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2032年9月1日，早晨五点下班，之后在宿舍休息到10点的李潇潇。在打完电话，快速的洗漱收拾了一下后，便立马重新来到了公司。

    一楼有直接通往六楼的电梯，但在犹豫了一下后，李潇潇还是选择了像往常一样走楼梯。她一层一层的走着，走过了一楼的半截物流区域，走过了二楼，三楼，四楼的生产部。最后经过了五楼的神秘研发部门，最后才到了她之前只来过一次的六楼行政办公区域。

    六楼的人事部她之前来过，她们刚来公司时，就是这里面的一个工作人员给她们办理手续的。对方最后还带着她们到这里参观一下，最后又给了她跟着她将近一年多的工作工牌。

    日新的办公区，所有工作人员都穿着统一的工作服。在这里，大家的上衣都是印有公司LOGo的短袖衬衫或者长袖衬衫。甚至有怕冷的，都还在上面穿着统一的深蓝色小西装。而在下面，大家穿的要么都是同样深蓝色的西裤，或者就是同色的一步裙了。

    在整个六楼，现在只有她穿着独属于工厂产线的天蓝色工服，在里面走着。楼道拿着文件正在走着的工作人员或者在两边玻璃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都好奇的看着她。之后大家的视线都又不约而同的越过她，选择不再关注她。

    李潇潇无视他们的目光大步的走着，等到了人事部。在敲门时，看着有点发抖的手指，她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么的紧张。

    “李潇潇不许紧张，一紧张就会犯错，所以你绝对不能紧张！”在心里暗暗的告诫一声，随即李潇潇深吸一口气便抬头郑重其事的敲了下去。

    “请进！”

    里面有声音传来，李潇潇连忙推门进去。在稍微的环视一下四周后，她便立马走向了离她最近的女孩子：“你好，我是来面试国内销售部内勤的，请问我应该找谁？”

    “这个啊——”一直望着的她的工作人员愣了一下，随即道：“你就是打电话的那个李潇潇吧，这里有份内部员工应聘表，你坐在这个地方填一下。等填好了表格，我带你去见我们的刘经理。”

    对方快速的说着，然后给李潇潇找出了笔跟应聘表，并给她指明了暂坐填表的位置。

    “好的，谢谢！”李潇潇客气着，等接到对方给的东西后，她便快速的填写了起来。

    其实手上的这份应聘表格，跟她之前进工厂时填写的那份特别相像。都是写一下名字，年龄，籍贯等最基本信息。只不过相比以前那份，这份上面多了一个进厂时间，现在的职位，以及选择内部招聘的理由等等。

    李潇潇快速的填写着，在发现后面还有一个英文的26个字母默写后。她怀着别样的心思填写完了，然后写上自己的名字。最后又再重新检查了一遍后，她才拿着应聘表重新走到了刚才那个美女身边。

    “你好，我填完了！”尽管无视这个办公室的其他人，李潇潇快速的说着。

    “我看看！”对方快速的浏览着，在重点看了一下后面容易拉掉的部分后。对方便笑道：“我现在带你过去，希望你面试顺利。”

    “谢谢！”李潇潇不知道对方这句话是她的日常口头用语，还是对方偶尔对她说的。反正这一刻，李潇潇确实有点被鼓励到了。

    她稳定情绪跟着对方，等进去后。还不等李潇潇跟里面的刘经理打招呼，对方却立马先她一步道：“李潇潇是吧？我对面有个电脑，桌上还有一张表格。你把这个做出来，我们再说吧。”

    “好的！”

    送她进来的姑娘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随即便把应聘表交给她们的经理，然后迅速出去了。

