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子杀青时,秦蕊特地跑来看妺喜。
这一回却不像前几次的嚣张。
她小心翼翼地问:“听说,你——认识陆楠亭?”
孙翟给他交了妺喜的底,让她别乱来。
妺喜蹬鼻子上脸,斜睨她一眼:“我家亭亭的名字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挺胸抬头,理直气壮。
系统看了就是一个白眼。
也就这位能借着别人的名头狐假虎威,一点不知道顾忌了。
然而靠男人出道的秦蕊,却很忌惮。
在她看来,敢直呼小名的池棠,一定颇为受宠。
于是秦蕊态度又放尊重了几分。
她想为前几天自己的举动道歉,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反倒是妺喜先探她口风:“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用说,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陆楠亭。
秦蕊疑惑:“他是你的金主,他什么样你不知道?”
妺喜随手从路边拔了根狗尾巴草,深沉托腮:“亭亭很闷的,我想知道别人眼里的他是什么样。”
然而事实的真相却是,原主没有接触过的人,系统获取不了资料。
并且哪怕妺喜这几天动用百度疯狂搜索,也搜不出关于陆楠亭的一点资料。
这个男人地位很高,却又太过神秘,像无波的古井,摸不着底。
秦蕊将信将疑。
妺喜瞥了眼继续敲打她的心理防线:“秦蕊,你说你和我遮遮掩掩什么,离了孙翟,我找到了更好的去处。咱们两人之间不该有仇的。”
她继续鼓励:“说真的,我觉得你也挺厉害,对自己的脸都下得去手。要我看,干脆以前的仇一笔勾销,咱们当个好姐妹得了。”
这将心比心的态度,这推心置腹的语气,与她当初拉来履癸的姬妾做思想工作一般无异。
系统觉得秦蕊不会上当。
然而很可惜,她也是个蠢的。
秦蕊忽略妺喜背景的真实性,比对了一下二人的身份,得出结论——自己得和池棠打好关系,没准哪天孙翟抛弃了自己,她还能靠池棠这个小姐妹在娱乐圈立足身份。
想套关系,却又怕对方是在算计自己,秦蕊犹犹豫豫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她眨巴眨巴眼:“圈里人都说他很有钱,也捧过出大红大火的明星。但人的主业好像是在别的地方,单纯拿娱乐圈当个消遣。”
说了跟没说一样。
妺喜叹气,挥手让秦蕊走开。
后者眼巴巴地一步三回头。
妺喜不耐烦地送了个大大的微笑,她才放心离开。
秦蕊想,她得和池棠拉好关系。
***
拉好关系的第一份大礼,就是某部古偶中的女二角色。
剧本送到跟前时,妺喜扫了一眼。
虽然是个女二,但胜在人设突出,勉强算是个灵魂女主,等播出以后,不出意外能吸一波粉。
妺喜还挺满意,微信上找到秦蕊,大剌剌地开了张空头支票——“谢谢了,等我哪天和亭亭见面,会帮你说两句好话的。”
秦蕊喜出望外,激动地回了一连串“好”字。
拍戏的日子漫长又无聊,但好在有秦蕊这个开心果。
她能屈能伸,变着法子的给自己找乐子,全然忘了半个月前,两人还是死敌。
妺喜想,自己果然人见人爱,连女人见了自己都招架不住。
对此,系统不发表任何意见。
戏拍的时间不长,一个半月就能杀青。
期间孙翟来过几次,妺喜权当没看见,避嫌一样地离开。
此举不仅加深了秦蕊对于“池棠诚不欺我,她果然有了新枝头和我没有竞争关系了,我要好好讨好她”的想法,更是频频惹来孙翟的侧目。
好几次,男人都盯着妺喜的背影心不在焉,伴随着零星几点好感度的增加。
系统觉得诡异,但也没和妺喜说。
它想,没准是系统坏了。
至于妺喜,除了生硬的拍戏外,作息很规律。
她隔三差五就去影视城的西面站几个小时,要不然就去城中的药店逛几圈。
去药店时,基本都是鸭舌帽,大墨镜,白口罩——全副武装的样子。
每次去不是买避|孕|药,就是买避|孕|套,更有几次带回伟|哥。
药店老板没见过如此豪放的明星,和她搭话。
妺喜害羞低头,笑意盈盈地一指买来的东西道:“玩的尽兴,也得注意安全呀。”
老板“哦——”了一声,意味深长。
杀青前一晚,妺喜再次只身一人来到影视城的西门。
夕阳洒落,为她镀上一层暖洋洋的金边。
原来冰冷锋利的轮廓也柔和不少。
