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抬头,看着这个熟悉的脸庞。
十五岁的脸上还有婴儿肥,皮肤水润润的,杏眼明亮,无害单纯,笑起来就让人忍不住欺负她。
“你在做什么啊?”生死攸关之际,他也风轻云淡,把降灾扛在肩上,无所畏惧。
秦恬不说话,握着匕首,冷声威胁:“封印你自己的修为,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薛洋唇角一勾,眉角疑惑地挑起:“秦恬?”
角落里突然传来“唔唔唔”的声音,与此同时传来男人低声咒骂:“你给我安静点!”
一个念头转瞬即逝。
薛洋挥手洒了一把尸毒粉,面前的秦恬立刻双眼变盲,她挣扎着往前一刺,誓要鱼死网破,薛洋抢先一步,折断她的手骨,一脚把她踹开。
随后对这屋子里的人说:“出来呀,有话正大光明地说嘛。躲躲藏藏,暗中偷袭,也配称正道仙门人士?”
暗处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只得走出来。
一身黄袍家服,纹着硕大的白色金星雪浪。其中有一人压着双手被束的秦恬。
薛洋的视线在秦恬身上多停留一会儿,见她没有受伤,心里舒了一口气,随后抱胸笑着开口道:“我那位好友,真是不打算放过我啊?用完就弃,干脆利落,可真有意思呢。”
为首的金家人低头瞧了一眼蜷缩在地上伪装失败的同伴,冷笑一声:“你倒敢赌,真不怕伤害你那位相好?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意她是死是活?”
“别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嘛,是真是假,我一眼就看出了。”他语气一转,对着秦恬撒了个娇,“更何况,我们家恬恬,根本舍不得对我动手,对不对?”
秦恬嘴被堵着,但丝毫不影响她配合薛洋的话,使劲地点点头。
兰陵金氏的人:……
“少废话!”金家人拔出精巧绝伦的剑,直指薛洋,“交出阴虎符!”
“你们玄门世家抢起东西的架势,可不比我这个小流氓差啊。”薛洋从怀里掏出一把绿色粉末,大叫一声,“尸毒粉!”
粉末撒过去的瞬间,所有人掩面后退,怕被这东西沾染成为不人不尸的鬼东西。
薛洋扯此机会,抓起秦恬就跳窗逃跑。
粉末散去,他们把衣袖放下,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药味,才知道撒向他们的不是尸毒粉,而是药粉。
“被骗了,我们追!”
薛洋救了秦恬就往西方向走,正南方有个姑苏蓝氏,正北方有个清河聂氏,正道中人他向来不喜。东面面朝大海,只得往西走。
薛洋在御空飞行的时候,秦恬就紧紧抱住他,没有动弹,唯恐自己影响他俩跑路。
隔得近了,她闻到薛洋身上浓烈的血腥味,手上和脸上,都是濡湿感。
薛洋时常着黑衣,这样一来,旁人就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不知他的极限在哪里。
旁人便会畏惧他塑造出来的强大不怕死的假象。
事实上,他伤痕累累,鲜血遍体,刚才若是在客栈上动起手来,讨不了好。怪不得他只把她救走就作罢。
一时间思绪良多,秦恬又心疼他又恨自己无能为力,帮不了他,那句询问他在金麟台做什么的话都无法问出口。
等到薛洋体力不支暂时休憩在一处密林里。
她才抬头,刚要说话,薛洋就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她唇上:“嘘!”
他压低声音,对秦恬耳语道:“我怀里有一张传送符,你拿出来,待会儿见势不妙,你就撕掉它逃走。”
一张传送符,只能传送一个人。
“那你呢?”
“我从小到大,死里逃生多少次了,有经验,这次也不会怎么样的。你放心嘛。”他伸手,却见手上全是干涸的血迹,笑容顿了下,还是不管不顾地捏捏她的脸,“你传送之后,就去赣州等我。”
“我不要。”
大哥死了,怀桑叫她不要回清河,她剩下的只有薛洋了,偏偏他还催促她离开。
这种情况,她怎么能离开?离开之后,薛洋是不是会死?
“我在这里,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你傻呢,毫无修为保护什么保护,拖我后腿吧。”薛洋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胸膛上一放,“你先把符拿出来吧,你手干净,我的手……怕破坏了符。待会儿我想逃走也方便。”
最后一句话才让秦恬动手,把符拿出来。
黄色的符被折叠整齐,拿出来的时候,右下角染上一块鲜艳的血迹。
薛洋捂住胸口,咳了两声。
传送符失灵了。
秦恬反而轻松了:“你看,老天爷都想让我留下来呢。”
“看来我更得拼命了呢。”薛洋握着降灾往草丛里一扫,剑上泛起凶光,将灌木丛断掉一半,埋伏的人哀嚎一声,身体断成两截。
秦恬心里恶心,胃里泛着酸水,忍不住想吐。
同伴被杀,暗处的人都走了出来。
秦恬往四周看去,发现他们被包围了,而且四面八方,密密麻麻都是人。
这些人叫嚣着:“杀了薛洋,夺回阴虎符!”
薛洋丝毫不惧,甚至还扯出懒洋洋的笑容,仿佛不是身处困境,性命堪忧,而是在繁华的街市上悠闲地散步。
“大家想送死的话,都别急嘛。我一视同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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