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将阿桑等人带回后,府医前来诊治,查出阿桑等人皆是中了迷药。”
“什么!”
顾原惊的再次站起身,迷药,府里怎有这等东西!
迷药一向不是个什么好物,许多肮脏事都是迷药所致,所以迷药一直都是大院里的禁忌。
老夫人则是直接气的说不出话,身旁的嬷嬷连忙上前给她顺气。
“母亲。”
顾原担忧的走到老夫人面前,伸手在老夫人背上轻轻拍了拍。
过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算喘过了气,狠狠的盯着薛氏。
“薛氏,你好大的胆子!”
薛氏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老夫人点名,她都还有些茫然。
“母亲!这事不是媳妇做的。”
顾原气道。
“若不是你,怎会如此巧合,你刚将府医扣下,这边前去请大夫的人就被迷晕!”
薛氏心里一阵失望,顾原对她从未信任,薛氏不是愚笨之人,顾原一句巧合点醒了她,这是有人故意陷害,若昨日夜里,顾长乐当真有个什么好歹,不论是不是她做的,她都洗不清!
“老爷,此事不是妾身做的,妾身绝不认!”
“母亲,此事定是有人陷害媳妇,请母亲查明真相。”
顾老夫人虽是气急,但也没有不辨是非,薛氏的性子跋扈直来直去,若真是她做的,她不会如此理直气壮。
这怕是有人利用嬣嬣陷害薛氏。
老夫人眼里冷光乍现。
“去将秦姨娘与陈姨娘请过来!”
这府里有理由陷害薛氏的人不外乎这两个!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敢利用嬣嬣,敢在府里用迷药!
老夫人此言让顾原一愣,他沉默着回了座位,这事难道真的另有缘由?
他一直以为,后院还算太平,如今看来,这哪里是太平,分明都是憋着一股子劲儿找一个至对方于死地的机会。
午时时,雨就停了,秦姨娘与陈姨娘来的也稍微快了些。
薛氏狠狠的瞪着她们,她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敢陷害她!
秦姨娘与陈姨娘朝着老夫人见了礼,便听道老夫人漫不经心的道。
“跪下!”
秦姨娘与陈姨娘对视一眼,不敢有丝毫犹豫,齐齐跪下。
“说吧,是谁做的!”
老夫人问的直接,显然不愿意与她们多加周旋。
陈姨娘性子稍微火辣了些,胆子也相对大一点,她小心翼翼的道。
“妾身不明白老夫人何意。”
秦姨娘一向温和,话也不多,她低着头不敢说话。
老夫人冷冷哼一声。
“陈氏,秦氏,昨日夜里,你们在何处!”
陈姨娘一楞,想了想便道。
“回老夫人,昨日雨大,妾身天刚黑就歇着了。”
“你的贴身丫头呢?”
老夫人继续道。
“回老夫人,妾身的贴身丫头欢儿一直伺候在身侧。”
老夫人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秦氏,缓缓道。
“秦氏!”
秦姨娘唯唯诺诺,连头都不敢抬。
“回老夫人,妾身昨日夜里很早便歇着了,贴身丫头杨儿也一直伺候在旁边。”
两个说话同是滴水不漏,老夫人倒也不急,唤人去传了两个院子的所有下人。
两个院子的下人皆说,昨夜没有看见院内的人出去。
欢儿和杨儿也一口咬定,昨夜伺候在姨娘身边,哪儿也没有去。
一时之间,毫无破绽,顾原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顾老夫人出自将门,秉着铁棍底下比好汉的原则,请来了家法。
她就不信,几棍子下去,还是没人出来认!
陈姨娘秦姨娘纷纷吓得不敢动。
她们再怎样也是姨娘,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理由打她们,所以便从她们的贴身丫头下手,两个丫头吓得抖成了筛子,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正在棍子要落下之际,门外的丫头进来通报。
“老夫人,家主,东院的阿枝阿叶求见。”
薛氏眉心一跳,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老夫人自是允了让人进来,心里想着莫不是嬣嬣醒了。
阿枝阿叶进来后朝着老夫人与顾原见礼。
“老夫人,家主。”
老夫人与顾原的目光却停留在了她们手中的物什上。
“你们手中拿的什么?”
阿枝阿叶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
“回老夫人,这是奴婢从陈姨娘院子里欢儿房里找到的。”
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皖西将布巾打开,赫然是一双绣花鞋,脚底沾着淤泥。
老夫人盯着陈姨娘,目光逐渐狠戾。
“你说昨夜欢儿一直在你身旁伺候,那这双沾着淤泥的绣花鞋是怎么回事!”
陈姨娘一脸茫然,身后的欢儿吓得瑟瑟发抖。
“回老夫人,奴婢昨夜确实在姨娘身边伺候,哪儿也没有去过,这双鞋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啊。”
皖西又将另一个包袱打开,是一件外衫,外衫裙摆之下,同那双绣花鞋一样,有着一层干涸的淤泥,
陈姨娘看到这件外衫,整个人一呆,这是欢儿的!
