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刘彻疑,变故迭生

小说:重生,卫子夫 作者:桃微
    今年的天气比起往年冷得要早一些,不过十月中旬的天儿,出门却是要穿薄袄了。

    卫子夫许是因为身怀有孕,更是怕冷一些,殿中早早命人用起了火盆。天气寒冷加之身子月份愈发大起来,每日除了请安难得会出含光殿的门。

    刘彻今日无事,下了早朝后便径直来了含光殿,本想也来享受一下秋日的闲静时光,到了之后却发觉身边的佳人似乎有些不在状态。

    “该你了。”刘彻看着对面一手执棋,一手托腮却半天不动的妙人儿出声提醒道。

    卫子夫这才猛然回神儿,匆忙间也顾不得细想那么许多,黑子随便在棋盘上点了个位置。

    再观棋局,白子疏离散乱,在黑子的围合厮杀下已然呈现出一片败势。

    “子夫你今日似乎注意力并不在棋上。”刘彻没有落下手中黑子,反将其投掷回棋盒道,“都在想什么呢?”

    卫子夫亦收了棋子,“妾输了。妾就是饿了,在想等下午膳吃什么?”

    “真是馋猫儿,和朕下棋也能走神,就是为了想要吃什么。”刘彻说着扬声唤了春陀进来,“好好记下少使要吃的,去御膳房传,朕倒是要看看是什么珍馐美肴惹得咱们少使如此心神不宁。”

    卫子夫被他说得很是不好意思,微垂下头小声报了一溜儿菜名儿。

    春陀很快便传了膳回来,除去卫子夫报的那些再加上刘彻的御膳,杯盏盘碟摆满了一桌子。

    “张口尝尝这个。”刘彻亲自夹起一块蜜汁山药喂至卫子夫口边,“刚刚不是念着要吃么。”

    “怎么样,朕的小馋猫儿可还满意?”看着卫子夫脸上露出的又是满足又是娇羞的模样,刘彻笑逗她道。

    “还有这道八宝鸭,是朕爱吃的。”

    一顿午膳下来,刘彻竟是一直在为她布菜,自己反而没吃两口。

    “妾吃饱了。”卫子夫终是开口。

    “朕原先怎么没发现朕的子夫竟是个这么能吃的。”

    一句话又惹得卫子夫粉颊羞红,如熟透的蜜桃儿般。刘彻忍不住在那泛红的粉腮上轻啄一口,刹时间原本只是粉红的面上变成了一片玫瑰红。

    “朕下午还有事,便不陪你了,你好好歇着。”刘彻逗她逗够了,撩袍起身,唤了春陀来伺候。

    “妾恭送皇上。”

    步出含光殿,刘彻一边走着一边对身后的春陀道:“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春陀小步跟在后面低声回道:“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说卫少使近来有些反常。”

    “哦?”刘彻略扬了声调,“怎么说?”

    “卫少使近一段时间似乎总有心事,整日心神不宁的样子。”

    “这一点朕也发现了。”刘彻迈开大步,吩咐道,“去查清楚。”

    是夜,鸿宁殿内刘彻正在批阅奏折,春陀躬身走进来立于一旁。

    放下手中的折子,刘彻抬手揉捏着眉心处问道,“可是查到了什么?”

    “回禀皇上。奴才查到卫少使近日和一个在椒房殿负责洒扫的宫女有过接触,之后便一直魂不守舍。”

    “椒房殿的宫女?”刘彻想了想继续道,“查出那个宫女给她说了什么吗?”

    春陀顿了顿低声道:“这一点奴才不知,可在那之后卫少使曾暗中找人想往建章宫递消息。”

    “建章宫?”刘彻的眉毛又皱了起来,如果说先前卫子夫因为那个宫女说了什么而忧虑的话,他还能够理解,可是这与建章宫有什么关系,“那里有什么人?”

    “启禀皇上,奴才查过了,卫少使有一个弟弟正是在建章宫当差。”

    听到这里,刘彻恍然,“哦?这下倒是有意思了。皇后终究还是放不下啊。”

    “还有一事奴才想着皇上可能会感兴趣。”春陀抬眼看了一下刘彻,说道。

    “讲。”

    “是这样,卫少使的弟弟名唤卫青,体魄强健,善于骑射。在建章宫的同僚中颇受好评。”

    “善骑射。”刘彻转头深看了春陀一眼,“派人去建章宫暗中盯着,朕倒是要看看皇后这次又有什么打算。”

    ——

    “主子可是有什么心事,奴婢看着这些日子主子总是心不在焉的。”沅汐看着坐在窗下手拿书简,却半天没有动一下的卫子夫,终是忍不住小心开口。

    听她这么说,卫子夫索性合了竹简不再看,扶着沅汐的手起身道:“许是在殿中闷得太久了,我看今日外面天气不错,你们陪我出去走走吧。”

    沅汐睁大眼奇道:“主子平日怕冷不是都不愿出殿的吗?”

