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山林一片寂静, 远处不时传来两声老鸦“哇哇”的叫声。
荣嘉站在一片大草地上,天地之间仿佛浓缩在了一起,只剩下他这一处存活的气息。
远处传来一阵缥缈的桃花香,荣嘉顺着香味往前走。直到走到一片低凹的洼地时, 他才停下了脚步。
他环视一周,这才反应过来,是金临寺后山的草地。
“荣嘉”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又一声声的喊声, 那声音欢快又愉悦, 带着满满的欢欣。
荣嘉不由抬起头来。
远处的顾慈穿了一身熟悉的红裙,娇俏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像个掉落凡尘的小精灵,一刻不停地朝着他奔过来。
荣嘉张开双臂, 想要接住她。却不知怎得, 周遭又响起了糜乱的丝竹声。
他又站在了乾明大殿上。
桌上还摆着热腾腾的烫酒, 周遭却一片黑沉模糊, 看不清旁人的脸,怀里又传来熟悉的喊声。
他低下头,红裙子的姑娘正趴在他的怀里, 手指紧紧抓着他胸口的布料,用那双盈盈若秋水的眸子紧张看着他。
她一只手像水蛇一般环在他的脖子上, 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手中的衣裳, 脸红得像水灵灵的水蜜桃。
片刻后,她轻轻踮起脚,扶着他的身子, 用她那娇嫩的唇瓣亲在了他的耳垂上。顺着耳垂,温热的唇瓣又落在了喉结上,胸膛间
荣嘉忍不住攥住了她的手。
可她却未停,眸子里荡漾着欢快的笑,双手顺着脖子放下来,探进了他的衣领里。
温热的手接触在肌肤上,带来一阵阵的颤栗。
她媚眼如丝,仿佛落了勾人魂魄的钩子,整个人匍匐在荣嘉身上。
大殿内的灯火忽然全部亮了起来,亮得人睁不开眼睛。
再睁眼时,他又回到了那片青色的大草地上。
阳光普照,只有她跌跌撞撞的朝他跑过来。
她的眼神空泛,朝着他望过来的时候,似乎含上了一抹委屈。可她还是乖乖走到他近前。她狠狠跌落在地,纤弱的身体整个跌倒在草里。
荣嘉敛眸,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是那样细,又那样软,混夹着青草的气息,香软可口。襦裙的领口微微散开,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于这天地之间,仿佛唯一的亮色。
他忍不住重重咬了上去,在白嫩的胸脯上留下一道殷红的印子。她却好似感觉不到痛,微微睁大了眼睛。只是紧紧咬住了唇瓣、眼角渗出一滴泪,用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望着他。瓷白小脸上染上了一抹绯色,让那张明媚张扬的脸,染上了一丝丝旁的味道。
如同以往很多次一样。
荣嘉将人拉了起来,并排坐在草地里。
她如同第一次见到时一样,呆呆愣愣盯着他看。她悄悄伸出手指,紧紧攥住了他的衣摆下方,修长的腿靠在他的腿边,依赖又信任。
他微微俯身,将她的衣领整理好。她的肌肤是嫩滑细腻的,似乎是故意让人上瘾,勾得人爱不释手反复摩挲。
于是他又忍不住将衣领拉开了些,带着些老茧的手指在那处绯红牙印旁不停地打转,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红痕。
她还是倚靠在他身上,神情迷惘,不躲不闪,大大的桃花眼紧紧黏在他身上,仿佛全身心依赖着他。
她突然攥紧衣裳,一股脑横冲直撞地扑进他怀里。
她看起来总是嚣张跋扈,身量却极为纤细。细长的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双腿盘在他腿上,跪坐在他怀里,像受惊了的菟丝花。
盈盈一握的细腰掌在荣嘉手上,仿佛他稍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折断。
她却仿佛没有任何意识,眼神里没有一丝神气,用呆呆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自觉地皱起眉,仿佛积攒了一身的火气儿无处发泄出来,死死憋在身体里。
只要她稍微一动弹,他就感觉这股火气流过四肢百骸,一股说不出来的燥热感。
他的眼神依旧冷清自持,如同身上的长袍白衣不染纤尘。但下一刻,他忽地变了模样。
茵茵草地柔软温凉。
泥土散发出来的味道,伴随着她身体里诱人的桃花香气,齐齐钻进荣嘉的鼻子里。
荣嘉脑子里的那根弦募得崩断,一翻身将怀里的人压在了草地上,种种燥热终于有了出处。
香甜的锁骨。
诱人的桃花香。
柔软。
透彻。
如此这样
室内的脚步声极轻极浅,荣嘉却募得睁开眼睛。
他从床上坐起来。
透过暗沉的光线,依稀能看清一个人影绕过松鹤延年仙桃屏风走了进来。
天色未晚,晋丘念着太医的话,将足足熬了三个时辰的草药端了上来。
荣嘉却突然皱起眉。
不等他开口询问,晋丘就笑嘻嘻地解释道:“公主今日有些事情要处理,奴才便主动将药端过来了。”