    李潇潇拉开椅子坐了上去，等发现电脑都是没打开的后。随即她打开电脑，一边等着电脑启动，一边拿过桌上的文件下意识的看了起来。

    对方让她做的是一份国内销售部生产申请表，这样的表格，李潇潇之前看过。

    他们产生部老大的桌子上有很多这样的申请表，他们生产部每月生产产品时，都是根据这些来的。每月老大都会根据国内跟国际销售部的整体销售情况，来制定具体的产生计划的。

    李潇潇仔细的看着表格，等电脑打开后。她在桌面上找到EXCEL，然后便迅速的制作了起来。

    居中标题，做表格，填写信息，这一切的一切，李潇潇都做的飞快。等把整体的框架都折腾后，她才根据纸张上的大小调整字体，调整表格间距。

    等把表格调整到跟手上的纸张一模一样，又检查了两遍，最后又做了一个页面预览。确定所有的表格都做在一张纸上，并且完全都正确后。李潇潇才按了打印键，才一脸紧张的等待了起来。

    “你——你打印出来了？”

    坐在她对面的刘经理，等发现身边的打印机响了起来，才终于第一次抬起脑袋看向她。

    “嗯，你不是让我做出来吗？你的意思难道不是打印出来吗？”

    这是李潇潇十六年的生命中，第一次进行正规的面试活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见对方沉默着，她立马从前面的小打印机上拿下自己的表格。然后把对方给的表格，跟自己做的表格，一起放在了对方的面前。

    “这个新的是我做的，这是是原来的。”她匆忙的介绍了一句，然后便一脸紧张的等待着对方的检查。

    “你有专门的学过吧？”十分钟做出一张表，这个速度其实不算快，但确实说不上慢。而且对方只是一个初中毕业，没有进过办公室的小鬼。所以一直觉得她是来捣蛋的刘萍，第一次正视起李潇潇来。

    “我去图书馆借了两本关于办公软件方面的书，平时有时间我还会在电脑上练练。”对于这个问题，李潇潇也没有隐瞒，立即回答了。

    “这样啊！”直到此刻刘萍才收敛了自己的漫不经心，才坐正了身子直接进入了正题：“那麻烦你自我介绍一下，然后跟我说一下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职位。还有你对这个职位的工资跟福利要求等等？”

    对方问的这些刚才李潇潇已经认真的填写在了应聘登记表上，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但此刻见对方问了，她也只能一五一十的重新说了起来：“我叫李潇潇，老家在陇城李家村。我今年16岁，学历是初中毕业。我从去年八月开始在这里工作，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不想一直都做普工，所以在发现你们人事部贴在下面的内部招聘书后，我就留意起来。我对这个岗位唯一要求就是希望公司能帮我重新调整一下住宿，我知道公司的普工跟正式的公司职员是住的不一样的。我个人有点神经过敏，有点受不了宿舍人太多。所以我会这么急切的争取这个工作，除了我说的不想再做普工外，也有这个因素的。至于其他的工资跟福利，我在日新待了一年多了。公司给我的感觉就是很正规也有自己的章程，所以工资福利什么的按照公司对这个职位的规定走就可以了，我信任公司的。”

    李潇潇很认真的说了一大堆，临了她还暗暗的鼓吹了一下公司。

    刘萍见多识广也没有被她的彩虹屁影响到，她让员工填写应聘表除了掌握员工的具体信息外，也有想知道她会不会写字，会不会填写这些基本信息。而让李潇潇直接做表，则是最直观的考察她的工作能力。最后让她立即做自我介绍，则是考察她的反应速度、语言组织能力跟沟通能力。此刻发现小姑娘还可以后，她便立即道：“宿舍这块没问题，一线员工有一线员工的宿舍。办公室职员有办公室职员的住处，我们办公职员的宿舍是四个人一间的。不管是环境还是内部设施，都比十六人的普工宿舍强一点。这个只要你通过了这次面试，我们就能帮你安排的。还有——”

    略微沉思了一下，随后刘萍说道了关键：“至于工资这块，我也跟你说清楚点省的你误会。你的这个职位实习期工资是3000块，即便你来我们公司已经一年多了，但到了这里，你还是需要重新开始的。我们的实习期最短一个月，最长三个月。至于具体多久转正，这个要看你的具体上手情况。而且等转正后，你的基本工资也才3500块，这样你还要试试吗？虽然我没有提前看过你以前的工资，但现在一线普工，一个月拿个四五千有时甚至六七千也是常事了。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有继续应聘吗？”

