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入夜,院中却是灯火通明。
甄倚云身边的魏嬷嬷正站在院中, 边上站着几个提灯秉烛的婆子, 抬手指挥着几个小丫头去把六顺和八珍的箱柜匣子等都打开了,就连女孩家的妆盒、镜奁、衣袱等私房物件都被翻了出来, 当着人的面一样样的清点着。
虽说左右都是婆子和丫头,可是这些女孩家的私房物件被人围看着, 指指点点, 换个脸皮薄的只怕是要羞得钻地里去。
八珍虽是丫头却也是自小在甄停云身边服侍的,甄老娘有些刁钻,甄停云却宽厚得很, 待她也好。所以,她和六顺此前再没有吃过这样的委屈,一时间又气又恨的, 浑身都发起抖来, 若非六顺在她身前拦着,只怕就要扑上去与人拼命了。
六顺也是忍得脸上涨红, 牙齿咬得紧紧的, 勉强挤出话“翻好了么”
魏嬷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丫头白天里就收拾东西,一堆的行李,一时半会儿的哪里翻得过来”说罢, 又就要叫人接着往下翻。
恰在此时, 忽而听到一声沉静轻柔的女声,如夜色一般的凉
“都翻什么呢”
魏嬷嬷闻声回头,却见甄停云披着件银灰色的斗篷, 正缓步走了进来。她脸色微僵,咬了咬牙,忙给甄停云行礼,嘴上道“见过二姑娘。”
甄停云抬抬手,叫她们起来,淡淡的又问了一声“怎么回事都翻什么呢”
左右站着提灯秉烛的婆子,火光照亮了半个院子,照在甄停云雪白的脸上竟有几分的灰暗不明。
魏嬷嬷看在眼里,心上也是一跳,不由更添几分小心,开口解释道“大姑娘今儿丢了一支羊脂白玉簪,想着回家后也只在二姑娘屋里坐了一会儿,想必是落在二姑娘屋里了。老奴得了大姑娘的吩咐,让人找了一圈还是没找着,只怕是哪个丫头不长眼偷了去,这才斗胆叫人翻了丫头的东西。”
甄停云并不做声,羽睫微垂,目光犀利且冷漠,像是刀片一样剐过魏嬷嬷那张白面团似的脸。
魏嬷嬷神色愈发僵硬,声音不觉也小了下去,只强撑着一口气往下道“老奴自然也知道姑娘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只是这般当着人的面翻一翻,方才清是清,白是白。省得底下那些不知事的小蹄子借此议论姑娘和姑娘带来的人”
“好个清是清,白是白。”甄停云心下既怒且气,脸上反倒带了笑,一字一句的道,“我瞧魏嬷嬷你是大姐姐身边得用的人,又有年纪,方才给你些面子。由着你在我面前说道。没成想你竟越发了不得,说话做事竟是没有半点成算都说抓贼拿脏,你们这还没拿着脏呢,就这样来翻我丫头的行囊,不知道的还当魏嬷嬷你是拿我们一行人当贼人看呢”
魏嬷嬷已觉不好,连忙讨饶“姑娘姑娘言重了老奴是万不敢怀疑二姑娘您的不过是些许小事,老奴也是心急想替大姑娘寻玉簪,寻遍了院子也没寻着,只恐有人故意作怪,一时情急慌了神,方才出了这么个错招。如今都已查过了,姑娘的人都是再清白没有,确是老奴多心了还求姑娘息怒才是。”
甄停云只看着魏嬷嬷皱成一团的圆脸,笑容愈盛“嬷嬷确实是多心,要不然,嬷嬷怎的就只翻六顺和八珍这两小丫头的东西不翻凭栏和秋思的不翻林嬷嬷的不翻我的”
甄停云说话时面上犹带笑容,只是言语犀利,一句句只把魏嬷嬷说得脸上发青,额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见魏嬷嬷嗫喏不敢应声,甄停云抿着唇冷笑一声,索性自己答了“也对,凭栏、秋思还有林嬷嬷都是母亲给我选的人,自然不会是贼,你自不会去翻她们的东西。只我和两个丫头是乡下来得,最是眼皮浅没见识的,瞧着就像是贼。可惜我到底占了个姑娘的名头,你也不敢来翻我的东西,只得拿了我那两个丫头的东西翻着反正,她们做丫头的是贼,我这主子少不得就是个贼头。”
说着,甄停云一挑眉,往那仍旧亮着灯的隔壁屋看了一眼,似讥似诮“瞧瞧,这院里都被翻成了这么个样了我被魏嬷嬷当个贼头看待,大姐姐却还安坐屋里,一声也没有可见你们这些人,嘴里叫我一声二姑娘,心里却不怎么想,只我大姐姐才是府上独一个的、金尊玉贵的大姑娘。我是万比不得的。”
