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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曜负一层，助理小猿等在车库。
见姜阮的车子驶近，焦灼地迎上来：“姜总，傅总以及董事会其他人现等在会议室。”
“我知道了。”
姜阮一身黑白拼接ol风连体西装，配条低调奢侈的宽边腰带，步伐凛厉地往电梯口走，从包里取了个U盘，连带着手包，一并交给小猿：“里面的东西打印。”
电梯壁上，姜阮光鲜亮丽，柔顺黑亮的发丝束在脑后，干练又利落的低马尾，眼底倦怠犀利，丝毫不露怯。
姜家家大业大，区区一个千万版权合同，即便亏了又怎样。但日曜不是姜阮的私有物，不能成为她一时私心的风险赌注。
爷爷姜温道一手打下日曜，风风雨雨几十年，是一个派系复杂的家族企业。
姜阮有三个叔伯，一位姑姑，兄妹众多，多年内斗不断。
两年前父亲姜随论将集团交到她手上打理，哪个不是熬红了眼盯着她的错误。
姜淮升担忧的没错，这次的项目成了那几百双眼睛里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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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嘀”声后到达。
在办公区员工紧张不安的注视下，姜阮淡定地推开会议室的门，来到会议桌最首的位置。
没等她发言，已经有人坐不住：“姜总，这次突然召开董事会议，着实唐突，却也是形势所迫。我们这几个老人近两年对公司监管不足，才导致了与星辰科技这次的错误合作。”
话说的一点也不客气。
看似字字珠玑，实则包藏祸心。
“各位稍安勿躁。”二叔姜北邙笑脸盈盈，和事佬：“小阮年纪轻，这两年能把公司经营妥当，自然不是莽撞的性格，且听听她如何分析再下定论不迟。”
说完给姜阮递过来一个长辈般宽慰的笑容。
姜阮知道，二叔这是还她昨天承诺的人情。
两方阵营拉开，其他人纷纷入队，姜阮开口之前，先目睹一场激烈辩论。
习惯了。有竞争就有对立。
坐在右手边第二位的傅鸣钟派头最足，气势最稳。日曜地产一把手，做事决绝狠厉，人心不足，对集团总负责人的位置觊觎最重。
姜阮是姜随论硬从华尔街拽回来，也是得到了爷爷的授意。
所以傅鸣钟有心作梗，却也不敢有太大动作。暗地里使得那些手段，姜阮一次两次都给巧妙的化解，并且让他给出了应有的代价。
见不得人的事，他也不敢搬上台面。
积攒已久的怨念，终于被他寻着机会。
姜阮知道，这次的董事会，他是主导。
会议桌的这头，视野开阔，在座的每个人的表情都能尽收眼底。姜阮沉稳不慌地扫视一圈，故意问：“姑父，您觉得呢？”
“诶。”傅鸣钟一摆手，十足的长辈架子：“现在正开会，要公私分明，你这声姑父，我可不敢应。”
姜阮笑：“公事当然要公办，可我看现在各位都在闲聊，心想这会议还没开始。作为侄女称呼一声姑父不过分吧。”
两句话轻飘飘，不具有任何分量，谈笑间，众人纷纷断了音，姜阮实力控场，点明自己的位置，掌握主动权。
片刻间，会议室杂声戛然而止，落针可闻。
傅鸣钟脸色不太好看：“那请姜总给个解释吧。”
助理小猿进来，手里捧着一摞带着温度的装订文件。
姜阮肃然示意：“小猿，发给各位董事。”
随着各位董事翻看文件的动作，姜阮娓娓道来：“你们现在拿到的，是过去星辰科技研发的游戏业绩，相较同期同类型的游戏，所占市场份额更高且稳定。”
各位懂事脸上神色淡定，这些数据并未超出他们的预料。
姜阮配合荧幕上的演示文档，继续说：“随着近两个月，网民对‘科幻’类词语关注热度与提及频率，《重启》的搜索、讨论量直线提升……”
昨天的会，姜阮用一次次高水准的计划让员工大跌眼镜。