    刘萍说着她的担忧，但对于这个问题，李潇潇早在自己想要应聘这个岗位时就已经查清楚了，也考虑清楚了：“一线工人的工资普遍高，有些甚至比刚毕业的大学生都高。但即便这样，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刚毕业的大学生也不会选择去做普工。因为这个高薪只是眼下的，可代替性太强了，对未来的发展也算是毫无帮助。我虽然不是大学生，但我感觉我现在的心态可能跟他们差不多了。在我们的眼里，干普工都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普工拼的是手速跟体力，体力好，才能一直赚高工资。我现在一个月确实能赚到四五千，再多加几个夜班，我也确实能赚到六七千。但我不想我的一辈子都坐在这个地方，不想拿的我健康赚这个辛苦钱。所以我选择应聘这个朝九晚五的工作，我想试一下这个我从来都不熟悉的国内销售内勤的职位，希望公司能给我这个机会。”

    李潇潇侃侃而谈着，在说这一大片话时，她声音还是低低的。她还是有那种说多了话，感觉嗓子都吃力的感觉。但说着说着，看着对方的眼神，她的胆子却越来越大，思路也越来越清楚了起来。这一刻，李潇潇这才意识到，人是不能一直都处在一种低迷不说话的自闭环境中的。她要说话，她要勇敢的表露自己的心声。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废掉，只有这样，她才能不枉费她爸爸妈妈对她的辛苦教育。

    她的爸爸妈妈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儿，他们从小就教她说话，从小到大给她报了无数的兴趣班。她虽然样样都学了一个四不像，但她在他们的刻意栽培下，却还是长成了一个乐观开朗。对凡事都有自己的看法，都有自己独到见解的大姑娘。虽然她不学好，自己把自己折腾到了这里。虽然在这个地方，除了名字，她的相貌，家世，身份等等一切都变了。但她刻在骨子里的东西，骨子里对事物的各种看法，骨子里的自尊自爱，骨子里认真好学，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父母给的。所以即便到了这个地方，无论她的这次应聘会不会成功。她都再也不会自暴自弃，再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自怨自艾，一整天连一句话都不会说的恐怖状态了。

    李潇潇在说着，随着她的话，她在刘萍心中的印象分逐渐的慢慢的升了上去。李萍是做人事的，她最欣赏那种看的高，看的透的人。在发现眼前小小的十六岁姑娘，眼中的见识竟然远远超过了她的年纪后。她心中感慨了一下，最后在自己的心里直接敲定了李潇潇。

    “我明白你的意思，说实话我本身也非常赞同你的观点。反正多余的话我不说了，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见你们国内销售部的内勤经理。如果她觉得你行，你就可以留下了。”

    说话的刘萍最后直接站了起来，李潇潇激动了起来。在跟对方说了一句谢谢后，便立即跟了出去。

    “加油！”在两人走出人事部的门口时，门口的小姑娘看到情况，再次冲李潇潇举手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李潇潇开心了起来，冲对方做了一个谢谢的口型后，就立马跟了出去。

    两人一起走着，等走到走廊的一头的国内销售部后。刘经理先进去了，而李潇潇则是听了对方的话，暂时等在了外面了。

    注视着里面，在发现拿着她应聘表的刘经理穿过里面的办公区，进入了里面的一个小办公室后。李潇潇这才收回了目光，才站在原地，再次等待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因为她不好意思再歪着脑袋看国内销售部的同事，这样感觉有点尴尬。所以收回目光的李潇潇，便下意识的看向前面。

    她的前面是国际销售部，大大的玻璃墙办公室里，好多人在里面工作着。

    “公司到底是怎么搞的，让我们拼命的争取单子，拼命的下单。结果我跟吕郝辛辛苦苦把单子争取了过来，你们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五十万模组的单子，你们竟然给我说没货。拜托我下的是常规模组，是常规商品，不是非标单子。这样的单子要是公司都提供不了，都做不了，那公司干脆关门得了。反正我不管，你是经理，你去想办法。如果这个单子要是黄了，我就直接去找莫总，我让莫总跟我说话，我看到时你们怎么交代！！”

