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两个孩子领进了门，傅霜行左顾右盼，武馆内绿树掩映，寂静无声。忽然间，草丛里飞来一颗石子，直冲秦佑印堂，他轻松接住，便避开了这一击。
“小筠，你这么玩是会吓到小孩子的。”
前面的树上忽然跳下来一个人，模样还很稚气，最多不过十三岁。她笑着：“阿佑哥哥，我也是个小孩子。”
“顽皮。”秦佑将那石子打了回去，那个少女轻轻一躲，就蹿了过来：“让我猜猜，哪个是你弟弟。”
傅霜行打量着她，那人也看了他一眼，笑了：“这个应该不是。”
她又看向秦观雪：“这个稍微像你些，应该就是小雪吧。”
“你没事做吗？我听李前辈说，他让你给游夫子做帮手，现在怎么出来溜达了？”秦佑问他，对方摆摆手：“游夫子最近心情不好，脾气可大了，我可不想触霉头。”
“我过会儿去和她聊聊。”
秦佑说完，便要带三个小孩子一起回去，左连筠悄悄和傅霜行说道：“小弟弟，你是不是李家四小姐的孙儿？叫什么，什么霜儿的那个？”
对方点了点头：“嗯，我叫傅霜行。”
“你们这又是雪又是霜的，回头还有个小雨，这霁夜岛怕是没有晴天了。”左连筠打趣着，傅霜行没有接，只是默默地笑了一下。
他们刚走进一个小院子，这个活泼的小姑娘就偷摸跑了，说是不想碰到大魔头。秦佑无奈地笑了，嘱咐身边两个孩子：“游夫子以后教你们剑术，要跟着她多多体会，她是个相当厉害的剑客。”
“好。”傅霜行和秦观雪异口同声地回答着，秦佑便领着他们穿过一道蔷薇花架，走到一座小竹屋前。
那竹屋四面无墙，只悬着薄薄一层的素纱帘子，里面的摆设一览无余。
一张红木讲台，五六张小课桌，窗台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雕花香炉，袅袅青烟徐徐而上，一片寂静。
“游夫子，你在吗？”秦佑问着，里屋传来一个颇为严厉的女声：“站着等，早不到晚不到，偏偏赶这个点来找我，你是缺心眼儿吗？”
“是，我知错了。”秦佑道了个歉，傅霜行在一旁偷偷做了个鬼脸，这位游夫子看上去似乎不好相处。
三个人就默默地等在了屋外，岛上太阳大，这院子里又不像外头林荫茂密，傅霜行站了一会儿就两腿发软。他悄悄瞄了一眼秦观雪，对方也是热得满头大汗，但就是一动不动，要看那汗珠就要掉到眼睛里了，傅霜行看不过去，帮忙擦了一下。
秦观雪非常小声地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
这小屁孩总算说了句人话，傅霜行居然有种孺子可教的欣慰之感。
那游夫子似乎真在气头上，足足让他们站了半时辰才出来。傅霜行眼看着一个蓝衣素钗的女子走了过来，怔怔的，心虚一般的又很快将脸撇了过去。
“小家伙，你见我来不行礼就算了，还把头侧过去，这样很不好。”游笙寒居高临下地望着傅霜行，也不看其他人，好像打定主意要等他转过头赔礼道歉。
傅霜行被盯到满脸通红，两手背在身后，局促不安地说道：“游，游夫子有礼。”
游笙寒低声道：“嗯，霜儿好。”
“游夫子，你就别吓他了，他刚来，免得被吓哭了回去说你不是。”秦佑像是在打圆场，可傅霜行听得出来，他话里有话，便摇摇头：“我不会说夫子坏话的，这件事是我做错了。”
“哦？”游笙寒目光凛冽，傅霜行紧张到打了个喷嚏，对方突然笑了一下：“你倒是识趣。都进来吧，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孩子们就都要来了。”
“那就辛苦游夫子了。”秦佑规规矩矩给人作了个揖，“我先去馆长那边登名记册。”
“去吧。”游笙寒衣袖一拂，便转身进了竹屋。
傅霜行默默地跟在了后面，秦观雪稍微慢了点，还回头看了看他哥哥。
“我晚上带你们去住宿的地方，如果事情办得顺利，大概后天就能来给你们上课。”秦佑说着，催促他快进去，秦观雪点点头，也沉默地进了屋子，坐在靠外的一张课桌前。
“今日开始，我教你们剑术。如果有谁不愿意跟着我，现在就可以去其他夫子那边。”游笙寒语气很是严厉，她拿起桌上的戒尺，轻轻敲了敲桌沿，“但只要跟了我，就要守我这里的规矩，一不得堂上私语，二不得堂下喧哗，三不得同窗之间打架斗殴，如有违背，立刻逐出我沁竹院！”
“是，夫子。”
傅霜行和秦观雪面面相觑。
“你们的包裹里应该会有初学剑谱，自己先预习吧。”游笙寒说完，就又进了里屋。
傅霜行默默地翻了翻自己的包，里面有一本剑谱，一本暗器谱，两本内功入门，还有本武器杂集。他放了本剑谱在桌上，随便看了两页，招式详细，绘本清晰，纸张的边缘似乎写了个名字。
“李飞。”傅霜行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点耳熟。再想想，便记起，这好像是二舅公的大儿子。
是那位叔叔曾经用过的剑谱？傅霜行没有多想，很快就略过了这个小细节。
再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剩下几个学生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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