被照的舒服,她就更加讨厌原主池棠那个冰冷黑暗的住所。
“我得换个地方住。”妺喜喏喏,“那儿太冷了,就像地下,像我死后的世界。”
“我不喜欢。”
神色哀戚,系统看了,都有点心痛。
是啊,她曾经是如何风光的女人,却被长埋地下如此之久。
只是没等安慰,在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时,它就什么心疼的想法都没有了。
妺喜瞥嘴。
“我喜欢那里。”她伸手指向远方,眼含征服,“等孙翟重新喜欢上我,我就让他把那里买下来,给我当寝宫。”
系统顺着她纤细的指尖看去。
远处,巍峨的建筑拔地而起,红墙碧瓦,美轮美奂。
甚至,红旗飘飘,人流涌动。
它就是著名的世界文化遗产——故宫博物院。
合着这一个多月净对着故宫流口水了。
系统叹了口气,不忍打击。
只是感慨,不愧是祸国妖妃,审美都是如此的古色古香,水平在线。
***
如此咸鱼的生活,结束在杀青前一夜。
当晚,全组上下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醉的醉,疯的疯,烧起篝火的草地上,弥漫着放纵的味道。
大家都在为不久将来的成功举杯庆祝。
凌晨,妺喜喝得半醉瘫倒在草地上。
身体突然一轻,她被人抱起。
右眼眯开一条缝,看清男人的长相后,妺喜迷茫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像只找奶喝的小猫。
孙翟看着怀里的女人,冷哼一声。
醉成这副死样子,被人捡尸了都不知道。
他把女人抱到附近的小树林,矮矮的灌木丛隔出一方天地,远处的热闹与灯火与二人无关。
妺喜被放下,勉强找了棵刚长开的小树苗靠住。
还没站稳,男人欺身而上,霸道地吻她的唇。
“唔——”妺喜迷茫地睁开眼。
一片黑暗里,她看到了男人双眼里有隐约的火光,像是怒意。
大手顺着妺喜的背脊朝下,停在腰际。
孙翟狠掐一把女人纤细的腰肢,本就低沉的声音因染上情|欲,更显沙哑。
他把脸颊埋进妺喜的肩窝质问:“池棠,最近过得挺逍遥啊。”
妺喜佯装不解。
孙翟看见她这副无辜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过去的一个礼拜,他手机时常收到信用卡副卡消费的短信。
每天都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消费金额也在五十元左右徘徊。
短信收得烦了,他也好奇——什么小玩意能如此吸引池棠。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不是计生用品,就是催|情|药。
这个女人离了自己,是越发放|荡。
“解释一下。”孙翟解锁手机,示意妺喜去看。
妺喜斜睨一眼,眼含水光,像是没有睡醒:“什么?”边说,边轻轻地哼了一声。
“装醉是吧。”女人的神态他看得一清二楚,就连一闪而过的慌乱都没逃过自己的眼。
孙翟扔掉手里,重新起身而上:“池棠,你还真是离不开男人。和谁用的,陆楠亭?”
妺喜故意激他:“你管我和谁用——就是和陆楠亭用的怎么了——?”
她昂起头颅,白皙的脖颈露在男人面前,像誓死不屈的天鹅。
孙翟一口咬上,辗转吮吸,妺喜接连嘤咛,像是求饶。
男人却顺着脖颈而上,堵住她的嘴:“陆楠亭人根本不在国内。”
妺喜嘴倔:“你管我和谁做,我开心就好——”
话音未落,刚刚停留在腰际的手却突然向下,灵活搅|弄。
敏感部位的凉意激得她一个激灵。
妺喜站不稳,哼了一声,双手掐住孙翟的手臂,身体不住地颤。
“放手。”她软软地哼哼。
孙翟却不吃这一套。
他死死盯住妺喜的眼,一字一句:“不是饥渴吗,我满足你。”
说着,俯身压下,手也不停。
一如从前欢 | 爱时。
她的后脑勺被男人捧住凑近:“池棠啊池棠,你还真是离不开男人。”
孙翟想,他早就腻了池棠的身体。
可偏偏上次见面后,对方敲诈时得意洋洋地小表情不住在眼前浮现。
每每想起,都浑身燥热。
借着两人一起拍戏的由来,他隔三差五就来探班。看秦蕊是幌子,真正的饵却是在池棠身上。
可后者每次见了自己都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像是生怕和自己扯上点什么关系一样。
孙翟想,池棠抱上陆楠亭这条大腿,怕是想从良。
无名火蹭地冒气,他不同意!