    李潇潇本来沉浸在一片美好中，结果对面办公室里，突然的争吵声，一下子就吓得她脸色惨白。

    李潇潇被吓了一跳，就在她吓住时，从对面办公室里推门走出来了一个，异常漂亮但却浑身散发着怒气明显正在生气的女孩子：“你不管是吧？不管我现在就去找莫总。如果莫总不管，我就去找谭总。我还不信了，这事还没人管了。”

    “谢茵，谢茵，你冷静一点。我现在就去找莫总，然后我拉着莫总去找生产部的老大。你的这些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弄到的。你先别激动，那么冲动干嘛！”

    在女孩子出来时，一个年龄还算年轻但后脑勺已经光了的男的冲了出来，迅速的拉住了她。

    两人在楼道，一个生气的前行，一个着急的阻拦着。四周办公室里有人探出脑袋来，但在发现外面争吵的两人后。却都毫不意外见怪不怪的，继续把脑袋缩了回去。

    外面人的行为，给了李潇潇一种这种情况似乎很常见的感觉。所以刚才突然被吓到的李潇潇也不紧张了，而是一脸好奇的看了过去。

    这一刻八卦之魂在她的心里熊熊燃起，她原本以为这个地方的人。都是安安静静的，都不会争吵的。此刻意外看到这个情景，让李潇潇怎能不好奇。

    她一脸看好戏的看着，等前面的两人拿着一张白纸越吵越远。李潇潇才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关键任务，才又一脸认真的站着继续等待着。

    “美女，里面叫你呢！”

    李潇潇刚刚回神就被叫了进去，这次面试她的也是一位女经理。对方三十多岁，胖胖的，感觉人很和善。

    对方又让她自我介绍了一下，等李潇潇在她跟刘萍面前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后。对方又问她，如果在工作中跟业务，跟仓库物流发生矛盾，她应该怎么办？

    李潇潇仔细的考虑了一下，然后才看着她说道：“我会先自我检讨一下，尽量不会让别人跟我起冲突。但如果我自认为没错的状况下，却还是跟人发生了矛盾，我会先以工作为主。等工作结束了，我会私下跟对方打电话交流或者当面交流，尽量把事情摊开了跟对方好好的解释跟交流。如果能弄明白是为什么，如果能交流好，那所谓的矛盾也就不是事儿了。但如果我都试着交流了，都试着跟对方私下协调了，却还是没把事情解决好，却还是跟对方有矛盾。那这个时候，我会找我的直属上司反映情况，我相信到时我的上司会帮我稳妥的处理一下。毕竟在公司里，这种所谓的矛盾不仅仅是单纯的个人矛盾，有时候它还会直接影响到我们的工作效率的。所以我感觉，我的上司应该会重视的。”

    李潇潇把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等她一安静下来。面试她的国内销售部内勤经理，就对一边等待的刘经理点了一下头。

    而在对方点头的一瞬间，李潇潇的心跳就再次加速了起来，就意识到她可能是真的成功了。

    “恭喜你了小姑娘，我叫安琳，以后就是你的直属上司了。你现在先跟刘经理去人事部填写入职文件，对了你还要去底下找你们的领导签一下调任文件。如果要搬寝室，那换寝手续也让他们一并办了吧。总之你先办手续先搬寝室，我会让后勤准备好的你的电脑跟桌子的。等你办完所有的手续，我再把你介绍给部门的其他人，再告诉你具体要做什么！”

    “谢谢，谢谢！”

    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此时的李潇潇竟然有点犯晕的感觉。等跟着刘经理再次到了人事部后，刘经理就把她交给了人事部门口的那个姑娘了。

    对方给她做新的工牌，开始入档她的资料。并给她拿出了一份特别正规的实习合同，当场就让李潇潇填写了起来。

    李潇潇翻了一下实习合同，然后便认真的填写了起来。等写完这个后，对方又跟她说起了公司制作工服的事情。她说女员工的制服，包括一件西装外套，一条西裤，一条裙子，两件长袖衬衫，两件短袖衬衫，是规定员工必须购买。公司出250块，员工出250.衣服的上面有公司LOGO，内部还会绣着名字后，李潇潇只能下意识的点头。

