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已然趴在银杏树下的躺椅上浏览新关注的几个公众号的文章。
连着看了几篇科普性质的文章后,周已然一拍脑门:“道士居然有证书!”
陶姜凑过来看了眼:“教职人员证,申请条件还挺严格。”
“只承认已冠巾的全真派道士和已传度的正一派道士,那我不是没机会了。”周已然的持证上岗梦破灭。
文章评论区也很热闹,周已然翻了翻,发现这里头居然还有争议。
一方认为一个道士证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修行之人还是要靠实力说话。另一方则简单粗暴得多,直言连证都办不下来,也不见得有什么实力。
然后一言不合就吵起来了,皆是引经据典旁征博引。
评论区里大段大段的文字,周已然不得不承认他大多看不懂。
周已然:告辞,是我没资格。
连撕逼的门槛都这么高吗?
周已然心情很沉重,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摸到了职业生涯的槛。
陶姜看他郁闷,有些不解地道:“你又不出家,看这个做什么?”
对啊,看这个干什么,我又不是道士。
问题迎刃而解。槛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又兴致勃勃的看了几页辩论才退出页面,进入下一个公众号。
飞升勿扰?嗯,好名字。
这个公众号和他的名字一样十分直接明了,点进去置顶的文章就是——坤木现身新城,坐标XX路XX号。下方附上坤木彩照大图。
神似通缉令。
早晚课是魔鬼:了解!
算命先生:若有XX市的道友一同包车前往可私聊。
心莲一池:贫僧已经出发。
鹤鹤鹤:刚刚想打电话咨询,才发现新城当地居然没有道教协会,那这如何协调追捕事宜?这次释教牵头?
慈悲:新城亦没有佛教协会。
......
周已然有些惊讶,一露面就能引得道教和佛教联合追捕,而且看评论的说法还不止一次。这个坤木当年是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才能有这等待遇。
“陶姜,我看他们说新城没有道协不好办事,新城这么多古迹,有没有什么出名的道观或是寺院?”周已然不是新城本地人,虽然在这儿念了四年大学,但除了学校周边,其他地方他也不是很了解。
陶姜摇摇头:“新城没有道观和寺庙。”
“一个都没有?”
“离得最近的伽蓝寺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隔壁市的寺院,不在新城市范围内。”
这就有些奇怪了,周已然的老家不大一个城镇各种小庙小观还不少呢,新城一个据说五分之一都是古迹的城市居然没有一两座宫观寺庙。
陶姜解释道:“曾经有座清云观,清末年间被一场大火烧毁,观中道士均不知所踪,这是新城近几百年历史中记载的唯一一笔和宗教有关的记录。”
“难怪坤木往这儿跑。”周已然了然道,“他这是战术性回避啊。”
这事儿毕竟与周已然无关,他看过便过了。继续浏览其他消息。
......
“去爬山?”周已然接到徐新汶电话有些疑惑,“这么热爬山是哪个缺心眼的出的主意?”
徐新汶:“大家想着毕业前聚一聚嘛,而且山上凉快着呢!我们都定好民宿了,对了你问问陶姜来不来,人多热闹!”
周已然上网查了查,发现去荌山避暑这两年在新城还挺流行。路程也不远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虽然不少同学已经实习工作不能参加,但这次活动去的人还是有十多个,班长干脆包了辆大巴直接从学校一车拉去荌山。
周已然和陶姜因为不住在学校还得多跑一段路。等他俩背着行李坐上大巴后,正式出发。
周已然坐下后,前座的女同学小心翼翼地探头过来脸上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周已然你居然和陶姜认识?!”
周已然:“多正常,大家都在一个学校,又是同级。”
女同学道:“人家可是高岭之花!只有上课在教室才能一见尊容,你知道有多少外系妹子抱着他的课表蹲守吗?”
“结果呢?”周已然好奇地问道。
“纷纷败北!”
见陶姜放好行李往这边走来,女同学立刻闭嘴转身坐好。
周已然表情认真的看着陶姜坐下,一分钟后陶姜被他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踌躇了一会儿后从兜里掏出块薄荷糖递给他。
周已然含着糖块移开视线,心中推翻女同学的话,不信谣不传谣,人家哪里就高岭之花了?对朋友多体贴!
此后一路无话。
定好的民宿在半山腰,好在夏天大家带的行李都轻便,山中树木茂密,将毒辣的阳光尽数挡在外面,走在砖石铺就的山路上也颇有趣味。
“哎呀!班长你胳膊怎么肿了?!”
班长闻言下意识又挠了几下,低头看去时吓了一大跳。不知什么时候他露在短袖外的手臂上密密麻麻长满了大红包,他天生皮肤白,看着触目惊心。
旁边的人鸡皮疙瘩都被激起来了:“我艹,山里的蚊子太毒了吧?!”
