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
这是个什么意思?
还不等她问什么,面前的景象忽然又转换了。
原本寂静的村庄里一片火光,哭声震天,透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得瘟疫的人越来越多,村民们从一开始撕心裂肺的慌张失措,变得沉默寡言。
一旦有哭声响起,就预示着又有人染上了瘟疫,离死亡近在咫尺的人,越来越多。
无渡以面巾遮脸,在自己家院子里支了一口大锅,里面熬着浓浓的药汁,呛人的药味扑鼻而来。
而他身后的屋子,大门全部关了起来,以厚重的布帘挡住,只留一扇透气的窗户,里面时不时有咳嗽和□□声传出来。
陈大夫在油灯下认真的翻阅着手里的医书,他的手边已经放了厚厚一摞,显得有些凌乱,奚碧过去给他挑了灯芯,使油灯燃的更亮一些。
陈大夫已经熬了几个日夜,没有好好休息过,眼睛猩红带着血丝,奚碧心疼不已:“师傅这么晚了你就别看了,早点休息吧。”
陈大夫头也没抬的说道:“不碍事,我再看一会儿。”
“师傅,那我帮你吧。”
陈大夫这才抬起了头,看了奚碧,想了想然后点头:“行,你的医术也颇见成效了,来吧,陪我一起找一找。”
奚碧欣喜的坐下,随手拿了一本医书,认认真真的从第一页开始翻阅。
自从村子里发生瘟疫过后,官府就把这里严厉封锁了起来,任何人不许出入。
每隔两日官府会送一些预防瘟疫的药材进来,但是这对众多患了瘟疫的村民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而且那些药材不能根治瘟疫,只能自己想办法控制疫情,村子里只有陈大夫一人行医,全村人都指望着他救命。
瘟疫过去一段时间,村子里已经死了七十多人,死了的人全部以火焚化,不能掩埋,否则瘟疫会越传越厉害。
此时屋子里面躺着的,正是几个疑似瘟疫的病人。
陈大夫和奚碧彻夜翻看医书,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药方。
阿玉进屋子里给那些病人送了药出来,累的气喘吁吁,一边和奚碧说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如果瘟疫散发传染,你说我们会不会也要死啊?”
“怎么会呢!师傅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他们的,村子里还有这么多人呢,官府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奚碧口头上虽然是这样安慰,可官府已经很久没来人送东西了,绝望充斥在村子每个角落。
给病人送药的当晚,阿玉就忽然高热不退,开始说起了胡话,陈大夫面无替她诊了脉,沉默了半晌,宣布了一个让奚碧绝望的事实:“阿玉也染上瘟疫了。”
犹如晴天霹雳,奚碧顿时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阿玉怎么会得瘟疫了呢?”
陈大夫眼神晦暗不明,无力地说道:“这是瘟疫,人人都可能染上,像我们整日和病患接触,传染上瘟疫的可能性也比旁人更大。”
奚碧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喃喃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然而陈大夫一语成谶,村子里因瘟疫而死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超过了百人。
最令人奚碧绝望的是,陈大夫在瘟疫爆发的一个月之后,也因瘟疫而倒下。
陈大夫临死之前紧紧抓住了奚碧的手,气若游丝的说道:“奚碧,你一定要救救他们,村民们都是无辜的。 ”
奚碧哭得不能自已:“我知道师傅,我会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他们!”
瘟疫犹如排山倒海之势侵袭而来,席卷了整个村庄,村子里因瘟疫而死的人越来越多,死亡笼罩的恐惧,让村民们把希望都放在了奚碧身上。
可奚碧的医术承袭陈大夫,普通的毛病她还能治,瘟疫这样的重疾恶疾,几乎也是束手无策。
山下的水和吃的都被瘟疫污染,暂时不能再住了在这里,剩余的村民们举家全部搬到了山上。
步行上山,有一个巨大的山洞,可以容纳数百人。为了躲避瘟疫带来的灾害,就暂时躲在这里,有染上瘟疫的人,就扔到了山下的村庄里自生自灭。
这也说不上无情,只是人性使然,谁都不想死。
奚碧负责翻看医术找根治瘟疫的药方,无渡就在漫山遍野的为她找药材,村里的疫情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无渡找的那些药材,奚碧也只能暂且试一试,有没有成效还不知道。
无渡回去时正巧看到奚碧端着一碗,鲜红的药汁倒在熬药的锅里,一股腥味扑面而来,无渡微微皱眉:“奚碧,你放的什么?”
