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本来还有点冷,突然之间卿卿就变得有点燥热,热得她脸上都浮起了一阵潮红。
她背对着他,小声回答,“我,饿了,想去找东西吃……”
姬行云的手臂就压着卿卿肩膀上,将娇小的身子笼在怀中,质问她,“你怎么整日除了吃就是睡,还不让人碰,你说我养你何用?”
他刚刚睡醒,声音带着男人独有的沙哑而低沉,比平时温和许多。
她心吓一跳,嘟囔道:“又没谁逼你养我,不如你放了我,让我出去自生自灭!”
姬行云将她翻了个身,面对面,压在臂弯里,“都睡一起了,还想着让我放了你?”
卿卿浑身紧绷的缩着肩膀,一睁眼就正好对着男人的喉.结,还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的看这个男人才有的地方,暧.昧到了极致。
不知道为什么,卿卿莫名紧张,心下狂跳不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她两条胳膊护在胸前,将他往外推,有些慌张道:“大都督,我身体不适,能不能先放我下去?”
姬行云像是在哄她的语气道,“唤一声郎君就放你下去。”
“……”卿卿觉得反正喊一声又不少一块肉,只好小声唤了一声,“郎君。”
因为声音实在太小,姬行云实在一点没听见,埋下头把耳朵凑上去,“大点声。”
卿卿的脸上早已滚烫,闻着他喷来的热气,实在浑身冷汗,一股脑儿只想逃跑,就勉强再唤了一声:“郎君。”
那轻柔娇.软的嗓音顺着耳朵钻进去,让人心底里都暖融融的。
他稍微放松紧惕,卿卿赶紧趁机从他怀里溜了出来,匆匆下床,穿上鞋子就跑了出去。
离开之前只说了一句,“卿卿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姬行云“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他胳膊撑着脑袋,手指撩开床帐,目光幽幽,看着娇小的女子匆匆拿了她的鞋子和衣物,逃命似的跑了。
方才软若无骨的触感,还久久在他手上难以忘怀。
昨夜几乎没睡的姬行云,拉过被子盖住脑袋,决定还是再睡一觉。
*
暂住在别馆,同一栋阁楼,只是住的房间楼层不同,卿卿在三楼,姬行云在二楼。
卿卿只需绕过走廊,上楼梯,便能回到自己房间。
回屋之后,她当然是先换了干净的月事带,再让婢女伺候着梳洗更衣。
月事已经来了两日了,所以卿卿感觉不怎么疼,就是有些怕冷,身子虚弱许多,衣服要多穿一些。
卿卿刚回屋不多久,外头就有奴仆陆陆续续送来了早膳。
喜鹊笑眯眯的解释道:“是大都督让人为娘子送来早膳……知道娘子来了月事,还特意让人备了补血的红枣桂圆红糖水,没想到大都督看似不拘一格,待娘子如此体贴入微……”
都是卿卿不耐烦的瞪了喜鹊一眼,喜鹊才闭上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个喜鹊,整日就知道吹姬行云的彩虹屁,说得天花乱坠的,好像姬行云是什么绝世好男人一样,卿卿都不知道喜鹊收了姬行云多少好处?难道就看不出来人家很不待见这臭男人?
不过,姬行云让人送来的早膳和红糖水倒是很及时,正好卿卿实在已经饿得头昏眼花,便还是先吃饭要紧,能吃饭的时候绝不饿肚子。
卿卿吃过饭,便躺下休息了。
两名贴身婢女从屋里一起出来之后,眉儿交代道:“娘子想吃芙蓉糕,我出去找地方给她买回来,你仔细看着点。”
说完眉儿便将东西交给了喜鹊打理,就这么出门了。
看着眉儿离去的背影,喜鹊还翻了个白眼,心下越发不悦。
看吧,每次出去办事只派眉儿去,怎么从来也不叫她去?
眉儿从别馆出来,说是去给卿卿买芙蓉糕,其实是为了出去打探消息,现在卿卿与外头的联系,恐怕也只有依靠眉儿了。
*
一场秋雨一场凉,如今已经到了立冬,入夜时候外头突然下起了雨,一瞬间就变得更冷了。
卿卿怕冷得很,都想烧炉子,不过想着现在就烧炉子,真正冷起来的冬天还怎么过,所以还是放弃了。
晚上,卿卿委屈的盖着两层被子,蜷缩在被窝里,抱着汤婆子取暖,手脚还是冰凉冰凉的。
卿卿睡觉的时候,向来习惯床头的灯一直亮着,直到灯芯燃尽。
她睡意朦胧时候,隐约听见有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脚步声。
一转眼便是床帏被人撩开,一股浓郁酒气扑面而来,直接把卿卿熏醒了。
卿卿一睁开眼,眼前从模糊变为清晰,才看清床边立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顺着修长的身子看上去,就见了一张英俊的脸上,双眼像是蒙了雾气那般迷离。
看见是姬行云,卿卿还吓了一跳,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她抱着被子,警惕的看着姬行云,“大都督怎么来了……”
卿卿已有几日没见过姬行云,应该是到了彭城太忙,他在外面奔波的时间,比在别馆休息的时间要多。
而卿卿却只能待在别馆,并且,因为萧衍的事情发生了之后,看守卿卿的人变得更多了。
今日不知为何卿卿都睡下了,他一声不吭的闯进来。
姬行云虽然醉了,除了身上有酒气,略显疲惫之外,却也是面不改色。
他立在床前,淡然语气道:“我今日跟你睡。”
“……”他说得理所当然,就好像他们一起睡天经地义一样。
姬行云垂下眼睑看着她,“怎么,不愿意?你那日可是答应伺候我就寝,这么快就忘了?”
