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这句话却是林汐接的。
捏了捏乖崽的小脸,她忍不住笑道。
“怎么,要去学堂了,这样开心吗?”
“嗯嗯!”
林颀兴奋地点点头,如果不是学堂说了要待到九月,他其实怕不是现在就要去那学堂里住下了。
“那就好。”
林汐又捋了一把他的头毛,才笑着放松了许多。
送乖崽去学堂这个决定,她自然是没什么好后悔的。
不过这也算是一件大事了,她想了想,最近这段时间接连下来,手里也攒到了一点银钱,就干脆问了石曲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就出门去买菜加餐庆祝去了。
时下府城里其实买菜的花样真的不少,虽然没有现代常见的西红柿、马铃薯之类的舶来品,但是相比之下,红薯什么的倒是多了去了的。
林汐考虑着既然林颀今天这么高兴,就挑了那一看就沙的红薯,打算回去做一个拔丝。
走了一圈,这卖菜的集市却见着在靠着城门这一块,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林汐一看人群渐渐涌了过去,想了想,也跟着过去看看。
“恁地你咋说不要就不要了呢?我替你去买了回来,可花了我足足五个银钱呢!”
被围着的是一高一矮两个中年男人,那矮的正焦急地说着,林汐一听,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在这集市这边,有一个专门的草垛,是为了方便一些人买一些平常不会特意有人带来卖的东西。
他们在这草垛上面插上一块牌子,就会有这种行商专门过来和他们商谈,收下订金后亲自跑一趟去收货回来再把尾款给收上。
通常来说,这种草垛交易是非常讲究个人信用的,很少会有人违约,因为一旦违约,就会对自己的名声造成极大的影响,在古代来说,这是很少有人不在意名声的。
这就奇了,既然是这样,那东西也买了,为什么这人就不要了呢?
林汐凑了个热闹看看。
那高个的脸色也很难看,“你别这么说,可不是我不要,是你根本就没买对货!我在那草垛上分明写了,是要买的驴,你看看,这玩意驴不驴马不马的,怎地能要?”
围观众人看了过去,确实,那矮的行商手里牵着一匹似驴非驴似马非马的东西,倒当真和驴子没得干系,认真要说,这确实不作数的。
“这咋就不是了?”那行商也急了,“我都跟你说了,这就是驴子,只是咱们地方不同,它就长得不大一样。真是驴子!”
他说得真切,倒好像是这么回事一样,也有人跟着懵了。
这倒是是还是不是啊?
林汐在人群中看了,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行,你要说是驴我却是不认的,我就没见过长这样的驴,你把那定钱退给我,这个我不要。”
高个却不吃他这套,死心眼的说道。
行商好话说尽,但是他牵着这头确实不像驴子,到最后众人看着,还是站在高个那边,他只能把那定钱还了回去,牵着手里的动物傻傻站在草垛边上。
“这怎地就不是驴子呢,我明明也看了,那些人家都是这个,都是驴子生的啊,这咋就不是驴子了呢?”
他懊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憔悴,满脸风霜,一看就为了这笔交易跑得不容易。
“你怎地就信了他们,这当真不是驴子。”
林汐在旁边看了,人群散后,她忍不住搭腔道。
老实说,她要不是后世来的,她也不懂。
不过谁让度娘无所不知呢?这玩意儿真不是驴,不过也有干系,这是骡子,马骡。
这玩意儿顾名思义,就是公马和母驴的后代嘛。
长得自然和驴和马是分不开关系的。
其实那个高个如果买了也不算亏钱,她没记错的话,马骡其实比驴子好使多了。
不过时下估计没人见过,所以他不肯要也就不足为奇了。
行商正懊恼着,见有人搭理他,心里酸涩,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他叫王二,是走南闯北的行商,这南城里的生意,他也不是第一天做了。
其实本来买驴子这趟活儿,他是不愿意接的,因为他不熟这一块。
但是恰巧他家里娃儿病了,一倒下去,大夫那边的汤药钱是赊欠的,还差足足二两银子。
王二一看这情况,急着要用银钱啊!这驴子他知道一些,去买的话,二两多便可以买得到,再加上路上来回,挣个二两不是问题。
他一咬牙,这就接了这个活。
只是他没想到,去了他惦记的地方,那里的人都说这就是驴子,他们还给他看了刚出生的小驴,看着是没甚问题的,他心里虽然嘀咕,但是也不愿意再跑远了,一咬牙,二两银子就买了这头看起来挺健壮的。
谁曾想,这买回来了,出事了。
雇主不肯要啊!
王二抹了把脸,只觉得这心里跌落谷底似的空荡荡的,“我要是早知如此,便不接这一单了……”
他买这畜生那地方,也是走南闯北时惯常去休息的。往日里都觉得他们热情好客,没想到到头来居然狠狠坑了他这么一笔。
听完他的话,林汐也难免唏嘘。
这坑不坑还真的不清楚,不过这玩意儿是骡子不是驴,她倒是可以肯定的。
不过转念一想,眼看见乖崽就要去学堂了,那学堂可不算远,足足有十里地,若是到了乖崽休沐的时候去接他,来回怕是路上要花费的功夫就够呛的。
要是有了这骡子,是不是会好一点?
