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兵来啦。”
妺喜眼巴巴等了好几天,秦蕊总算把男人请来。
她跟在孙翟身后,微微颔首,面色得意。
有点狗仗人势的味道。
搭理她掉价,妺喜懒得和秦蕊纠缠。
她的视线停留在孙翟身后,意味深长地一笑。
后者会意,安抚了秦蕊几句,就跟上了妺喜。
片场僻静的一角,妺喜与孙翟两相对立。
她歪着脑袋审视面前的男人。
男人高大英俊,眉眼间有股眼熟的贵公子味道。
他看向自己时,即便内心毫无波澜,面上却仍旧温柔多情,仿佛心中只存着一个你。
妺喜笑了,也难怪原主会爱上这样一个人。
“今天这一趟,别的事不说,咱们先算算账。”
妺喜开口,先发制人。
孙翟略微惊讶,倒也不反对。
先前轰走池棠,他做得确实过分。
只是对方脑子有问题一样,扯着自己纠缠不清,根本没有办法好好说话。
如今看来精神状态不错,他也乐得做出补偿,两相不亏欠是最好。
见男人同意,妺喜踮脚侧头,将半边脸颊凑到男人面前。
白皙的皮肤上,是淡淡的巴掌印,粉红色。
她一指,委屈巴巴:“喏,看看,你女人打的。”
说完换了一边脸,继续凑上去:“这里也是。”
孙翟眼神向下,看到妺喜脖子上的痕迹。
粉红,似乎刚起不久,像男人的吻痕。
他收回眼神,退后两步,面色不悦。
两人的距离被瞬间拉开。
妺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她知道男人在想什么。
只可惜他想错了。
这些印子是原主发疯后,虐待自己留下的痕迹。
可怜她魂穿过来这么久,也没能使其完全消退。
妺喜挑起一绺碎发,在手心打成圈:“孙先生,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在片场只有我打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我的份。”
话说的嚣张,但却是事实。
自打走红,原主池棠一步登天。
她从底层爬上来,受过太多白眼和欺负。
成为人上人后,非但没有理解,反而变本加厉地朝工作人员宣泄从前的不满。
活生生的心理扭曲。
孙翟知道:“小蕊不是故意的。”
他回头看向秦蕊的方向,眼含柔情,“她被我宠坏了,下手没轻没重的。”
心脏蓦的一抽。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鼻子很热,心很冷。
是池棠残留的执念——那个被宠在手心的女人,本该是她。
她没由来的想哭。
原主当局者迷,真是没用,妺喜不屑。
要说孙翟能有多喜欢秦蕊,不见得。
这样的男人不缺女人,缺的只是够资格拿出去装点门面的花瓶罢了。
池棠老了,那就换一个新的秦蕊。
面上表现出的对她好,也不过是绅士的习惯使然。
也只有原主池棠才会傻傻当真罢了。
压下心头莫名的情绪,妺喜恢复懒洋洋的笑容:“没关系。”
孙翟觉得诡异,却又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
印象里,她不该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果然,真相接踵而至:“所以我昨天替你顺手教训了一下她,省得以后下手没轻没重的,得罪了不得了的人。”
孙翟失笑:“所以你就装疯卖傻地让她哥哥逼她道歉?”
妺喜不置可否。
“秦蕊我太了解了,她最恨在别人面前丢了面子。”
“你看我这么可怜,既不能当场打回去,也不能亲自骂回去,当然只能借别人的手报复回去了。”妺喜承认地坦坦荡荡,两颗洁白的小虎牙露出,像毒蛇吃|人前的獠牙。
孙翟不可思议地发现,这样得意洋洋的妺喜,竟然有点可爱。
系统报告孙翟的好感度上升,妺喜不以为意。
在孙翟看来,两个女人为自己打得不可开交,正是魅力的象征。
好看的女人为自己吃醋,换哪个男人来,都会喜欢地紧。
妺喜继续掰着手指头数落,接着故作惊讶:“哎呀孙先生,说起来,你的小宝贝打了我两巴掌,她却只还了我一个道歉,好像不太划算诶。你说怎么办——?”
边说,拇指食指放在脸侧,像苍蝇一样不停地搓。
傻子都明白的意思——拿钱平事。
孙翟:“... ...”
指尖夹住一张卡,他靠近池棠:“我的副卡,额度五百万,作为小蕊失手的补偿。”
好歹是跟了自己四年的人,他本来就想拿出一笔赡养费补偿池棠。
这次也算是半推半就了解这桩事。
妺喜笑眯眯地接过。
忽的,她向后跳了两步,朝面前的男人九十度鞠躬。
与此同时,声音爽朗:“谢谢老板!”
