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书意给陈孟城发短信:我爸妈现在什么状态?
摁了发送键后书意捏紧手机等待震动。
公交车刚经过两棵绿化树手机便震动开来,书意拿起来一看是陌生号码,点开后紧张消去了许多。
到了小区,书意望一眼西边已经轻淡的云霞,缓步往家走。
在楼梯上碰到了陈孟城。
“回来了?”陈孟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我给你发短信你干嘛不回?”
“我没带手机。”
“嘁,我爸妈没生气吧?”
“你出去玩这么一整天难道没想好后果?”
书意:“我和他们说了的。”
陈孟城又下了两级台阶,还是居高临下:“我听覃叔叔说你和室友丁薇去玩了?”
书意虽然心虚,但还是嘴硬道:“本来就是。”
陈孟城冷笑着往下走,经过书意时提醒:“不要和苏植走太近,对你没有好处。”
书意愣住,这期间陈孟城已经到楼下。书意趴在扶手上警觉道:“你什么意思?”
陈孟城吼:“字面上的意思。”
他的声音在楼道回荡,书意身上瞬间多了一层寒意。
原本应该是完美的一天的。
书意紧蹙着眉头走到家门口,放松脸上的肌肉,端着笑脸打开门,“我回来了。”
父亲和母亲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时齐齐转过头问:“吃过饭了没?”
书意知道不过是虚惊一场,脱下书包抱在怀里,也走到沙发上坐下乖巧的回话:“吃过了,你们呢?”
父亲:“我们刚吃过,孟城等了你好久,给人家回个电话。”
书意:“刚刚在楼梯碰到了。”
母亲瞧了她一眼,嫌弃道:“你怎么天天扎个马尾,土里土气的。”
书意抓着发尾拉到胸前,怀疑地问她爸:“真的很土吗?”
父亲正想说话,被母亲打断:“明天还要出去玩吗?”
书意眼珠子动了动,挺直背说:“要。”
母亲:“那就后天,我带你去弄头发。”
书意没有拒绝的胆量,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只能后悔没说国庆都要出去玩。
晚上看完书,书意躺在床上翻出苏植发的短信,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到最后将被子拉过头顶拨通他的号码,伴随着嘟嘟嘟的等待音响起的还有心跳声。
“我刚想给你发短信呢。”
他的笑声透过听筒传入书意的耳朵,小虾米一样蜷缩的书意悄声问:“发什么啊?”
“明天我要去B市,开学才回来。”
这样啊,书意失落,同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等待苏植打破沉默。
“如果你还想去剧院,明天早上我们约个地方,我把钥匙拿给你,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她并不是因为喜欢剧院才去剧院的啊。
书意缓了一会儿,开始扯谎:“不用、不用,我要去走亲戚,后面几天其实没时间去。”
又是一阵轻笑,“那行,以后有时间了再去。”
“好。”
“早点休息。”
书意情绪低落,脑子混沌着,简单的应:“好。”
苏植:“生气了?”
书意慌的直摆手,“没有没有。”
她好像没有生气的理由吧。
“那就好,早点休息。”
“嗯嗯,你也是。”
书意钻出被窝,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晓涵说的一点没错,患得患失才是人生常态。
第二天一早,书意背着包直接赶往图书馆,坐在台阶上嚼完两片黑面包,喝足了水,收拾好东西随人流进入二楼自修区。
阳光偏移到自修区第五张长桌时,周围自习的人陆续出馆觅食,书意又随着人流出去。
昨天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她仍坐在台阶上啃剩下的黑面包。
傍晚回家,西边一层灰蒙蒙的云雾。也不知道究竟是大自然神奇,还是人神奇。
书意晃荡到小区内的篮球场,果然看到穿着白色运动背心的陈孟城。
陈孟城也发现了她,刚刚抢到手的篮球给了小区里一个初中生,大手抹掉脸上、脖子上的汗水往书意所在的位置移动。
“干什么?偷窥吗?”
刚刚亮起的路灯照的陈孟城仿佛刚从水里出来,背心除了下摆,其他地方几乎湿透了。
“你到底打了多久?”
陈孟城弯腰拿起一瓶搁在花坛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直接从头顶浇下去,跟一只被雨水淋湿的大型犬一样抖动头部,水甩到了一旁书意的身上。
书意离他远了一点,“你幼不幼稚!”
陈孟城捏瘪手里的矿泉水瓶,浓黑的眉毛上挑,戏谑道:“我现在是不是特有男人味儿?”