    沅清瞪她一眼,“就数你话多,萧太医不是也说了么,主子还是要多活动活动,到时对生产有好处。不过今儿外面看着阳光明媚,主子还是要多穿点,当心着了风寒。”说着便回身进内殿拿了厚披风出来。

    卫子夫原本只是想出去散散心,透透气,没想到被沅汐和沅清这么一弄,搞得兴师动众的。又是毛皮披风又是护手暖炉,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不是深秋十月而是寒冬腊月呢。

    宫道上人不多,卫子夫一路走一路想着心事。

    那日在刘彻面前失神是假,可是这些日子她忧思难安却是真。

    按照上一世的发展,要不了多久窦太后便会派人去建章宫绑卫青了。前世卫青得逢公孙敖等人及时相助,今生卫子夫却不能保证事情还能这样发展。万一公孙敖救援不及,她不能拿卫青的性命和自己腹中的孩子去赌。

    所以她想到了刘彻,卫子夫自知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还不足以往宫外传出消息去保护卫青,她虽然做不到,但是刘彻可以。

    椒房殿的那个洒扫宫女她其实根本不认识,也只是随便寻了个理由找了她来问了两句,但是只要让刘彻认为她认识,且与那个宫女的谈话和她这几日的心神不宁有关便行了。以刘彻多疑的性子势必会有所怀疑。

    至于怎么让刘彻知道,卫子夫相信刘彻赏给她的那个会医术的宫女不会是白给的。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渐台,今日阳光确实是好,碧空万里无云,阳光洒在湖面上尽是一片波光粼粼。

    “远看着有人过来,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卫少使吗?”一个略带阴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卫子夫转身却见角落的一处石桌前已然坐了人。

    张良人直勾勾地盯着卫子夫的肚子,眼底一片阴霾。

    在看到张良人的时候卫子夫就开始后悔了,后悔今日不该出来,便是散心在含光殿附近走走便罢了,不该走得这么远。现在被她的目光盯着卫子夫只觉得脊背发凉,一股安涌上心头,“夫人坐在角落,妾一时没有看见,还请夫人见谅。”

    “卫少使如今可是贵人了,我不过是一个受了贬谪的罪妃,卫少使纵是看不见我也是应该。”张良人从石凳上起身,朝卫子夫走过来。

    不知怎么,见她朝自己走过来,卫子夫本能地就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护上自己的肚子。

    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张良人轻蔑地笑了,“卫少使这是怕我会对你不利?”

    “良人多虑了。”

    “是不是多虑我倒是不在乎。”张良人继续上前,眼看着离卫子夫只有两步之遥的距离,“我只是想问问卫少使,怎么我好心送给卫少使一盒胭脂,反倒被皇上连降了四级!”

    张良人话到最后已然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显然是认定了是卫子夫害的她。

    近距离被张良人用这样的目光盯视着,卫子夫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脚下连连后退想要和她拉开距离。可她越是退,张良人却反而步步向前欺进,似乎很享受看着卫子夫紧张不安的样子。

    “夫人说什么,妾不明白。”卫子夫道。

    “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依我看就是你和林氏那个贱人合起伙来来陷害我!”张良人声音陡然尖锐起来,随着情绪的激动,脚下步子也愈发急促。

    卫子夫本来站的位置就离渐台边不远,两人这么一进一退,不知不觉很快就到了渐台边缘,就在卫子夫忍不住想出声告辞时,张美人前行的步子一个踉跄,重心不稳,身子一挺便向卫子夫倒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跟着的宫人都吓傻了眼,卫子夫的身后已经没有任何遮拦,下方便是波光粼粼的湖面。若是被张良人撞这么一下,卫子夫势必会落入湖中。以她现在怀胎六月的身子,即便救援及时也怕是凶多吉少。

    电光火石间卫子夫只觉自己身子被人大力一推,下一刻耳边便传来重物落水的噗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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