奚碧手一抖,碗差点掉在地上,无渡连忙接过去,还没细闻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当即变了脸色:“你这是哪里来的血?”
奚碧挽起袖子,露出触目惊心的一道伤口:“我的。”
“你……”无渡哑口无言,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拿自己的血放进药里做什么?”
“我在医书上看到一个药方,说是以人血做药引,可以治疗瘟疫。”
无渡无奈的看着她:“所以你就拿自己试? ”
姜原旁观着这一幕,不禁好奇:“这能治好瘟疫?”
云归尘抿了抿唇,淡淡道:“别人的血或许不能,但奚碧的可以!”
“那为什么最后还会死那么多人?”现在村子里还有一半的人活着,怎么会像之前云归尘说的那样,死得只剩几十人。
云归尘还没有说话,那边的景象就变了,奚碧的血果然是奏效的,虽然陆陆续续还是有人死,但是疫情却是差不多控制住了,染上瘟疫的的人渐渐少了。
他们把奚碧当成了救世神一般,渴望着她能够救自己的性命,奚碧忙的不可开交,然而整个村庄众多的人数相比,她一人的血是完全不够用的。
除了要救治病情相对稳定的病人,还要熬药来给健康的人喝预防瘟疫。
奚碧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三刀,才有疤痕,就又添新的伤口。
在她再一次准备割手放血时,却被无渡夺走了手里的刀,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已经连续三天放血,你的身体已经受不了了,要是再割一刀,放那么多血,你会没命的。”
奚碧一脸的颓然,无奈的说:“我知道,可是如今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唯一能救他们的只有我了,师傅临死之前要我救好他们,我不希望整个村庄全部覆灭。我师傅自幼生长在这里,后来他又收留了我和阿玉,如今师傅和阿玉都死了,我帮助村民们也是应该的。”
可无渡远远比奚碧看得更加长远:“他们现在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救了他们的命,对他们有好处,可以帮助他们脱离苦海。村民们要是知道他们活下来的途经是因为你的血,他们还会一如既往的等待你想法,翻医书找药方来治瘟疫吗?当然是不会的,活的人自然希望活得更久,人心就是这样自私!”
奚碧从小由师傅抚养长大,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根本不相信人心会像无渡说的这般险恶。
不过后面她知道了,她救的人这一群人都是狼心狗肺,毫无人性。
有一味药材在山下的竹屋中,无渡独自下山去拿,回来的时候却受了伤,当晚就开始发热说胡话,奚碧意识到不妙。
山洞里阴冷潮湿,不适合无渡养病西,奚碧烧了一锅热水,准备替无渡擦脸,却被村民看见问:“奚碧,无渡怎么了?他为什么生病了?不会是患上瘟疫了吧?”
奚碧心中咯噔一声,连忙道:“没有!怎么会呢!无渡身体这么强壮,不会得瘟疫,你们放心吧,现在瘟疫已经不传染人了。”
次日,奚碧照例下山去看那些已经患上瘟疫被隔离的病人,回山上去的时候却见几个村民,抬着无渡,扔在了山脚下。
奚碧手中的药箱摔在了地上,里面的药材全部掉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然后发了疯似的冲上去:“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旁边有人来把奚碧往后拉:“奚碧你别过去,无渡染上瘟疫了,我们刚刚已经发现了,他和下面患了瘟疫的人症状一样,这肯定是瘟疫没错了,要是他一直留在山上,我们肯定也会传染上的!”
