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外间的林清浅来回踱着步,看的慕容安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子清你倒是坐下来歇歇。”
“可是赵姑娘在里头待了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是想不开了吧?”一个时辰前赵姝躲开她的手之后她就知道对方意识已经清醒了,她想着自己和慕容安到底是“男子身份”,想了想还是先出去了,只留下一句“待你整理好再说”便到了外面等待。
只是这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人出来,眼看日头都要落下去了,她心里自然焦急。
赵姝是个人美心善的,和她相处虽不多,但是每次她过来医舍对方都是尽心尽力的,偶尔还会开她几句玩笑话。若是这样的人出了什么事情,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没等慕容安回答,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林公子放心,我不会自寻短见的。”她自小学医看惯了生死,自然知道生命的珍贵,她不会这般想不开。
待走到二人面前时,赵姝忽然跪在了地上,林清浅一惊,赶紧伸手去扶她,“赵姑娘你、你这是做什么?”
“若不是公子今日过来,我、我怕是要被禽兽玷污了。幸亏您和慕容公子赶到,我只是受了一些折辱而已。”赵姝一向坚强,她自小无父无母跟着陈大夫学医,很少有事情能让她落泪,可今日在林清浅面前,她跪在地上默默垂泪。
林清浅掏出随身带着的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又伸手把人扶起,“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书院会出现这般恶劣的贼人?”这也太奇怪了,书院来求学的皆是男子,怎么会有采花贼把主意打到这里来?
赵姝抽噎了一番,这才挣扎地说道:“那恶人并不是外头的人,他虽然蒙着面,但是我生来就擅长记人样貌,我还是识得他的。”
她这样一说,那就把人锁定在了书院里面的学子当中,林清浅惊讶道:“莫不是那李庆祥?”那李庆祥上次就做的出搂抱赵姝的事情,若是胆子再大些使出这样龌龊的手段也不是不可能。
赵姝摇了摇头,“那李庆祥上次被我打出去了之后就歇了好一阵子的心思,我......我觉得那人是韦远。他鼻梁中间有小小的一颗痣,若不细看看不出来。”
居然是韦远?林清浅吸了一口气,“是了是了,上次我和慕容在红袖巷那边见着他一次。”像是书院其他人说些下|流话也就罢了,要是真的要真刀真枪地上的话是万万没有这个胆子的。只有韦远知道其中门道,这才色胆包天想来玷污赵姝。
和她们这些外来学子不同,赵姝自小是长在这安阳镇的,她自然知道那红袖巷是个什么地方。她捏了捏拳,咬牙道:“他莫不是觉得我是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
看着对方红肿的眼圈,林清浅心中也生出许多同情来,只是她现在是男子身份,也不好做什么亲近的动作来安慰对方,最后她只能说道:“赵姑娘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据实禀告院长,让院长为你做主,赶那韦远出书院!”
慕容轻咳一声,制止了她的豪言壮语,“此事不妥,事关赵姑娘的名誉,万万不能大肆宣扬。”
大周虽然对女子要求不算严苛,但是险些被人迷|奸这样的事情传扬出去对一个女子的名誉都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林清浅顿了片刻,歉疚道:“是我考虑不周,只是难道就任由那韦远逍遥法外了?”
慕容勾唇笑了笑,“我们手里还不是有他的把柄么?”开学月余就公然招|妓,想来不至于直接遣返回家,但是记过三次是绝对的,接下来半月她们再想想办法挑衅一番,只要对方一时冲动和她们动了手,那等待他的就只有回家这个选项了。
听着两人的计划,赵姝又感激地跪在了地上,“赵姝何德何能让两位公子这般为我考虑。”被韦远抱上床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今生的命就到头了,却不想自己居然还能死里逃生,不仅如此,两位公子还愿意为她这般费心。
林清浅摆手道:“不说我们与你有些交情,就算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不会对此不管不顾的。”实在是韦远的做法太过恶心,让林清浅恨不得能冲上去揍他一顿。
几人又留在这边劝慰了一番赵姝,等陈大夫回来之后这才离开。回去的路上林清浅恶狠狠地把韦远诅咒了一遍,最后好似记起来什么似的,“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绿翘在后面提醒道:“少爷,我们本来说去找王姨买鸡。”
眼下天已经彻底黑了,加之出了这样的事情又哪里有什么心情吃鸡。林清浅叹气道:“还是随便再去厨房找些吃的吧。”
翌日上午的课业一结束,两人就赶紧去找了院长同院长说了韦远在红袖巷招|妓的事情。韦远在众人面前一直表现的人模狗样的,院长自然也不会偏听偏信,于是派人喊了韦远过来问话。
韦远听完院子的询问之后,装傻充愣道:“什么红袖巷?安阳镇还有这样的地界?”
