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骚货

小说:夏日狂奔 作者:晓月风荷
    建长得高大英俊,很得村里姑娘们喜欢。群过去对他没太多好感。毕业回村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与建保持距离,没多少交集。即使现在,在村里人看来,群与建没多大分别,可群仍然把自己与建区分得很清楚。有的事情建会干,换上群就不一定了。不过,群在城里转一圈,没考上大学,又回到原地,大家住在一个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跟建接触几次后,他发现一个不一样的建。建虽然读书不多,但见多识广,脑瓜子灵活,总能带给群意外的惊喜。玲走后,两人关系迅速升温。

    几天前,建来找群玩,两个人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玩的,说起城里数不清的玩乐,十分羡慕。他们也只能羡慕,因为花不起那个钱。乡村与城市的巨大差距,让他们心灰意冷,像霜打的茄子。

    算了算了,去看堂客们洗澡吧,建提议。

    “堂客”是山里人对已婚妇女的称呼。碧塘村是个山村,房屋大多依山而建,单门独户,每家每户互相之间隔得很远。屋子里没有浴室,不像城里,夏天天气热,山里人习惯提一桶水,在自家屋檐底下角落里洗澡,男女如此。这习惯由来已久。偷看堂客们洗澡,也就成了山里年轻人乐此不疲的一项娱乐。虽然不登大雅之堂,但似乎也未被完全排斥,对于有个人来说,属于无可无不可的状态,因为这个事从祖辈下来,好像一直都有,没断绝过。男人们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女人洗澡遭人看;堂客们在公开场合也一样,但私下里,也有的以被偷窥为荣,毕竟被偷看的常常是村里有几分姿色的女人。

    过去,建在群面前从来不说这样的话题。在他眼里,群是个读过书的人,跟他不一样,在群面前,他有种难以言喻的自卑感。但现在不同,群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呆在村里无所事事,他们又重新变得平等了,时光再次拉平了他与群之间的距离。如果两人之间还有那么点差别的话,那么优势更多地在建这一边。再说,群失恋了,他很同情他,想给群找点事干,帮他早日走出阴影。建现在把群当哥们,这是为他好,他泽布旁贷,所以建把话说得干净利落,理直气壮。

    建的提议刺激而充满诱惑。

    看就看吧。建看得,我也看得。只要自己和建不说,谁知道呢。群想。

    看谁呢?建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群拿眼光看建,意思是听建的。村里几个模样周正的年轻女人像过电影一样在群头脑中闪过,但他对这个没一点认识,想说点什么,却说不上来。

    去看梅吧,梅的婆婆进城里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建不失时机地说。

    建打探到梅的情况纯属偶然。那天上午,建从镇上回村,在路上遇见梅的婆婆,热情跟老人打招呼:“姑,上哪去?”

    村里人都沾亲带故,论辈分,梅的婆婆还是建的姑姑。

    “到你青哥那儿住几天。”老人回答,话语中透出掩饰不住的自豪。她有两个儿子,青是小儿子,在城里,是村里少数几个进了城出息了的人之一。大儿子春是梅的丈夫,跟着父亲到南方当包公头去了,年头到年尾难得回来一趟,家里只留下梅和婆婆一起照看着女儿。现在老人家到城里去了,家里只剩下梅和三岁的女儿。建当时就动了心。

    梅比群大几岁,端庄秀丽,是村里公认的美女。当年,梅还是姑娘时,村里自认条件不错的后生都往她家跑,门槛都踏破了。群对梅有着美好记忆。群进乡中学时,她在乡中学念高三,两人经常在上学路上遇见,互相打招呼,很熟悉。后来,梅高中毕业不久嫁给了春,春的父亲是村里有名的包工头,在山边上给春建了一幢小洋楼,让春把梅娶进门。群考上城里一中。那以后,两个人就很少见面。回村后,群也很少在村里走动,记忆中的梅早已变得模糊,他正想见见梅。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梅家在山边,孤零零的一座红砖房。傍晚,两人从山背面上来,穿越整座山,在靠近梅家的树丛中潜伏下来。矮矮的灌木丛和高高的青草,把两个人掩藏得严严实实,透过树木、草丛的间隙,他们把方圆几百米看得一清二楚。太阳快落山了,梅在屋前自家菜园里浇水,女儿在一旁玩。梅穿一件白色圆领汗衫,下身穿着村里女人常穿的那种宽松肥大的蓝色短裤,一副典型的村姑形象,与过去相比没多大变化,只是更加成熟丰韵。梅浇水十分投入,姿势优美。烈日将肥沃的菜地烤成焦干的灰白色,水浇到地里,哧呀一声,冒一股白汽,在土里留下一圈小小的黑色印记。梅一边浇水,一边拔草,弯腰下去拔草时,夕阳在她身上洒下一道金黄色的光晕,把她的丰腴悉数勾勒无遗。她丰乳翘臀样子,对于失恋的群来说,是一种挡不住的致命诱惑。一股异样的冲动在群心里升腾,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菜园子很大,半个多小时过去,地还没浇完,群一时的冲动随着太阳一点点下沉,渐渐消退。

    建的反应让群大感意外,他对此了无兴趣,坐在那儿打瞌睡。乡里人每天就那么几件事,浇地是一天中最后的体力活,接下来就是洗澡、做饭、乘凉,睡觉。对于建而言,梅洗澡的时间是今天这幕剧的高潮,他可能更期待接下来更加精彩的一幕。

