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见杨过

    武修文见郭芙离开,急忙跟上:“你等等我,我认识路!”

    郭芙闻言,这才停下,却不回头,只等武修文跑来绕到她面前才道:“那你领路,快些。”

    武修文被郭芙一激,哪能不应,当下便道:“那你跟我来。”

    郭芙赶紧跟上。

    此时天色大明,田间农夫已在耕作,男男女女唱着山歌。晨光之下,田野青山一片碧绿,蓝天犹如澄澈的湖水,倒扣在这山间美景之上,浸凉了夏末的余温。

    郭芙被不同于桃花岛的景色吸引,边看边走,速度虽是慢了下来,但也能跟上一个劲向前冲的武修文。

    不多时,二人便回了镇上。

    刚赶到镇头,郭芙便见远处有黑烟冒起。

    武修文显然也见到了,大惊失色:“那是陆家庄!怎么有这么大的黑烟。”

    郭芙闻言,立刻赶到武修文面前。

    她的眼神比之武修文好,凝神一看,便甩了武修文,向陆家庄疾驰,跑着喊着:“着火啦!着火啦!陆家庄着火啦!”

    街边的人听见,起先以为是孩童戏语,走出来一看,才道不得了,纷纷奔走相告:“陆家庄失火!”

    郭芙速度快,最先赶到,然而此时陆家庄的已经裹在烈焰中,黑焰腾空,灼灼逼人,赶在后面到的武修文脸色惨白高高叫道:“妈妈!妈妈!”

    郭芙被喊的心烦,叫道:“别吵啦!你看看,那边的是不是你妈妈?”

    武修文听言停下,依着郭芙的手指向远处屋顶瞧去,只见远处的房檐上有四个黑点在快速移动,三个在前,而第四个则遥遥尾随。

    郭芙认出其中第二个黑点移动的样子不稳,倒是和大公公一模一样。

    郭芙放下心来,想:“看来这屋里定然没有人了,否则大公公不会就此走开的。”

    而武修文对那几个人影看不真切,心里又怕又急,也不知自己的妈妈是哪一个,还想再说,郭芙却又早早向黑点的方向跑去了。

    因为前面那四人皆是比她武功高出几许的大人,她追也追不上,好在雕儿可以指路,只得隔了长长一段距离远远苦追。

    这一追,就是东弯西绕数里。

    待她赶到一破旧的陶窑时,只看得一男一女在那窑洞门口缠斗。

    男身穿蓝布直缀,满头乱发,胡须也是蓬蓬松松如刺猬一般,须发油光乌黑,满脸皱纹深陷,颈上挂着个婴儿所用的锦缎围涎,围涎早已陈旧破烂。

    而那女的身着杏黄色道袍,手执拂尘,神态娇媚,又明眸皓齿,肤色白腻,不像个道姑,反而像个富家小姐。

    只见男子手抓一拦腰截断的栗树树干狂甩,道姑却灵敏地跃上树干,挥动拂尘凌空下击。

    郭芙正在观战,忽听窑洞内大公公喊道:“芙儿,你也来啦?快叫雕儿咬这恶女人。”

    郭芙忙依声呼叱,雕儿便从空中扑下,左右夹击,攻向道姑。

    然而道姑左闪右避,雕儿竟不敌那道姑,雌雕左翼甚至被拂尘一打,通的它吱吱直叫,掉落了不少白羽。

    郭芙吹哨指挥,见雕儿受伤后有避让之意,大叫道:“雕儿别怕!”

    那厢的男子焦急,行动忽加迅猛,把那道姑逼得情急之下竟长袖挥出,射出三枚银针,那男子被射中,左膝跪倒又改俯伏跌倒,双手撑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雕儿似乎也被银针蹭到,惊吓之中逃远,任郭芙不停呼喊也不回头。

    那道姑自然是赤练仙子李莫愁了。

    她听声转过头来,看着郭芙笑道:“小妹妹,你可是姓郭?”

    郭芙见她容貌美丽,和蔼可亲,似乎不像恶女人,但一想到倒在这女人手下的男子,心中便生出一阵警惕,然而并不退却,道:“是啊,我姓郭,你姓什么?”

    李莫愁不答,只笑道:“来,我带你去玩。”

    柯镇恶铁棒一撑,急忙从洞中窜出,拦在郭芙面前,叫道:“芙儿,快进去!”

    李莫愁吟吟一笑,端的是美目流盼,桃腮带晕:“怕我吃了她么?”

    郭芙躲在柯镇恶身后,正要开口,忽听得一少年声:“喂,你们到我家来干什么?”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左手提着一只公鸡,蹦蹦哒哒地过来。

    那少年十四岁上下的年纪,虽然双面有灰土,但盖不住容貌清秀秀、双眼灵动有神。

    郭芙看了看这附近唯一的破旧窑洞,对“家”这个字不以为然,一偏头,正看见少年凑到了她边前,侧着头瞧她,贼兮兮地笑道:“啧啧,大美人儿好美貌,小美人儿也挺秀气,两位姑娘是来找我的吗?姓杨的可没这般美人朋友啊。”

    郭芙听得他的那句“也挺秀气”,忽然心生不悦。

    小嘴一扁,不禁怒道:“谁找你了?”

