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对对对！”乔震接连应声，他倒是忘了，跟萧恒纠结到底是谁动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后位，是让怡儿可以名正言顺地入宫。
想到这，乔震义正言辞地道：“不管怎么说，怡儿都是在陛下的后宫中落的水，传出去对她的名声有碍，陛下总得负起这个责任吧。”
“是朕让她落水的吗。”萧恒冷眼看着乔震一脸的理直气壮，手指向一旁站着的几个小太监，道：“既然怕嫁不出去，那当时做的时候就该想清楚后果。救人的事跟朕无关，真要找人来负责，爱卿不如从那几个人里面选一个吧。”
乔震看了一眼，额上青筋乱蹦，道：“陛下说笑了，几个太监，又怎么能娶怡儿。”
“那朕也没办法了。”萧恒面无表情地道：“爱卿你只有两个选择。一，选一个太监一道带回去；二，单独领着乔二小姐回去。”
“哈哈哈还有三，陛下让怡儿入宫为后，也算是了了老臣的心愿了。”乔震略有些浑浊的双眼划过一道精明的光芒，道：“陛下既然已经开始封妃了，想必不会不给老臣这个面子的吧。”
一口一个老臣，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为官几十载似的。萧恒倏地笑了，道：“爱卿这前后变得真快。”
“早朝上还口口声声说绝不会干涉朕后宫之事，现在却开始逼着朕封后。”萧恒似笑非笑，道：“前后变化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乔震丝毫没感到心虚，眯着眼笑起来，假模假样地叹气，道：“老臣除了忠于圣上外还是个父亲，今日出了这样的事，臣别无他法，就是豁出自己的老脸不要了，也得给怡儿讨个名分出来。”
“爱卿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听萧恒这么说，以为他态度软化终于松口的乔震刚一喜，就见萧恒动了，从袖口中摸出了一本极其眼熟的书册。
乔震面上的喜色瞬间消散，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不详的预感。
乔震僵着一张脸，才来得及说了一个字，就被萧恒无情地打断了：“陛——”
萧恒翻到那一页，开始念：“兴平一年，乔二姑娘在春日宴上动了手脚，导致大理寺卿家的三小姐被逼嫁给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庶子。同年……”
乔震又惊又怒，但更多的是从心底传来的浓浓骇意。
之前萧恒在朝堂上一个个把人揪出来说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觉得这不过是他示威的一种手段，实际上没什么厉害的。毕竟萧恒说的那些私下里只要有心都能打探到，但现在……这种极其琐碎私密的后宅之事都能被萧恒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萧恒他，已经把眼线安插.进了各个后宅当中，而且职位绝不低，不然不会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
一想到自己身边也极有可能有萧恒的眼线，而且说不定还听去了他私下的密谋，上报了上去，乔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毛骨悚然，看向萧恒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戒备和忌惮，以及，几分可能连乔震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恐惧。
萧恒逐字逐句地念完，而听完全程的乔怡早已瘫软在地，面露绝望，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滑落，嘴里不断地道：“不……不是这样的……爹、爹！你救救女儿，这些事情绝不能传出去，我会完了的！爹！爹……”
乔震被她一连串的念叨念的头痛欲裂，尤其是在他现在自己都担惊受怕，自顾不暇的时候。
但乔怡迟迟没有等到乔震的回应，已经被事情暴露的恐惧全然冲昏头脑的她不管不顾地去伸手拽乔震的衣袖，声音不由自主地上调，哭喊道：“爹！你不能不管我，我会被毁的了，爹你必须要帮帮我！爹、爹……”
乔震的头愈发的疼了，连带的心口也一抽一抽的发疼。他一把甩开乔怡的手，回头怒骂道：“现在知道哭了，你当时做的时候怎么不动动脑子想想！你脑子都进狗肚子了啊？！”
足足五条，全是乔怡这几年陷害别人，或是暗中下黑手对付别人的事，其中不乏是之前跟她关系不错，甚至交好的女子。
乔震今天算是看明白了，他这个庶女，年纪不大，手段心机却都是一等一的上乘，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庶女看着柔柔弱弱和和气气的，私下里心肠这么黑！
但事到如今，乔震除了咬碎牙齿混着血往肚里咽也别无他法。
这一桩桩一件件要是传出去了，不提乔怡自己，他府里其余未嫁的女儿也都别想嫁人了，往远的说，他乔家的名声可算是毁了，往后几十年都别想在京城抬起头了。就乔怡一个人就整整祸害了一家！
而且最重要的是，乔怡下黑手的那五个姑娘出身都不简单，这事要是传出去了，那五家绝对会一起来找乔家麻烦，而且——
乔震咬牙切齿，五家里面有三家都是他一直谋划着要拉拢的对象。这些事情一旦爆出去，拉拢是不用想了，绝对要结仇，不知道要给他添多少麻烦！
一想到着，乔震就恨不得当时没生这个害人精！好的不学，净知道活生生拖他这个爹的后腿，阻碍他成就大业！
乔怡被乔震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眼神看的瑟缩了一下，又立马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乔怜，道：“姐姐你必须帮帮我！五妹妹可还没出嫁呢！”
一听这话，本来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看戏的乔怜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乔怡口中的五妹妹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今年不过十四岁，正是即将说亲的时候。乔怡这点破事要是传出去，只会平白连累她的妹妹，导致她妹妹许不到好人家，严重可能还要拖好几年。
一想到这，乔怜心中怒意横起，但为了自己亲妹妹，又不得不开口为乔怡说好话，她硬邦邦地道：“陛下，今天的事，能不能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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