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第四章

    小警察润了润嗓子，收起心底那点八卦的小火苗，义正言辞地重复：“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宋川脸色红晕，怯生生地开口：“我...我叫宋川，住在211病房，来……”

    那副羞怯的样子活灵活现，可却遇上了不懂得怜香惜玉，铁面无私的小警察。

    “在这做什么？”

    宋川向旁边走了一步，捏着一角，长睫不知所措地垂着，半晌才声若蚊蝇地说：“我……我是来和陛下看星星的。”

    好在小警察听力不错，也算是听明白了他的话。

    小警察不自觉地抬头去看，只见夜空中除了挂着一轮皎月外，其余都是黑漆漆的，看个鬼星星！

    小警察沉下脸说：“说实话，要是现在不想说真话，那就得跟我们回警局说。”

    宋川一怔，一双眼睛盈盈闪动似乎是被吓住了，脆弱地看了眼小警察，再看向不远处一直没有动静，安静看戏的周鼎，蠕了蠕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我……我是来和陛下约会的。”说完，又羞怯地垂下了头。

    周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个人表演，丝毫没有想反驳的意思。

    也正好这时，小警察的同事赶来了，带着所有的病人资料，一查，果然证实宋川是医院的病人，病房号也没有错。

    可还是有些疑问：“你昨天才入院，你们两个人怎么这么快就有来往了？”

    宋川脸颊红晕未退，低着头没有说话，心里一阵咆哮：卧槽，大意了，怎么忘了这茬。

    而一直没有出声的周鼎却在这时说话了：“朕天潢贵胄，姿容不俗，窥视朕的人不知凡几，他对朕一见倾心有何惊奇？”

    几个警察一愣，转头去看他，竟然觉得这话十分有道理，没办法反驳，眼前这个周鼎虽然有病，但是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就连号称联邦第一美男子的安亚晨也镇不住他的锋芒，要是放在外面，身边的男女不说认识一天了，就是看上一眼也可以有交集，更何况人家已经认识了一天？

    警察们陷入了一个奇怪地逻辑链。

    宋川却是见了鬼似地看着周鼎，只见他亲昵地走了过来，站在宋川身边，眼神凶恶地示意他依附过去。

    看来是个病的不清的高智商，宋川在心里再次给周鼎下定义，却手脚麻利地侧身躲在周鼎的身后，脸埋在他的背上，只露出半张怯怯的侧脸。

    周鼎抖了抖肩，让他再亲密点。

    宋川咬着牙根气声嘀咕道：“差不多就行了，过犹不及。”

    随后周鼎便不再动了，似乎是认同了他的话，可还没等宋川高兴，却听周鼎又说话了。

    “你既然已经是朕的人了，要守规矩，肌肤怎可让外人见到，若是从前，朕必要人挖了他们的眼珠子，可如今朕怕小心肝吓到，你自己穿好衣裳吧。”

    宋川：？？？

    老哥，入戏太深。

    警察们齐齐一脸懵逼。

    宋川心底开启了吐槽模式，却人畜无害地传好了衣服，扣子扣到领口，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果然是一对般配的神经病情侣。

    警察们心底的声音没有说出来，表面还是维持这边秉公办事的正直模样。

    这时，警察的通讯齐齐响了，小警察低头去看，见上面说嫌疑人已经抓到了，让他们将后续处理好准备收队。

    小警察看了看他的同事，几人撇开头不与他目光对上。

    小警察硬着头皮走到周鼎面前，看着面前的这一对神经情侣开始打腹稿。他们也算是见识不少，可对于这种打扰了特殊人群‘办事’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小警察既要保持他公仆的威严形象，又要尽量语气和缓不刺激到这两人发病：“嗯……虽然你们相爱没有错，但是要对你们今天的危险行为提出批评，深夜在楼顶约会有许多安全隐患，以后要注意。”

    周鼎死鱼眼看着小警察。

    小警察咽了咽口水接着说：“好了，现在先回病房休息，你们以后还要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几乎是拿出了他为数不多的哄孩子经验，那语气就像是幼儿园的老师。

    宋川藏在周鼎身后时不时地乖巧点头。

    两人在几位警察的护送下回到了病房。

    迎接宋川的是苍凯丰一张晚娘脸。

    今晚经历了不少事，宋川觉得非常疲惫，脸都没洗就蒙着头睡了过去，病房内，苍凯丰一双眼睛幽怨地盯着他的背影。

    ……

    不过一夜，似乎是整个精神病院都知道了宋川和周鼎在楼顶‘办事’，看向宋川的眼神有不屑有羡慕也有无视的。

    宋川在一种病人的注视下，领取了自己的营养液和药，照理喝下营养液后，将药片藏在舌根底下，去厕所吐出来。

    宋川正在洗手，顺便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发型，虽然现在身在精神病院，可还是得注意形象，就算是有病也不能让他的帅气打着。

