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知道卫冕会来,却没想到刚刚突破,作为中央星一大红人的卫煌期没有好好地和那些同阶层人交流交流显摆显摆,竟然亲自来了这个小农业星。
他越发感觉到,苏久久离他遥远了。
本来因为帮忙种黄瓜,他和苏久久的关系慢慢变亲近了,也能说上几句话,他能够感觉到她是喜欢和自己呆在一起的,甚至是满意自己的。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作为徐氏继承人,并且有着极其出色的外表,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投向他的爱慕眼神数不胜数,苏久久类似这种,却又不完全相同,更像是对他的外貌比较欣赏,但对于他这个人却依旧淡淡。
徐淮没有想过要牺牲色相,还不至于那么没品,但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一个对自己有好感的人总是比较容易接近的。
但还没几天,那个叫霍的小子就来了,然后两人就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根本没有他插足的机会,而现在,卫煌期都来了。
他不得不认识到一件事,苏久久这个人是真的不好接近,对于不被她信任的人、不被她划分为自己人的人,她根本是油盐不进。
徐淮心底有几分挫败,冷静下来道:“卫煌期认识我,我不能继续留在农场里,安排一下,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智脑那边的徐力应下,很快徐淮就收到消息说家里长辈生病了,他直接向苏爸爸请假,并且发消息给苏久久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农场。
苏久久收到请假信息没有放在心上,如果平时可能还要遗憾一下未来几天看不到美男子了,但此时她有更重要的事呢。
她带着卫家父子回到农场,卫煌期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制作兵器的过程,苏久久也不推辞,带他们父子进了黄瓜棚里。
在里面一呆就呆到晚上,卫煌期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脸惊叹的,他第一次见到能把黄瓜弄成这样的,同时也为让自己突破的剑竟然真的是黄瓜而感觉微妙。
这档次有点低啊。
苏久久说:“其实用其他材料也行的,能够催生的植物都行,只不过我不确定用别的材料是不是有同样的效果。”
事实上,对于卫煌期说的,握着那柄黄瓜剑就觉得剑气纵横这种话,她是无法感同身受,并且觉得十分玄幻的。
她现在相当于别人都说她超厉害超厉害,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厉害在那哪里的那种状态。黄瓜剑是如此,玉玲珑也是如此,反正只能照常发挥,然后看人品了。
卫煌期挥挥手:“那是拿着兵器的人功夫不到家,你看我儿子拿着那剑不也屁感觉没有?”
所以是人不对,不是剑不对。
卫冕:你高兴就好。
卫煌期抱着下午苏久久弄出来的另一根黄瓜剑,带着儿子去住处休息了。
他们父子俩并不住在苏家的这座小别墅了,他们一离开,苏久久和霍之间就显得有点冷了。
苏久久走在前面,霍默默地跟在后面。
苏久久忽然停下来,周围没有其他人,前方就是牛羊闲闲散步的草场,苏爸苏妈正在那里干着牛羊归圈,苏久久想着,该买两只牧羊犬吧。然后她问霍:“你想好了吗?”
霍抬头看着她,忽然伸出手,手心是一个卷起来的纸条。
苏久久看了看那纸条,又看看霍,伸手把纸条拿了起来,展开,里面的字她不认识,但应该也不是密文,而是另一种语言,霍低声说:“这不是星际通用文字,是在混乱星域比较常用的一种文字,上面的大概意思是说,让我监视着你,及时汇报你的消息,其中重点要求我汇报你和卫家父子的计划。”
苏久久看着他没有开口,霍继续说:“这是今天在机场时,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塞到我手里的。”
苏久久首先想到的:“那女孩和你一样的情况吗?”
霍愣了愣,摇头道:“我不知道,应该不是吧,我这种情况,应该是很少的。”
他从前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是这样,而且天生如此,每一晚每一晚,他都要忍受似乎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疼痛,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天生如此而是中了毒,即便那毒用在了许多人身上,但不是谁都能够忍受那峰疼痛的。
而且,那些人其实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控制人,小孩子虽然容易取信于人,但相对的,很多事情做起来也非常不方便,一旦长不大的事被发现,不是谁都能像苏久久那样,还愿意帮忙隐瞒,甚至愿意帮助他解决的。
所以,霍不觉得和自己一样的人会有很多。
而这就是可怕之处,如果今天塞纸条的那个女孩是真正的六七岁的女孩,她也是那些人的人?那些人的触角到底伸得有多长,这农场附近,是不是还有别人在监视?
