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语把人骂了一通摔门而出之后, 到外头一吹凉风就有些后悔了。
可惜等她再回家时,英公子已经没了踪迹, 她心里更加没底, 生怕他出去胡说, 但想到他竟然不经允许跑进她房间, 陶语这点心虚硬生生磨没了。
她出去找了一圈, 既没有找到英公子,也没见哪个邻居和平常有什么区别,陶语想了一下,或者英公子被她说得太狠就死心了,这会儿已经回了延江城了。
如今找不到他人,陶语也只能这么想了, 叹了声转身回了家里, 一个人独坐盘算下面的事。
岳临泽这次如果能考得特别好,是有机会去面圣的, 说不定直接能谋个一官半职,到时候整治一个青楼就绰绰有余了。等他报了自小被欺辱之仇,这个世界差不多就结束了。
陶语想到这个副人还是未成年,还未来得及娶到自己的心上人,这个世界就要消失, 她的心里便颇不是滋味。
和先前对那两个副人时不同, 陶语对如今这个小未成年的感情, 除了那点不可告人的异样之外, 更多的是呵护之情, 是如母鸡护崽子一般的感情,所以想到他日后规划的许多事都不能做,心里还是觉得十分可惜。
然而可惜也没有用,她是一名医生,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分裂的精神世界都消除,好让主人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大脑和身体,所以哪怕她对这些副人的感情再深,这一点也绝对不能混淆。
这也是当初她为什么可以从那么多助理人选中脱颖而出,虽然她这张脸占了很大因素,但医生更喜欢的,是她随时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这一点足够让她成为一个顶尖的心理医生。
……不过目前来看这条路很难,尤其是在跟两个副人谈过恋爱之后的她,实在是太失职了。
陶语叹了声气,回到床上躺下,很快就睡着了,这次因为岳临泽不在,她又担心英公子随时会偷袭,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勉勉强强睡到天微微亮,她就再也睡不着了,干脆起床去院子里打扫卫生,结果一到院子里,她就闻到一股早点的香味,扭头就看到堂屋里有人在。
陶语算了下时间,岳临泽大概明日清晨才能回来,难不成是提前了?她心中一喜,加快脚步朝堂屋走去,结果还未进门就听到英公子叫她,陶语的脚步瞬间慢了下来。
“你昨天去哪了?”虽然他没离开这件事让陶语很失望,但陶语还是决定礼貌性的问一句。毕竟这次如果岳临泽没考上,他们还是要顾忌英公子一点的。
英公子眼神飘忽,咳了一声低头道:“没去哪,就是随便转了转。”
“哦。”陶语看他一眼,闷了下来。
英公子勉强笑笑,将桌上的包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吃吧,是我回来时买的。”
陶语没想到他回来的时候还会给自己带东西,心里顿时有些同情这位,她叹了声气道:“你这是何必呢……”
她的话一出,英公子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陶语只好闭嘴不言了,她看了眼包子,实在没有吃的想法。毕竟上个世界被NPC下了一次药后,她就有了足够大的心理阴影。
“吃呀,这些都是你喜欢的。”英公子恳切的看着她。
陶语笑笑:“不用,我不太饿,你吃吧。”
英公子看她一眼,也没有再劝,自己沉默的坐在那里开始吃包子,自虐一般不停的吃着,陶语先开始还只是看着,后来发觉他越来越不对劲,忙劝阻道:“别吃了,当心伤着肚子。”
“……你还会心疼我吗?”英公子眼里里瞬间都是泪水,看到陶语闪躲的眼神他哽咽道,“算了,你不喜欢我,我又何苦糟蹋自己,实话跟你说吧,我这次是打算离开的,咱们日后不必再见了。”
陶语听到他想通了,终于松了口气:“你能明白就好,如今你哥有了官身,哪怕你日后什么都不做,也能体面的成亲生子,何必再想着我呢。”搞得她好像是个多渣的人一样……虽然她对英公子所做的一切好像是挺渣的。
英公子苦笑一声,倒了杯水敬她:“我以茶代酒,祝你日后事实顺遂。”
陶语犹豫一下,也从桌上拿了个杯子倒上水,见他喝下后也跟着喝了下去。英公子喝完茶后,看着她把茶水喝完,苦涩道:“我现在就走。”
“我送你。”陶语立刻道,只是刚走了两步,脚下便觉得一软,倒下去的瞬间她头晕目眩,第一反应便是妈的,又中招了。
只是这次跟上次比好点的地方是,瘦猴当初劫色又杀人,这位似乎只是要劫色。
陶语昏过去之前不断懊悔自己的大意,但接下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她清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身上,见衣服还好好穿着后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没有失身给一个NPC。
她揉了揉脑袋起来,发觉身上好好的,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陶语疑惑了,难不成英公子给自己下的不是村药?