    天黑下来,梅浇完菜园,牵着女儿进屋,没一会,提桶出来,从机井里压上一桶水,洗手洗脸,帮女儿洗澡。群和建藏身的地方离屋檐只有二三十米远,梅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她充满活力的健壮身体,令群倍感压迫,他呼吸急促,真正感觉到气壮如牛是回事。群拼命屏住呼吸,可建毫不在意,像走大路一样,把周围的树丛弄得哗哗响,群心惊胆颤,拿眼睛瞪他,示意他小心一点。建装作没看见。群后悔不该轻信建。这或许只是建的圈套,他不过想拉他下水,把他作挡箭牌。毕竟,建干这种事,很正常。群干这种事就太不正常了。今天的事传出去,绝对会是村里的头条新闻,群多少年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好人形象瞬间崩塌。以后,村里人都会对他嗤之以鼻。更要命的是,谁要说建偷看女人洗澡,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是和群一起偷看的。建就是这样的人,虽然不一定是有意,但在他看来,群这样的村里优秀青年都偷看,建偷看不就很正常了么?到时,群百口莫辩。群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梅毫无警觉,她洗完头发,蹲在水桶边,开始洗澡。太阳落入山后,天渐渐黑下来,梅的身影变得模糊。她用水淋湿自己,将毛巾伸到背心里面擦洗身子,动作显得不太顺畅。“脱!脱!脱!”,建在一旁低声喊。梅听见建说话似的,起身顺手把背心脱下来。群还没回过神来,梅弯下腰,屁股一撅,腿一伸,把短裤脱掉,全身□□洗起澡来。天黑下来,梅的身影在黑暗中变成一小片若隐若现的白,一切如此真实,又是如此模糊。群很泄气。他没想到第一次看堂客们洗澡是这种结果。早知如此,他就不来了。但他还是兴奋莫名,就想到了玲。与玲谈朋友那么久,怎么就没摸摸她?她也许不会反对,可能还有所期待。他很后悔。但玲不是梅,她胸部扁平,摸也不会有太多感觉。群自我安慰。

    梅的身影融入了无边的暗夜。但建目光锐利,像鹰眼,直视梅的方向,呼吸一声比一声粗起来。夜幕似乎对他丝毫不起作用。

    还看什么?群低声问。

    梅脱光了呢!建答。

    脱光了看不见,还不是等于没看。走吧,有啥看头!群拉起建。他担心建做出更出格的事来,建无所谓,可把自己牵连进去就要命了。果然,建从地上爬起来,兴奋地说:“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他的声音很大,接着就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梅反应过来,扯件衣服遮住前面,怒冲冲地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头砸过来,足有半块砖头大的石头,划一条弧线,擦着群的脸飞过,差点正中目标。

    “哪个砍脑壳的?回去看你娘的去!” 她一边叫骂,一边拖着洗澡桶,慌不择路地跑回家,砰地一声把屋门重重关上。

    建大胆的恶作剧让群心惊肉跳,他抛下建,落荒而逃,发誓再不跟建干这种勾当。

    建从后面赶上他。

    吓死我了!你什么意思?群说。

    好玩不!建满不在乎。

    一点意思没有。这种事情下次你别喊我。群琢磨着建刚才的动机,是不是想陷害自己。

    你是胆小不敢看,还是真不想看?梅在外面洗澡,她不怕,你怕什么?我们就看看,又不犯法。她要不让看,就在自己屋里洗呀。她自己在外面洗澡,看不看就由不得她罗!建说。

    群想想,建说的也是道理。

    这娘们,别看她平日里一本正经,心里骚着呢。吓吓她,让她知道厉害!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好让我春哥放心!建补充说。

    她哪骚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不懂!这种事需要眼力的。

    群揣摩建说的眼力是什么呢?他与玲之间是不是因为他的眼力看不透玲?建是怎么看出来的?他是不是以前来过,或者他掌握梅什么风流韵事?

    建是村里的消息灵通人士,村里的桃色新闻他不是第一个知道,也会是第二个。梅如果红杏出墙,肯定逃不过建的耳目。梅出墙了吗?

    你以前来过吗?群问。

    这种事,我才懒得来呢!建十分不屑,在群面前显示出难得的优越感。

    群听出建在炫耀他曾经的“辉煌业绩”,好像建今天完全是为他才来的。群听得不太舒服,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无法与建相比。寻思起来,今天这事建真是替自己考虑,话虽然是建说的,但确实说出了群的心声,要不他就不会来了。建说的那一番让春哥放心的道理,群是怎么都想不到的,他心服口服。只是建不像自己那样思前想后,想说就说,很哥们义气,让群感到贴心的关怀和温暖。这正是群身上缺的,这样的建强烈地吸引着他。相形之下,群倒是觉得自己小肚鸡肠,在这种场合还想给自己带上面罩,道貌岸然。

    女人都是骚货。建说。

    听到这,群心里有了底。建关于梅的说法十有八九是胡说八道,其实他什么都没掌握,说这话时他肯定忘记了自己也是女人生的呢。多读几年书到底不一样,群自鸣得意,找回了当年的优越感。

    对付骚婆娘就得用这种办法,省得她出来骚。建自说自话。

    不好吧,群说。

    她自己出来骚,怪得谁?她要还这样,迟早让人算计了。你说,就刚才,要是别人趁黑摸上去,不什么好事都干成了!这次吓吓她,以后她就不敢了!

    是的。以后她肯定不敢了。群附和着,虽然对梅并不确定。

    群把建的话当说笑,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和着他。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闹着,很快无话不谈。群发现另一个认识和见解远在自己之上的建,与平时给他的印象截然不同。他与这个建很谈得来,理解他喜欢他,其实就是那个群一直想找却没找到的最值得信赖的好友。走到山下,两人已经亲如兄弟,无话不说了。

    下次,我喊你看更精彩的,建说。梅要再敢在外面洗澡,就干了她!

    干了她!群学建的神态和语气,跟一句。

    一定干了她!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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