“罢罢罢我这乡下来的,也是该知些分寸,倒不如直接派人去禀了母亲。叫母亲做主,将我的东西也都拿出来翻一翻,方才清是清,白是白。省得底下那些不知事的小蹄子借此议论我和我带来的人呢。”
适才魏嬷嬷口口声声说的是“这般当着人的面翻一翻,方才清是清,白是白。省得底下那些不知事的小蹄子借此议论姑娘和姑娘带来的人”,如今甄停云把话还了回去,当真是好不痛快。
听到甄停云攀扯自家姑娘甄倚云,魏嬷嬷已是慌得不行,再听说起禀家里太太,她只觉膝上一软,当即便跪了下来。
甄倚云只抬眼打量着她。
魏嬷嬷也是乖觉,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打了两巴掌,连声道“是老奴做事慌张,失了礼,老奴在这里给姑娘赔罪。还求姑娘千万息怒如今时候已经晚了,大姑娘明儿还要去女学,太太说不得也已歇下,岂敢因着这点小事就扰了她们”
甄停云却是冷哼了一声,微微侧过头去。
院中灯火下,她的侧脸线条秀美,竟透出玉石般清透明亮的质地颜色。
甄停云根本没理跪在地上自打巴掌的魏嬷嬷,反是微微抬高下颔,转口与六顺和八珍道“也不必别人,六顺,八珍,你们跑一趟正院,去请母亲过来做主。虽说我初来乍到,可这也是我家,自有父亲母亲为我做主。一家子的至亲骨肉,难不成他们真会看我受罪,任我被个恶奴欺负不成万没有叫我被人欺到头上还要忍气吞声的道理。”
这话说的,院中诸人脸色都是变了又变,只八珍和六顺却是早就忍够了,听到这话,立时便抬步去往正院请人,魏嬷嬷边上的那几个小丫头竟是不敢狠拦,只得由着她们去了。
魏嬷嬷仍旧跪着,脸色却是灰白,只眼珠子还在转,苦苦思量着若裴氏来了该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甄停云抬步上来,走到魏嬷嬷面前,忽的一笑。
魏嬷嬷见着,心下隐觉不好,犹豫着是否要开口,便听甄停云压低声音,漫不经心的感慨道“大姐姐果真是坐得住,明明嬷嬷你是得了她的吩咐去寻东西,也是在她默许下方才敢带人来翻抄我那两个丫头的东西。如今嬷嬷跪在这里,大姐姐仍旧安坐屋中,半点不动,一声也无,真真是坐得住。我做妹妹的真是服了她的”
说着,甄停云仿佛十分惋惜,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嬷嬷你这一片忠心呢。”
魏嬷嬷听得一惊,随即便咬牙为自家大姑娘驳道“不是,大姑娘她”
“啪”。
魏嬷嬷话声未落,甄停云已是直接抬起手赏了她一个耳光,横眉冷斥“真是好大的胆子,你欺我初来乍到也就算了竟还敢攀扯大姐姐大姐姐何等样的人才,其是你这老奴能够胡乱攀扯的也就是大姐姐性子好,这才纵得你这些奴才越发不知分寸。只是,大姐姐能容你,我做妹妹的却是万不能容你这些污蔑之语的”
魏嬷嬷听着这话,已是急了,这就要说“不是,我是说大姑娘她并没”
话声未落,甄停云抬起手,干脆利落的赏了她两个巴掌,只把这魏嬷嬷白面团一般的脸都打得发酵发红了。
甄停云手下没留力,自己也是手心疼,转头看了看,见着裴氏给自己安排的凭栏秋思都站在不远处,就招了招手“你们都听见魏嬷嬷适才说了什么”
凭栏秋思适才站的远了些,但也是隐隐听见了魏嬷嬷那几声“大姑娘”。她们互相看了看,这才小声道“魏嬷嬷似乎是说到了大姑娘”
魏嬷嬷已被打得头晕,只还有一腔的忠心,听人提到大姑娘,她就要张口辩解。结果,甄停云毫不客气的又赏了她两巴掌,只把她打得头晕脑胀,竟是连说话都忘了。
见魏嬷嬷没声了,甄停云方才转口吩咐凭栏秋思“她若是说我倒没什么。只是她是大姐姐身边的人,这会儿与忽的发了癫,竟敢说大姐姐的不是,若传了出去,外人说不得也要信以为真,岂不害了大姐姐的名声所以,哪怕为着大姐姐的缘故,我也是万不能饶她的。你们替我接着打,狠狠地打,总也要叫这老奴得个教训才是。”
凭栏和秋思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是不知该不该应。