“醒了?”英公子的声音低哑响起。
陶语猛地抬头,才发现英公子方才就在她屋里,只是她一时只顾着检查自己,根本没发现他的存在。
英公子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身上穿了一件正红色外衣,外衣里赤着上身,下面只穿了一条亵裤。
……比昨天钻她被窝时还过分。
陶语眉头缓缓皱起:“我已经跟你说了吧,我不喜欢你这样。”
“为什么不喜欢?难道我不够好吗?”英公子慢慢走过来,目光凄婉的看着她,“我吃了你最爱让我吃的药,穿了你最喜欢我穿的衣裳,我要走了,你让我好好伺候你一次吧。”
“……”这个世界能不能不要老给她安排一些奇怪的嗜好?!陶语无语半晌,见他要解裤腰时立刻道,“不准动!”
虽然英公子此刻因为自己吃了药,身体正躁动的难受,但是一听到陶语说话,立刻乖乖的停了下来,只是他的目光依然火热,坦诚又直白的将自己的渴求藏在眼睛里。
夭寿哦,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被男人勾引。陶语一脸惨不忍睹,本该气愤他给她下药,但是想到他对自己更狠,就不好跟他计较什么了。
陶语绷着脸看了他半晌,最终从床上跳了下来,冷声道:“你解决一下,然后收拾东西走吧,无论如何,我这里都没办法留你了。”
“为什么?”英公子凄声问道。
陶语冷笑一声:“因为如今的我心里已经没有你了,你做这些事,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否则我怎么会宁愿舍弃全部家财,也不愿哄你回来?”
她看着英公子瞬间绝望的眼睛默默说了声抱歉,但她也是没办法的,谁叫你不是这里的主角呢,不过她决定下次如今接收了有着这张脸的病人,一定会少收一点劳务费。
英公子颤抖的看着她,不知是药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此刻他的眼睛通红,整个人都是一副随时昏死过去的模样:“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对不起,”陶语叹了声气,最后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解决一下,明日清晨临泽回来之前就离开吧。”
陶语说完,便定定的看着他,英公子心如死灰,半晌点了点头。她立刻松了口气,见英公子已经开始喘息,便转身从屋里出去了。
屋里的英公子虽然伤心,可此刻药效发作已经顾不上其他,能慰藉他身体的女人也走了,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看到陶语的床后哽咽着躺到上面,开始自己动手消解药效。
陶语独自坐在院子里思忖,今晚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等英公子休息之后,她去邻居家住一晚好了。这么想着,她便到自己房门前说了一声,接着便转身要往外走,却突然听到院外邻居打招呼的声音:“临泽,这么快回来了啊,考得如何?”