苏久久也觉得棘手,她带着霍去机场是临时起意的,而对方已经安排好塞纸条的人,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还有顺利执行计划的人,而这个人还是一个小女孩。
真不是一群等闲之辈啊。
苏久久道:“跟我进来。”
他们进了苏家小别墅,上了楼,走近苏久久的房间,苏久久直接在地板上坐下,让霍坐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道:“说吧,把你知道的,愿意说的都告诉我,我会自己判断的,就算我不能把你留在身边,我也会尽我所能为你安排好去处的。”
她顿了顿:“你要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霍暗暗苦笑,他想,她当然有这个能力,就从今天的所见所闻,他已经隐隐能够看到她将来要走的是怎样一条大路了,也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派来放在她的身边了。
他开始说自己的故事:“我的事其实很简单,我自有记忆起,就生活在混乱星域,一个人混日子,不是很容易,但我比任何人都狠,即便年纪小,也没有人愿意招惹我,就那么活到了四岁上吧,有一次险些死于那边的帮派混斗,是我的养母救了我,她细心照顾了我一个多月,我才活了下来,从此我就叫她妈妈,她有一儿一女,都比我大好几岁,我就叫他们哥哥姐姐,他们对我……很不错。”
霍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有些晦暗,苏久久也猜到些许,也就说他遇到他养母一家之前,还是一个正常的小孩。
“后来我渐渐地发现,养母并不简单,她只是一个带着儿女的单亲母亲,却处处表现出得体的教养,即便过得再拮据,也一定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每天必须抽出下午一点时间,喝一杯茶,拉一会儿她的小提琴。”
“她对子女的教育也极为严格,我的哥哥——就叫他老大吧——就像一个小贵族,穿着再旧的衣服,也总是优雅矜贵的。”
“后来有一天,我听到他们说,联系上了谁,自那之后,老大就变得忙碌起来,常常不着家,偶尔回来,身边总跟着人,他们对待老大的态度,仿佛对待着自己的主人,家里虽然看起来依旧落魄,但条件好了很多,养母开始真正像一个贵族女人保养自己,我的姐姐——老二也开始打扮得花枝招展。”
“后来我渐渐明白了,他们应该是一个皇族的后裔。”
苏久久神色微动,她所在的国家A国并不是君主制,但其他星际国家却都是有君王的。
“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国家的皇族后裔。”霍垂了垂眸,“依稀知道对于混乱星域的围剿,应该是那个国家发现了养母一家,想要将他们找出来,混乱中,大家分开走,或是逃亡,或是装成最普通的平民,成为被瓜分的难民。我和老二被安排在一起,因为我的外貌,我们伪装成母子。”
谁也不会想到,情报中的那位公主,是一个带着儿子的邋遢疯癫的神经病。
“从小,我的任务就是跟着她,保护她,所以很少离开她身边,其他事我知道的很少,也不想去了解,所以当我接到新任务,要潜伏到你身边时,我也非常意外,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们的目的。”
他看着还在苏久久手里的那个纸条。
苏久久听到这里,看了霍一眼,他其实还有很多没有说,比如,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长不大,他是否怀疑是他的养母一家对他下的手,据她观察,他是怀疑的,否则也不会用老大老二来代指他养母的子女,他连对着外人叫哥哥姐姐都不愿意叫了,当然,也可能他们的感情本来就不是很好。
而且,他恐怕是知道那家子人到底是来自哪个国家的。
不过苏久久不强求他都说出来,她也不是非知道那个不可,她前后整理了一下:“对你发号施令的人到底是谁?是老大吗?”
霍沉默了一会儿:“是的。”他抬起双眼,眼神安安静静的,“我曾经答应过我的养母,要保护好老二,所以即便我已经对她忍耐到极限,我也不会违背我的承诺,同样的,恕我无法告知你老大的所在,我只能说在联军到达混乱星域前,他就带着人逃走了。”
苏久久挑了挑眉,然后现在还能发号施令,还能往她这么个小人物身边安插旗子,显然对方混得不错。
而对方越混得好,对霍越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说:“如果你不按照他命令说得做,他是有能力惩罚你的?”
霍苦笑:“我不知道,我和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用过惩罚,准确地说,是我一味的听令,他应该是不担心我脱离控制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会对我做什么,但如果他发现他的布局被你看破或者破坏,他恐怕会做点什么,那是一个很自负的人。”
苏久久却笑了起来,她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个圈,笑容里掺着讽刺与冷漠:“我其实很讨厌,有人不经我同意就往我身边凑。”你算计我,我就得乖乖地被你算计,不然还不开心是吧?
苏久久忽然就很想把那家伙抓出来,狠狠揍上一顿,然后高傲地告诉他,你他妈的计谋太弱智了,被我一眼识破,你的人也倒戈向我了,你个躲在后方搅风搅雨的怂逼都是一垃圾!
这么想着,她笑容越发和蔼,对霍说:“你其实也怀疑是他们害你的吧?你们的恩怨我不插手,我还可以帮助你研究怎么把身上的毒解掉,看能不能恢复你应有的样子,但有些事情,我要你听我的。”
苏久久说着就有些兴奋:“我不需要你直接做什么,我会自己想办法,通过你,揪出那个家伙。”
霍看着突然就变得神采飞扬,战意澎湃的苏久久,有些晃神,没有丝毫惧怕,反而像是发现了一只总是冒出来咯吱咯吱搞小动作的老鼠的猫,自信,冷酷又轻蔑。
霍说:“不行的。”
苏久久一愣:“你不愿意?”
霍摇头:“不是不愿意,如果我身上的毒素解了,我长大了怎么办?他会提防的。”
苏久久倒是没想到这个,顿了顿,她道:“那也没关系,还是让你早点恢复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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