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杀戮碎岛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碎岛碎岛,顾名思义,土地全部都是岛。这句是废话。岛与岛之间是海。这句也是废话。不过还有一句不是废话。大海啊它不都是水,至少不是液态水。
云海。
某人后来能到处溜达的时候,特意跑到岛边上凭栏远眺了一下,顿时产生了中岛洋子同学进入十二国时的感慨。不会飞真是太危险了!同时产生的还有一个一直不想证实但后来无意中证实了的猜想,不晓得跳下去会不会直接掉进佛狱?
所以碎岛和佛狱的关系其实比大学同梯还紧密吧?因为睡上铺的只有床垫,没有床板……
可惜碎岛的王没有麒麟当坐骑。
杀戮碎岛的居民们当然不会飞,化光啊风遁啊御剑啊属于特殊技能,不可能普及到平民百姓,当然也包括连马步都没扎过的小豆丁。但是人总是要交流的群居动物不是?
所以勤劳勇敢的碎岛人民,利用岛上特产的玄晶矿,发明了碎岛玄舸这种好用又拉风的代步工具。充分证明了“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这一伟大的社会主义真理!
(好像跑题了……)
总之,奇特的地理环境,造就了岛岛有玄舸,船在云上飘的奇景。同时也导致了碎岛各岛自成一体,各自为政的生活形态。
棘岛﹑令岛﹑什岛﹑衡岛,这些并不是简单的姓氏,而是岛名。以岛名为姓,以同岛为家族单位,一岛的人皆是同一棵树所生,其地域的影响力由此可见一般。如果不是有王树这种东西存在,杀戮碎岛只怕永远都不会有中央集权的“王”出现。
那么王树又是什么呢?
王树是棵树,它不是一般的树,它是能生出王的树。(喂喂!)
这么说吧,如果把其他的树比作蜜蜂,那么王树就是女王蜂;如果把其他的树比作蚂蚁,那么王树就是蚁后。集生育﹑统帅﹑控制能力为一体,王树与其说是生出“王”这个人的道具,不如说是碎岛所有树木的“王”。
杀戮碎岛以树生人,树的王远比人的王更有影响力,所以王树殿的神諭往往比王的圣旨传达得还要方便快捷。更古老的时候甚至每个岛都有祭司,王的旨意得通过王树殿,利用王树与各岛树木的联系,由祭司们传达。
这样一来,碎岛人对王树信仰的狂热,也就不难理解了。直到现在,碎岛王权仍旧没有和神权完全分开。普通的碎岛人甚至分不清楚“王”和“神”的区别,对他们而言,雅狄王就是神,王储就是神的继承人。
而王树殿就是确认神的威严传达神的旨意的最高祭司。
难怪强势如雅狄王,还会处处受王树殿牵制。难怪剧情里与戢武王一言不和,武力值低破表的长老们还敢叫嚣着“废王”。
王树殿确实有操纵碎岛民心的能力。
以上这些知识,全部来自于某人对一本神话书的归纳总结。
当然这本神话书有一个华丽丽的极其古风极其高雅的名字,和华丽丽的极其对仗极其绮丽的骈句诗歌内容,但是这仍旧不能改变它是一本神话书的事实。
而且还是一本神话化的王族族谱。
某人第一次知道,她现在使用的这个小豆丁身体,有个男孩子的名字叫做槐生淇奥。但她不是从任何人的称呼当中听到,而是自个儿翻书查到的。
她过了整整半个月才知道新身份的名字,这样牵强的伪装,居然没有任何人发现王储有何异样。
李玉很想为这孩子掬一把同情之泪。
想想吧,戢武是王号,玉辞心是化名,槐生淇奥是从未曾出生过的王树之子的名字。王姐堂堂碎岛之主,竟是连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的。难怪原剧中她那么羡慕湘灵。
现在王姐早早去仙山享福,这从小缺钙长大缺爱的悲催娃儿换了芯子了。这样一想,李玉就真的为自己掬了一把同情之泪,顺便擦了擦鼻涕。
感冒真难受。(-_-|||)……
王子年幼顽劣,受了伤又受了寒,太医吩咐要卧床静养。于是李玉浑浑噩噩烧了三天后,给硬压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好吧,感冒可大可小,中医是叫做伤寒的,还有一本《伤寒杂病论》专门研究它。咱们为了身体健康,不给没有抗生素病毒唑的太医伯伯们增加负担,还是老实点遵医嘱。
所以某只扔掉了据说是太傅找来启蒙的《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等幼教读物,勒令战战兢兢跪了一地的侍女们去给她找几本地图册来看。
地图能熟悉环境,实乃穿越必备。
于是心领神会的聪明侍女,抱来了一堆带很多图片的神话书。(请以听妈妈讲故事一类的幼教读物作为参考。)
对着一堆看图说话类幼儿读物,看着眼神亮晶晶求表扬求奖励的侍女,李玉觉得幸好她不是有蛋类生物,不然大概会活活疼死……
而雅狄王则忙,很忙,非常忙,忙到在李玉压着性子读了半个月的童话故事后,才终于想起来看看自己名义上的儿子,顺便带来两个消息。
第一,她不用再宅了,可以出去放风。
第二,放风的活动准备好了,参加十年一次的王树祭。
穿上缀绣珠玉的袍子,戴上掐金丝嵌水晶的抹额,红宝石的领扣紫金的长命锁,小小的伪正太给打扮的活像个移动珠宝库。李玉试着走几步,好么,至少重了三斤。
这还不包括侍女们正在挑选准备给她戴上的。一字排开的珠宝盒子里各种饰物种类齐全品种繁多,几乎都是金银镶嵌钻石水晶宝石一类。用侍女们的话来说,珍珠玳瑁珊瑚那些便宜货,哪里能给王子这样的上等人用得!连她们这些低贱的侍女,用个琉璃首饰都不敢出门,生怕丢了王宫侍女的脸!