“奚碧,你别管他了,他已经活不久了,他迟早是会死的,你不要再白费心思了,没用的!”
奚碧冷漠的摇摇头:“不!我会救他!无论如何我都会医好他。”
奚碧如此执拗,几个村民不想再劝了,只想赶紧离无渡远远的:“可以,不过你别把他带回山上。”
奚碧的心里染上了寒霜,仿佛被人淋头浇了一盆冷水,这才想起来无渡之前说的话,果然人性都是最自私自利的,生死面前,没有人会同情弱者。
为了自己不顾别人的死活,这段时间无渡任劳任怨的上山找药材,帮了许多忙,却没有人记得他的好。
天空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雨水模糊了视线,奚碧扶着无渡就近找了一处可以挡雨的岩石。
“无渡,你醒醒!”
“无渡?”
然而无渡没有任何的反应,高烧高热使他昏迷不醒,浑身滚烫,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奚碧颤抖着手去摸无渡的脉象,虚浮无力,已经是将死之症。
奚碧泪如雨下,绝望不已,小声低喃:“无渡,求求你醒醒好不好?求求你了……”
奚碧不死心,咬着牙趁着夜色上山去找药材,直到天亮了才返回去,然而等她回去的时候,岩石下却没有无渡的身影,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只看到有凌乱的脚印,从山上下来。
奚碧慌张的顺着脚印追了下去,便看见几个村民捂着口鼻,把无渡和几个已经死了的患了瘟疫的村民放在一起,准备拿火焚烧。
大火冲天,照亮了奚碧的眼睛,她想要冲上去,却被旁边的村民眼疾手快的拉住:“奚碧你别上去了,他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这样耗着也是等死,倒不如烧了一了百了,不然的话我们剩下的几百人都会染上瘟疫的。”
奚碧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活活烧死了无渡。
“啊——”
凄厉的尖叫响彻山谷,惊起飞鸟无数。
姜原身为旁观者,都能感受到奚碧浓浓的绝望和不甘,直到奚碧再次出现在山洞时,姜原才变了脸色,有些难以置信。
“奚碧她……死了?”
此刻的奚碧和往常无异,虽是一步一步行走上去,人却已经没有生气,现在的躯体是无数的怨念包裹着魂魄集结而成,怨气一旦消失,自然会烟消云散。
她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走到山洞时,有村民着急的跑过来:“奚碧你终于回来了,预防疫情的药材呢,准备好了吗?大家还等着呢!”
奚碧在听见这一句话时,怨气更加的深重,双眼通红,带着骇人的寒意,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害死了无渡,还想活下去?”
那个村民一愣,然后便听奚碧冷幽幽的声音响起:“你们活不了,都去给他陪葬吧!”
奚碧大喝一声,法力铺天盖地而来,手掌有黑气涌动,山上碎石滚滚而来,山洞顷刻间坍塌成一片废墟,剩余的村民都在山洞里,除了一些跑得快,或者不在山上的人,全部掩埋在山洞中,死不瞑目。
下一刻幻境突然消失,姜原眼前一黑,已经回到了之前,遇见已经转世无渡的那个树林。
无渡的术法并没能困住奚碧,姜原和云归尘出现的一瞬间,奚碧就想办法逃走了。
姜原不禁多看了无渡一眼,无渡依旧还是上一世的模样,唇红齿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因为已经出家,慈眉善目,带着救世济人的慈悲。
姜原五味杂陈,经历了一遍奚碧曾经的苦难,才知道刚才奚碧不是故意伤害无渡,她那么在乎他,甚至最后因他而死。
奚碧成今日这般模样,大概也全是因为无渡。
无渡还因女鬼逃走而懊恼,愧疚道:“是我学艺不精,没能抓住那个女鬼!上仙,你们没事吧?”
