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然一脸懵懂地接了卡。
这东西他也有,族老给他们每个人都办了一张,说是人类储存货币用的。
族老给他们办卡的时候,给每张卡里都预存了三千元钱,说是够他们这两个月生活费的。
仲淮秋见他接了,眼色沉了沉,声音也低了几分:“密码是XXXXXX,应该够你花几天。”这张卡里面有十万。
他昨天帮着把鱼然身上衣服脱下的时候,已经大致判断了他的家庭经济水平。
非常平价的衣服,穿在清新少年身上,显得异常舒适干净。
“谢谢你,仲淮秋。”鱼然笑得很开心,一双眼睛都笑弯了。
仲淮秋仔细看了眼少年色泽淡红,如花瓣般柔软诱人的唇瓣勾成漂亮的弧度,身体自动浮现出被它们包裹时的愉悦,敛了眸,问他:“你住在哪里?一晚上没回去,手机也没响。跟家里人报备过没有?”
鱼然摇摇头:“不要紧的。我爸妈都不在了,我是跟族里的叔公出来念书的,他一直很放心我的。”
没有父母,家中长辈还对他不闻不问。
仲淮秋看向他的目光更见柔软低暗:可怜的小东西。
鱼然浑然不觉自己在对方心里立下了怎么样的人设。他双眸明亮地说:“不过我确实得回去一趟。”说着说着他脸红了,“仲淮秋,你是好人,我跟家里说一声,就来找你。”
鱼然回到和族人一起住的地方,还在门口,就听到族老在里面发愁地说:“这可怎么办啊?”
鱼然忙开门进去,询问:“怎么了?”
几个族人见他进来,目光自然而然聚焦到了他身上。
族老甚至还从满面愁容里挤出了个笑脸来迎接他。
鱼然是这一批上岸的孩子里最漂亮,最聪明的孩子,族老一向喜欢他,最放心他。
他安抚地说:“没事,没事。”
一个站在角落的族人却当场打破了族老想要粉饰的太平,大声说道:“怎么会没事?我们就快吃不起饭了!”
在鱼然的追问下,族老才说出事实。
却原来,他们鱼精一族上岸时,都是由一位族老带着三五个孩子讨生活。
族老不仅要承担引导和监护他们的职责,还要负责他们的生活费等一应开支。
族老在二十年前曾带过一批族人上岸,对于人类社会了解很深,这次再出来,大家都很放心,他也多带了两名族人。
谁想到仅仅二十年不到,人类世界就发展迅猛,族老曾经的经验完全派不上用场,加上他现在的外形相当于人类的七十岁,根本没有地方敢让他去工作。更何况现在的科技和户籍制度十分先进严格,光搞定大家的身份,就几乎把带出来的积蓄都花光了。坐吃山空下,已经承担不起这次带出来的所有孩子上大学的费用了。
就连饭,都快吃不起了。
本来,他们衣、住、行方面拮据些也不要紧,只要有水源,他们就能从中捕食,养活自己。谁料人类社会的污染太严重,族老已经两天没能从附近的江河里捞出足够多的能吃的食物了。
刚才族老正跟大家开会,有几个懂事的孩子说可以趁着现在放暑假,还没正式开学,可以打工赚钱,甚至以后入了学,都可以半工半读,不让族老太过劳累。
鱼然是他们之间对人类的学习知识掌握得最好的,族老本来并不打算把这些事告诉他,让他好好读书的。
但有族人不满族老处处优待他,这才选择在人前把事情挑破。
看着族人们或不安或茫然的脸,鱼然忽然想起来自己刚从仲淮秋那儿拿了张卡,里面应该有钱,他眼前一亮,说:“族老,你等一下,我可能有办法!”
他避开众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仲淮秋打了个电话:“仲淮秋,你给我的那张卡,我可以交给别人吗?”
他在回来之前,已经拿到了仲淮秋的私人号码。
仲淮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打电话来,而且问的还是这样的事,他顿了顿,说:“给你了,就是你的东西,你自己随意支配就好。”
鱼然谢了又谢,兴奋地挂了电话,一转头,就见刚才叫破窘境的族人正一脸探究地望着他:“鱼然,你刚跟谁打电话呢?”