太后说要替荣嘉调养身子可是十分认真的。
荣嘉身上的伤口虽然愈合,但他军旅多年,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有些旧伤需得慢慢调养。太医每隔三日便会来检查一遍,重新留下药方子。
许是前段日子喝了太多药汁儿,他有些不大乐意喝药。有一次将药从窗台倒下去时,恰恰被顾慈逮了个正着。
是以这几日,都是顾慈亲自监督着,准时准点端着药过来,亲眼看着他喝完才离开。
今日她未来,忽然又换回了晋丘。
荣嘉不动声色敛了眸子,淡声道:“跟我说做什么,她去哪儿与我无关。”
晋丘端着药的手一顿,瞬间意会,又道:“是双英姑姑去寻得公主,公主此时应当去了正院。”
他说完,掀起眼皮一角偷偷瞅了一眼,见荣嘉眉目松了松,不由松口气。
他就知道,他家公子分明就是期待公主来的。不然为何会一到喝药的时辰,就站在窗子旁,眼神一直盯着院子门口瞧
喝了药,晋丘关了房门退了出去。
紧闭的帐子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可在药味掩盖下却又带着些其他的味道。
荣嘉伸手,干燥的被褥上一片濡湿,白色的渎裤上也染上了些脏乱。
他拧起眉,起身下榻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衣裳换上,坐在凳子上倒了杯凉茶,仰头灌了下去。
往日里军营里虽枯燥,却也不乏一些蛮人娼妓被带进帐子里供人玩乐。后来他官职越来越高,底下的人也偶尔会送一些干净的汉人女子进他的帐中。
可他从来不曾受用过,他厌恶这样的事。
荣嘉四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他不喜欢自己的喜怒哀乐掌控在别人手上,所以他控制自己不去碰一切不在范围内的东西。
女人赤身裸体站在他面前,他也只会淡淡的走开,心里荡不起半点波澜。从前二十年,他更未做过如此出格的梦。
可现在,这一切仿佛都变了轨道。
从庆功宴上顾慈轻轻咬了他的耳朵开始,所有的事都变了味道。
他开始频繁地做梦,梦醒时分,衣衫总是湿透,床榻总是一片凌乱不堪。
她夜夜入他梦,勾他的魂。
荣嘉垂眸,用力抓紧了手边的杯子。他才深深吐出一口气,手上松了些力道。
那些多余又复杂奇怪的情绪仿佛都有了解释
他在肖想顾慈。
肖想她,无论白日,抑或是夜晚。
这一夜,城西别苑几间屋舍的灯火都未曾灭过。
顾慈坐在太后院子里的临窗大炕上,仔细看着手中的花名册。
片刻后,她将手中的红布绸往桌子上一扔,脑袋耷拉在矮榻上:“这及冠礼如此复杂,繁文缛节如此之多,要我怎么下手嘛。”
太后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目光慈爱:“傻阿慈,正是因为繁琐不易,你才更要认真办好。人这一辈子只会过一次二十岁生辰,是无论日后怎样都弥补不回来的。”
顾慈动了动鼻子,忍不住钻进太后的怀里。她怀里温暖舒适,带着长辈的温柔。她抱着太后的胳膊,小声道:“皇祖母,您不知道,只要一看见他,我的心就跳得特别厉害。先前看见他受伤,我就像是喘不过来气似的”
太后轻缓地笑了笑,欣慰道:“祖母的阿慈也学会爱一个人了。”
顾慈皱了皱鼻子,不知想到什么,又叹了口气:“可是他并不喜欢我,甚至总是觉得我厌烦。不过想想也是,他喜静,我爱动,根本就不是一处人。我们或许天生就不合适。”
太后却摇头,浑浊的声音中含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傻孩子,这世上哪有天生的不合适,但凭你乐意,一切便都合适。”
顾慈眼中带着迷惘,喃喃道:“可是父皇那么爱母后,母后最后却死了。他们不正是因为性格不合吗”
当今潜邸时,就已经娶了先皇后。先皇后崔氏出于博林崔氏,品性纯良,端方高雅。二人成亲多年,依旧恩爱如初。可不知为何,却在生出顾慈的第二个夜晚,在坤宁宫悬了根白绫,一脖子吊死在房梁上。
相传,是崔皇后不满皇帝的做事风格,才会想不开抹脖子自杀。
“阿慈,人这一辈子,甚少能遇见让自己心生向往的人。不论后事,也不论前尘,你只需要做你最高兴的事情,只有努力了,才会知道结果。”太后柔声道:“更何况,你怎么会跟他们一样”
顾慈怎么会一样。
她有强大的母族,有手握无上权利的父亲,有这世上最能肆意妄为的资本。
太后伸手点了点孙女儿的额头,“所以你还是先想好怎么给荣将军庆生罢。若是有什么需要请人帮忙的,便用祖母的名义去办,免得旁人知道。”
顾慈心中有数,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她也只是突然想到这一茬,才顺嘴说了出来。再说了,她才不会那么傻去自杀呢。不过,小公主嘟了嘟唇,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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