“有男人的臭味儿。”书意瘪嘴嫌弃。
“你懂个屁。”陈孟城再一次捏瘪矿泉水瓶,用投篮的姿势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书意懒得和他吵,问:“昨天你说那话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不说算了,我回家了。”书意瞪着他。
陈孟城忽然一脸严肃,“给我补补课吧,我争取高二和贺昭分到一个班。”
昨天在楼道内隐约感知的寒意令书意不安了一天,如果没有弄清她以后只会踌躇不前,于是她捏住了陈孟城扔出来的筹码,“你先解释昨天说的话,然后我再考虑同不同意。”
陈孟城远远望着篮球场上奔跑、吆喝的一群男生,风轻云淡地说:“苏植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书意:“贺昭和你难道是一个世界的人?”
陈孟城:“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个铁憨憨,我可是惜和流川枫。”
书意一脚踢中他的小腿,转身就走,“不好意思,我这个铁憨憨给流川枫补不了课。”
陈孟城在背后单脚站立,抱着受伤的腿怒吼:“覃书意你这个暴力狂。”
书意以飞快的速度爬到家门口,取出钥匙打开门,屋内一盏灯都没亮,估摸着父母可能要很晚才回来,洗漱完直接进了卧室。
从书架上取出夹在书里的手机开机,并没有新信息。猛地躺倒在松软的床上,拉过被子捂着脸猛吸洗衣液的味道。
她和苏植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怎么样呢?她本来就是因为他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才会不顾一切接近他,他的世界那么奇妙、神秘,对她怎么可能没有好处。
好处可多了去了,哼,陈孟城才是那个铁憨憨。
陈孟城那个铁憨憨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敲门,母亲开门后殷勤地问:“孟城你来找书意?吃过饭了没?”
“阿姨,吃过了吃过了。”
书意抱着书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权当他是一团空气。
陈孟城向来受长辈欢迎,只有书意知道弯腰问好这一类的礼数就是他骗糖吃的把戏而已。
“那你们聊,阿姨给你们切点水果。”母亲入了厨房。
书意眯眼恶狠狠道:“流川枫不去打篮球,跑这里来干嘛?”
陈孟城一屁股坐在书意旁边,他虽然瘦,但体格大,沙发凹陷不少,书意差点斜到他身上。
“一个小时十块,不讲价。”
他倒是直截了当。
“我不稀罕。”
“十五,不能再多了,我还得存钱买手办。”
“二十,不同意拉倒。”
“好,你够狠。”
母亲端着满满一盘水果出来问:“你们俩聊什么呢?”
“阿姨,我让她帮我补课,可她却要收我钱。”
日。你。大。爷。
书意合上书,咬牙,敢怒不敢言。
母亲则斥责:“覃书意我和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
即使已经在垂死边缘,书意还是试图辩解:“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母亲不理她,对着陈孟城说:“她凭运气考入惜和的,那些高中知识,她可能自己都搞不懂,怎么给你补课?”
陈孟城与书意尽管处于对峙状态,却难得对视一眼。
“阿姨,她再怎么差,也比我好,能补一点是一点。”
母亲一巴掌拍在书意肩上,书意往陈孟城那边侧了一点,脸色猛然煞白。
“这样啊,你这丫头怎么不懂人情世故?”
陈孟城见状揽住书意的肩膀站起来道:“阿姨,你放心,她给我补文化课,我给她补情商课。”
坐在沙发扶手上的母亲被陈孟城逗得大笑,说:“她待会儿得去弄头发,下午六点来补怎么样?”
书意已经站到沙发另一头,书夹在腰侧,嘴唇的血色渐渐恢复。
“行,阿姨那我下午再来找她。”
书意被母亲带进一家理发店,直接问理发师:“这孩子现在读高一,做个什么发型合适?”
理发师看书意一把黑亮的长发,甚至没有仔细打量书意先判定她的脸型,马上回:“短发,高中生嘛,长发不仅吸收大脑的营养,打理起来还费时间,短发省事多了。”
这家理发店在小区外开了好几年,生意一直火爆,不过经常光顾的都是些中年男女。书意寻找贴在墙上的短发,希望理发师拿住她的头时能够理智一点。
母亲指了指墙上托着下巴的一位女明星,“我看那个挺好的,书意你喜欢吗?”
这位女明星书意见过的,也记得名字,五官出了名的精致,剪短发当然好看。她剪成那样还不得真成了铁憨憨?
理发师却称赞道:“大姐眼光就是好,你还别说你们家小姑娘还真的和这照片里的人有几分像。”
母亲:“哈哈哈,是不是,这都是随我。”
母亲这个反应直接掐灭了书意的求生意志。
两个小时后,书意顶着一头短发出了理发店,簇在脖子后面的头发刺的她发狂。
真想立即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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