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献上了方子后,就和风大人一样心安理得地安心了下来,他们都想着,一切自有圣人定夺,自然就放宽心等着了。
倒是圣人这边,得了这张方子之后,竟然数日内一直都惦记着。
说来,其实也不怪他。
圣人从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有一个难以启齿的个人问题,那就是——他十分的爱干净。
不是说其他人不干净,而是放在现代,大家就会了解,这其实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有洁癖的人。
但是问题是,他活在古代。
不过幸运的是,他是个皇帝,所以如果觉得哪里不干净,就可以一个眼神过去,自然就会有人把他看得不顺眼的东西给解决掉。
但是问题在于,他的后宫啊!
京城的气候大多寒冷,到了冬日,有些人便不爱勤快地洗澡了。
而他喜欢的几位美人里,还真的就有这样的类型。
圣人之所以是圣人,就是因为他从来不暴露他的真正喜好,所以直到如今,依旧有很多人不知道圣人的这点小秘密,这也就是为什么,圣人虽然是难得一见的明君,但是却子嗣不丰的秘密之一。
但是如今出现了一个这样的肥皂方子,却让他看见了一丝可能性。
若是这肥皂方子当真好用……
抿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看了半盏茶功夫的杯子,圣人微微掀起眼皮。
“圣人。”
站在身边伺候的人立即就凑上前来。
“去给朕问问,看看那肥皂房子检验得如何了,可是当真好用?”
“是。”
这头派人来问,那头负责此事的金科状元羊晟睿正不嫌脏臭窝在工坊里,和一位经验老道的工匠讨论着关于这肥皂的事情。
“如何了?”
这几日羊晟睿差不多一下朝就窝在这里观看进展,只是这肥皂熬制之后也需要放置一段时间,等了数日,工匠才满脸信息的捧着一块肥皂匆匆过来。
“大人请看!这肥皂做出来了!”
羊晟睿看见他捧着的东西,也难免克制不住淡定的表情,露出一丝惊喜来。
“可试过了?确实好用吗?”
工匠连忙摇头,“未曾,正等着大人亲自来验呢。”
点点头,羊晟睿接了过来,“去打盆水来。”
顿了一下,他又带着一丝歉意地看着工匠,“你这身上的汗巾,也借给我试一试?”
老工匠老脸一红,倒还真的将自己身上的汗巾递了过去。
“大人可是要试着肥皂用途,尽管拿去便是了。”
点点头,没多时自然有人送过来一盆水,羊晟睿难得紧张了起来,他拿着那汗湿的汗巾沉浸了水里,那污浊的汗巾立即晕染开了一片脏污。
站在旁边的老工匠顿时老脸一红。
这、这汗巾他好像是有那么几日不曾好好清洗过了。
羊晟睿倒是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他一脸认真地将那汗巾用肥皂认真打了些许,然后从来只握笔的双手拿着汗巾开始揉搓,脏污的污水顿时从汗巾上源源不断出来,老工匠在一旁看得既有些惊奇,又难免有几分尴尬。
这、这咋有这么脏啊?
不能够?
相比起他的走神,羊晟睿更加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他自己的双手,在揉搓这汗巾之时,竟然也搓出了不少泥垢来。
抬起双手看了一眼,羊晟睿又喊人换了一盆新的清水。
那汗巾用清水过了一遍,原本已经有些发黑的汗巾竟然变得干净了许多!
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当真以为这是什么天方夜谭了。
“这、这竟然如此神奇?”
老工匠扑了过去,忍不住抓起自己那汗巾看了又看,依旧是熟悉的模样,只是确实比之前干净了许多。
想起往日里他家里娘子总是嫌弃他这汗巾难洗的样子,他忽然发觉,若是这肥皂娘子看见了,定然不会再嫌弃他那许多了。
“看样子,我们有一个好消息可以报给圣人了。”
羊晟睿若有所思起来。
这肥皂方子既然当真这么好用,那接下来,就该看看,那所谓的石曲,当不当得这份嘉奖了。
而此时,被派去调查的人也在拍马狂奔,身后竟然还追着七八个来历不明的人。
他拍马狂奔,身后的人穷追不舍,竟然大有不追到不放过的意思。
时间过得很快,去学堂递举荐信仿佛还在昨日,但是这一天,林汐就掐着手指算了算,发觉距离乖崽要去上学的日子,竟然也就只剩下那么几天了。
“怎么了娘子?这几日总见着你在发呆?”
石曲一边用那香皂洗去手上的油污,一边问道。
这两日林汐总是心不在焉地做事,昨晚亲自做饭的时候,还差点把前几日刚买的糖当成盐给下了,好在他当时在场盯着,这才没有让她酿成一桩惨案。
只是她这幅模样,是有什么心事了?
石曲习惯着揣摩起来。
“嗯?嗯。”
林汐被他喊了几声,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哈哈一笑,“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日子过得挺快的,你看我前几日好像才刚刚和乖崽说要带他去学堂,一转眼,这过两日就是乖崽要上学堂的日子了,你说是不是过得很快?”
