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一秒变队友,等于街上红名遍地走。
就很虚。
很没有底气。
好像走在路上,买着菜,都会给人拆穿身份,然后被密集的小怪拿锤子追的满地跑一样。
严重一点,可能还会被扔烂菜叶。
阿言捧着杯牛奶,下巴在温热的玻璃杯上一点一点,慢吞吞走,想到这个场景,忍不住抖了抖。
她伸手,下意识勾勾卫衣前的两条带子,直拉的脖子都要瞧不见了,才被身后忽然伸出一只大手捏住脖颈,被迫停下来。
“干什么?”英俊的先生眉心微蹙,似乎是不太理解,给她拉开卫衣带子,又摸了摸她的头。
对比起阿言的紧张,他显得要轻松多了,即使出门,也只是随意一抓微卷的头发,此时略有些困倦的眼皮微垂着,遮起来其中凌厉的神色。
有种又颓又叼的性感。
阿言下意识抬头看他一眼,被金灿灿的阳光晃到眼睛,赶紧低下头,吸溜吸溜喝牛奶。
过一会儿,觉得刚刚没有看清,有点亏,又忍不住抬着头去看。
太好看了,真是忍不住。
托尼没动,就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任她盯着看。
“天天看,还没看够?”他毫不留情的拆穿阿言的小心思,笑着说,仗着长的高,还捏了捏小姑娘俏皮的马尾。
这原本是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却因为主人的收敛,并不显的攻击,反将小姑娘眼里的掩藏不住的喜欢看的一清二楚。
看着看着,托尼也忍不住笑出来,眼睛里因为没睡醒,浅浅勾着的危险和凌厉一下子不见了,仿佛化了的雪。
阿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看久了,眨眨眼睛,感觉很不好意思。
她垂下眼,亮晶晶的眼睛开始在偌大的集市四处巡睃。
游戏里的空间非常大,且因为是全球性的,容纳了许多个国家的成员,所以并不拘泥于一种风格。
这也是阿言为什么能够在纽约吃到馄饨,看到城墙,听到不同语言的原因。
鱼龙混杂的集市更是将这样的大融合发挥到极致的地方。
阿言只一扫,就能扫到一百种转移自己注意力,让自己不要沉溺羞愧的方法。
至于为什么不是转移托尼的注意力,让他感到羞愧……讲道理,阿言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
即使记忆缺失了一部分,斯塔克先生也并不是能被轻易套路的人,更不要说阿言自己表现的也不争气,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他根本就不会感到不好意思。
小姑娘心中极有逼数,探着头四处看两眼,再回来时,手心里已经出现了两串红彤彤的小果子。
这是集市上流行的一种零食,与种花家的糖葫芦差不多,只是原料并不是山楂,而是游戏里特产的一种小果子。
与糖葫芦不同的是,它外面那一层糖霜是酸的,里面的果子却甜的要命。
阿言糖葫芦吃惯了,下意识先舔一口外面的糖衣,当即想要一抖,然而一瞬间想到什么,忍了忍,还是忍住了。
她把另一串递给托尼,一边小口吃着,一边真心实意的安利:“这个好吃呀。”
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开心,眼睛整个都要弯起来,还亮晶晶的,看起来比她手里面红彤彤的小果子还要漂亮。
托尼看着她,轻笑一下,顺从的咬下手中的果子,任由酸甜的味道在口腔弥漫开。
味道出人意料的好。
外面酸酸的糖衣薄,里面甜的要命的果子却大而饱满,组合起来,的确是非常不错的体验。
托尼顿了顿,想起小姑娘方才强颜欢笑的模样,难得困惑的眨一下眼睛。
调皮的小姑娘已经凑过来,手里握着小果子,不住吐舌头:“好吃吧,这个真的超好吃的。”
“不过刚刚差点翻车了,我家那边有一种差不多的零食,叫‘糖葫芦’,只不过那个里面是酸的,外面才是甜的,我刚刚下意识舔一下……”
“天啦噜。”想到那个味道,阿言下意识一抖,心有余悸,“还好我忍住了,要不你肯定就不愿意吃了。”
托尼垂下眼,听着小姑娘又轻又软的音调,心头忽的一软。
他没说即使阿言没有忍住,他也是会吃的,只是唇畔勾起,漂亮的眼睛忽的一弯。
“甜吗甜吗?”没等到他的回答,小姑娘又忍不住凑上来问,抬着头,下巴快要点到人的肩膀。
托尼摸摸她的头。
“很甜。”
……
混乱时期,难得出一次门,东西买完了,天还很早。
阿言有点不想太早回家。
路过街角的时候,忽然发现薇薇安小姐的店开了,似乎还没有正式投入营业,门虚虚的半掩着。
阿言眼睛一亮,拉拉托尼的衣袖,小跑着就想往冰淇淋店里钻。
托尼好笑的扶了扶她的胳膊。
因为是白天,店里非常亮堂,只开了角落里的一排小灯,暖黄色的灯光,将浅色的壁纸照的明亮。
阿言推门进去,先看到柜台后面,正低着头写什么的薇薇安小姐。
她锁着眉,不时揉一揉额角,似乎正因为什么事苦恼。
气氛好像有点不对,阿言小心翼翼的扒着门,把托尼也放进来。
再抬起头,听到动静的薇薇安小姐已经朝着这边看过来。
她招了招手,阿言走近一点,这才看到,她身边矮矮的凳子上,还坐着一个安静的青年,青年敛着眉,有极漂亮的绿眸,面上泛着不太正常的白。
青年浅笑着对客人打了个招呼。
阿言就认出他,是薇薇安小姐的弟弟,下班后偶尔也会来冰淇淋店坐一坐的少年军官。
如今他褪下军服,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也安静了很多,看不到小虎牙了。
阿言揪揪手指,努力压下心中逐渐沉闷起来的奇怪情绪,唇边勾起浅浅的笑,刚要回答他,笑意就僵硬在了唇畔。
说话间,青年挥了挥手。
他抬起的是右手,手指修长,是非常漂亮形状,但与它相对应的,左臂一片空空荡荡。
阿言怔了怔:“这……怎么会……”
她不愈提人的伤心事,几乎已经磕巴了,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先生。
托尼接收到小姑娘的无措,向前一步,轻轻揉揉她的头发。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停顿片刻,才看一眼面色苍白的青年,开口时嗓音清淡:“需要医生?”
