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魏无羡成功逃生,聂怀桑与江澄都在树林中等他。
聂怀桑佩服他,但江澄就是嫌弃了!
魏无羡怕蓝启仁的不归半夜来找他报仇,抱着他那把剑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见到了聂怀桑和江澄才得知道,昨天蓝启仁就去了清河,赴聂家的清谈会了。所以这几日都不用上课了。
这把魏无羡他们三人高兴坏了,当即就决定去蓝家的山上抓几只小山鸡来庆祝一下。
三人勾肩搭背,路过云深不知处的会客厅雅室时,魏无羡忽然“咦”了一声,顿住脚步,奇道:“两个小古板,……蓝湛!”
雅室中迎面走出数人,为首的两名少年,相貌端的是一样的冰雕玉琢,身着一样的白衣校服,连背后的剑穗都是一样的随风飘舞。唯有气质与神情大大不同。
正是不归和他大哥。
不归见到是魏无羡,当即就皱起了眉头,但片刻后就恢复了常态。
大哥蓝曦臣则笑道:“两位是?”
江澄当即行礼道:“云梦江晚吟。”
魏无羡亦是:“云梦魏无羡。”
蓝曦臣还了一礼。
聂怀桑却声如小鹿,呐呐说道:“曦臣哥哥。”
蓝曦臣道:“怀桑,我前不久刚从清河回来,你大哥还问起你的学业。如何?今年可以过了吗?”
聂怀桑道:“大概是可以的……。”
魏无羡笑着转移话题:“泽芜君,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大哥蓝曦臣道:“除水祟。人手不足,回来找忘机。”
不归淡淡地道:“事不宜迟,这就出发吧。”
魏无羡连忙道:“慢慢慢。捉水鬼,我会呀,泽芜君捎上我们成不成?”
蓝曦臣笑而不语,不归道:“不成,你可以去山上抓你的山鸡了。”
魏无羡讪讪道:“不了,不了,我们在云梦经常捉水鬼。我们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云梦多湖多水,盛产水祟,江家人对此确实拿手,江澄也有心弥补一下云梦江氏这些日在蓝家丢的脸,道:“不错,泽芜君,我们一定能帮得上忙。”
“不必。姑苏蓝氏也不差不你们……”不归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哥蓝曦臣的话截断,“也好,那多谢了。准备一下,一同出发吧。怀桑可同去?”
聂怀桑连连摇头,希望不会给蓝曦臣留下一个不自量力的印象。
魏无羡与江澄听到此话,当即就回房准备去了。
不归看魏无羡,江澄二人背影,有些不赞同道:“哥,你要带上他们干嘛?除水祟又不是游玩,万一此了什么出事,我蓝氏当如何自处?”
蓝曦臣却道:“江宗主的首徒与独子在云梦素有佳名,不一定只会玩笑打闹。”
不归听此一言,虽知魏婴其实只是爱闹了些,却也并不想将他带去。
这时蓝曦臣又道:“而且,你不是愿意让他去吗?”
不归愕然,大哥什么时候都会乱猜了?
蓝曦臣道:“我看你神色,好像有点想让江宗主的大弟子一起去,所以我才答应的。
雅室之外,一时间静默如结冰。不归认真地开口:“绝无此事!”
没等不归再说什么,魏无羡与江澄已取了剑飞速赶来。
不归见情况已定,便不再多言,一行人御剑出发。
水鬼作祟之地名为彩衣镇,距云深不知处有二十多里。
彩衣镇水路贯通,如蜘蛛网般将民居分裂开来。远处白墙黛瓦,河道里挤满了船只,船上的男男女女沿河卖着花卉蔬果等物。
姑苏地处江南,入耳之声皆是绵软绵软的。
魏无羡觉得稀奇,特意掏钱买了米酒,递给江澄一坛,便喝了起来。
不归他们并不是来赏景的,乘了十几条细瘦的小船,朝水祟聚集地划去。
渐渐地两岸民居越来越少,河道也静谧起来。魏无羡与江澄各占着一条船,边比谁划得快,边听此地水祟相关事宜。
这条河道通往前方一片大湖泊,名叫碧灵湖。彩衣镇数十年来从未有过水鬼作祟,近几个月却有人在这条河道和碧灵湖频频落水,货船也莫名沉水。前几日,蓝曦臣在此布阵撒网,本以为能捉住一两只,谁料想一连捉了十几只水鬼。
将尸体面目洗净带到附近镇上询问,竟有一大部分的尸体没人认领,当地更是无人认识。
蓝曦臣便知情况不妙,找不归来也是因为弟弟素来思维敏捷,对各种邪崇特点都知之甚详,知道是什么东西,才好解决!
