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
唐颜沉默良久，萧恒掩在袖袍中的手也慢慢蜷缩成拳，心被一点一点的揪了起来，他唇线紧绷，等着唐颜的回答。
唐颜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她想说，她不会再离开了。这一次回来，会和他一起走到最后。
……可是，大概是因为“再离开”算是间接暴露自己之前的身份，恪尽职守的新功能直接屏蔽掉了她的话，导致唐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看着萧恒的眼眸逐渐暗淡了下去，唇角的弧度也慢慢垂了下去，唐颜的心顿时揪了一下，她来不及思索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是怎么回事，先一步脱口而出，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在这句话算是打了个擦边球，巧妙地替换了话里不能说的句子，虽然和萧恒的问题有一些距离，但是终于回答上了他。
但仅仅是这么一句承诺，就已经让萧恒欣喜若狂了。
唐颜就看着萧恒的眼眸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光彩，手也又暗戳戳地伸了过来，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样，珍之又珍地握紧她的手，低声道：“那就说好了，你会陪我一辈子，不会再离开了。”
“嗯。”唐颜重重点头，刚刚的心脏揪紧的感觉也随之消散，她说不出来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但是清楚一件事，看着萧恒上翘的唇角和满含着笑意的眼眸，她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
萧恒走了几步，虽说心里极其的满足，但仍是有些不放心，他扭头看向唐颜，黑眸凝视着她，道：“说定了的事就不能再变了，这你是知道的。”
这一回，萧恒那个担忧害怕的小眼神弄的唐颜有点想笑，好在她忍住了，回视他的目光，认真地道：“嗯，一定不会变的。”
“那如果变了……你要怎么样？”
“嗯……”唐颜琢磨着道：“那我发个誓？”
“不行。”萧恒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变了，一把拉下唐颜已经举起的右手，严肃道：“誓言这种东西是不能乱发的，你不知道吗。”
唐颜看萧恒郑重其事的模样，也打消了发誓这个想法，道：“可是光有承诺陛下你不是担心吗，陛下你说该怎么办？”
“你能答应，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萧恒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虚空中的一点，沉默片刻，道：“这样吧，你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
“如果这次你还是离开了，一定，一定要给我找到你的机会。”
在唐颜看不到的地方，萧恒的眼眸有着一瞬的发红，他无法想象如果唐颜这次回来再离开，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就算这样——他也做不到用誓言捆着她，如果誓言真的成真了，他想，他可能会更痛苦。
他只想要一个机会，一个就算她离开了，也能让他再度找到她的机会。
这样，茫茫黑夜，无尽等待，有这么一个渺茫的希望在，他应该可以咬牙坚持下去。
只是——
在这之前，她别想再轻易从他身边离开。
唐颜对萧恒内心所想毫无所觉，只认真地回答萧恒刚刚的问题，保证道：“好，我答应你。只是我肯定不会离开的。”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唐颜朝他眨眨眼，道：“陛下不信的话，可以等等看，看我会不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好。”萧恒的黑眸暗沉，带着点难以察觉的固执与偏执，重重点头，道：“我们说定了，等……三十年后，我再来辨别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三十年……”唐颜无奈，笑道：“陛下怎么不说一百年呢。”
萧恒笑了一下，道：“我是人不是妖怪，能活多久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陛下少说也能活个六十年吧。”唐颜调侃道，停顿了一下，道：“陛下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喜欢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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