无渡看了眼姜原身边的云归尘,有片刻的怔愣,眼前的这个男子他看不出修为,不像凡人,也不是妖魔,更不是神仙,但是却有一股和上仙极为相似的气息。
无渡年轻,没有学到师父法术的一点皮毛,只能作罢,双手合十作了个揖,便告辞离开了。
看着无渡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姜原忍不住说道:“无渡是死后就入了轮回吗?为什么奚碧不肯?”
姜原原本没想着云归尘能给她解释,却不想他一点不作隐瞒,随口道:“无渡没有那么重的怨气,死后就会重新步入轮回,奚碧心有执念,不愿转世。”
“执念?”姜原想起今晚在夜市上,奚碧杀的那个人:“报仇?”
云归尘颔首道:“那个胸口碎大石的男人,就是当年烧死无渡的几人之一,包括上回画舫上那几个男人也是。奚碧执念深重,一心想着报仇,杀尽所有害死无渡的人!”
听完云归尘的话,姜原一时无言以对。
她原本想着奚碧罪孽深重,杀了那么多人,如若不知悔改,她必然还是要出手的。
没想到奚碧会引来无渡,还让他们进了她的幻境,看到她曾经经历的一切,心里对奚碧的看法就不知不觉的变了个样。
姜原无声的叹了一声气,朝云归尘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今日多谢界主施以援手了,不然我就成了奚碧手下亡魂了。”
云归尘一身白衣,皎皎如玉,即便是在夜色中,也如清风朗月般俊美:“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姜原:“……”
所以云归尘这话的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没听懂呢!
和云归尘告别后,姜原火急火燎的回了天界,打算去和圣玉说说这事,才到圣玉办事的大殿前,就撞上了一个迎面走来的人。
冰冷的盔甲撞在她胳膊上,疼的龇牙咧嘴,但姜原深知自己身份,没看到人就赶紧道歉:“抱歉抱歉,是我走急了,仙友恕罪!”
和盔甲一样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姜原?”
“咦?”姜原抬头,竟然有人知道她名字吗:“阁下是?”
姜原这才看到她撞上的人,身穿银白色盔甲,威风凛凛,眼神锋利。
姜原看了他一眼,几乎就确定了他的身份:“风月临?”
风月临带着长年不变的冷若冰霜,姜原能一眼认出他,还是因为当初他给自己留下的阴影太深了。
毕竟她是头一回知道,快要到手的鸭子……不对,快要到手的夫君,还能飞升的。
当年,风月临可是姜为道给自己找到的第一个纯阳体质的未婚夫。
姜为道曾许诺如果风月临和她成了亲,那姜家所有的财产都全数交给他。
风月临仿佛以身殉国一般,被他爹娘欢天喜地的送到姜家,两人合了八字,交换了庚贴。
风月临人才走出姜家大门呢,结果电闪雷鸣,身披金光,在万众瞩目之下,轰轰烈烈的飞升了。
姜原那个时候还愣了好久,后来才知道自己的命数实在太差了,只是交换庚贴,风月临就功德圆满白日飞升了。
为此,她还垂头丧气了好一阵,依旧为自己悲惨的人生感到伤心。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她后来也飞升了,再次相见竟然是在这么多年以后。
风月临已经是镇守无尽海的神将,而她还是个一无是处,麻烦事一大堆的小仙君。
不过老友见面,也总得叙几句旧,就在姜原准备酝酿语气,开口和风月临寒暄几句时,面前的人冷冷的说了一句:“公务繁忙,先行告辞了!”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原:“……”
就这样走了?
旧还没叙呢?
圣玉从大殿里出来,看到姜原眼前一亮:“太原仙君,你来的正好,我有件大事和你说!”
姜原回头看了看风月临一眼,别是和他有关吧?
圣玉果然说道:“是关于无尽海的。”
姜原心口一紧,忽然想起云归尘给她吃的那株金莲就是出自无尽海。
他们别是看出她吃过金莲要找她算账,讨回金莲吧?
她现在就是吐也吐不回来了啊!