    “做衣服这个，你去后勤找老李，他会把你的身体数据告诉那边做衣服的。等衣服做好了，他会联系我，我再联系你的。还有这是两份转岗书，你去找你们的经理跟生产部老大签字。等他们签完字后，我们经理再签一下字，再让你的新经理再签一下名字。到时，你就算正式的调过来了。你先去跑这两件事情，如果找不到人，或者有任何的问题，可以再打电话给我，就是早晨你打的那个电话。你先跑吧，我来看看把你安排在那个宿舍里！”

    “嗯，麻烦了！”对方说的很简单，但李潇潇确有点蒙圈了。不过她没敢再问，而是跟对方正式道谢后，便拿着她的两个单子立马走了出来。

    脚步轻快的走在公司的走廊里，这次在走到楼道口时，李潇潇直接选择了在电梯口等待着。

    电梯慢慢下降到六楼，李潇潇见状迅速的走了进去。她进去时，发现身边靠近电梯键的地方，还有一个女人。而对方按得楼层跟她要去的一样，竟然也是四楼。

    看着这个楼层数字，李潇潇不由自主的高兴了起来。看着身边女人的白色短袖衬衫和深蓝色一字裙，李潇潇心中越发兴奋了起来。

    “美女请问一下，我们公司的后勤在什么地方啊？”心里一高兴她也不自卑了，立马仰头看向对方直接问了起来。

    “在一楼物流旁边的那个小屋里，你要去做衣服？你应聘到那个岗位了？”

    对方迅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但在对方开口的一瞬间。李潇潇便意识到对方就是那个，刚才在楼道吵架吵的特别凶的女孩子。对方的相貌其实很漂亮很有辨识度，有种美艳盛气凌人的感觉。但因为这个公司大家的衣服都差不多，所以李潇潇才一时没有认出来。

    “是啊，我应聘了公司的国内销售部内勤。刚才刚刚通过的，所以我现在要去后勤找老李去量我的工服。等量完，我还有去四楼找我们的老大签字呢。”

    “呵，巧了，我现在就要去找你们的老大了。要不你改一下行程，先去找你们老大签字，然后再去后勤？”

    李潇潇高兴着，但对方却阴阳怪气了起来。因为知道对方是国际部的同事跟国内销售部是门对着门的，所以李潇潇才对着对方客气了一下。

    如今见对方说话阴阳怪气的，她便再也没有要跟对方闲聊的心思了。她沉默了下来，后来等对方进了四楼后。李潇潇才依旧自己的计划，直接先去一楼找后勤了。

    她来公司一年多了，天天浑浑噩噩的。直到现在才知道后勤在一楼的犄角旮旯里，进去把情况说了一下。等对方拿着尺子大概的测量上自己的身体数据后，李潇潇才拿着自己的转岗文件再次去了四楼。

    四楼像平时一样机器嘈杂着，在一片嗡嗡声中。拿着文件的李潇潇穿过各车间，最后直奔生产部的领导办公室。

    她昨天上的夜班，本来正常状况下，她现在应该抓紧休息，然后下午再次进工厂，再次开始拧她的小模组的。但此刻，她却在办转岗手续。等这个手续办完了，等把宿舍搬完了，她便暂时的脱离了她所在了那个畸形环境了。

    心里高兴着，兴奋着。等到了老大办公室，等看到在老大办公室里，对着老大拍桌子的谢茵后。李潇潇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刚才让她先去找老大签字，然后再去量数据了。

    “真是个喜欢吵架的害人精！”心里对对方迅速的做出评价，随后李潇潇只能拿着文件等在外面，打算等他们吵完了，再进去签字了。

    看着眼前的情景，李潇潇已经预感到。等会她去找领导签字时，正在生气的领导会对她什么态度了。

    心里郁闷着，在门口站了一会后。反应过来的李潇潇立马先去找自己的经理签字，在找到总是跑来跑去的生产经理，解释了几句，好不容易签上字后。李潇潇这才返回，这才再次去敲了自家老大的房门。