其他人也赶紧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被叮:“怪了,这蚊子难道只叮班长啊?”
有女同学从包里翻出个驱蚊手环递给他,十分同情他的遭遇:“班长你太惨了,试试这个能不能保住另一条胳膊吧。”
“我去!怎么还在长!”
就站着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班长的脖子已经沦陷,这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把他们吓坏了,也没看见有蚊子啊!
真是邪门了!
一片混乱中,徐新汶几人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周已然。
周已然皱眉看了班长几眼后,在山路边揪了把新抽芽的艾草,用矿泉水冲洗干净后揉碎敷在班长胳膊和脖子上。
其他人被周已然的镇静感染,心中莫名放松了些许,艾草是每年端午都要挂的,大家都认识,有人道:“以前来的时候这里蚊虫也没这么毒啊,这次也太吓人了吧!”
“现在是农历五月,在古代民间被称为‘毒月’,是驱赶瘟疫毒虫的时节。”周已然道:“我们进山的日子赶巧了。”
众人有些疑惑,不明白周已然的意思。
有个女生弱弱的说:“所以是什么原因啊?会不会是过敏了?”
其他人也是一脸费解,进山之后大家说说笑笑走了一路,也没碰什么东西啊。
陶姜拎开矿泉水给周已然冲去手上的艾草汁,周已然表情轻松道:“没什么大事,现在天气越来越热,雨水逐渐增多,山里的昆虫都出来活动,应该是不小心叮的吧。”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经过他紧急处理后班长状态好了很多,红肿也不再扩散,众人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一行人继续往山上走。这次大家更加小心,尽量远离路边的枝丫,生怕有虫子挨上。
周已然和陶姜走在队伍最后,摇了摇手里的矿泉水瓶,原本应该已经空了的瓶子里趴着只乌青肥硕的虫子。
周已然有些嫌弃地道:“这玩意儿也太恶心了,我刚刚还是徒手抓的!”
想到那软绵蠕动的手感,他咬了咬牙:“被我逮到是谁放出来的我非塞他嘴里!”
陶姜见他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便伸手将瓶子接过来,转移话题道:“这虫刚才往班长耳朵爬是想......”
“钻进去啊。”周已然抖了抖,很是暴躁,“妈的!太恶心了!!!我讨厌虫子!”
“......”转移话题失败,陶姜看着周已然气成河豚,有些无措。
到民宿时老板出来接待他们一行人,因为这次活动是班长组织的,所以他自然的上前和老板接洽。
老板看着他一身菜(真)色有些惊讶:“你这是?”
班长尴尬的笑笑不知怎么回答。
一个男生抱怨道:“老板你们山上的蚊虫也太吓人了,看把我们班长都咬成绿巨人了!”
班长身形高大微胖,平时白面馒头似的最是好说话,现在被艾草汁染个色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众人刚刚忙着赶路和防备蚊虫没有想到这茬,现在看着绿绿的班长实在没忍住,哄堂大笑。
老板挠挠头,没明白这群年轻人的笑点,试探道:“那我待会儿让人给你们每间房都送蚊香和驱虫喷雾来。”
“谢谢老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绿巨人!”
这个民宿的规模不小,前前后后有五六栋三层小楼房,房间装修得不算精致,但绿林掩映也别有意趣。
周已然和陶姜住一间房,放好行李后,陶姜去洗澡,周已然边坐在窗前研究矿泉水瓶里的虫子。
第一次接触这玩意儿他还真有些无从下手。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拍了张蛊虫的照片发给了方玄真。
还没来得及打字那边便秒回。
好冷道长:你遇到坤木了?
周已然真切的感受到了方玄真对坤木的执着。
粥粥粥:不是,这是我和同学在荌山遇到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想请教道兄可有处理良策?
好冷道长:烧了就是,坤木那厮的蛊虫我烧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周已然还想揪出蛊虫的主人,据说蛊主人和放出去的蛊虫之间有感应,这么简单粗暴的烧了恐怕行不通,他沉默半晌,感谢了方玄真后继续思索。
周已然一思考问题手里就不自觉要带出点动作。
于是等陶姜洗漱完出来,就看见他有一下没一下摇骰子似的玩弄瓶子里的蛊虫。
周已然突然想起前几天在陶宅里翻看古籍看到的一则故事,灵光一现。
“有了!”周已然有些兴奋道,“待我布个追踪阵法!”
陶姜神情莫名,周已然低头一看,发现瓶中蛊虫已经头身分离。
“不是,蛊虫这么脆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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