好在圣玉没提金莲的事,说起了无尽海的蛟龙:“蛟龙万年来一直在无尽海底,几乎不现于人前,但近来它情绪不稳,有个路过的仙官被他尾巴扇得受了伤,现在还躺在床上。天尊虽然震惊,可不敢得罪蛟龙,只能好言相劝,那蛟龙辈分比天尊还要高,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打了个喷嚏,洒了天尊和在场几位仙官一身的水,然后化形跑了。”
姜原:“……”
这么惨的吗?
这蛟龙可真是厉害,连堂堂天尊都不放在眼里。
喷了一身的水,这天尊的面子往哪儿放?
“主要是那蛟龙性格怪异,多年不曾下界,肯定会引起风波,刚刚风将军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事,天尊已经说了,没事的人都去凡间找找蛟龙的下落。”
“蛟龙不是一条龙吗?不容易找到吗?”
圣玉叹息道:“你有所不知,蛟龙生性就爱玩闹,以前到凡间时,会幻化成不同的模样,它隐去了气息,天尊也束手无策,只能大海捞针的慢慢找。”
蛟龙是镇守无尽海的生灵,自然不能随意离开,眼下找它回来迫在眉睫。
姜原没什么正经的职务,正好奚碧没有下落,她就先去帮忙找蛟龙好了。
“那用什么办法能找到它,或者说它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印迹?”
圣玉想了想,说道:“蛟龙喜水,肯定是在离水近的地方,它身上的灵气肯定无法全部藏匿的,你看到可疑的,就多观察观察。”
姜原:“……”
圣玉这说了当没说啊,她怎么找?茫茫人海找一条化成人形的蛟龙,怕是比大海捞针还困难吧?
不过天尊既然这样吩咐了,姜原也没有退缩的道理,当即便应了圣玉要下界去。
临走时,圣玉说了句:“风将军不时也会去凡间,你有事可以找他。”
姜原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倒没打算去找风月临,冷的和冰块似的,多看一眼都觉得冷,自讨苦吃做什么?
姜原下凡时,找了一处热闹的街道左右看了看,人头攒动,人山人海,蛟龙无迹可寻。
她又不会瞬移之术,光靠飞的,也挺累啊!
姜原漫无目的的闲逛,却见一个略有些眼熟的人,蹲在一个书画摊面前,看书看得津津有味。
姜原微微偏头,往那边看了一眼,确定自己看的没错,三两步走上前去,冷冷的问:“姜砚池,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里不是云霞镇,也不是柳州镇,距离好几百里路呢,姜砚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砚池看到姜原先是一愣,然后喜笑颜开,惊喜不已,差点没扑上来:“太姑奶奶,您怎么会在这里呀?没想到又见面了,真是太好了!”
姜原眼角一抽,无语极了。这傻小子,看到她傻乐个什么劲儿?
姜原把热情的姜砚池往后推了推:“有话好好说啊,别动手动脚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在这里干什么?”
姜砚池脸色变了变,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跟几个朋友来这边游山玩水,四处游玩……”
游山玩水,至于跑几百里路吗?
“姜砚池你是不是傻,你爷爷不担心你吗?他知不知道你来这里了?”
姜砚池闻言赶紧心虚的左右看了看,连忙说道:“太姑奶奶,嗯……千万别和我爷爷说,其实我就是跟我那几个朋友自己跑过来的,我爷爷不知道!”
姜原气得差点没给这孩子一巴掌:“你爷爷不知道?不知道你还敢到处跑出来!”
“哎呀,太姑奶奶事情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啊,我的几个朋友都是好人,他们是茅山术士,我们一起出来抓鬼捉妖的!”
茅山术士?
她就知道,姜砚池嘴里的那些朋友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那他们人呢?他们去哪里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在这里看这些书干什么?”
姜原随手拿过姜砚池手里的书翻了一页,发现全是什么奇异杂志,并不是什么科举之类的书:“你看这个书干什么?”