院长咳了一声:“子清和慕容安说你上次离院是去镇上招|妓,可有此事?”
“可是安阳镇并无青楼楚馆,我如何招|妓?”韦远问道。
林清浅知道事情不会过于简单,却没有想到韦远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这般厉害,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把里面的玉佩拿了出来,“这东西你应当认识吧?这是上次在红袖巷我和慕容撞破你和那里面的女子勾勾|搭搭,你交给我的封口费。”
“这的确是我的玉佩没错。”韦远说道:“只是我前些日子把它丢了,我还以为被贼人偷了去,没有想到在子清兄这里。”他目光紧盯的林清浅,仿佛那玉佩是她偷走的似的。
林清浅:“这东西是你的贴身之物,据说就连睡觉都要压在枕头底下,这样贵重的东西都能丢?”
韦远:“丢自然不可能丢,但是若是有人刻意偷拿了,我即使连沐浴都贴身藏着又有何用?”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院长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撒谎。这时慕容安站出来说道:“顾院长,那位和韦远有牵扯的红袖巷女子名叫怜儿,若是院长愿意追查真相的话,不若派人去问问怜儿,自然一清二楚。”
韦远一副“我完全没在怕的”的表情,“是啊,院长最好去查查看,到底是什么怜儿可儿的和我有牵扯。”
院长点了点头,“此时本院自会彻查清楚,若发现确有此事,本院绝不轻饶。”
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重罚是绝对不可能的,秦子楚上次差点把人打死,也只是轻飘飘地记三次过,加罚了为书院挑一个月的水而已。不过书院院长的评价以后对学子的仕途是很有影响的,也就秦子楚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韦远哼笑了一声,“这话说的像是已经把我的罪名给定死了?那若是发现没有此事呢,难道我就白白给你们污蔑了?”
顾院长一想也觉得有理,若是往后书院学子知晓此事之后开始随意污蔑同窗那可就不妙了。“既如此,若是本院查出此事是林子清与慕容安诬造构陷,那就记过三次,罚她们在厨房打杂一月如何?”
韦远摇了摇头,“打杂倒是不必,我还怕她们怀恨在心在饭菜里面下药呢,只叫她们在众人面前同我道歉即可。”
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院长想了想便答应了。
出了院长住的院子,韦远看了一眼两人,眼神当中带些凶狠的意味:“好啊林子清慕容安,既然你们不做君子,那就枉怪我做小人了!”
现在林清浅看着他的脸都觉着恶心,她啐了一口道:“还君子?你这人还有脸提这两个字?”她的目光定在对方鼻梁上的那颗小痣上,“你这样的人根本连禽兽都不如!”
她的目光过于愤恨,上次在红袖巷见着的时候也见她有这般反应。他想到之前在医舍外面听见的人声,略略一想便知道答案了,“原来如此,她认出我了。”
这个她是谁大家心知肚明。韦远哼笑一声,“我道是为何好好的又来揭穿我,原来冲冠一怒为红颜啊。怎么,我走了之后让你得了巧了,还是......”他的目光在慕容安的身上扫了一下,“让你们得了巧了?”
林清浅气的一噎,“你!我们才不像你这般龌龊!”
“女人的滋味要尝过才知道。不过你们屡次三番坏我好事,怕不是真觉得我是泥捏的不成?”韦远说这话时微微凑近了林清浅,林清浅梗着脖子装出自己很有气势的模样。
韦远呵笑了一声,“以前我都不曾发觉,你这身上的味道好闻的紧。”此话说完,韦远只感觉手臂传来剧痛,紧接着人就被甩飞了出去,落地的一瞬间他听见一个冷然的声音。
“就凭你还是少靠近我们家公子为妙!”
常孝赶忙冲上来把人扶了起来,韦远舔了舔自己带了些血腥味牙龈,目光看向那一对主仆,“哼,来日方长,我看你们能嘚瑟到几时。”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