甄停云索性便摆出一张恶霸脸“母亲将你们给了我,难不成你们竟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凭栏和秋思再不敢大意,上前去,一左一右的,抬起手往魏嬷嬷脸上打去。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院中一时只闻“啪”“啪”“啪”的声音,四下站着的丫头都吓白的脸,垂手恭立着,敛神屏息,大气也不敢出。
正所谓“神鬼怕恶人”,甄停云初来时不摆架子,说说笑笑看着也和气,她们反觉着对方是乡下来的,小家子气。此时,她冷不丁的一发狠,倒叫这些人都有些怵了。
只甄停云面上还带笑,一副铁石心肠的冷酷模样,不紧不慢的往下道“接着打,我不说停,你们就不许停。”
她倒是要看看自家长姐能在屋里躲多久自己在院子里这样打骂她的奴才,她竟还能在屋里坐得住真真是个有定力的,她都要服了
就在此时,院外忽然传来一声冷冽的女声
“住手。”
是裴氏的声音。
凭栏和秋思早就打得手疼,这时候听到裴氏的话,心下大宽,连忙便收了手,转身便要去迎裴氏,给人行礼。
甄停云暗暗的撇了撇嘴,扫了眼早被打肿了脸的魏嬷嬷,颇觉这人眼下形容很似大过年时祭祖的红烧猪头,肥头大耳的。
想到红烧猪头,甄停云心下一乐,气火略消了些,抬步去迎裴氏,嘴上诉苦“娘可算是来了,您再不来,只怕女儿都要被人欺负得没脸在这府上过日子了。”
裴氏看了眼被打得头昏脸肿,仍旧跪着的魏嬷嬷,再看看甄停云这似委屈似嗔怪的模样,只觉头疼。好在,她随甄父外放多年,经得多见得多了,眼下只淡淡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甄停云一脸无辜“我也是才回来,前后也不是十分明白,不若便叫魏嬷嬷自己说罢”
魏嬷嬷早叫打昏了头,此时听得甄停云提起她,竟是浑身一颤,就这样厥了过去。
甄停云“”这也太没用了吧
好在裴氏一贯沉稳,有些耐心,见状便把目光转向另一侧的林嬷嬷“你来说吧。”林嬷嬷是她给甄停云挑的人,老实得很,她还是信的。
林嬷嬷只得上前来,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裴氏环视了一圈,很快便抓着了重点,问道“大姑娘的玉簪找着了吗”
“还未。”魏嬷嬷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低着头,嗫喏着回道。
裴氏心念一转已将事情想明白了多半是甄倚云丢了簪子,底下奴才找了又找也找不着,心里发急,索性便做一场戏,拿了甄停云那两小丫头八珍六顺发作。这一番发作,一则是压了初来府上的二姑娘甄停云的气焰,叫底下人都知道如今院里做主的还是大姑娘,二则也能与大姑娘甄倚云处有个交代。
说到底,下人也有自己的心眼和算盘都是住一个院子的,一个大姑娘,一个二姑娘,偏又都是嫡出的,总也少不得东风压倒西风,或是西风压倒东风的。
裴氏心如明镜,不由暗叹了一口气,几乎起了给甄停云挪院子的想法,只强压了下来。
她并不想将事情闹大,也不想将这事攀扯到甄倚云身上,也就没再问下去,反是伸手握住了甄停云的手,细细的看着那发红的手心,心疼道“不过是个奴才,你若不喜欢,打发出去就是了,何必要自己动手我瞧着都心疼你一个姑娘家的这样喊打喊杀,名声总是不好的。”
甄停云眨巴下眼睛,一脸无辜“我原也不想打她的,只她口出妄言,竟敢说这事都是大姐姐吩咐的我哪里听得这些,只得打了她两下。”
天可怜见,若非魏嬷嬷已昏了过去,只怕此时都要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质问甄停云你他妈的是“两下”吗
是“两下”吗
还要不要脸了
可惜,魏嬷嬷还晕着,躺着不能动,院中也只得裴氏一人敢质疑甄停云的话。
只是,裴氏做什么要为着个老奴质疑自家女儿的话
所以,裴氏神色不变,笑叹道“你这孩子,脾气也太急了些”说着就使眼色让人将魏嬷嬷拖出去。
偏偏,甄停云此时又出声拦住了“到底是大姐姐身边的人,再没有不知会大姐姐就处置了的道理。”