姜砚池的爷爷可是一直希望姜砚池将来能够走上科举之路,入朝为官的。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争气,一天到晚跑出来抓鬼捉妖的,一点也不顾及自己年迈的爷爷。
姜原觉得自己身为长了很多辈分的长辈,应该很有必要好好教育姜砚池这个晚辈:“你别和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在这里了,赶紧回去吧,别让你爷爷担心了。”
姜砚池赶紧摇了摇头,坚决的说:“我才不回去呢,我爷爷整日的逼着我读书!那些四书五经有什么好看的,我脑袋都疼了,的还不如这些奇文杂志有趣呢!我不想回去,太姑奶奶你就别逼我了,等过一段时间我就回去好不好?”
姜原双手叉腰:“嘿,你这小子还敢讨价还价了,是不是啊?”
姜砚池识时务的认错:“太姑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对了太姑奶奶您怎么在这里啊?”
姜原冷冷看着他:“自然是有事才会出现在这里,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无所事事吗?”
姜砚池眼前一亮:“那太姑奶奶你肯定是有大事要办了,能带上我吗?我也能帮忙的!”
姜砚池满面讨好,姜原当没看见,不为所动的说道:“就你那半吊子的法术,你还敢跟我说你能帮什么忙?你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姜原想也不想就拒绝:“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处理,你就不用管我了,我可告诉你啊!你现在呢,立刻马上和那些狐朋狗友滚回柳州去,不然我立马就告诉你爷爷!”
姜砚池立马叫唤起来了:“不要啊,太姑奶奶……”
姜原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再呵斥几句,却不想身边想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咦,阿棠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原回过头去,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虞期?你这是?”
“我四处游山玩水呀。”
姜原“……”
这个借口,这是百用不烂吗?
姜原是明显不相信,虞期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上次在万仞山被恶鬼打伤的时候,她用神识联系虞期,虞期并没有回复她。
至此过后这么久她也没有见过他,这会儿在这里遇上,姜原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做。
“哎,这位公子是?” 虞期看着姜砚池问道。
姜砚池忽然发现一个和自己太姑奶奶相熟的人,以为他也是天界的神仙,立马热情洋溢的说道:“上仙您好,这位是我的太姑奶奶,我是她的晚辈姜砚池。”
虞期摆了摆手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天界的神仙,我只是一个凡人。“
姜原心里忍不住哼了一声,凡人?你骗谁呢?凡人你能像你活两百年,还容颜不改?
虞期面不红心不跳的说谎,姜原也没有戳穿,只是笑眯眯地警告姜砚池:“记住我说的话,立刻回柳州去,不然我叫你爷爷打断你的腿。”
姜砚池妥协了,垂头丧气的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太姑奶奶您别生气,我明天……明天就回去,行了吧?”
行吧!
姜原懒得和姜砚池废话了,转身就要走,姜砚池连忙伸手拦住:“太姑奶奶,你去哪里啊?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小孩子别多管闲事……”姜原板着脸呵斥完,就转身走了,虞期跟在身后,姜原发现还有一个尾巴跟着自己,不禁好奇。
“你跟着我做什么啊?你不是说你有事要办吗?你怎么不去办?”
虞期笑眯眯的说道:“我不是都说了吗?我是来游山玩水的,既然你有事要办,我反正也闲来无事正好可以帮你。”
姜原头疼不已的抚额:“不用了……我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你就不用帮我了,你忙你的去吧。”
虞期面不改色的说道:“咱们毕竟也是成了亲,拜了堂的夫妻,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呸!谁跟你两个夫妻啊,自作多情!
心里面虽然是这样想,可姜原到底没有再拒绝了,任由虞期跟着自己,趁着这个机会她也可以好好的观察一下,虞期会有什么动机,为什么会留在她身边。
她一直都很好奇虞期当初为什么跳下界池,而且安然无恙活到现在,容貌还没有一丝变化。
他现在也不像是转世轮回,毕竟还记得她这个曾经的未婚妻。
现在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姜原是肯定是不信他那一套游山玩水的说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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