陈姨娘转头看向欢儿,眼里有着不敢置信,欢儿是她抬进国公府时从陈府带进来的,自小就跟着她贴身伺候,她一向胆小,怎么可能做这事!
就算做了,她不可能不知道!
“欢儿。”
欢儿也是一脸震惊,边哭边摇头。
“姨娘,你相信奴婢,奴婢不知情啊姨娘,昨夜奴婢一直在你身边的啊。”
陈姨娘性子本就火辣,若说别的时辰,她或许还要怀疑几分,可是昨夜,根本不可能!
“老夫人,妾身自小怕大雨天气,一到大雨滂沱之时,便不能入睡,昨夜,欢儿一直陪在妾身身边,半步都不曾离开过,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
老夫人瞧着她仍在狡辩,气的直拍桌子。
“物证具在,你还敢狡辩!”
“欢儿一个丫头,若是没有你的授意,何至于如此大胆!”
陈姨娘惊的睁大眼睛,后知后觉,这是在怀疑她……不,不是这样的,陈姨娘急切之下,眼泪说来就来。
“老夫人,妾身真的不知情啊。”
“不是妾身做的啊老夫人。”
欢儿也在一旁抽抽搭搭,一时之间,大堂就剩下这对主仆的哭声,老夫人揉揉额头,哭的她心烦意乱。
陈姨娘见众人根本不信她,她焦急的看着秦姨娘,想让她帮自己说说话,谁知秦姨娘吓得头都不敢抬。
她狠狠的瞪了眼秦姨娘暗自骂道:胆小鬼!
可这事儿不能认,认了她就完了,陈姨娘眼珠子乱转,想着怎么洗清自己的嫌疑。
这么一琢磨,还真给她想出了问题所在。
“老夫人,迷药,不是说用了迷药吗,妾身的房里根本没有迷药。”
将外衫鞋子都搜了出来,却没有迷药,说明没有在她的房里找到迷药!
老夫人眉头一皱,看向阿枝阿叶。
阿枝连忙回道。
“老夫人,没有在陈姨娘房里找到迷药。”
顾原皱眉:
“迷药自是用过了便要扔了,谁还会留下证据!”
陈姨娘急迫之下看向一旁颤颤巍巍的秦姨娘,眯了眯眼睛冲着阿枝阿叶吼道。
“为什么只搜了我的房间,秦姨娘的房间难道不用搜吗!”
阿叶回道:
“陛下得知事情的经过,吩咐奴婢们去搜两位姨娘的屋子,因陈姨娘院子近些,所以先搜了陈姨娘的屋子,搜出了衣衫和鞋子后,便没有去秦姨娘的屋里了。”
陛下!竟是陛下吩咐人做的。
陈姨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要是解释不清,她就完了。
陈姨娘不敢放过一丝机会,连滚带爬的上前哭道。
“老夫人,以示公允,也要搜查秦姨娘的屋子。”
“不能只搜妾身的啊。”
因着迷药未找到,没有关键性的证据,老夫人皱了皱眉头看了眼害怕的不敢抬头的秦姨娘道。
“皖西,你带人去搜。”
“是。”
秦姨娘身后的贴身丫头杨儿身子轻轻动了动,低着的脸上拂过一丝不耐之色。
秦姨娘盯着陈姨娘轻声抽泣:
“姐姐,证据确凿,你为何非要将我搅进来,难道,是有什么准备吗?”
秦姨娘此话意味颇深,陈姨娘如此急切的要搜她的屋子,莫不是留了后手。
陈姨娘一怔,反应过来朝她吼道。
“你什么意思!”
这话明显是说要是真的从她房间搜出了什么,那都是她安排的!这给贱人倒把自己撇的干净!
“够了,住嘴!吵的耳朵都生疼。”
眼瞧着陈姨娘要破口大骂,老夫人怒道。
过了片刻,出乎众人所料,皖西竟真的在秦姨娘贴身丫头杨儿的屋子里搜到了半包迷药。
就连老夫人与顾原都有些瞠目结舌,薛氏眯了眯眼,这事儿竟将所有人都扯了进来,倒是她平日里小看了这两个贱人!
秦姨娘哭的梨花带雨:
“老夫人,昨夜杨儿一直陪在妾身身旁,她的房里不可能会有迷药啊。”
“还请老夫人明查。”
“倒是陈姐姐,为何非要去我院里搜,就那般肯定能在我院里搜出些什么吗?”
陈姨娘被秦姨娘的话气的胸·脯快去起伏。
她的性子一向直来直去,惯不会咬文嚼字,气急了便上前对着秦姨娘就是一巴掌。
“贱人,你敢攀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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