    隔间的门开了，周鼎闲庭信步似的从里面出来，走到宋川的身边，开门见山地问：“你昨日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宋川丝毫不憷，完全不脸红地调笑：“不是跟陛下约会吗？还能是为什么？”

    周鼎盯着他没有说话，宋川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信，不过猜想这人来此地的原因应该与他无干系。

    周鼎忽然笑了，凑近说：“你昨晚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说着话，眼神却没有离开宋川的脸，见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笑意盈满了双眼接着说：“我猜猜，在无尽树海那边？”

    宋川这下再也绷不住了，看周鼎的眼神像是看怪物。

    他竟然有一种对方不是疯子的错觉，不光没有疯，还聪明的吓人，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精神病院？

    宋川的心底再一次出现了这样的疑问。

    宋川稳住情绪说：“陛下既然什么这么聪明，那也猜一猜无尽树海里到底有什么？”

    周鼎没有回答，看着宋川狡黠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他曾经在宫中养的那只红毛狐狸，兴许是想起了这些，他这一次发自真心地笑了，这一笑便像冰雪融化，烟花炸开一般亮眼夺目，宋川也忍不住失神。

    “套朕的话？”周鼎玩味地钳住了宋川的下巴，玩味地说，“尚算是沉静机敏……”

    宋川皱起眉头想要挣脱，却发现周鼎力气意外地大，并且十分轻易地将他所有的反抗都化解了，这一发现，令他心惊。

    要知道，宋川四岁就开始接受养父的培训，养父曾经说过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很少有对手，而到了如今却被人轻易制服，之前一直传言，联邦小霸王是周家百年少有的纨绔，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行，现在看来，那些传言并不可信，至少周鼎伸手是少有的好。

    想到这，宋川看向周鼎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审视中也带着些敬重。

    周鼎忽然似笑非笑地问：“你可知道上一个这样勾、引朕的人后果如何？”

    这突兀地话题令宋川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话问：“如何了？”

    等问出口才觉着不对，勾、引？？？什么鬼？？？

    周鼎的又凑近了些，几乎是着脸，声音轻柔地调情：“后来入了朕的后宫。”

    周鼎挺拔的鼻尖在他的脸颊上似有似无地蹭了一下，宋川脸上的绒毛感到微微的刺痒，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眼前这个神经病不会真的要gay他吧？

    都4739了，宋川当然对于男女这方面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更何况早在几百年前，联邦就已经允许同性婚姻合法，并且研究出了可以让同性之间孕育后代的孕囊，在提取两位同性伴侣之间的基因和人工培育的载体可以在男性身体中植入孕囊，随着生产孕囊会一同被排出，而两位女性伴侣则更方便，她们不需要孕囊。

    现在联邦的新生人口中，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同性伴侣生的。

    虽然对于伴侣性别没有要求，可宋川不想生孩子，而周鼎，宋川脑补了一下，觉得这个画面太美，他无法想象，周家可能会直接杀了他灭口。

    周家一向规矩严，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一些大家族的架子，他们不放对周家人有同性伴侣，却绝不会让周家男人生孩子，尤其是周鼎还是周家的嫡脉。

    宋川没憋住，头一个劲地向后仰，试图跟周鼎拉开距离，生怕离得太近，对方近距离看到他的美貌以后对他不能自拔。

    周鼎顺势放开了钳制着他的手，这一下来的突然，宋川没来得及手力气，惯性地向后倒。

    就在他要扶着洗手台，来一个完美的空翻时，后腰被一只手托住，宋川整个人都圈进了周鼎的怀里。

    宋川保持着这个姿势，跟周鼎大眼对小眼，用眼神示意他多管闲事。

    谁知道周鼎却忽然用温柔地能掐出水的声音说：“爱妃当心些，若是摔着了，朕会心痛。”

    宋川被他这一番表演镇住了，瞪着眼睛没明白这人怎么就忽然犯病，开始反省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还是干了什么给对方刺激到了。

    周鼎不管宋川什么想法，将他扶着站好，还用手指轻轻地捏了捏宋川的耳垂，说：“爱妃果然热情似火，伺候的很好。”

    宋川：？？？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这时候反驳，生怕一个不小心给对方刺激狠了，要知道B区的病人全都是有攻击性的，昨晚还有个病人杀了人，要是一个不好，对方在这里把他给灭口了，那这笔生意他可就亏大了。

    周鼎说完，就施施然地走了，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不忘侧头给宋川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

    一脸懵逼地目送周鼎离开，宋川看见厕所门口已经叠了一圈吃瓜群众，各个捂着嘴，瞪大眼睛盯着他瞧。除了苍凯丰和一众病友以外，竟然还有几个医护人员，赵修然也在其中，正用一种不明意味的眼神看他。

    宋川彻底黑了脸，他这是被周鼎给耍了。

    随后，宋川忽然想起一个更重要的事，周鼎刚上完厕所没洗手就捏了他的下巴还有耳垂。

    想到这，宋川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瞬间就像枯萎了似的，魂魄立体失去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