陶语心里咯噔一声,当即叫了声糟,下一秒岳临泽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还不错,大娘,本该明日回来的,但我没离家这么久过,在外头诸多不适,便提早回来了。”
陶语想也不想的转身冲回自己房间,没办法,如果叫岳临泽看到英公子在里头,她解释得清楚便是英公子遭殃,解释不清楚便是她和英公子一起遭殃,而英公子已经答应她会离开了,这个时候最好是大家都别遭殃。
她进门后便将门关上了,已经发泄结束的英公子看到她眼睛一亮,刚要说话陶语就对他嘘了一声,用口型告诉他岳临泽回来了。
英公子的表情立刻淡了下来,安静的坐在床上不动了。
陶语刚将房门反锁,下一秒便传来了敲门声,她浑身一个哆嗦,立刻平静道:“谁啊。”
“我回来了,”岳临泽声音里透着回家的轻松,“你已经睡了吗?近日怎么样,那男人没有对你如何吧?”
陶语嘴唇动了动,干笑道:“还不错,他挺老实的。”
门外的岳临泽顿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了:“是吗?他人呢,已经休息了吗?”
“……谁知道啊,应该是去街上的客栈住了吧,我这两天劝了他许多,他已经答应要回去了。”陶语说完扫了英公子一眼,英公子无声的朝她笑笑,一副不会惹事的模样。
陶语松了口气,感激的朝他一笑。英公子心情总算好了些,他本可以开口提醒岳临泽自己就在屋里,然而没有必要,且不说陶语会跟岳临泽解释,就是岳临泽这幅大房捉奸的架势都让他不爽。
明明是他先来的。
“去客栈住了?”岳临泽蹙眉。
陶语笑笑:“是啊,没在咱家,所以你今日可以回自己屋里休息了。”
“他会这么老实出去住客栈?怕不是故意糊弄咱们的吧,他在哪家客栈?我去确认一下。”岳临泽面无表情道。
陶语表情一僵,下意识道:“……我哪知道他在哪间客栈住,你别管这些了,还是回房休息吧。”
“镇上就几家客栈,很容易就找到的,我先去看看。”岳临泽声音愈发冷了下来。
陶语心虚的将声音抬高:“找他干什么?说不定已经离开了,你还是回屋休息吧,都赶了两日的路了,定然很累。”
岳临泽听着她的声音,理智如遭受狂风暴雨的孤岛一般,随时都要被巨浪击碎。他很想一脚将门踹开,但他心里清楚,如果因此惹了陶语的厌弃,很可能他会被赶走。
这一刻他恨透了没有丝毫力量的自己。
“是啊,那我就去休息了。”岳临泽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然后就感觉到身子机械的往自己屋里走去。
他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如同神经病一般贴着墙壁,明知道隔壁会有什么,然而他就是要自虐的听着。
陶语见他听话了,终于松了口气,看向床上的英公子道:“赶紧将衣裳穿上,待会儿便离开吧。”
英公子看着她苦笑:“你当真是在意他。”他还从未见过陶语这么关心过谁。
陶语看他一眼,催促他从床上下来,接着便将他躺过的被子都卷了起来,一把塞到他怀里:“这些我都不要了,你拿走。”一想到这上面有男人那什么的痕迹,她就膈应得不行。
英公子看了眼手里的被子,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陶语似乎不知道,他们两间屋子之间的隔音有多差,他先前住在岳临泽那屋时却是清楚的,虽说低声说话的具体内容无法听清,可谁的声音几人说话还是能听清的。
恐怕那边屋里的人,已经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陶语房间里了吧,而他没有过来质问陶语,看来他对自己也没什么自信啊。
英公子轻笑一声,趁陶语转身换新被褥的时候,偷偷将自己方才用过的锦帕丢到了床脚处,然后对她道了声别,便抱着被子离开了。
他就是走,也要给岳临泽留下一根刺,叫他知道他在陶语眼中也不过如此,起初这根刺碰一下只是有些刺痛,等陶语渐渐对岳临泽没那么用心了,这根刺周围便会开始溃脓,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因为自己留下的刺分开。
陶语精神时刻紧绷着,担心英公子随时都会给自己叫一下,到时候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不过还好,英公子还算识相,直到离开家里将院门关上,都没发出声响。
在他离开后,陶语长长的舒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发了许久的呆,最终看了眼自己被英公子睡过的床,选择将上面铺好的被子抽下来,铺到地上睡了。
至于这张床,还算等明日晒一下再说吧。
岳临泽静静的听着,任由一颗心随着隔壁时不时传来的响动变得越来越疼,直到彻底安静下来,他才结束这场自虐。
如果他有官名在身,如果他权势滔天,陶语是不是就不会敢对自己食言而肥了?此刻的他恨毒了,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恨毒了谁,是狗改不了吃屎的陶语,还是趁他不在勾引陶语上床的英公子,又或者是无权无势、连句实话都不敢跟陶语说的自己?