高水准就代表着高预算，更何况现在加上“高风险”一点。
今天的董事会，确实小题大做。但姜阮没在怕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言简意赅地陈述游戏自身的价值，不给任何人反驳插嘴的机会。
底下有人开始坐不住了：“姜总，您这一页页的数据报告，我们已有所耳闻，就不必多说了。”
薄弱的光打在脸上，鸦羽般的眼睫下，黑眸淡定从容，波澜不惊：“小猿，把剩下的文件发给大家。”
姜阮双手环胸：“现在发给大家的是霍岱工作室昨晚传真过来的投资文件。霍岱，三栖影帝，不用我多介绍，在座的如果不了解，可以回去问一问妻子女儿。这次，他不仅会作为投资人，并且是综艺嘉宾……”
“录制难度自然是有，幕后阵容强大到堪比制作一部高水平电影。挑战虽然很难，但结果值得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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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会结束，姜阮关在办公室又忙了些零碎的事，不知不觉已经过饭点。
姜阮问小猿：“星辰那边还算顺利吗？”
助理小猿：“我正要汇报这事，星辰与也闻的广告合作没有谈妥。”
“这种事情不该早就签署好吗？”姜阮拧眉：“是资金还是什么方面？”
“听说是也闻那边一直找各种理由拖签约时间。也闻在业内的口碑与效果在那，过于与星辰合作过，星辰那边负责人没有在意……”
姜阮：“我知道了。”
姜阮将手头工作一放，背靠到椅子上，准备给姜淮升拨了电话。接通键没等按下，关掉。看向助理：“你帮我约一下奇鸢的程总。”
助理接了任务出去。
姜阮将看完的报表归到左手边，拨电话：“你帮我查一下，也闻和星辰的合作是怎么回事。”
那头料到她会过问这件事：“也闻的公子哥正在追那谁……你老公妹妹，梁曦元。为了哄小公主开心，公子哥故意弄了这么一出。”
“……”
这才真的是烽火戏诸侯，博美人笑。
那头：“公子哥老爹回来了，这回正被拎着耳朵训呢。星辰的合作，没黄。”
姜阮冷哼：“他想做，我们还不让呢。”
门被漫不经心地轻叩几声，不像助理。姜阮草草挂了电话，扬声：“请进。”
有了上一次被公司前台拦住的经历后，梁计尧一路上来，畅通无阻。
遇着的人都毕恭毕敬地喊他声“梁总”，听得他心里那个乐诶。
出门在外，梁计尧将“骚包”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发型一丝不苟，对着镜子折腾了小半个钟头，再到腕表、领带的搭配，也都经过精挑细选。
整个人倜傥帅气、潇洒多金。
与那个闷骚到骨子里的形象简直是霄壤之别。
梁计尧大步流星推门进来，声音激昂朝气：“听助理说，你还没吃饭？”
姜阮见是他，捏捏鼻梁，已经习惯了失忆后的他纨绔不羁一点也不稳重的样子，继续伏案工作，冷冰冰地丢出来一句：“不饿。”
公司被你搞的一团糟，还有脸来见我。
顿了下，手肘压在桌沿，十指交叉，饶是正经问：“你来解约？”
梁计尧自动忽略掉这个问题，拉开椅子坐下，按着领结扯了扯，径自说：“不是要弄综艺吗，我带了人过来做内容交接。”
您这说风刮雨的个性真是让人惊喜。
姜阮轻哂，翻到文件最后一页，签了名，拿起公章看了眼方向，蘸上鲜红的印泥扣上去，悠然道：“麻烦梁总亲自跑这一趟。”
梁计尧抻着脖子打量：“你什么时候忙完，带你去吃饭。”
姜阮文件一合，掀起眼皮，无奈地长吁口气，深感无语。
要生气了。梁计尧下意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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