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

小说:我给男二当僚机 作者:辛豆
    宁以不知道司央祁问她的目的在哪儿,但是小命还捏在这人手里,她只能老老实实地点头。

    唇角勾着一丝笑,司央祁低声同她说话,“好吃吗?”

    “好,好吃。”司央祁的问题越发的莫名其妙,宁以缩了缩脖子。

    “好吃就对了,”男子摸了摸宁以披散的头发,墨黑的眸子闪着诡异的光,声音在幽静的夜里逐渐让人毛骨悚然,“毕竟,是用尸体养出来的树。”

    宁以的背抵在坚硬的砖墙上,却像站在万丈悬崖边,寒意蔓延到四肢。她瞪大了眼睛,男子低沉的声音在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胃里仿佛都是尸体腐朽的味道,宁以忘了害怕,一把推开把她箍住的男子,扶着墙干呕起来。

    始作俑者在她身后低声笑着,似乎宁以这样的举动大大的取悦了他。

    宁以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最后只吐出了胃里的苦水,整个人虚脱一般贴在墙上,脑袋上汗涔涔的,几缕发丝粘在脸侧,还不忘把揣在怀里的枇杷全部扔在了地上。

    此时,司央祁的手下也把坑挖好了唤了他一声。

    男子一把揽过宁以的腰,腰肢细软,盈盈一握,居然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在里面。

    他带着她,手上稍稍使力,掰着她的下巴,逼迫她去看那具残破不堪的尸体如何被一步步分解,将手用刀砍下,大腿也锯成两半,连手指头都一节一节的分好,残忍又优雅。

    司央祁心情很好,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一个人可以和他分享这病态的快感。

    宁以被强迫着目睹了全过程,旁边的男子不允许她闭眼。

    捂住了嘴,强忍着想吐的欲望,她是真的吐不出来了。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就不该当这个梁上君子,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世子爷……”司央祁恳求一般拽着司央祁的衣袖,连声音都微微发颤,就差给他跪下了。

    手下将残碎的肉块埋进土里,把瘪下半边的脑袋提着,就立刻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司央祁和宁以的时候,宁以反而稍微放心了一点,司央祁这种人,轻易不会自己动手的。

    灯还放在地上,荧荧照着两人。

    披着粉色外衣的小姑娘半依在男子怀里,冰凉的小手揪着男子的衣襟,青丝散落,发尾随着小姑娘身子的颤抖,一下一下扫着男子搭在她腰间的手,这胁迫的场景,居然有了几分小情侣私会的感觉。

    连男子说话时的语气,都像是热恋中的男主角,低柔,温和。

    “你怕本世子?”

    这不是废话吗?你丫遇到变态你不怕?

    可宁以摸不准司央祁的心思,怕说错了话,今晚小命就终结在司央祁手上,低下头,额头正好抵在司央祁坚硬的胸膛上,咬着嘴唇不敢答话。

    宁以能感觉到男子在笑,虽然没有听到他的笑声,可她感觉到了司央祁的胸腔在震动。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怕我的?十岁那年吗?”男子的语气像是在哄恋人。

    怀里的小团子身体猛地一震,他原来早就知道了。

    “这么早就知道了啊。”食指勾住团子尖俏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司央祁把黑暗的心思全都掩埋得很好,光风霁月的面具骗过了无数人,却被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一眼看穿,这样的感觉,居然有些新奇。

    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滚落,一直顺着男子的指缝,消匿于无形。

    手掌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将宁以眼角的泪痕擦拭,“本世子不杀你。”

    司央祁在小团子的眼里看见了亮光,“噗”的一下亮起,晃啊晃啊,那是希望的光芒。

    “这么聪明的小团子,怎么可以就这么杀了呢?”

    怀里的小团子松了一口气。

    宁以最后是被司央祁给送回房间的,她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翻墙了,司央祁一路抱着瑟瑟发抖的小团子。

    寒风过,明月藏,乌鸦隐在树上,树叶投下的阴影在斑驳的老墙上吱呀吱呀的哀嚎,粉色的衣袍擦过荒芜生长的野草,又沾过冷气打湿的泥土,泥泞一片,又砸向匍匐在地不敢动作的野花。世间万物都探出它恶意的眼睛,看着那个被恶魔控制的娇小的姑娘,发出桀桀的笑声。