岳临泽缓缓吸进一口气,只觉得连空气里都夹杂着利刃,刺得他从口唇到喉咙都是疼的。
可是他只能忍着这份疼,咬着牙将这份疼咽下去。
他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整个陷入睡眠的小镇,谁都没有发现一个少年心中的戾气突然增多。
一大早陶语便起来了,睡了一夜的地铺,她只觉得浑身酸痛,恨不得立刻就把床搬出去晒晒。
于是她很快洗漱好后,便去敲了岳临泽的门,没敲两下门便突然被打开,陶语吓了一跳,失笑道:“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她面容平静,仿佛先前的每一个早晨一般。岳临泽垂眸道:“三日未见你了,有些想你。”
“想我就对了,谁叫我是你姐姐呢,”陶语嘿嘿一乐,接着提出要求,“那什么,今日天应该不错,帮我把床抬出来晒晒呗。”
“为什么要晒床?”岳临泽看向她,目光有一瞬间像利刃一般叫人感到危险。
陶语眨了眨眼睛,那种危险的感觉便消失了,而眼前的岳临泽还是那个叛逆期反复的小少年。她笑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想晒了呗,你帮我抬一下。”
岳临泽定定的看着她,直到她开始感觉到不自在时,才淡淡应了一声。陶语松了口气,转身朝厨房走去:“干活之前先吃饭,我去做些吃的,待会儿再去抬。”
“我先去看看。”岳临泽道。
陶语朝他摆摆手:“去吧,看怎么好抬。”
得了她的允许,岳临泽便进了她的房间,屋里和先前并没什么不同,只是床上的一切用具全是新换的,他不知道是昨夜换的,还是在他走之后才换的。
屋里头静悄悄的,岳临泽缓缓靠近床边,伸手摸了摸上面整齐的锦被,眼底是一片死寂。
她便是在这样一床被子上被英公子压在身下了吗?她那时候的表情会是怎么样的,会大声的呻【吟,还是会小声哀求,是和他梦里一样主动又大胆,教导英公子做各种稀奇的事吗?
岳临泽冷静的看着锦被上的花纹,一遍又一遍的想着陶语会出现的模样,每想一遍他就被折磨一遍,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研究好了没,怎么抬啊?”陶语的声音远远从外头传来。
岳临泽随口道:“得侧过来……”他的目光无意间扫到床脚处,声音立刻如被掐住脖子的一般消失了。
地上是英公子的手帕。岳临泽眼底一片阴鸷,他面无表情的蹲下,刚要伸手去碰便看到上面一点污浊。同为男人,他实在太清楚上面是什么了,虽然先前一直被自己的想象折磨,可如今一看到这东西实实在在的出现在面前,他才算明白先前心口的疼都不算什么。
“临泽?”陶语在外头叫了几声都没人应,她好奇的推门进来了,岳临泽立刻用脚踩住手帕,转身看向她。
“你怎么没说话啊?”陶语心中有些紧张,他该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岳临泽定定的看着她,半晌道:“没听到,你做了什么饭?”
“番茄炒蛋,快出来吃吧,马上就要凉了。”陶语立刻叫他。
岳临泽点了点头,趁她没注意将锦帕踢到了柜子下,这才跟着她出去。
二人在堂屋坐下,边吃饭边聊天,这会儿陶语总算有功夫问他了:“你考得如何?”
