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灼安原以为自己对穷奇只是一时的同情,再加上这只是一场梦随时都有可能醒来,于是一开始便纵容穷奇对自己的占有欲,尽量说话随着他。
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似是过了好多年……
傅灼安依旧没有醒来。
她的心情渐渐地从随遇而安到焦虑不已到有丝丝的绝望,最后只能灰败地接受现实……
难道以后就要扎根在这里了吗?
她望着空旷的世界,这里孤独的一无所有。似乎“傅灼安”名字都是一场梦。
有时候她想起了语文课上学过的那句话“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到底现在是她做的一场梦,还是之前的那一切是一场梦?还是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灼安……我疼……”穷奇的痛呼声将傅灼安从想象中拉了回来。
傅灼安听到后叹了一口气,从穷奇的肩上跳了下来――
他们俩相处时间比傅灼安曾经遇到的每一个人的时间都长,彼此也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无比了解对方。
因此在傅灼安一跳下去,便有一股柔软的力接住了她,然后她整个身体都移动到穷奇的腰上。
傅灼安从空间中取出最后一枚赤神果,熟练地抹在穷奇新的伤口上。
“你跳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不怕我接不到你?”穷奇抱怨道。
“你什么时候没有接到我?”
穷奇哑然。
傅灼安擦着几乎没有血的身体,手有些颤抖。
曾经害怕的血腥味成了一种遥不可及奢望,现在弥漫在鼻尖的是深深的腐肉味。最后那几滴血被二人放完后,她永远忘不了其中一人死寂的眼神。
当初发现回不去的时候,她想跳下去一了了之。却被穷奇接住,然后是穷奇身上弥漫的铺天盖地的惊恐。
那个时候她想,死什么死,还有人这么在乎你!
于是面对穷奇她笑着说:“我知道你会接住我!”
这么多年一直与穷奇一兽为伴,一切喧嚣热闹化为泡影,似是遥不可及的梦。
现在她的世界安静无比,只剩下一人的声音。
她想为了这一人她也要活下去。
可现在那唯一一个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弱,她的世界即将归为死寂。
“再等几年,我们说不定就自由了!”穷奇道。
曾经她安慰他,变成如今他安慰她。
她这个看似正常人临到最后还需要一个疯子来安慰。
“能等到吗?”她问。
“一定会……”他的声音渐渐低微到听不见。
以前无数条路变得越来越窄到无路可走。
她一介凡人,他残缺之身。什么都做不了,所有未来的设想化作无力的悲哀。
“如果没有那两人,你就可以活下去了。”
傅灼安喃喃道。
“对,没有那两人我就有机会修炼,我们也就可以有实力脱离这一切。”
“哦,那就好。”
听到傅灼安的平静的附和声,不知为何穷奇内心前所未有的慌张与惊恐,但无论怎么也找不到源头。
最后一天了……快了……来了……傅灼安在心里默念。
果然,这个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已经成为二人梦魇的声音响起,穷奇听到后慌忙地把傅灼安藏在他的角里。
傅灼安一声不吭,抱着手中的石头,安安静静地听二人说的话。
“好了,趁现在还活着,我们赶快把他杀了。”
“哟,舍得杀了?”
“现在他已经没有一点儿活着的价值,但这身上的肉还能炼药。要是等他死了再取效果就不好了……”
穷奇听到二人说的话,绝望在内心蔓延。可一点儿能力都没有的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格,空有满腔的恨,却什么也做不了。
二人听到穷奇绝望的嘶吼声,开始大笑:“在这世界上弱肉强食是死活不变的法则,要怪只能怪自己实力太弱,什么都改变不了!”
其中一人御气在空中凝了一把大刀,想要迎面将穷奇斩杀。
“够了!”不知从哪里冒出似女人的声音,让二人一愣,刚凝聚的大刀也瞬间消散。
是谁?
二人相互对视一样,又顺着声音望去。
穷奇听到同样的声音更加崩溃,整个人不停挣扎想要摆脱身上的铁链。
傅灼安抱着石头浮在空中,长发飞舞,一脸冷漠地望着他们。
“你是谁?”