    在宁以小声地指路下,到了宁以的闺房。

    小阁楼的四处檐角挂着灯笼,不分日夜的亮着,在风里乱舞,暖黄色的光芒罩在小姑娘身上,小姑娘这才找回一些知觉。

    恶魔的眼睛探过院子里的每一处角落,每一处,都显示着小姑娘过着怎样被众人宠爱的生活。

    临离开前,恶魔摸着小姑娘的头修长的手指在小灯笼下泛着白光,明明很好看的一只手,现下就有些森然的冷意,同小姑娘乌黑的发丝交缠在一起,如老旧的黑白相片,沉默着,从眼里一直将害怕送进身体里每一处地方,连发梢都不放过。

    “团子要乖,别乱说话,才能好好活着。”

    恶魔穿着黑袍离开,周身萦绕着血腥的气息,在院子的门口,没入一片无尽的黑暗。

    宁以瘫坐在秋千上,两手抓着秋千绳,抓的太紧了,粗糙的麻绳磨砺着小姑娘细嫩的掌心,小姑娘却恍然未觉,只是带着秋千,在无边的寂静中颤抖。

    宁以低头,外衣一路上已经被毁的不成模样,一双绣鞋也沾满了泥土。定了定心神,宁以回房,换上一身干净的里衣,偷偷躲在院子里把换下的衣服同鞋子一并烧掉,烧完的灰烬在风里落了满地,宁以忙把灰烬拢了拢,寻了一处坑全部掩埋了,连同她今夜所见一切,全都埋在了这片土地之下,除却她,再无人知晓。

    夜已过半,宁以躺在床上,之后,彻夜未眠。

    第二日,素问灵枢进了房里,发现素来贪睡的姑娘倚在床边,脸色憔悴,两眼红肿,眼底一片乌青,把两人吓坏了。

    “姑娘这是怎么了?”素问快步上前,伸手探了探宁以的额头。

    “失眠了。”宁以自然不敢把昨夜之事告诉别人,随口道。事实上她也确实是失眠了。

    “怎么会失眠了呢?”灵枢皱着眉头,“姑娘往日里睡得挺好的啊。”

    宁以缓缓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我眯一会儿,说不定现在能睡一觉。”

    素问灵枢应了声,互相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担忧,齐齐退了出去。

    宁以仰头倒在床上,将手边的锦被一扯,堪堪盖住心口,抬起右臂,遮住眼睛。

    可一闭眼脑海里全是尸体被肢解的惨状。

    白嫩的小手抓紧了被子,宁以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暗自劝慰自己,不就是肢解吗?医学生也干这种事情的,没什么好怕的。

    似乎是这样的洗脑真的安慰到了宁以,又或者是她真的特别困了,躺的时间久了,她竟也真的睡着了。

    日头渐西,余晖借着半掩的窗棂打进来,锦被上绣的金色牡丹在余晖之中熠熠生辉。

    光只在床上的姑娘身上落下一半,另一半全部被坐在床边的青衣背影遮去。

    宁以转醒,微微睁开眼,抬手挡了对现在的她有些刺眼的光。

    “盼盼,感觉怎么样?”宁夫人听素问来报,赶到宁以院子里时宁以已经睡着了,仍是放心不下,已经在这儿守了一天了。

    “……娘?”宁以涩涩地开了口,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素问忙扶着宁以,在她后背垫了个抱枕。

    “我就是失眠了,睡了一觉已经好了。”宁以责怪地看了两个侍女一眼,向宁夫人解释。

    宁以身子一直不大好,但凡有个小病小痛,宁以自己倒觉得没什么,可宁夫人却是担心得不行。

    “怎么会睡不着呢?”宁夫人道,“你是有什么心事?”

    宁以摇摇头,“没有心事。”

    “盼盼。”宁夫人声音里带了些哀怨,“什么事现在都不和娘亲说了吗?”

    睡了一觉,宁以已经差不多清醒了,此时脑子转的飞快,司央祁的事情且不论宁夫人会不会信,就算信她也不能说,只能找其他的借口。

    “我,我昨夜做了个噩梦,梦见,梦见……”宁以觑了宁夫人一眼,“梦见了大长公主。”

    宁夫人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你怎么会梦到大长公主?”

    “……可能昨日宫宴上,有些被吓着了。”宁以道。

    “……别想太多,大长公主何必对付你个小丫头片子。”宁夫人说完,倒是自己先皱起了眉,因为大长公主女儿这事儿,宁府是同大长公主结了些梁子的,大长公主若是还惦记着这茬,为难宁以也不是不可能。

    宁夫人拍拍宁以的手,“你且安心,天大的事还有娘给你顶着,谁也不敢为难你的。”

    “嗯!”宁以重重地点了点头,抱住宁夫人同她撒娇,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松下来,可算是蒙混过关了。

    只是,司央祁那边……

    宁以记起昨日为了保命夸下的海口,她如今要帮司央祁追虞鱼。

    她太难了!她这是要和这个世界的设定作斗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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