她说着说着,还开始唏嘘起来。
穿越过来之后,乖崽一直在她眼前晃悠,明明知道送去上学是好事,但是心里就是觉得舍不得。
“娘子若是放心不下,家里如今买了骡子,我们隔三差五去探望一番便是了。虽然那明公学堂禁止学生外出,但是若是有人去探望,倒也不是不能通融的。”
原来是在想这个,石曲有些哑然。
或许是林汐一贯以来给他的印象都太过于坚强和自信了一些,以至于他有时候当真忘了,林汐是娘子,是一个女人。
“这样的吗?”
林汐顿时来了精神了,那要这么说,她可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既然能过去看乖崽,那好啊!
这样的话,隔段时间给乖崽带点吃的用的过去?
见她又开始发呆,石曲有些哭笑不得,却没有想到的是,林汐是开始发呆琢磨起到时候要给乖崽带什么吃的了。
她可是典型的行动派。
这该来的日子永远不会错过,如期而至了。
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林汐和石曲都早早爬了起来。
他们洗漱一番之后,才悄声去看看林颀。
林颀的房间里,一阵阵细小的呼噜声上下起伏着,探进来的两个脑袋就看见,里面的床上,林颀正和小雀头靠头睡得香甜。
林颀的一只手还下意识地偶尔摸一下手里的毛绒绒,显然睡得很好。
“……你去叫他。”
林汐看着乖崽睡得这么甜,总觉得去叫他都像是有罪,只好推了推旁边同样在偷看的石曲。
这种事你舍不得我难道就能舍得了?石曲笑着摇头无声拒绝了。
不行,他不能做这个坏人,他不能接受小颀带着埋怨的小眼神看着他。
两个人你推我推了半天,谁也没有动手,倒是林颀自己听见了响动,懵懵地眨着眼睛醒过来了。
“阿玛,哥哥,你们好早呀。”
他放开小雀,翻身下来。
石曲和林汐相互呵呵一声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进来了。
“乖崽醒了,快去洗漱,阿玛给你烧好热水了。”
跟着后面进来的石曲同样不甘示弱一样紧跟着说道,“小颀洗漱完哥哥带你去吃早饭,今天做了你爱吃的。”
林汐猛地转头瞪他,无耻之徒!
转过脸去权当没看到,石曲盯着林颀就是不看林汐,把林汐气了个半死。
搞半天,救命恩人是来跟她抢乖崽的!
林颀像是没看出来他们之前的战争,呵呵地笑着都答应了下来。
洗漱过后,林汐去牵了之前买的骡子出来。
这几日她特意去订做了一辆车给骡子套上,就是为了今天了。
林颀穿好了一身妥帖的衣服被石曲牵着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这辆骡子车,他有些好奇地走过来转了一圈。
“阿玛,我们坐这个去吗?”
“是啊,上来,再不去就要晚了。”
有些感慨着,自己其实还没结过婚呢,就变成要送崽子去上学的家长了,林汐心里有些惆怅,但是脸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甚至还开始和乖崽开起玩笑来。
在旁边看着她的这番举动,又看着林颀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石曲不由在心底感慨,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想来娘子心里也不舍得很,却还担心小颀会紧张害怕难过,还特意逗他开心,替他放松心情。
他不免想起当日自己第一个去学堂时,祖父也是这般看着他,逗他说笑。
明公学堂说远也不远,天没亮之前,他们就到了。
这时候,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不少坐着马车,也有像他们这样的骡子车、驴车、牛车等等。
贫寒一些的,则是自己靠着双脚走到学堂来,早早就要起身出发,若是隔得远的,怕是提前一天出发都要不止。
送举荐信时,每个学生都得了一个铭牌,上面有自己的姓名和分在何处,背后则是住处的编号,十分好人。
就是,到门口为止,所有不是学生的人,都不能再进去了。
林汐和石曲,自然也是。
“终于到啦!这几天看你天天睡觉都带着笑,开心吗?马上你就要成为明公学堂的一名学生了!”
林汐在骡车里,一边和石曲跳下来,伸出手递给林颀,一边扬着笑脸和乖崽说道。
“嗯,开心!阿玛我自己可以下。”
林颀拒绝了她的援助之手,嗒一下,从骡子车上蹦了下来。
“啧啧,长大了懂事了就是不一样。”
林汐围着他看了好几圈,眼底偶尔闪过一丝不舍。
看她这副样子,石曲虽然不忍,还是催促了一下。
“让小颀进去,我们之后再来探望便是了。”
毕竟他们还得回去卖卤肉。
“嗯,乖崽进去,你跟着先生好好学,不过你记得,”她蹲下身子来看着林颀的双眼,“阿玛送你来学堂,是为了让你明事理,会读书,就要学着书上的知识学会做人的道理。其他的,你若是想考科举,阿玛支持你,若是你不想考,阿玛也一样支持你,不必为了别人说的话,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知道吗?”
她早就想过了,读书只是因为她自认没法好好教导乖崽,但是不代表她想看到乖崽变成那些只知道死读书的人。
“阿玛,我懂。”
林颀郑重地点头,他都知道的,阿玛是为了他好。
石曲站在一旁,忽然微微勾起了嘴角。
再不舍,娘子依旧是娘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啊!
舍不得!
我的乖崽!
嘤QWQ,终于要去上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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