满身各种金各种石头的李玉,由此深刻认识到,碎岛真TM有钱!
碎岛的土地虽然碎,但是该有的都有,水源粮食布匹铁矿煤矿一个不少,甚至云海里还有几个位置相对固定的悬空湖,浮在相邻的几个岛之间,鱼虾海产丰富。可说是天生天养自给自足,什么都不缺。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缺的,应该就是人口。
树生人比不得人生人,想要让树上结孩子,得拿人血去浇灌,浇灌的不够,养分不足,树上它就不生仔。
每个岛都有棵主树,其他的树都是主树的分支,而各岛的主树又都是王树的分支。碎岛的人死去了,就化成灰或者取出心肝来,埋到出生地的主树下,祈祷主树生子或是让分支生子。主树上生的就是岛上的领导家族,分支上生的就是一般平民。如果不幸树上生出了女孩,要么当场摔死祭树,要么当奴隶养大,以后再拿来祭树。
杀戮碎岛的女人,几乎一出生,就注定了要挖出心肝流尽鲜血祭树,换来新生命的诞生。
但是不是每次祭树都会有孩子出生,地位越高的树生孩子越难。主树的分支平均每年大概的能结一次“胎果”(这个真不是十二国来着,只是我实在想不到怎么形容);主树则需要十年多才能结一次;王树的话,百年也未必能有个王胎。
生育之艰难可想而知!
每十年一次,由王树殿主持,碎岛选出百名纯洁少女,净身斋戒,于天命之时,散发赤足,缚于祭天台下,剜心剖肝,沥尽鲜血,祭奠王树之灵,佑我碎岛万世昌盛!佑我碎岛子嗣绵延!
洒满鲜血的杀戮盛宴,这就是王树祭。
以杀戮换新生,这就是杀戮碎岛之名的由来。
以上,是雅狄王坐在祭天台上,稳稳地扶着怀里伪正太的头,让她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楚,牢牢的记住台下那些血淋淋的场面的时候,用沉稳到近乎冷漠的音调对李玉说的话。
雅狄王贴着幼小王储的耳边,声音压的低低的,仿佛怕空无一人的祭天台上还有人偷听似的,沉沉的气息吹在脸上,温温的,却让李玉从脖子里开始发凉。
你是王树所生的孩子,是无数少女鲜血浇灌出来的,碎岛未来的王者。
我已经为你准备了封号,戢武,天下在你面前皆要止戈弭兵。终有一天,你要继承我的位置,成为守护碎岛的最优秀的王。
我对你寄予厚望。
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不如现在就跟这些少女一样,剖心挖肝,流血祭树。这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李玉却听懂了。
如果不能守护碎岛,那就接受王树之女的命运,早早的死去吧。
祭天台下安静无声,没有哭号,没有哀叫,少女们安静的接受自己的命运。担任侩子手的祭女黑衣蒙面,弯刀锋利,剖开肚腹摘心挖肝一气呵成,祭品们几乎还来不及感觉到痛苦。心肝全部装到一个大缸里,由王树殿长老们带领祭女们抬上祭天台,倒进王树根系旁挖好的浅坑里埋上。然后王在祭天台上祈祷献祭,少女们的尸身则悬挂在祭天台四周,沥干最后一滴血。
从开始到结束,肃静而神圣,静到能听见刀锋剖开血肉的声音,静到能听见少女们的血一滴滴流淌的声音,静到能听见那鲜血一丝丝被土地吸收的声音,静到可怕。
极度的寂静中,李玉甚至听见了王树贪婪的吞咽,血肉内脏都是它的食物。它一边咕噜咕噜的大口嚼着咽着,一边用人耳所不能听闻的声线,哀叹着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莹白的王树,晶亮的树叶,枝干上浮现出无数冤魂流血的面孔,凄惨的发出人们听不见的哀号。而更多的沉默的少女亡魂们,围绕在它的周围,袒露着胸腹间狰狞的伤口,腹腔里空空如也,迈着滴血的脚步安静的走进那无底的葬坑。突然间所有的冤魂都回过了头,空洞的眼眶流出血泪,张开黑洞洞的口腔向她发出无声的嘶吼。
来祭树,剖出你的心,挖出你的肝,王树所生的女子,我们要你的血,王树要你的血!
我是戢武,只能是戢武,不能是其他任何人。不然的话,只有死。
不论是槐生淇奥还是玉辞心或者是李玉,必须成为戢武,碎岛的王戢武。做不到的话,只有死。
这是碎岛未来的王储在晕过去之前,最后的一个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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