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遏问这话的时候, 眼瞳幽深而锐利, 白小湖有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心虚垂下眼, 眼睫颤动。
“那个, 我我我能做什么呀”他怎么会意识到的,清醒之后应该对前事毫无所觉才是, 最合理的反应难道不是以为只是突然头晕眼黑了一下啊。
陆遏紧紧盯着她的双眼,目光极有压迫感, 好像能凝聚出闪电来。
白小湖的汗冒得更多了, 她刚才怎么那么大胆啊,都忘了这是一个随时会放雷的男人。
有人快速靠近, 抓住了陆遏按在白小湖肩膀上的那手臂,时剪冷冷道“陆队。”
陆遏看向这个女人, 他有印象, 小队里实力很不错的一位金系异能者,此时目光冷漠而谴责, 仿佛陆遏是一个欺负无辜少女的恶霸。
他皱眉“这是我们的事。”
时剪分毫不退,扣着顶头上司的手臂,悍然地与他对视“陆队, 有话好好说。”后半句话虽然没说出来,但意思显而易见别动手动脚。
陆遏简直怀疑白小湖其实不是自己带回来的, 而是时剪带回来的, 而自己就是个致力于欺凌她的反派。
陆遏看看她, 再看看小兔子一样可怜兮兮地被自己抓在手里, 并且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时剪的白小湖,顿时一阵无语,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时剪立即站在白小湖面前,低声问她“你没事吧”
白小湖摇摇头,目光亮晶晶地看着她,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头看陆遏。
陆遏一阵气闷,他做什么了,他只是想问一句话。
而且这才多久功夫,她们就这么熟了
他皱眉问白小湖“你那只鸡,不是要接触感染者”
白小湖把怀里的假鸡抱得紧了点“那个,不用了,我这就带它回去了,打扰你们了。”
陆遏没吭声。
白小湖唉,人类真的好难糊弄哦。
好在这时,一辆车开到了胜天小队门口,被拦在了门口,有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就在门口探头探脑“我找人,找谁陆遏陆队长是不是在这里”
陆遏微微不悦地看过去,看清来人后眉头一锁“你来干什么”
庄青载看到他高兴极了“大哥我听说这里出事了,我可能知道点事情能够帮助你们,我就来了。”
陆遏还没说什么,蒋胜天就激动地走过去“你知道什么”
庄青载小心翼翼地说“那,我能进去吗”
“来来来,进来进来”
庄青载一进来就雀跃地跑到陆遏身边“大哥,我终于见到你了,这两天我想见你,却连仲阳小队的门都进不去。”
说着看到白小湖,惊讶地睁大眼睛“是你,那天在山上”说到这里他就想到了自己被摸屁股的事,脸都红了。
白小湖也一眼认出了他,眼睛变得亮亮的,是那个屁股
他一靠近,那淡淡的猫妖的味道又出现了,白小湖心里激动啊,目光往下一扫
庄青载下意识就捂住屁股往后退了两步,惊恐道“你要干嘛”
白小湖“”
她什么也没做好不好干嘛这么一惊一乍。
就算真要干什么,我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吗狐狸又不傻
陆遏看着两人,某个印象深刻的画面涌入脑海,他直接黑了脸,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跳,喝道“庄青载”
庄青载身体一颤“大哥”
陆遏转身“跟我过来说话。”
“哦哦。”庄青载连忙跟上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将那个漂亮得不行的女孩子依旧目光灼灼的,似乎在往他身上瞟,庄青载顿时浑身发毛,哆哆嗦嗦地靠近他大哥“大、大哥,她还盯着我看,难道说,她真的看上我了”
陆遏脚下一顿,突然有种把这家伙给扔过墙头的冲动,冷冷道“你看错了。”
走出一段距离了,他也回头看了看,刚还说要走的白小湖还站在原地,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了,他直接带着庄青载进了那边楼里。
看到两人消失在楼里,白小湖还挺遗憾的,陆遏一定很生气,刚才表情好冷,看把弟弟都带到那么远的地方,看都不让她看了。不过少看几眼也没什么,主要是摸到手啊
然后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是兄弟
那难怪两人身上都有猫妖的气息不对,这好像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哦,而且陆遏身上到底有没有猫妖气息她还没闹明白呢。
她想了想,暂时不管这个了,四下看了看,蒙蒙去哪了那些感染者也不见了,刚才她被陆遏吓得够呛,都没注意到他们被带到哪里去了。