“还行。”岳临泽随口道。
陶语一听就知道是有把握的意思,当即松了口气:“看来还不错啊,如果这次成绩特别好的话,那咱就不怕了,说不定你就直接能在皇上面前露脸了,到时候看谁还敢再欺负咱们。”
岳临泽的手指顿了一下,垂眸道:“你很怕英公子?”
后你还怎么立足啊,再说你还有心上人呢,她会怎么看你,毕竟人言可畏。”陶语叹了声气道。
岳临泽看她一眼,半晌道:“如果我能拔得头筹,你要给我什么奖励?”
“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陶语立刻道。
岳临泽嗤笑一声,低下头继续吃饭:“以后做不到的承诺,就不要随便乱许。”
“寒碜谁呢?”陶语失笑,“你尽管说,只要我能给的,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岳临泽看她一眼:“真的?”
“真的!前提是你考第一啊!”陶语笑道。
岳临泽跟着露出一个微笑:“我要的,你肯定能给,你记住现在说的话,等榜单下来,我便找你要。”
“太自信了吧朋友,这次可不是光跟咱一个小镇比了。”陶语斜他一眼。
岳临泽没有再说话,只是埋头开始吃饭,陶语总觉得他似乎哪里不对,可又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地方不对,所以便没有再问。
英公子这天走了之后便没有再回来,似乎真的对陶语放弃了,他们的日子也跟着回到了正轨。
等待放榜的日子轻松又难熬,但好在这段时间很快便过去了。放榜那日,陶语一大清早便起来敲岳临泽的门,敲了两下后没见有人开,干脆冲了进去。
岳临泽正穿衣裳,看到她后皱眉:“怎么不敲门。”
“都什么时候了还敲门,你赶紧出来啊,马上就要揭榜了!”陶语有些兴奋,比当年自己高考时上心多了。
岳临泽看她一眼,蹙眉道:“还早,先吃早饭。”
“……”这位有那么爱吃饭吗?陶语瞪他一眼,但心里清楚如果不按这位的话做,恐怕他牛劲犯起来,他们会去得更晚。
现在做还得浪费时间,陶语只好冲去街上买了几个包子,回来便着急忙慌的催岳临泽吃,不过饭吃到一半,便有人敲锣打鼓的来了,竟是报喜的。
“恭喜陶公子这次会试拔得头筹!”报喜的人声音高亢,一路喊着过来,很快便引来了大批蹭喜气的邻居前来。
陶语一听先是愣住,被岳临泽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当即激动得抱着岳临泽猛拍两下才松开,满脸高兴道:“你怎么这么厉害?还真是第一啊!”
“记得你先前答应我的事吗?”跟她比起来,岳临泽倒是淡定。
陶语立刻道:“当然记得,放心吧,不管你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肯定都给你!”
岳临泽闻言这才轻笑一声,本想趁她高兴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然而此刻人实在太多了,他只能压后:“行了,快去招待一下。”
“哦哦对,你好好想想要什么奖励,咱们晚上再说。”陶语笑眯眯道。
岳临泽微笑一下,陪着她去招待客人了。
一直到临近晚上,他们才空闲下来,而两个人也早就累瘫了,坐在堂屋里各自歇着。
岳临泽平静的看着陶语,心中却远没有那么平静,他犹豫许久,终于开口道:“我有话跟你说。”
“嗯?”陶语懒洋洋的看向他,身子连动都不动一下,依然瘫在椅子里。
岳临泽抿了抿唇,悄悄将手心里的汗擦了,他镇定的走到陶语身边,低声道:“你还记得我先前说过那个心上人吗?”
“当然。”陶语坐得稍微正了些。
岳临泽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他根本无法顾及其他,在陶语点完头后认真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一直没敢告诉你她是谁?”