鱼然随意道:“一个朋友。”
他心里高兴,没留意对方明显不相信的眼神,和想要继续追问的意向,径自越过他,跑去找族老,把黑卡给了对方。
族老看到卡,见了鱼然就面带微笑的脸瞬间严肃起来:“你从哪来的?”
鱼然简单说了一下昨晚他去了一个很漂亮的地方玩,结果被人暗算,然后成功获救的事。
“救我的人,就是给我卡的人。他人特别好。族老,你拿去应急吧。虽然不多,但是我也可以打工赚钱的。”他比所有人都得宠爱,自然要出更大的力。
看着他懵懂欢喜的样子,族老心里疑窦丛生。
他接了卡,有心再问他几句,忽然听到门外边有一道浅浅的呼吸声,显然有族人偷听很久了,只是他一开始看到黑卡后,情绪太激动,所以到现在才察觉。
族老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安抚他:“你们都是孩子,别为钱的事担心,我身为带你们出来的长辈,自然是我来想办法。”
何况,若这张卡里的钱真能花,他们恐怕有好长一段时间不用操心用度问题了。
虽然族老这么说,鱼然还是出门找了工作。
但他年纪极轻,没有高等学历,自然是找不到正式工作的。
像是其他族人们,也只能找一些宠物店,奶茶店等的工作。但这些地方工作时间长,工作强度大,还没多少钱,只能自给自足,对于整个族群在人类社会里立足并不够。
鱼然自从上回在酒吧被药过一回后,就对这类场所有着天然的恐惧,但实在架不住这些场合赚得多,工作又好找,他终于还是进了一间夜总会当服务生。
当天就换了制服上班了。
鱼然看着纤瘦,其实骨肉匀停,纤秾合度,就连粗制滥造的服务生制服,都被他穿出了十二分俊俏。
鱼然绷着身体,努力忽视裁减得过分紧绷的裤子带给他的怪异感,依着领班的吩咐,给一间包房送酒水。
领班叮嘱了几句,半推半送把他派出去,一扭头,看见经理笑得别有深意,他点头哈腰上前拍马屁:“经理,您的吩咐我都办了。只是,小鱼是新来的,让他一个人去送酒水,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可怎么办?那间包房里来的,可都是大人物儿。”
经理嫌弃地瞥了他笑出来的满脸褶子,伸手在路过的年轻服务员屁股上摸了把,捻着手指,拿腔捏调地说:“出了纰漏才好呢。”
海市地下势力的主人,格调酒吧就是他名下的产业。
前段时间给他们都发了张监控截图,说是只要看到图上的人,报给他们,重重有赏。
虽然截图有点糊,但他这双老眼可没昏花。那个叫鱼然的少年,可不就是上头要找的人?
就连他,在看了鱼然换好衣服的样子时,也差点没把持住。
这么个尤物,没被人惦记上才奇怪呢。
领班依着吩咐,把鱼然托盘上满满当当摆了酒和杯子,鱼然只能转过身,生疏地用后背去顶开包房门。
他干巴巴地背着刚学的词:“客人,您要的酒来了。”
他半转过身时,门还未完全关上,外间更为明亮的灯光在他身上打下一道侧影,光是一个侧影,就给人极美的感觉,包房里的人嘿嘿奸笑着,心想你能跑得了一时,还能跑得了一世不成?至于这个少年被仲淮秋染指过,不是原装的了,略有些可惜,他也不介意。
能跟仲总共享一个人,也不丢他的面儿。
鱼然小动物般地感应到了包房内的危险气息,脚步就顿了一下。
里头的人见他进了一半停住了,粗声粗气地催他:“喂!磨蹭什么?还不快进来倒酒!”
鱼然极为敏感,门中数道不怀好意的眼神落到他身上时,他就感到极不舒服,有人一出声,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这个声音他听过!是在酒吧里要抓他的保安!
他直接将整个托盘的酒水杯子往门里一掀,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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