头讨要,自己烦也烦死了。

    鱼紫衫不想沈钰因为惹恼了牛剑笙而挨揍,便低声在牛剑笙耳畔煽风点火,“那个蓝衣服的小子超级黏人。如果您今天拿走了他娘的剑,他以后肯定会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跟着您屁股后头,甩都甩不掉。当然了,前辈您完全可以杀了他,不过蟑螂是永远杀不完的,对不对?”

    牛剑笙本来就犹豫不决,听完了鱼紫衫关于蟑螂的比喻,立即恶心的打了个冷颤,“还你还你,别黏着我啊。”话音刚落,凌波剑已经被他高高地抛在空中。

    常玉楼眼神一动,随即身体高高跃起,将凌波剑稳稳地握在手里。而就在他落地的瞬间,牛剑笙和鱼紫衫已经从小院里消失了。

    常玉楼心头一沉,将掌心里的凌波剑慢慢收紧。沈钰走到常玉楼身边,“师哥,这位前辈武功深不可测,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数。”

    常玉楼点头,“我母亲的武功不弱,他却能轻而易举地伤她至此,绝非普通人。或许他真的是我娘的师叔也说不定。”

    沈钰虽然对牛剑笙的身份充满疑问,但躲在白发老头身后的鬼面人却更加令他在意,“我觉得那个戴鬼面具的人很熟悉。师兄,你说她会不会是……”

    “师弟,你先去客房稍事歇息,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好马上就去找你。”常玉楼突然插口,打断了沈钰的话。

    沈钰向来善解人意,常玉楼的安排他自然点头应允。他在常家堡管家的引领下,来到他平日住过的客房。由于连日赶路,加上忧心忡忡,沈钰一反常态早早地便上/床歇息了。

    常玉楼请了大夫给母亲冷秋桐治病。大夫摸了半天的脉,急得满脑袋热汗,只开了一张普通的安神定惊的药方来。没想到歪打正着,冷秋桐服下了安神药,竟然真的慢慢睡熟了,连眼皮下乱转的眼珠子也稳当了下来。

    一直守在冷秋桐床边的常玉楼见母亲渐渐恢复,这才放下心来。他叮嘱下人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冷秋桐,随后便赶到妹妹常九歌的房间探望。

    常九歌被鱼紫衫抽了一鞭子,屁股肿的老高,敷了草药,喝了止痛汤后正在昏睡。丫鬟被暴躁的常九歌又抓又打又骂的折腾了一阵儿,累得不行,正在床边打盹。

    常玉楼走到床边,特意发出一点轻响。闭着眼睛打盹的丫鬟立即惊醒,睁开眼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直磕头,“小姐我不敢了,我不敢了,饶了我吧……”

    常玉楼叹了口气,“没事了,你下去吧。”

    丫鬟哭丧着脸抬起头,见来人是常玉楼,这才松了口气,抹着泪出去了。

    常玉楼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望着常九歌。

    年幼之时,常玉楼曾经很不明白,自己这个妹妹如此蠢笨跋扈,母亲为何却偏偏最疼爱、最纵容她。刚开始他以为母亲只是格外喜欢女孩,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是母亲同别人诞下的种。

    “愚蠢又弱小的人是没有资格傲慢的。想好好活着,就要聪明点啊,妹妹。”常玉楼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常九歌幽幽地睁开眼睛。视线里慢慢出现了哥哥常玉楼那张英俊的脸。

    “你终于醒了,怎么样,伤口还痛吗?”常玉楼的声音温柔极了,如甘泉一般治愈了常九歌暴躁的心。

    她露出一丝惊喜的笑,将脸颊靠在常玉楼的手背上,轻轻蹭着,“哥哥,痛死我了,你可要为我出气呀。”

    常玉楼微微笑着,声音愈发柔和,“妹妹怎么突然跑到我的那处小院去?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去哥哥的地方嘛~妹妹总是这么调皮,以后嫁了人该怎么办哦。”

    听到“嫁人”这两个字,常九歌仿佛被戳了极痛之处,猛地瞪大眼睛,双手死死攥起。

    “我不要嫁人!更不要嫁给唐未央那个大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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