    少年但笑:“你不来找我,怎么到我家来了?”

    “哼,这肮脏地方谁爱来了”郭芙懒的搭理他的油嘴滑舌,瞪了他一眼,转而对李莫愁道:“你既然知道我姓郭,就该知道我爹爹妈妈是郭靖黄蓉,你不是要带我去玩吗?去就去,我倒要看看,等雕儿引来我爹妈时你该怎么办。”

    柯镇恶连忙斥道:“芙儿!”

    郭芙被斥,倒也不恼,只是张口便高喊:“爹爹妈妈!爹爹妈妈!救命!”

    这一声是郭芙气运丹田所发,虽然她年幼,内力不浑厚,但由于少女嗓音清亮,居然也被她传出很远。

    李莫愁在见到双雕时便猜测郭靖黄蓉就在附近,见着少女不停呼喊,担忧夜长梦多,径自想要闯入窑洞。

    那妇人和柯镇恶哪肯她这般放肆,正是阻拦,却被拂尘轻易击退。

    李莫愁也不贪战,迅速进了窑洞,挟出两个少女,反跃出洞就走。

    郭芙自知不敌李莫愁,只是赶忙扶起了柯镇恶,不敢轻举妄动。

    谁知那褴褛少年忽然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李莫愁,拦着她不让走:“喂,大美人,你到我府上伤人捉人,也不跟主人打个招呼,太不讲理,快放下人来。”

    别说李莫愁惊讶,就是郭芙也吃惊不已,她忍不住捂了眼,不敢看这少年被一掌劈死的惨状。

    眼见李莫愁弹开二位少女,抓住少年打算一掌拍下,可落掌之前,她眼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丝不忍,竟没有下手。

    与此同时,天空中传来一声清脆鸟鸣,是双雕又飞回了。

    郭芙来不及欣喜,只喊道:“雕儿,救人,救人!”

    双雕立刻扑下袭来。

    李莫愁冷哼一声,抬手就是几枚银针射向二鸟。

    银针射得极快,二鸟躲闪不及,眼看就要刺中。

    可谓是千钧一发之刻,猛听得呼呼声响,又是一阵脆响,银针居然被什么打落在地。

    此一击,可谓先声夺人,威不可当。

    郭芙素来耳聪目明,加之从小聪慧,听得这声,福至心灵,忽想起桃花岛的绝学弹指神通。

    她记得此绝学手法用于弹射暗器时,射程甚远,速度劲急之极,力道强劲异常,破空之声异常响亮,正是外公的绝学之一。

    念此,她低呼一声,抚掌笑了,高喊道:“外公?外公是不是?弹指神通是不是?”

    柯镇恶原先不知,听的她这样讲,也才反应过来,这确乎就是黄药师的弹指神通了。

    然而发射暗器之人并不应。

    郭芙惊喜淡去,见那人不答话,有些微恼了,干脆出口骂道:“黄老邪?黄老邪?你外孙女都被欺负到脸上啦你也不出现?你不想回家就算了,反正你的房间早就给我做了主,哼,你什么书画啦珍禽啦,看我不把它们通通毁掉!”

    暗处那人这才发出声响:“唉。你这丫头才智模样都随你娘,性子倒是和我一模一样。”

    郭芙原只是试探,现在听有人应了她,转怒为喜:“竟然真的是你!”

    她因此有恃无恐,笑着对李莫愁道:“怕了吧?”

    李莫愁不答话,转身便出掌打向地上那两位少女,可又不知道她是看见了什么,居然一呆,倏忽便收了掌力,改为拂尘一卷,裹住其中一个少女的头将她倒拉转来。

    郭芙忙叫道:“外公!外公!黄老邪!”

    回应郭芙的是又一破空之声,一枚石子往李莫愁后心飞去。

    李莫愁察觉,手持拂尘,钢柄挥出,挡开石子,却被击得退后几步,不敢久留,随手提起那少女便跑。

    轻功施展,转瞬间奔了个无影无踪。

    另一个少女见亲人被擒,赶忙追了过去,大叫道:“表妹!表妹!”

    郭芙见状,知道以少女速度决计追不上赤练仙子。她看了看暗处,又抚了抚发辫,装作不经意道:“外公啊,你去瞧瞧呗。”

    黄药师回道:“你这丫头,倒很会使唤人,也不知蓉儿是怎么教你的。”

    郭芙不以为意,耐心等了一会,听得暗处忽然沉寂,便知道黄药师早已离去。

    柯镇恶等见李莫愁掳了那少女离去,原是惊惧,然而有黄药师出手,却又放下心来。只是他一直来不及和黄药师搭上话,此时见郭芙将黄药师调走,忍不住道:“芙儿,你这外公一走,怕又是很难见到了。”

    郭芙只是玩着发辫不语,眼睛滴溜一转,想着:“若真是早早找到了外公,那岂不是很快要回桃花岛了?那可是万万不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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