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徐新汶声称他每天只有晚上那几个小时最心无杂念一心向学,所以为了不打扰徐新汶的考研复习,他们只能把火锅计划提到中午执行。
虽然中午吃火锅气氛是差了点,但是好处是能享受到整个火锅店仿佛只为他们一桌的服务。
一顿火锅下肚,四人带着浑身火锅香味勾肩搭背朝学校走去。明明喝的是可乐徐新汶偏偏整出了喝了假酒的效果,醉酒似的感叹还是学校旁边的火锅够味,感叹完了后又开始畅想,大家以后离开校园各自发展后,四年同寝的情谊被时间和距离冲刷日渐淡薄,说到动情处还戏精上身以袖拭泪,特别真情实感。
宋谷看完他的表演,吐槽:“老二你最近准备的是戏精学院的考试吧?”
老大捂着吃撑的胃艰难表明态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徐新汶受伤了,他觉得还没有经历时间距离的冲刷兄弟情就已经淡薄了。
“孜然啊,果然只有你懂我。”
周已然没说话,因为他感受到了李吴在附近,而且还在试图挣脱纸人之身。
“你们先回学校,我还有点事儿。”
看他有些急切的样子三人没有多问,自行回校了。
此刻正是饭点,新城大学旁边的小吃街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小吃街背面的小巷却人迹罕至相当安静。
“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跟我和你爸回老家,人家张老板还等着你办酒席呢!”曹桂花看着白晓虹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就烦,好在她这个女儿还有这张脸蛋值点钱,18万的彩礼可是他们哪儿的头一份!想到这儿她心里又舒服了,软下嗓子劝。
“你读书也读了这么些年了,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最后还不是要嫁人?”曹桂花肥胖暗黄的脸上挤出丝笑来:“听妈的话,你就算毕了业也挣不到18万,还不如现在就和张老板结婚,以后不用出去抛头露面就有大把钞票花,妈还能害你?”
白晓虹从小到大在她妈的威严和棍棒下长大,在电话里谈的时候她还能憋着口气挂断电话,如今面对面,心理防线一下被冲垮。
但是一想到她之前因为这件事轻生害死了李吴,她还要赎罪。
心里多了股劲,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我不会和你们回去,也不会嫁给他。”
曹桂花脸色一下阴沉下来,指着白晓虹鼻子破口大骂:“你不嫁谁嫁?彩礼都收了,家里房子都盖一半了!你给我说不嫁?人家张老板哪里配不上你?你弟弟现在的工作还是人家张罗的!村里多少小姑娘想嫁还嫁不了,张老板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白晓虹气得眼圈都红了:“你们自己收了人家的彩礼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贱皮子还敢顶嘴!”曹桂花恼羞成怒撸起袖子准备收拾这个嘴硬的贱丫头。
面相憨厚一直没说话的白父拦下了曹桂花:“虹丫头后面还要办酒席见人的,让人看着像什么话。”
原本因为父亲的阻止心中升起的希望彻底破灭,白晓虹眼中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不见。
平时胆子小得不得了的人,这会儿心中攒着股劲儿,白晓虹第一次在父母面前昂头挺胸正视他们,声音异常坚定:“我不嫁,18万你们自己还给别人,这个钱我没见过,谁花了谁还。”
白父拦下了怒气冲冲的曹桂花,苦口婆心地劝说:“你也要为家里考虑,你弟弟一直没工作,他也到娶媳妇的年纪了,你妈都托人说好姑娘了,那结婚盖新房不得要钱啊?家里这么些年供你读书不容易,你也是时候该为家里出点力了。”
白晓虹看着她以前一直尊敬的父亲,仿佛第一天认识,母亲性情暴躁偏心弟弟对她打骂居多,弟弟被宠坏了顽劣调皮总是欺负她,感情也不深,她一直以为沉默寡言的父亲是这个家里她唯一的依靠。原来是她错了。
“这些年我靠着奖学金一直读到大学,上了大学我自己做兼职挣钱,没有问你们要过一分钱,你们几时供我读过书?弟弟结婚盖房子你们就把我卖了?你们究竟把我当女儿还是货物!”
啪的一声脆响,白晓虹被白父一巴掌扇倒在地,白父看着憨厚的脸彻底沉下来,竟有几分可怖,“你不嫁是吧,我和你妈这就去你学校找你老师给你办退学,我是你爸还做不得你的主了?!”
“叔叔阿姨你们就是晓虹的父母呀?”突然巷子口传来一道清朗温和的声音,打破了里面压抑的气氛。
白父白母压着怒火回头就看见一位抱着一个大盒子肤白发黑笑眯眯的男生走进小巷,把摔倒在地的白晓虹扶了起来,一脸笑意瞧着十分好相处的模样。
曹桂花皱着眉头很是烦躁:“你是谁?”