裴氏顿了顿,委婉道“你大姐姐明儿还要去女学呢,何至于要为着这点小事吵着她回头我再与她说便是了。”
“我知娘是心疼姐姐,怕耽误了姐姐学习。可我常听人说,女学学的也不仅是六艺,人情世故也都是要学的。”甄停云轻声道,“魏嬷嬷不过是个奴才,嚣张至此,说来也多是大姐姐平日里太过宽纵的缘故。如今是在家里,有娘您看着,自然不会叫我和大姐姐受委屈。可日后呢大姐姐她都快及笄了,日后总也要嫁人管家的,这驭下之道也该学起来了。依女儿看娘还是叫大姐姐出来吧。便是在边上看着娘处理此时,也能长些经验。若能学一学娘的本事,便是只得半成,于大姐姐,于我,都是一辈子受益不尽的。”
甄停云说着说着便笑起来,杏眸亮亮的,颊边梨涡一显,尤其甜蜜“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都到这地步了,甄停云是自然不会叫甄倚云继续做她那干净清白的大小姐。
听着甄停云一连串的话,在看着她那张笑盈盈的小脸,裴氏此时的心情亦十分复杂。只是,甄停云既是把话说到了这里,她便是不愿也得愿了,只得拍拍甄停云的胳膊,叹道“你说的也有理。”
于是叫人去隔壁房里唤了甄倚云出来。
应是入夜,马上就要就寝的时候了,甄倚云身上只一件素纱衫子,出门时匆匆披了件青色绣云鹤纹的大氅,头发也只是松松挽起。见着这一院子的乱象,她不由步子一顿,脸上大变,忙抬目去看裴氏“娘,这是怎么了”
裴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你不知道”
甄倚云脸色不变,垂头叹道“女儿正在屋里看书,您是知道女儿的,一看起书来便再没有旁的,哪里知道外头这些事。”
裴氏也不知信了没有,只把魏嬷嬷的事情说与她听,淡淡道“你妹妹的意思,这倒底是你的人,还是得你来收拾。我想着,叫你出来听一听也是好的。”
甄倚云那张美丽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像是惶然又仿佛生气,过了一会儿方才用细齿咬住唇瓣,咬牙切齿的道“这样的奴才,女儿身边是再不能留的,只能打发出去了。”
说着,甄倚云又含泪看着裴氏,低声道“只是,魏嬷嬷在我身边也是伺候了许多年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又是这个年纪了,虽是犯了错可那也是老糊涂了,只求母亲看着她往日侍候我甚是恭谨的份上,放她家去吧。”
裴氏还未应声,一侧的甄停云反是接了口“大姐姐这话说的,奴才服侍主子,原就是应当的。哪有因着这应当的事,就饶了她的错事的。”
甄倚云咬着唇,凝目看着甄停云,低声道“妹妹这心怎的如此狠奴才难道就不是人了魏嬷嬷虽是做错了事,可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还要怎么的倒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放她家去得好。”
院中灯光太亮,有些刺眼。甄停云眯了眯眼睛,淡淡道“姐姐说笑了。若她不欺到我头上,我做妹妹的哪会去管姐姐的人只是,她这样嚣张跋扈,欺到了我头上,我若再不作声岂不成了乌龟王八再说了,她既做下这些事,我自然不能叫她再做回家安享晚年的美梦圣人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姐姐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竟是连这都不知道了”
“你”甄倚云一咬牙,脸色微变,还欲再说。
裴氏却在此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她们姐妹间的争执“行了,都少说两句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哪里值得你们两个这样吵闹”