“唔——”
唇齿缠绵,男人的呼吸愈发急促,颇有就地来一炮的趋势。
妺喜觉得时机已到。
她佯装躲闪,每每却被抓回来。
在男人的唇挺进到胸口时,眼底精光一闪,妺喜悠然开口:“孙翟!你得罪地起陆楠亭吗。我现在可是他的女人。”
动作停住。
孙翟仰头。
激烈运动后,有些许汗珠从额头渗出。
湿漉漉的碎发垂下,他大口喘着粗气。
是啊。
池棠已经不是他的人了。
他亲手赶走的。
妺喜不说话,咬住下唇盯他。
半晌,男人突然笑了。
怒火让他迫不及待地重新品尝金丝雀的味道。
理智却使他冷静。
孙翟由上而下,仔仔细细地打量面前的女人。
低沉的嗓音比原先更加沙哑:“本事了,池棠。”
妺喜微笑,嗓子苦涩地如同中药:“拜你所赐。”
“难怪这些天见了我跟陌生人似的。”他眯起眼,像是回忆,“原来是怕和前任金主扯上不干不净的关系啊。”
不甘心的,孙翟逞口舌之快:“池棠,男人换的这么快,你真是脏。”
言语之间,尽是嫌弃。
笑容凝固在嘴角,妺喜的眼神突然变了。
刚刚的得意一去不复返。
哀伤,绝望,不敢置信——取而代之。
系统屏住呼吸,恨不得挥舞荧光棒,一脸看戏.jpg的表情。
“你说我脏?”嗓子颤抖,妺喜哽咽。
她语调突然拔高,却像是被远处庆祝的人发现,不得不压低音量,“你凭什么说我脏!”
这一声真情实感,夹杂着池棠的不甘心。
像奋力挣扎的小兽。
妺喜不再反抗,也不再挣脱,任由孙翟按住自己,像脱线的布偶。
眼神飘忽,仿佛回到当初分别的那个的大雨天。
“孙翟——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那么大的雨,我没有地方去,淋着雨满大街找避难所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一夜之间被停掉所有资源,秦蕊踩着我上位,十八线小明星都能欺负我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陆楠亭喜欢S.M,他要求我陪 | 睡换资源,我被抽得满身都是鞭子印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
“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啊。”
一声比一声凄惨,哀怨至极。
眼眶通红,清泪滑落。
她像受惊的小白兔一样浑身颤抖,筛子一般。
“现在我终于有起来的希望了,你却又找上门来。”
“孙翟,既然选了秦蕊,我求求你做个人,别辜负了她又来招惹我好吗。”
半晌。
孙翟松开她,眼里的情绪错杂难辨。
他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池棠,却又不知该如何解决。
半晌,只是用力抱住妺喜不住发抖的身体,在她耳边喃喃:“池棠,你等我,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怕妺喜着凉,为她披上自己的大衣,男人才狼狈离开。
妺喜随手撩起衬衫的一角,缓缓擦拭刚刚男人在唇边留下的印记。
她整理衣衫,看着男人的背影笑得得意。
被大佬的演技震惊,系统瑟瑟发抖:“宿主,你要是遇到陆楠亭,刚刚编的瞎话怎么圆?”
擦嘴的手顿住。
妺喜眼角跳了跳:“那你就赶紧去烧香祈祷他别知道。”
系统:“... ...”
妺喜又问:“孙翟的好感度多少了。”
系统看了眼面板,指针不多不少,恰巧停留在六十。
它目瞪口呆——不说真爱,这好感度显示,至少对方心里,已经放下了原主池棠。
甚至四舍五入一下,原主的第一个愿望已经达成。
毕竟池棠在世时,孙翟的好感度都没上过六十。
妺喜听了,呵斥系统没有理想。
她双眼满是斗志:“六十也能叫爱?不到一百我都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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