“人。”
“人族!”二人惊呼。
他们寻人族多年,奈何人族天生谨慎,竟让他们找不到一丝踪迹。原本找寻无果想要放弃的二人现在像是看到了巨大的宝藏,贪婪地望着傅灼安。
“啊啊――”巨大的嘶吼声撕心裂肺,若有旁人,定当声泪俱下。
“贪婪。”傅灼安平声指责。
紧接着在二人眼中原本无害的女子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人白衣若尘,如画似仙,淡漠的眼睛看着二人。巨大的镜像让他们感到逼人的威压。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二人,淡然一笑,似乎说了什么。
二人只听到“蝼蚁”二字,紧接着幻像消失。
然后他们看到刚才还在原处的女子此刻到了他们面前,极大的不安几乎笼罩二人内心,霎时间二人瞳孔猛缩。
在穷奇心里,那个唯一在乎他的人没有了……
他疯狂摆动身体,想要挣脱,却在最后一刻连他原本的位置都不曾移过。
深深地无力与巨大的恐慌与绝望冲上大脑:“浊暗!你敢死,我会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让你尝一遍我所有尝过的痛苦!”
傅灼安在最后一刻转过头看了穷奇一眼,张口说了一句话。
“你有本事来吧!我等着你。”紧接着瞬间爆炸,化为飞灰。
“别走――”被挖过的眼眶流下两行血泪。
一阵微风吹起,带走飞灰,让这一切归为寂静,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穷奇的世界里也只剩下了寂静,再没有什么可以入他心里了……
似是安静,似是不停地嘶吼,似是挣扎,一切都将结束于这个时代……而那个时代绝望的人依旧离不开原地,连她死去的的地方都触及不到,即使在他的面前……
“灼安,是不是被魇住了,怎么睡着睡着就哭了?”傅灼安感觉有人在摇她,整个人像是被碾过一样。
朦朦胧胧间傅灼安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关切地看着她,她张了张口,想说话,可嘴巴无比的干涩。
皇后见状,赶紧命人倒了一杯水给傅灼安寄过去。傅灼安拿过饮下,记忆逐渐回笼,傅灼安喊到:“娘。”
“嗯,灼安怎么了?不舒服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傅灼安的眼睛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把皇后吓了一跳。
“灼安……怎么哭了?”
“没什么,就是眼睛进砖头了。”
“嗯,什么?”皇后不解地问。
傅灼安抹了一把眼泪道:“没什么。”
皇后还想说什么,突然外面雷霆大作,天雷滚滚盘旋在宫殿外。
这时傅行倏突然冲了进来,一把抱过傅灼安喊道:“快来人,叫国师!”
傅灼安原本想找一下之前的那块石头,却被傅行倏给吓到,慌忙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为什么雷霆阵阵,到底发生什么了?”
“听说公主要渡劫了!”
“什么!公主年纪这么小……”
哦……原来她要渡劫了。
无数人在不停地忙活,傅灼安站在别人为她搭建的台上,一堆人为她揪心不已。
她百般无味地看着风雨欲来的阵势,自己也在想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平淡了?
在见过那个时代的威力后,似乎威压面前对她起不了任何作用。
至于雷劫带给她的痛感,傅灼安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因为此刻她身体似爆炸过一样,浑身伤痛。外界的痛苦根本压不过她此刻的感受。
一道又一道的雷劫劈下,傅灼安在想脑海中盘旋已久的画面。
“小小年纪,竟然有了心魔!”一位国师惊呼,众人慌张不已。
傅行倏的拳头紧紧攥住,心跳无比地快。
傅灼安也听到了国师的话,不由在心里骂道:“穷奇,你个垃圾!成天念叨心魔,现在到好你没有,老子有了!”
可是即使如此,傅灼安也是一片惘然,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穷奇到底存不存在?
想到这儿,傅灼安笑了笑。
想什么呢?就是一场梦罢了!以后还有千千万万的梦等着你做。
只是这梦恐怕会是她做过的最逼真的一个,之前的孤寂的空洞依旧腐蚀着她的内心……空旷感久散不去。
台下,傅行倏问国师:“这度的貌似不是练气一阶的劫?”
“臣也在纳闷……陛下……”
“嗯?”
“这度的是筑基期的劫!”
“什么!”傅行倏连同周围的人大惊。
这两日,这个齐修国炸了,街坊邻里整日在谈论关于七公主的事。
什么天赋异禀,能力出众……
走。总而言之,整个齐修国都知道他们国家有个九岁筑基的天才。
这下子整个国家的人都飘了,出门在外总喜欢跟别宗的人吹嘘。
等收获到别宗人羡慕嫉妒恨的红眼后,齐修国的人仿佛全身上下都迎来了舒畅感。
因为七公主的天才事迹,无数宗门想要和七公主联姻,一踏又一踏的礼单呈上了傅行倏的龙案。
对此,傅行倏脸黑了。他对所有对傅灼安有意图的人说了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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