裴氏到底是当家主母,主意一定,这就快刀斩乱麻的叫人将魏嬷嬷拖下去,打发去城外庄子里干苦活。至于后续的处理,这就不好当众说了。然后,她又安抚了左右丫头婆子,令她们噤声退下。
待得人都退了下去,院里只余几个心腹,裴氏方才缓了神,握着甄停云的手安慰她“好孩子,倒叫你受了委屈。只是这事不好闹太大,若是传了出去,难免有碍你和你姐姐的名声,与咱们家也不好”
说着,看了看天色,裴氏轻声道“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安歇吧,可不好为着这事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甄停云点头应了,起身与裴氏礼了礼,转身离开。
裴氏目送着她回了房,自己则是看了甄倚云一眼,抬步去了甄倚云的房间。
甄倚云自是低着头跟了上去。
甄停云回了房,坐下后将今晚的事情想了一回,不觉一笑,暗道裴氏怕是又要与甄倚云说私房话了毕竟人家才是亲亲密密的一对儿母女,打是亲骂是爱的,自己这外来的肯定比不上
想到这里,甄倚云唇角微扬,勾出一抹讥诮的笑意,语气却是极清脆的“八珍,你去我收着的匣子里拿两块银子给凭栏和秋思今晚上也是累着她们了,正好拿这银子回头买些上药涂手。”
这既是赏她们的听话,也是收拢人心。
凭栏和秋思都没想到自己能得二姑娘赏,一时而都愣住了。好半天才垂首谢了甄倚云的赏,道“谢二姑娘。”她们适才打了魏嬷嬷好几下,眼下手心确实是火辣辣的疼,是需要药。
甄停云摆摆手令她们下去备水,准备沐浴,然后又把八珍和六顺叫到跟前来,说她们“你们也别光顾着抹眼泪,明儿就要去祖母身边服侍了,可不能再如今日这般了。你们啊,为人做事还是要挺直腰板,万不能在人前露了怯儿。天下的人多是一般的欺软怕硬,你们只当忍就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却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不知消停的,见此反以为你们软弱可欺呢。”
八珍和六顺自是连忙应下,心里十分感激甄停云为着她们出气,偏她们都是拙嘴笨腮的,一时儿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红着眼睛,郑重道“奴婢两个一定好好在老太太身边服侍。”
另一边,裴氏带着长女甄倚云去了隔壁房里。
正如甄停云心里想的那样,“打是亲骂是爱”待屏退了边上伺候的人,裴氏一时没忍住,抬手就给了甄倚云一个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希望打脸,所以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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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为堂,金做屋,
珍珠如土,玉如石,
华服香车,千金裘,
结果,她哥把她已过期的白月光送了来。断腿断手,毁了一半的容,就剩一口气的那种。
宋晚玉唉
一句话文案你是我永不过期的爱情
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年轻,人人都说你美。我是特意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情人
宋晚玉我认识他,永远记得他。那时候,他还年少,英俊无俦,世人都听过他的名字,无数人仰慕他如天上月。现在,我只想告诉他,我一直都爱他,从那年起,直到今日,从无转易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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