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程南语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兄长之间的距离好像有些太近了。她虽然不知道别家兄妹都如何相处,可总归不该是这个相处模式才对。
“回去之后,我赔给妹妹,刚刚是兄长鬼迷心窍了……妹妹以后……不要这样了。”
宋予舒磕磕绊绊的说完,就将自己的脸埋在了程南语的肩窝,声音都有些闷闷的,程南语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的重量,觉得很是别扭。
她自然知道她作为一个女孩子不该如此,可兄长呢?
“不过就是一件衣服,兄长还是不必了。”
程南语知道自己是该生气的,可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宋予舒做了撕她衣服这么过分的事情,她也只是片刻的生气,见宋予舒跟自己道歉,竟就这么默默的熄了火,还真是……挺没用的。
“不行,要赔的!”
他执着于此,程南语也不想和他争执,索性点了点头,任他去了。
“兄长,放开我了好不好?”
宋予舒抱得紧,让人觉得很不自在。程南语虽不知道今晚的宋予舒到底是抽的什么风,可莫名其妙的,她竟然是轻声细语的劝人放开自己,说实话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今天也变得不太正常。
难不成是提前迸发了母性光辉?
“郡主!郡主!大将军醒了!”
宋予舒还抱着她不撒手,可程南语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就使劲的挣扎了一下,这下宋予舒倒是乖乖的放开了。
被人放开之后她只感觉浑身轻松,转身就想要去开门,却又被宋予舒拉住了手。
“妹妹……不要怕我……”
他抬头看着程南语,目光真诚。程南语见他这个样子,心一动,就像是被蛊惑了心神一般,木木的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赶紧转身伸手打开门出去了,但出去之后又狠狠地将门关上,在门外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今天的兄长……格外的奇怪。
“郡主?”
她正发着愣,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回神一看,是刚刚上了楼的陈良中。
“听说大将军醒了……”
他似乎有些紧张,程南语看到他突然就想起来刚刚陈良中送自己的那根簪子。她低头默默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意识到那根簪子刚刚好像被自己弄丢了。
而且丢在了兄长的房间里……
“郡主不进去看看吗?”
陈良中见程南语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要进屋子的意思,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他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要离程南语近一些,可还没来得及靠近,就看到后面的门打开了,宋予舒从里面走了出来。
玉树临风,姿态翩翩。
程南语闻声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宋予舒,仿佛刚刚在屋子里的那人,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从来不曾出现过似的。
他看着回过头来的程南语,微微的笑了笑,
“既然大将军醒了,妹妹就快去看看吧,不是一直担心着吗?陈将军也是,就莫要在这里挡路了。”
他转向陈良中的时候语气就变得冷冽了许多,陈良中听了他的话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是挡了路,着急忙慌的让出了一条道。程南语看了看身侧的宋予舒,也没有说话,自己上前推了门进去了。
屋内满满当当的站着许多人,有白天就见过的,还有几个是听闻房恒醒过来才刚刚过来的,总之是里屋外屋都站满了。他们见到程南语推门进来,都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何人!”
程南语平日里生活在后宅,对于父亲身边的人也只认识个别,大多数人都是没有见过她的。所以此刻这人拦住了程南语,她倒也不生气,只是将目光定了定,正准备解释,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跟着进来的陈良中就说话了。
“这是云安郡主。”
大家虽是没有见过,可至少也都听过。谁不知道云安郡主是房大将军的掌上明珠?众人一听,这就纷纷让开了一条路。程南语转头对着陈良中表示感谢的笑了笑,这才往里屋走了。
她几乎是不可置信般的一步一步走进了内室,坚强如她,自知道父亲中毒已经有些时日,为了不让这件事情被人看出,她已经在克制,可看到坐在床上正朝她看过来的父亲,这一刻,程南语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她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些到了床前,潸然泪下,话语中都带着明显的哽咽。
“父亲……”
房恒见她如此自然也是泪目,伸手将已经伏在床边的程南语抱在了怀里,二人相拥而泣。
身后的众人见此场景便默默的退了出去,屋里也只剩下了她们父女二人。
“语儿别哭,父亲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所以……是语儿救了父亲是吗?”
程南语自己从袖子里抽出帕子,将脸上的眼泪擦了擦,这才点了点头。
“父亲没事便好,可把女儿担心坏了。”
她不想叫父亲担心,坐到床边就不再哭了,房恒见她这般,慈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父亲……”
程南语拉着房恒的手,欲言又止。房恒自然也能看出她大概是想要说些什么,所以并没有插话。
“父亲可知是谁下的毒吗?”
这个问题自她到来便没有人提过,那时她也是忙着为父亲解毒,所以并没有来得及去管这些,只觉得还是解毒要紧。可现在既然人已经好了,这个问题就该认真调查起来了。
“为父只记得中毒的前一日,房门外曾有一人影飞速而过,当时并没有抓到现行,我就没有放在心上,谁知第二日便中了毒……在我刚中毒还清醒的那两日也叫人查过,并没有什么收获。再加上这雾莲草毒汁无色无味,更加困难。”
程南语听父亲说完点了点头,这样看来也着实棘手。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给父亲下毒呢?这么做的原因呢?
“不过,语儿你怎么知道我中毒的?又是怎么来的?”
房恒记得自己昏迷前曾告诉辛正直,这件事暂时不准传出去,可眼看着本该在京城的女儿此刻现在自己面前,他就知道辛正直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辛叔担心父亲安危,让俞织前往京城送信,当天晚上经了母亲的允许,第二日一早他便求见了陛下,本想着陛下该是……但是他没有,陛下不仅没有派大夫前来诊治,还下令俞织不准出皇城……其他的人又怕信不过,情急之下,女儿只能自己来了。”
“胡闹!”
程南语的话不过刚刚说完,房恒就呵斥了她。她自然也想到父亲醒来后会是这样的反应,正想要开口解释,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妹妹,咱们得回去了。”
程南语听到外面传进来的声音颇有些头疼,她回头看了看,果然见父亲皱着眉望向自己。
“外面是何人?”
她微微扯了扯嘴角,不知该如何解释,父亲是靖国战无不胜的战神,可在宋予舒面前不过也只是堪堪平手,更何况父亲一直当他是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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