胜天小队后方一座平房,人们哭成一片,十几个感染者与家人朋友做着最后的告别,他们马上就要尸化了,虽然他们是作为残血小队残害了胜天小队的证据,但让他们一直待在人前,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丧尸那样的怪物,也太残忍了。
给他们一个地方,让他们安安静静死去,这是对他们的尊严最后的成全。
告别了亲近的人,他们依次踏入这平房。
每个小队都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人们在外面找物资、杀丧尸,难免会有伤亡,若是被感染,是绝对不被允许回到基地的,哪怕有很多人做担保也不行,哪怕人还是清醒的,也必须死在外面。
但难免也有被感染了,却没有任何表现,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回到基地后才暴露症状。
这个时候,旁人再痛心,也必须做出处置,这么一个房子就是让感染者最后时候呆的,让人能够平静体面地离开。
只是这一天,胜天小队要离开的人太多了,足足十六个。
他们踏入房子,房子里就满满当当的了。
其中一个高壮的汉子苦笑道“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路,倒也不孤单了。”
他的脖子上被咬了,有一个硕大的豁口,整张脸都已经有些灰败了,他抹了把眼泪,拿起了枪,对着自己的脑袋,看向其他十五人“别哭丧着脸,第一天咱们不就做好这样的觉悟了我先走一步,你们跟上”
说着就要开枪。
浮在空中的隐形小魔鸡一开始还没搞懂他们要干什么,觉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让它吃魔气还挺方便的,等到那大汉举起枪怼着自己脑袋,它反应过来,这是要死
死了还能不断地冒出魔气让它吃吗
而且狐狐说不能让他们变成丧尸,那么应该也不能让他们死吧
小魔鸡小小的脑袋艰难地运转着,最后觉得应该是这样没错,所以这些人还是好好地活着吧。
于是在那大汉闭上眼睛的时候,它俯冲了下去,对着他的手腕就是一啄。
大汉痛呼一声,落地“什么东西”他手腕上被啄了一个血口子,血汩汩地冒。
小魔鸡啊,好像太用力了。
掉到了一个女人脚下,女人是手背被划伤,如今半边身体都有些麻木了,她捡起了,面带惊疑“怎么回事”
如果大汉只是落地,可能别人会觉得他是不想死,故意丢了枪,但他手腕上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
女人想了想,又觉得没意思,反正自己要死了,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她举枪对着自己的脑袋。
小魔鸡见状连忙又是一个俯冲,一啄。
真是的,这些人类怎么回事,好好地干嘛要死
枪又落地了,女人手背被啄红了。这下其他人也震惊了,这屋里,难道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他们一下子就想到了鬼魂什么的,想到了从前在这里死去的队友们,那女人顿时就潸然泪下了“粥粥,是你吗”
粥粥是她曾经在这里死去的好姐妹,本来好好的,她们还兴致勃勃地商量晚上吃什么,突然就发现粥粥眼睛都变色了,慌忙一检查,才发现肩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丧尸抓破皮了。
粥粥还有意识的时候平静地与她拥抱告别,平静地走进这个房子,一声枪响,饮弹自尽。
女人不怕死,可是想到从前的好姐妹,她根本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她有这么多人陪伴着一起死,还心中惶惶,粥粥那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心痛地揪着胸口的衣服,趴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其他人也想到了自己死去的亲朋好友,纷纷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于是满屋子都是或高或低的哭声,或者哽咽地问“是你吗是你来接我了吗”
小魔鸡一脸懵,一边小心翼翼地扯魔气吃,一边慌慌地看着这些人。
人类好可怕,他们是疯了吗
啾啾,想要狐狸抱。
可是转头一看,啾这房子怎么没个口子,出不去啊
小魔鸡傻眼了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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