    “进来！”老大语气不好着。

    李潇潇战战兢兢的进去，在解释一二后，她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两份转岗书递了上去。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平时看着老实木讷，没想到却是这么有想法的。到了上面好好的干，千万不要丢我们车间的脸。”

    对方的脸色很差，但接过她递过去的文件后，却异常爽快的签了名字。

    “谢谢老大！”李潇潇其实平时跟对方交流的不多，他们的交流一般都是他开大会，她在底下站着看他开会。此刻在对方说出这种类似鼓励的话，又异常干脆的签了名字后，李潇潇竟然有点感动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在她待了一年多的车间里，有那种随随便便乱搞男女关系的男男女女。但也有这种永远都只知道工作，也会蒙头努力再努力，真正的把生产跟赚钱当成第一位的真正工作狂。

    “谢谢老大！”心情再次好了起来，在跟对方倒过谢后，她便拿着自己的单子快速的走了出来。

    在穿过自己工作的第四车间后，李潇潇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不进去吗？”那个总是盯着她，总是凶巴巴的小主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后面。

    李潇潇迅速的转过了身子，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对方瞄到了她手上的东西，竟然跟她说了一句恭喜。

    “谢谢！”李潇潇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人交流，在她眼里对方一直像是一个恶魔一样的存在。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只是上厕所久了一点点，然后就被对方揪住在车间众人面前当众批评羞辱的场景。

    “你不进去跟大家说一声再见吗？”

    对方再次客气着，李潇潇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就走。

    在这个车间里，她熟悉的只有她身边的姑娘，以及跟她一起过来的荣荣。

    对于身边的姑娘，她们的熟悉，也只是仅限于工作上的熟悉。对方在私下从来都没有跟她交流过，她也没有跟她多说过自己的事情。

    而荣荣那边，她撕下文件，准备参加上面面试的事情，整个车间都在讨论，都在议论纷纷。李潇潇不认为她会不知道，但对方从几天前正式上班后，就一直沉默着，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着。

    李潇潇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反正这个时候，她觉得也没必要像小主管说的那样，专门进去跟她告别了。

    毕竟荣荣早就搬出厂子了，毕竟她们很早以前就被分开上班了。从以前开始，她们就不在一起上班，不在一起吃饭睡觉了。所以说不说，也都无所谓了。而且她们彼此都有对方的电话号码，要真的想联系，是随时都能联络上的。

    心里这样想着，在轻轻的叹口气后。随即李潇潇拿着自己的文件，又去找人事部跟国内销售部的经理签字。

    等办完所有的手续后，她便领到了新宿舍钥匙。拿着钥匙快速的冲到自己的寝室里，等先收拾上一大堆的东西后，她便先提着少部分东西去找了自己的新宿舍了。

    新的宿舍，离她住的地方稍微远一点点。李潇潇问了好几圈，最后才找到具体的地方。

    给楼下的门卫看过自己的转寝室书后，李潇潇在对方的指引下，来到了位于三楼的304寝室前。

    “就是这个了，这个楼住的都是小姑娘，小姑娘住这里确实挺好的。”对方念叨着，然后慢慢的走了下去。

    李潇潇摸着汗珠自己打开了宿舍门，等看到跟自己原先宿舍一样的空间。但却只放着四个高低床，并且旁边都有单独的柜子后，李潇潇这才真正的放心了。

    她按照床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是那个唯一空着的位置。在把东西随意的放在床上后，她便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干净的屋子，封闭了终于有玻璃的阳台。干干净净的洗手池跟明显宽大了一些的洗手间，看着这一切。看着对面室友，摆在上面床铺上的一排排图书。看着斜对面女孩立在地上的瑜伽垫，李潇潇由衷的满足了。

    看着那么多图书，见寝室正好没人。所以有点好奇的李潇潇，像是在做贼一样，慢慢的起身站在对方的床铺前，然后观察起对方的书籍来。

    一大堆她看不懂的英文单词映入她眼帘，李潇潇撇撇嘴继续观察着。在发现一本大大的牛津词典上写着大大的谢茵两字后，李潇潇愣了一下，随即她一双本就特别大的眼睛一下子就变成了牛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