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几日,殷长歌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太阳刚露脸,他们便骑马上路。
那日买来的香囊,姬君墨别在腰间。殷长歌瞥到一眼,又看了看姬君墨,原来这家伙这么爱打扮自己?不忙着吃饭反而去买香囊。
“为什么买香囊?”吴云奚笑着问道。
“都说,东方一绝乃滢花香囊,北方一绝乃美酒佳人,西方一绝乃天轩道法,南方一绝乃昇龙玉剑花。辰阳也是香囊为主,我也想见识一下这东方一绝罢了。”姬君墨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还有这种讲究?”殷长歌不解,他的确知道东边的香囊好,但却不知道它有名,居然还是一绝,师父也未曾提起过。因为日暮城的香囊随处可见,香味也很是好闻,所以殷长歌见惯了。想到姬君墨是外地来的,倒也不奇怪了。只是……姬君墨是哪个门派的?自己似乎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算了算了,哪有那么多心思!
吴云奚注意到四周有人同样策马悄悄跟着他们,四个女人,蒙着面纱。吴云奚蹙眉,趁人不注意,迅速把记载着断龙散的配方的卷轴递给姬君墨:“拿好。”
姬君墨也注意到了,他明白吴云奚的用意,接过去装了起来。
“是什么人?”殷长歌也注意到那四人不太对劲,小声问道。
“不知道。”吴云奚回答的平淡,可实际上还是担心。
“就不能让我们消停一会。”姬君墨无力地抱怨道。
他们骑马出了城,四人就立刻快马加鞭从后面把三人围住。三人没有慢下来,反而更快。四人穷追不舍,也不讲话,就这么围着。
殷长歌打量了一下四个人,红衣玉簪,身材曼妙。
“都是女人啊。”殷长歌对姬君墨说,仿佛是在告诉他:“如果打起来,我可不打女人。”
“别小看女人。”姬君墨丝毫不松懈。
突然,其中一人手中一晃,多了三根毒针,吴云奚心下大惊:不好!
正想动身,其中一人抽出腰间玉笛,修长的手指按压着音孔,美妙的旋律萦绕半空。却让吴云奚三人突然变得无力,甚至昏昏欲睡。
三根毒针脱手而出,稳稳扎在三人颈部,吴云奚挣扎着在最后一刻咬开口中的一颗药丸,却来不及帮姬君墨和殷长歌了。毒针的毒被立刻化解,吴云奚假装随殷长歌和姬君墨一起晕过去。
他们被送上马车,绑起手脚。吴云奚一动没动,就像真的晕过去了一样,他注意着周围的一切。殷长歌和姬君墨还在昏睡中,倒在旁边。策马的人在聊着天,听声音是几个女人,她们说说笑笑,声音很好听。
“这次是钓到大鱼了。”其中一人笑着说道。
“完成了任务,不知楼主会怎么奖赏我们。”第二个声音也有些得意。
“我们每次领的赏,不是一点点银子,就是那些臭男人,能有什么好的。”第三个声音抱怨道。
吴云奚仔细听着,思索了一番她们所谓的“楼主”是谁。这世间所谓的“楼”那么多,也不知道是哪座楼。
他用脚尖踢了踢姬君墨,试图唤醒他,姬君墨却丝毫没有反应。连姬君墨都没有反应,殷长歌就更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吴云奚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乖乖等马车停下来。
马车停了,听起来是在一个闹市里。人们有说有笑。其中一人拉开马车的帘子,吴云奚立刻装作还没醒过来的样子。两个女人把他抬出去,并朝他嘴里喂了些什么。对殷长歌和姬君墨也做了同样的事,他们慢慢恢复了意识。
“三位公子,楼主有请。”一个貌美的女子柔声说。
姬君墨和殷长歌刚恢复,没有多思考就去了,吴云奚还保持清醒,也一同去了。门口就有三个大字:音梦楼。
音梦楼是西阙四大歌舞楼之一,规模第三大,仅次于倾天城的花月楼和天轩城的清妩楼。
音梦楼以奏乐而闻名,据说只需听上一刻,便会久久不舍离去,即便离开了,也会萦绕在心头,无法忘却。音梦楼里只有女人,不管是护卫,还是舞女,亦或是歌者,琴师,厨子,都只有女人。但音梦楼也非常危险,女人各个心狠手辣,阴险狡诈,而乐曲也正是音梦楼女人的武器。一句“一曲似是梦里音,入耳便成心头念。”说的便是音梦楼。
楼里面有赌客,有酒客,更有来此寻美人好酒作乐的富豪和商人。音梦楼里没有一个男侍从,侍从全是女人,全都身材曼妙,年轻貌美。各个脸上都蒙着一层轻纱,却遮不住她们的美貌。她们不是帮赌客摇骰子,问赌注,就是端着果盘快速穿梭着。
三人一路跟着往顶楼走去,其中几个隔间里传出不可描述的羞耻的声音,听的殷长歌面颊一红,姬君墨则是强装镇定,吴云奚却不掩饰地笑了。
他们一路到了顶阁,顶阁很大,一间便占了整个音梦楼的顶部。门口站着两个执刀女子护卫,腰间别着长萧。侍从推开门,恭恭敬敬站到楼主面前:“楼主,人带来了。”
“好,下去吧。”那个被称为楼主的人,手指纤细,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烟枪,身披轻纱,双腿修长,肤若凝脂,她没有蒙面,一颗泪痣在她眼角,增添了几分妖媚气息,眉间一点朱砂,朱唇轻抿。
“音梦楼楼主?”吴云奚在脑内思索了一下,“弄莲楼主?”
“这位银发公子倒是长得不错,有卖相。”她吸了口烟缓缓吐出,“这位蓝袍公子也不错,也是个好卖相,整理整理就可以直接卖了。而这个……”弄莲打量了一下殷长歌,“长得也还不错……就是呆了点,扔去做苦力也行。”她一本正经的脱口而出,看来是个做生意的老手。
“早就听说楼主眼里银子最好使,现在看来,传言是真的。”吴云奚笑嘻嘻地说道。
一个侍女在弄莲耳边轻语了几句,弄莲才又把目光放到吴云奚身上。
她用烟枪指指吴云奚:“你就是吴家那人吗,秘宝在你身上?”
“我也不知道在哪呢。”吴云奚依旧笑着。
“你乖乖给我,我就不伤你。我呢,对那东西不感兴趣。但毕竟有人出高价买你那配方。”弄莲带着媚笑,似乎很有把握自己能拿到。
他们都不讲话,空气一下子安静了。弄莲坐在华座上静静等着,但她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弄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姑娘们,给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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