魏无羡道:“要说是在别的地方淹死,顺水飘到这里来的,也不大像。水祟这东西为缚地灵,通常只认定他们淹死的地方,很少离开的。”
大哥蓝曦臣点头:“不错。所以我感觉此事非同小可,便让忘机一同前来,以备不测。”
魏无羡道:“泽芜君,水鬼都聪明得很。这样划船慢慢找,万一它们一直躲在水底不出来,岂不是要一直找下去?找不到怎么办?就一直用网抓?”
蓝曦臣道:“不错。难道云梦江氏有别的方法吗?”
魏无羡却笑而不答。云梦江氏当然也是用网,但他仗着水性好,从来都是跳河直接把水鬼拖上来。
魏无羡摸摸下巴,“如果有什么东西,像鱼饵一样能吸引水鬼自己来就好了。或者能指出它的方位,就像罗盘那样。”
不归闻言难得的看向了他,少年眉眼张扬,熠熠生辉,其实这想法是可行的,只是无人去专门尝试制作而已。
江澄道:“低头看水,专心找你的。又来异想天开。”
魏无羡道:“修仙御剑,原本也是异想天开啊!”
他一低头,刚好能看见不归所乘那艘船的船底,心念一动,叫道:“蓝湛,看我!”
不归正凝神搜寻,忽的感觉船底有三道隐瞒的气息,这时,却见魏无羡手中竹篙一划,哗啦啦的一篙子水花飞溅而来。
不归见此只得足尖一点,轻轻跃上了另一只船。
魏无羡在他原先所立的那只船的船舷上踢了一脚,竹篙一挑,将船只翻了个面,露出船底。果然,船底的木板上牢牢扒着三只面目浮肿,皮肤死白的水鬼!
离得近的蓝氏门生立即将这三只小鬼制住。
不归还未开口,大哥蓝曦臣就已经笑着问道:“魏公子,你怎知它们在船底的?”
不归也不由的看向了魏婴。
魏无羡敲敲船舷:“简单!吃水不对。船上刚才只站了他一个人,吃水却比两个人的船还重,肯定有东西扒在船底。”
蓝曦臣赞道:“果然经验老道。”
魏无羡竹篙轻轻一拨水,小船飞驶,划到与不归并列。
两船相邻,他道:“蓝湛,刚才我不是故意泼你水的。水鬼可精了,要是我说出来了,它们听见就跑了。喂,理我呀。看看我嘛,蓝二公子。”
不归纡尊降贵理了理他,看他一眼,道:“多谢。”
魏无羡闻言一怔,有些不自然道:“我来给你赔礼道歉。昨晚是我不对,我错了。”
不归脸一黑,想起了之前魏无羡是怎么作妖的。
魏无羡却明知故问,逗弄不归上了瘾,“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次我真的是来帮忙的。”
江澄看不下去了,道:“要帮忙就别废话,跟我过来!”
一名蓝家子弟忽然喊道:“网动了!”
果然,网绳急剧一阵抖动。
魏无羡精神一振:“来了来了!”
黑色的怨气像浓密长发般,不住的在远处的小船边齐齐翻涌,一双双青绿色的浮肿手掌随之扒上了船舷。
不归反手拔剑,避尘出鞘,削断了船舷左侧十几只手腕,只留下手指深深抠入船舷之中的手掌。正要去斩右侧的,一道红光闪过,魏无羡已收剑回鞘。水中异动止息,网绳也重新平静下来。
方才魏无羡那一剑出得极快,但不归看出他所背的必是上品灵剑,便问道:“此剑何名?”
魏无羡道:“随便。”
不归看他。魏无羡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随便。”
不归一时没反应过来,便道:“此剑有灵,随意称呼,是为不敬。”
魏无羡“唉”了一声,道:“脑筋转个弯嘛,我不是说叫你随便叫,而是我这把剑名字就叫‘随便’。喏,你看。”说着递过,让不归看清这把剑剑鞘上的文字。
剑鞘纹路之中刻着两枚古字,果真是“随便”二字。
不归半晌没说出话来,嘴角不由抽了抽,这魏婴真是无时无刻不叫他‘惊喜’啊!!!
魏无羡体贴地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每个人都问,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其实吧,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只不过江叔叔给我赐剑的时候问我想叫什么?我当时想了二十多个名字,没一个满意,心说让江叔叔给我取个吧,就答‘随便!’。谁知道剑铸好了,出炉了上面就是这两个字。江叔叔说:‘既然如此,那这剑就叫随便吧。’其实这名字也不错,对吧?”
终于,不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挺好!”
魏无羡又把剑扛在肩上,道:“还是你懂我!这名字多好玩,套你这样的小正经,一套一个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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