直起身后,眼睛弯成两条月牙,唇红齿白。
好看到他心里去。
孙翟突然想起四年前的池棠。
那时候的池棠刚出名,他提出包 | 养她。
小姑娘一脸惊恐,颇有点卖艺不卖身的气势。
在他以为没戏时,池棠却歪着脑袋问他——
“你会给我很多很多钱吗?”
“我想变成很红的女明星,你会捧我吗?”
“还有还有,我怕疼,你不能虐 | 待我。”
一连三问,透着市侩和功利。
他点头,小姑娘立马跟只小白兔一样朝后跳了两步。接着九十度大鞠躬,清脆地喊了声“谢谢老板”。
白牙齿,白皮肤,白裙子。像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
那时候他就想,世上怎么会有人就连贪得无厌,都透着股可爱的劲。
往日今朝重叠起来,孙翟神情恍惚。
两个人,怎么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呢。
再看向面前的女人时,心情复杂。
眼看妺喜拿了钱就要走,他突然开口:“《忆江柳》的女三还没定,给你了。”
陈述句,像上位者兴起的恩赐。
《忆江柳》是原主撕了半年的资源。
只可惜直到死前,她连剩汤都没喝上。
这么多年,池棠的演技不进反退。
虽然脸美得惊心动魄,却时刻端着架子,不允许自己失态。
配上只会瞪眼珠的表情,演什么都一个样,因此,自打早年几部放得开的作品后,就极少有主流奖项垂青于她。
孙翟想,她该欣喜若狂的。
“谢了,我不要。”意料之外,妺喜拒绝。
她把玩指尖的卡片:“只要我想,我家那位连女一都能抢过来给我。”
言下之意,她已经找到了新的金主。
难怪这么嚣张,就连打人都打得有恃无恐。
“看不出来啊。”孙翟冷哼,“下家找的这么快。”
男人的视线重新落在她的脖颈上,点点粉红,想必就是新任金主留下的印记。
他心里不是滋味。
“谁让我是金丝雀呢。”妺喜坦然,“哪个笼子不是呆。”
边说边把衣领往下拽了拽。
脖颈上的粉不是粉,是点燃孙翟旧爱的燎原星火。
“又升了!”系统惊呼,“孙翟的好感到五十了。”
它带着疑惑发问:“宿主,孙翟是爱上您了吗。”
“这不是爱。”妺喜嘴角噙笑,“是占有欲在作祟。”
这边妺喜在和系统交流,那边孙翟的大脑飞速旋转。
《忆江柳》是李导的复出之作,奔着拿奖去的。
男女主虽然没定,但导演已经放话,非有演技的大咖不要。
凭他的财力和圈内地位,能抢下的也不过是女三角色。
池棠飞上哪根枝头,才能一跃升天。
脸色变了几次,孙翟直接发问:“你家那位——圈内人?”
“你猜。”妺喜走到片场距离自己最近的化妆台附近,把玩长短不一的刷子。
越过镜子,探究的眼神落在男人身上,像狡黠的狐狸。
系统突然心疼孙翟。
妺喜摆明了在给他下套。
毕竟这个老妖怪自己都不知道她金主是谁... ...
孙翟皱眉。
他在圈内排得上名,与他交好的大多不喜炒冷饭。
想必没人愿意担着和自己结梁子的风险,去招惹池棠。
更何况,池棠这么有恃无恐,她并不怕身后的男人和自己打交道。
想必一定是人不在圈内,资本却渗透其间。
“他多大了,长什么样。”
妺喜冷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查户口呢。”
“你再猜。”
孙翟眉头拧成小山。
池棠的眼光他知道。
当年小姑娘和自己睡了的第一晚,满面潮红,像待嫁的新娘。
她娇娇俏俏一拧自己的肩膀,语气稚嫩,满脸严肃:“孙翟,你听好了。如果你是个地中海啤酒肚的糟老头子,我是一定不会答应你的。所以你得好好对我!”
是了,她对男人的要求极高。
至少——地中海啤酒肚之流的歪瓜裂枣,入不了她的眼。
圈外人,地位和资本在自己之上。
相貌还得出众。
孙翟心里有了数——池棠的新任金主,非陆楠亭莫属。
他面色不悦:“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陆楠亭。”
妺喜不语。
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
系统默默为陆楠亭掬了一把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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