“我叫周已然,是白晓虹的同学,”周已然捏着从白晓虹背上拿下来还在不断挣扎的小纸人,心里有了个主意,“你们是来帮晓虹交赔偿费的吗?”
一听和钱有关曹桂花十分警惕:“什么赔偿费?”
周已然对捂着脸还有些懵的白晓虹眨眨眼:“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前段时间白晓虹的室友在寝室和几个室友闹了矛盾,一时没想通跳楼自杀了,这事儿虽然学校给压了下来没闹大,但是毕竟和她们有关,所以学校的意思是每家给那位去世的同学的家人一笔钱,安抚一下那位同学的家人。”
“其他几位同学都交过钱了,就只有晓虹还没交。”周已然十分做作地叹了口气,“大家同学几年,她的家庭我也了解,她说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体谅你们两老还要照顾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就没让老师通知你们。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外面打工还钱呢。”
听到这儿白父白母心中开始不安起来,刚刚他们找过来的时候白晓虹确实是在打工。
“要我说她当时就该给你们说的,再穷也是一家人不是?”周已然颇有深意的继续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家人在一起省着些,再大笔钱都可以攒出来的。”
白父黑沉着脸:“虹丫头,这是真的?”
白晓虹咬牙点头。
看她点头曹桂花连骂了几句赔钱货:“哎呀!这得赔多少钱?”
“每家各赔10万。”
刚刚说完那边曹桂花就尖着嗓子骂起来:“啊!这么多?你们学校抢钱啊!我们家哪有这么多钱...”
这大嗓门实在是伤耳朵,周已然打断她的叫骂:“这个时间老师刚好在办公室,不如叔叔阿姨我们先去把正事办了?毕竟那位同学都去世一个多月了你们这边的补偿费还没到位......死人的钱可不好欠着。”
此话一出,曹桂花和白父都白了脸。
曹桂花梗着脖子,声音却是低了几个度:“我们没钱!”
白父没说别的,只是叹气。
白晓虹突然开口:“爸,妈,我这里的情况你们现在也知道了,我回去嫁人也可以,你们把彩礼钱给我,先让我把钱赔给人家。”
“不行!”一听她这么说曹桂花立马拒绝,“彩礼钱你不许动!”
白晓虹看着她有些躲闪的眼神,认真道:“我不拿完,只要10万渡过眼前的困难。”
女儿的彩礼一到手他们就张罗着盖新房,还给儿子未婚妻那边送了两万彩礼钱,如今房子都盖一半了,哪里还拿的出来10万。曹桂花闭嘴不接话了,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一向懦弱听话的女儿看过来的眼神居然会让她心虚不已。
“彩礼钱不能动,”白父的耷拉的眼皮盖住了他浑浊的眼珠,“你惹出来的麻烦自己想办法。我和你妈先走了。”
话一说完就走出了小巷,曹桂花一看丈夫都走了,也赶紧追着出去了。
白晓虹噗通一声跪坐在地,肩膀轻微颤抖,刚才一直强忍住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和纸人身体做斗争失败的李吴整个纸人糊到她脸上,抱着她的脸给予安慰。
“我觉得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旁边的窗户突然拉开,陶姜探出脑袋发表意见。
正对着陶姜脑袋的周已然被吓到口不择言:“敢问兄台师承哪门哪派?如此神出鬼没!”
陶姜居然认真地思考了三秒,回道:“新城大学火锅...派?”
看着他身上那熟悉的火锅店的制服,周已然无法反驳。
黄纸本来就吸水得很,泪水都被李吴的纸人身体擦干了,白晓虹很快收拾好心情,“我妈比较冲动,但是我爸是比较小心谨慎的人,他们不会这么干脆地走的。”
“万一他们去学校问怎么办?”李吴很担忧。
“他们不敢去问学校的老师,怕负责任,”陶姜猜测:“应该只会去问我们学校的学生。”
“不用担心,他们问再多人也只会是一个结果。”周已然看着不放心的三人,笑得无辜:“刚刚我趁他们走的时候不注意,往他们身上弹了个符。”
那符一接触到目标立刻化为灰烬,无形无踪,在之后几天会一直跟着他们发挥效果。
昨晚见识过周已然手段之后,两人一鬼十分信任他的本事,于是都放下了心。
“哇啊啊啊啊啊啊我湿了我湿了!”一放下心李吴才发现现在最要命的问题,她寄居的纸人被白晓虹的泪水糊透了,本来就简陋得身体如今连人形都看不出来,直接变成团废纸。
还好周已然过来的路上早有准备,把他一直拿在手里的粉色大盒子递了过去,“喏,用这个吧。”
“这什么?”李吴震惊地,一字一顿地念出包装盒上的字。
“甜美芭比换装大礼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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