琢磨了一会儿,她又盘算了一下家底,就冲着那行商说道。
“你这个真不是驴子,不过我知道它是什么。我倒是想要这头畜生的,能少算些银钱吗?”
虽然良心有点过意不去,但是不砍价那怎么行?
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啊!
“啊?你要买?你知道这畜生是什么?”
行商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这个娘子要买下来?
他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来,有些急切地说道。
“这自然是卖的,但是我花了不少本钱,这少算……”
“你手里这头畜生叫骡子,你下回学精一些,这是用那公马和母驴生出来的东西,还当真不是那驴子呢,你怕真的是被骗了。我也不坑你太多,你这骡子少算个五百文钱。”
林汐和他科普了一下什么叫做杂交后的产物,行商这才恍然大悟。
“莫怪他们人人家里都有一匹马了,竟还有那样多的驴子,原来是这般。”
不过听见林汐一砍要砍五百文,他顿时心痛不已。
“五百文太多了,太多了。”
“不多了,你这骡子若不是我认得,还指不定能不能找到人要呢。我看你也是急用银钱,你若是肯卖,便现在牵着这骡子去我家里,我便可把银钱给你,如何?”
林汐吃定了他急用钱,也给了他赚头,行商咬咬牙,还是同意了。
“成,那娘子带路,我把这畜生给你牵过去。”
“行,走。”
林汐又顺便买了几样菜,才收拾了一下,带着行商往家里回了。
倒是看热闹的人见她把这骡子买了,看林汐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只是这终归不关他们的事,也就是看了一会儿,他们便自己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带着行商到了家门口,林汐没有食言,真的拿了银钱买骡子买了下来。
王二收到了银钱,这才终究放下了心里一块大石头。
他刚想走开,却正好闻到了里头飘出来的卤肉味,眼睛顿时一亮。
“这是什么香味,竟如此的喷香。”
他喃喃说道。
刚准备牵着骡子去放好,林汐听见了,就扭过头来笑问。
“你没听说过我家的卤肉?这便是了。”
“听说过,听说过。”
王二这才恍然大悟,可不是听说过吗!
就前日,他有一个老伙计和他还说起,说是这卤肉可当真是好吃得紧,若不是不能带着上路,陪着那干粮馒头吃,那滋味可真叫一绝。
“原来娘子便是做出那卤肉之人,”王二忽然有些磕巴,但还是问道,“不知道娘子现在卤肉可卖我些许否?我那小儿病了数日,正是口中寡淡的时候,我想买些回去让他尝尝。”
再加上出来数日不回,他多少有些惦念着他那婆娘了。
“这倒是没什么,不过怕是你要等上一等,这卤肉还没做好呢。”
林汐说着,那头石曲正好端着一口大锅绕了出来,见她手边牵着的畜生,顿了一下,“娘子怎地买了头骡子回来?”
“你也认得?”
这话是王二问的。
石曲看着林汐,林汐解释了一下,“这就是卖骡子的行商。”
点点头,石曲想了想,“我曾在一本杂记看过,这骡子似是马与驴□□可得的,虽不曾见过,但是这似马似驴,想来就是骡子没错了。”
“这便错不了了,果真是那骡子。”
王二一听他在书中看过,心里也尘埃落定般认了,这当真不是驴子。
改日再去那地方,他可要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竟卖了一匹骡子与他。
“怎地卖了骡子,还跟着进来了?”
石曲又道。
他目光里带着些警惕,他发现林汐不如一般的女子,没甚戒心,总是让一些男子轻易进得家里来。
虽说多数都是识得的熟人,但是毕竟娘子的名声重要,总这般让人从正门进来,却也难免会引起邻里之间的一些不好传闻。
他目光落在王二的身上,王二顿时察觉到一股淡淡的压力,连忙说道。
“我想买一些卤肉,听闻娘子说等一等就能买到,便厚颜等着了。”
林汐把骡子的绳子牵到后院的一根柱子上绑着,然后走过来笑了笑,问石曲。
“你把这锅卤肉端出来,可是做好了?那便卖他一些。”
“娘子说卖便卖。”
点点头,石曲问那王二要多少,又说了他们这里往常都是自带碗罐的,王二知晓自己是得了便宜,就多掏了些钱跟他们买了一个小陶罐,这才带着热乎乎的卤肉回家去了。
“你这个手艺,已经出师了啊。”
林汐凑过来偷吃一块,然后点点头,石曲在厨艺这方面好像比她有天赋多了。
明明是一样的卤水,她就是觉得石曲做出来的,味道在某方面比她做的要好多了。
看她就这么偷尝了一块,石曲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她什么。
到最后,他还是再三提醒自己,他已然不是那些高门大户里的公子哥了。
这么想着,他的脸色又变得无比自然起来,甚至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来啦~~~
结果说归说,我这就是个种田文嘛!
剧情和种田是相结合滴!
该啥是啥,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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