他的声音不大,因为心里想着事,还有些哑,但就是莫名的让人感到有信服力。
薇薇安小姐听到了,怔一下,眼泪“啪嗒”一声就掉下来。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归根结底,其实和医生的关系不大。
托尼猜的方向是不错的,这个世界等级分明,好的医生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意外断臂这种伤口,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有点为难。
好在薇薇安小姐的弟弟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一名优秀的,君主直隶的王城近卫。
虽然并没有很高的军衔,但对他这样年龄的男孩来说,已经称得上是青年才俊了。
他的名字叫做奥德里奇,平生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守护王城,以及他在王城中开冰淇淋店的姐姐薇薇安。
他平静又安宁的生活结束在一场政权变更的□□里。
在那场暴君和反抗军的对战里,除了马克军团,王城近卫也全部投入战斗。
一直以来,奥德里奇都听命于他的上级,王城近卫队的队长,一名非常优秀的士兵,也是被破格提拔的将军。
王城近卫虽然是暴君的直隶军队,但除了凶名在外,君王对他们这些底层的士兵其实不太关注,平时的日子里,大家做好自己应尽的本分就好。
——守卫纽约,这就是所有王城近卫的所有的工作和心愿。
他们也一直是这么做的,近卫队队长英勇又正直,在他的带领下,即使前方马克军团和反抗军的冲突再激烈,纽约人民也被保护的完好无损。
——结局也本该是这样的,如果队长一直带领着他们,没有出意外的话。
但怎么说世事无常,在一场冲突之中,近卫队队长身负重伤,陷入昏迷,近卫队的长官一下子变成另一位将军。
——也是一名身份显赫的贵族。
新的长官一上位,发布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放弃身份普通的纽约平民,全力对抗反抗军。
——是君王的命令。
所有人都知道暴君是疯子,可谁也没想到,他竟疯成这样。
那一场战役,有的人选择服从,也有的人选择反抗,好在苍天有眼,命令下达没多久,暴君就惨败反抗军,不知所踪。
做出的选择却没办法收回了。
奥德里奇就是那批选择反抗的士兵,代价是失去手臂,且不允许就医。
……
阿言听着,眉心微微蹙起,不自觉捉住托尼的手臂。
她又生气这样草菅人命,又下意识觉得,这命令应当不是托尼下达的。
先不说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清楚的知道,斯塔克先生并非疯狂的人,就说最后那个时间,未免太巧合了。
是哪里不对呢?
阿言眉心拧成小虫子,细白的手指下意识握着托尼的手臂轻拍,信任与安抚再明显不过。
眼尾稍稍泛上冷意的暴君,顷刻就这样被安抚住了。
说话间,又有人推门进来,随着他的进入,不大的屋子里呼啦涌进来一群士兵。
托尼站在阿言身后一点,看到他们,垂着眼,看不清思绪,修长的手指触摸上木制的柜台,轻敲了一下。
进来的人手里拿着一份名单,唇边挑着嚣张至极的笑,他看一眼手中已经被划掉的名字,视线下滑,锁定住其中一个。
“奥德里奇。”他恶劣道,“君王回归,通敌叛国者,全部死刑。”
阿言一怔,手里握着的托尼也忘了,或许也正是身后的人给了她勇气,小姑娘向前一步,竟是暗搓搓想要劝架。
“不是……是有什么误会吗?”她嗓音轻轻的,是真的觉得有误会,毕竟暴君这段日子一直和她在一起,真的没有机会下达命令。
领头的士兵并不耐烦应付她,匆匆扫她一眼,见是个面生的丫头,抬手将她挥开:“走开,你是个什么东……!”
他的话没有说完。
托尼看了他一眼,目光凉的要命,他的眼睛本是十分温暖的琥珀色,却仿佛踱了一层冰。
他的面容极度厌倦,眼皮微垂着,只手臂稍稍用力,把小姑娘带到身旁坐下,便静静看着她,再不愿把目光分向别处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又走进来一队士兵,为首的军衔极高,面容英俊。
阿言眨眨眼,总觉得他有点眼熟的样子,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前些天在告示牌那里看过,似乎是王城近卫的一位将军。
他一言不发,径直走向原本嚣张至极的人,无视他苍白的面色,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稍一用力,便将他整个压的跪下。
他的嗓音冰冷至极,带一点微不可查的畏惧,道:“仔细看看,你到底在和谁说话。”
明明是非常克制的用词,语气也是淡定的,却仿佛比谁都嚣张一些似的,就差往人脸上直接怼: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特么在跟谁说话?
阿言愣了一下。
等到确定了这句话指定的人是自己,虽然知道不合时宜,小姑娘还是忍不住稍稍红了耳廓。
卧槽……我都不知道……
我特么……我特么原来这么高贵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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