卿卿惊愕,“我……不是已经伺候过了?”
姬行云诡异的一勾唇,“谁告诉你只伺候一回了?”
“……”
“你难不成想耍赖?”
“……”到底是谁耍赖?
姬行云还威胁道:“你若不愿,我随时可以撤了城外营地,反正我也不在乎那些人死活。”
“……”卑鄙……
卿卿顿时有些心慌意乱了,她月事已经完了,要是跟姬行云睡在一起,还不被他为所欲为?
想一想卿卿就觉得头疼,看来躲是躲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忍辱负重了……
卿卿这才翻身从床上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卿卿现在就伺候大都督就寝。”
而后穿了鞋子下地,便开始伺候姬行云宽衣。
男人身上虽然酒气很重,但是天气寒冷今日并没有出汗,还带着一股好闻的男人味道,所以卿卿没有嫌弃他难闻。
姬行云张开双臂,像个架子一样,接受卿卿的宽衣,解下腰带,一件一件褪去外袍和中衣,只穿着一件深色的里衣。
卿卿还问道:“大都督今日可要沐浴?”
姬行云当时就坐在床边,自己脱了靴子,想翻身上榻,“今日醉了酒,直接睡吧,明日再洗。”
卿卿连忙上去阻拦他,一把拉着他的裤腿,把他快要放上榻的脚给硬生生拉了下来,“不行!不洗脚不能上我的床!大都督先坐着等一等,卿卿让人取热水来为大都督洗漱。”
“……”姬行云突然有种这女人好麻烦的感觉。
也只好将脚拿了下来,等着卿卿让人拿了热水进来,伺候他洗漱。
本来还想给姬行云擦身子,不过卿卿想了想擦身子要脱衣裳,所以还是算了吧,只擦了脸和脖子,洗干净了手。
卿卿让眉儿伺候姬行云洗脚,不过姬行云不愿意,所以也就他自己洗了脚,卿卿帮他擦干水,这才终于可以上去了。
全程姬行云就在那里听凭摆布,眸光深不见底,垂目盯着那婀娜身形,一举一动都那般勾人,只叫他心头燥热。
最后,姬行云睡在里面,卿卿睡在外面,还是上次的规矩,各自盖自己的锦被。
平躺在床上的时候,卿卿侧身背对,闭着眼睛,假装若无其事的睡觉,实则心跳如鼓,感觉今日是难逃魔爪了。
屋里实在太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男人粗重而均匀的呼吸声音,压抑气氛让人几乎窒息。
突然一只手掌伸进了卿卿被子里,吓得她浑身一震,僵直着不敢动弹。
男人悄无声息的钻进了卿卿锦被之中,从背后将她搂在怀里,两人之间的阻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都能感觉他身上的异样,卿卿整个人都紧绷着。
耳边男人吹着热气,突然诡异的询问:“你做梦时候喊的六郎是谁?”
卿卿听闻此话,心下猛然一跳,她什么时候做梦喊了六郎?
姬行云已经看着卿卿睡过几回了,她做梦的时候说梦话,除了骂狗贼,还喊过六郎。
所以姬行云调查了这个六郎,便知道那是卿卿的情郎。
他冷笑道:“莫非是燕淮?你不肯跟着我,就是想回去找他是么?”
他竟然已经知道了六郎的名字,卿卿就更加震惊了……
燕淮就是齐王的六公子,卿卿唤他六郎,现在已经是南齐的平阳王,所以姬行云知道他的名字也并不稀奇。
卿卿的姑姑,是燕淮的婶婶,两年前卿卿去建业探望姑姑的时候,便认识了燕淮,燕淮还曾经救过卿卿一命。
当时卿卿快要到建业的时候,突然遇到流寇作乱,随行护送她的亲军都被流寇所杀,她也被抓住,险些被流寇折辱之时,幸好一名从天而降的英雄救她于水火。
不过她当时受了刺激迷迷糊糊,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进了建业,见到了姑姑。
后来卿卿才知道,是姑姑托燕六郎去接她,正好碰上了流寇抓了她,便将她从流寇手中解救出来,所以六郎对卿卿还有救命之恩。
等卿卿回了南阳之后,六郎还过来找过她几回,面对公子如玉的六郎热烈追求,情窦初开的少女难免有些心动,差不多也已经在谈婚论嫁了。
谁知突然就出了这种事,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被姓姬的狗贼强占了,她和六郎也再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卿卿突然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哭得甚是委屈。
姬行云一想起来就有点生气,咬着她的耳朵,自顾自冷声说道:“待我灭了齐,第一个就杀了燕淮,把他脑袋拧下来送给你!”
他的话语之间,一统南北好像势在必得,无人可挡似的。
卿卿想起孙英的人头,就觉得姬行云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他肯定也想割下六郎的头,还想割下她阿兄的头,这个坏蛋!
越想越觉得这男人可怕,卿卿连忙躲得他远了一些,抽泣道,“六郎这么厉害,你才杀不了他!”
姬行云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带着醉意,气势汹汹的压在身.下,冷厉道:“现在就让你知道谁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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