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寒风凛冽,瑞雪初降。
一区已经很久没有下雪了,整座城市沉浸在欢腾热闹的氛围里。放了寒假的学生们再次聚到一起,为这场罕见的大雪欢唱鼓舞。
一区边际,最隐秘的豪华三层别墅。
音树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仰头看着今年冬天姗姗来迟的第一场雪,眼前风光被那一堵红墙遮挡。拔地而起的墙隔绝所有热闹。墙内断绝所有联讯设备,墙上密密麻麻缠着最高科技的防御网,而墙外是被当做看门狗的巨/兽。
那是数百只被人类驯服过冰蓝色的巨/兽。虽然它们现在没有声响,似乎在进行冬眠,但音树知道,一旦别墅出现任何动静,它们就会立马清醒。
这是一个寸步难逃、插翅难飞的地方。
穿书后的第六个月,她被困在这里。
雪花一团一团,飘落在窗前,碰到房间里的暖气,融化在窗户上。室外严寒相逼,室内却温暖如春。
可是比起待在这儿,音树更想去吹冷风,即便是将耳朵吹红、吹伤,整个人都变成冰雕也没有关系。
在哪里都比被困在这里好。
“怎么光脚站着?”身后传来声音。
这是最近音树唯一可以听见的声音。
——他回来了。
音树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没有转头,也没有说一句话。
预料之中的没有答复。
男人也没生气,径直走到女孩的身后,一字不说地将她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到床/上。他单膝落地,只手拿起放在地上的纯白色拖鞋,另一手捧起女孩光着的脚。
女孩皮肤很白,一双脚也是不出意外的奶/白色,脚趾珠圆,指甲盖儿都泛着柔软光泽。
男人拖着她的掌心,为她穿上鞋。
纯白色的拖鞋毛茸茸的,上头还有两个耷拉着的兔子耳朵,配上女孩漂亮的小脚,简直可爱得一塌糊涂。
男人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我的苗苗穿白色最好看了。”他薄唇带了点笑。
音树仍旧没有说话,任凭他折腾,她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这段时间,她如同一个木偶,被摆弄被支配,不反抗也不迎合,全当什么也没发生。如果不是她的长睫偶尔还会轻动,那此刻她完全就是个被精心打扮过的娃娃。
刚来到这个世界,成为原著里悲惨的炮灰时,音树只想好好活下去。可现在,如果是这种活法,她觉得还不如早点死了。
她的脚光滑如玉,半垂着的时候,拖鞋自然地从她脚尖溜走。
半蹲着的男人再次为她穿上鞋。
他笑意懒散,扣住她的脚腕,让她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今天下雪了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音树眼睫动了动,但想起之前的经历,没有开口。
男人手掌冰凉,敏/感的脚腕像是碰到一块寒冰,难受得很,音树眉头拧了拧,想要挣脱。
男人的手却纹丝不动。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音树罕见的变化,凉凉一笑:“想要我放开?”
音树只是沉默地挣扎着。
“不想和我说话?”
女孩依旧视他如空气。
男人冷戾的眼中微有薄怒,薄唇抿出两三分冷冽玩味的笑。他忽然低下头,按住了女孩乱动的玉足,修长的手指如珍似宝地摩/挲着她的脚趾。
音树就忍不住睁大了眼。
很痒,很难受。
她的挣扎停顿了一下,接着更加剧烈。
然而下一秒,音树所有的动作都被按下暂停键。
他!
他居然含/住了她的脚趾?!
音树脑海像是有烟花,砰得一声炸开,脚是她浑身最敏/感的地方,她又羞又恼,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屈服,紧紧咬牙坚持着不吭声。
但在感觉到脚趾在被轻咬时,音树所有的伪装都破解。
“变/态!!”
她直接哭了出来,伸出手想去打眼前这个坏人。
男人却仿佛头顶长了眼睛,只手牢牢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音树进退两难,没办法再动弹。
男人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松开她的脚腕与手腕。
音树立马将双脚放回床/上,紧紧抱住膝盖。
怕得跟什么似的,蜷在那儿像只可怜的仓鼠。
男人抿唇笑一下,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直接把她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让她正面对着自己,笑容很冷:“你看,我总有办法让你说话的。”
之前的感觉还萦绕在脚尖。
屈/辱又羞恼。
尝试过惹怒他,想到那种下场,音树咬紧牙关,克制不让自己再一巴掌扇过去。
男人直接握住她的手腕:“你乖一些,我们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神经病!死变/态!坏蛋!
鬼才会想和神经病在一起!
音树咬着唇,气狠狠地在心里骂。
没有自由,被支配、被禁/锢、连时间流逝都感觉不到的生活,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但还好一切马上就会过去,她一定可以出去。
音树怀着这渺小的希望,吞下眼泪,又恢复到之前不动如山的模样。
她的表情其实没有什么变化,但男人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甚至说,他比音树更了解她自己。
那样细微的情绪,男人收入眼底。
他笑了笑:“你逃不出去的。”
他嗓音十分笃定。
音树有些不安,抬头看见他玩味的笑容,身体一僵。
难道他知道了?
可是不应该啊,他绝对不可能知道计划。
然而。
“顾修已经被革职,温沁也离开了一区。”男人带着笑,修长手指划过她纯黑色的柔软长发,挑起一缕放在鼻尖,眉头轻舒,虔诚似拜佛的信徒,慢条斯理地说着:“所以苗苗,你的计划落空了。”
那些计划。
出逃的计划。
音树脸色唰得一下变白:“你……你一直都知道?”
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担惊受怕的模样,慢慢悠悠地笑了起来:“当然。”
音树身体又僵了僵,转瞬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他这样的人,所谓天/衣无缝的计划,在他那儿都是小儿科,怎么可能瞒得过。
音树有些绝望。
她抬起头祈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好不好?”
男人黑眸压下戾气,语调却很温柔:“当然,”
他停了停,然后在音树带着渴求与希冀的目光里说:“不可能。”
音树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似乎被抽空。如果不是还被抱在怀里,她可能直接跌落在地上。从没有料想到会是这种结果,音树不自主地低下头,不想看未来黑暗的始作俑者。
男人却不肯。
他只手牢牢卡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势地令她抬起头。
他薄唇微抿,冷冽而残酷。
“这么久我们才终于在见面。”
“再也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
“包括你。”
……
他偏执得可怕,眉目阴沉得让音树浑身发抖,止不住想往后退,想要脱离这个冰冷的怀抱。
但男人抱得更紧。
他缓缓贴近音树的耳垂,气息薄凉:“如果你一定要走,那我只能把你的双腿砍断。毕竟……”
他停了停:“我等得太久了,苗苗,太久了,久到现在不想和你分开一分一秒,甚至想把你装进盒子里,永远贴/身随带。”
这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誓言。
音树害怕得长睫轻颤,整颗心陷入绝望的苦海。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碰见这种人。
虽然她是个穿书人士,但一直安分守己,为什么招惹了这么个神经病。
如果,如果,那一天能重来,在去宴会的路上,她就算是出车祸,也不想在和他遇见。
那场宴会……
那之后一切善意的伪装……
她要是没有掉以轻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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