“为什么?”陶语也站了起来,她看到岳临泽这幅模样,突然隐约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果然,岳临泽定定的看着她:“因为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虽然已经猜到了,可听到他这句话后,陶语的内心还是受到了震动,自己先前一直压抑着的小心思开始疯长,眼看着就要按捺不住,她忙往后退了一步。
岳临泽却不允许她退,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抓着她的手腕道:“你先前说过会答应我任何要求,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你嫁给我,从此以后什么公子少爷的,都不要再碰,你答应我好不好?”
陶语怔怔的看着他,很想点头应下,但是想到他还有一年才成年,又有些下不去手。
岳临泽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想拒绝自己,顿时眼睛都红了:“我不介意你先前食言,也不介意你和英公子那点事,只要你答应我,从此以后只爱我一人,对我保持忠诚,我便护你一生一世,你答应我好不好?”
“……可我们现在,是姐弟啊。”陶语艰难道。
岳临泽眼底划过一丝绝望,陶语心尖颤了颤,长舒一口气道:“所以在你成年之前,我们之间的关系暂时维持姐弟,等你大一些,再做别的打算好吗?”
岳临泽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你先松开我。”陶语脸上泛起薄红,虽然是岳临泽先告白的,可她却有种骗小孩的心虚感。
岳临泽忙松开她,接着便听到她道:“待你本事再大些,能把流言蜚语控制住时,咱们再将关系更进一步,你觉得如何?”
“……”岳临泽眼睛通红的看着她,半晌竟是掉下一滴泪来,虽然他很快慌乱的拭去,陶语还是看在了眼里。
她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看到岳临泽哭。
岳临泽也自觉丢脸,后退一步别扭道:“反正你先前已经答应我了,那我便顶多再等一年,一年之后就娶你为妻。”
……一年,应该用不了那么长时间,这个世界就会消失了吧。陶语勉强笑笑,答应了他。
岳临泽总算真心的笑了起来,趁她不注意亲了下她的额头便跑了,陶语愣了一下,摸了摸额头上的温热有些好笑,可惜她一个笑容还没露出,她的眼前便黑了下来。
等她睁开眼睛时,眼前却是大佬的治疗室。
陶语:“……?!!”卧槽,我怎么回来了?!
她反应过来这里是哪后,立刻冲过去看了眼床上的岳临泽,却看到他依然昏迷,且身边仪器显示精神世界还在活跃,且阈值明显高出之前的状态。
如果这么下去,岳临泽本身的大脑会活跃过度,导致大量脑细胞死亡,他的身体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陶语立刻转身叫人,给昏迷的岳临泽打了一剂精神松弛剂后便开始自我催眠,想要立刻回到那个世界。
陶语心中不解为何任务没完成她就被弹出来了,突然想到刚刚副人在她额上印下的那个吻——
该不会是他在亲了自己之后欣喜异常,仪器检测到了以为他戾气消除,所以才将她弹出来吧!
陷入黑暗的一瞬间,陶语叫苦年轻副人实在是太存不住气了!
她再次醒来后身处二楼,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从一楼巨大的台子判断出这里是杏花楼,她第一次进入的地方。
等着回小镇的陶语没注意到地砖等都换了样式,也没看出许多东西都老旧不少,一心念着刚亲完自己就发现她消失的岳临泽,此刻该多担心啊!
这般想着,她便急匆匆往外走,结果没留意撞到了一个紫袍人,而紫袍人身边的狗腿子见状立刻将她推到地上,大骂:“没长眼睛呀!”
陶语摔得闷哼一声,皱眉抬头看向对方,在看到他的脸后愣了一下:“临泽?”
岳临泽本要继续往前走,听到陶语的声音后手指颤了一下,接着缓缓的看了过去,看到那张丝毫未变的脸后,他淡淡的站定。
陶语忙站起来,打量了他一眼后有些不敢认,半晌舔了一下嘴唇道:“你怎么……”看起来成熟这么多了?
先前的副人,都和现实中的大佬一样的岁数,皆是二十七岁,可眼前这位,不知是打扮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看着已经三十左右,且周身的气度都非那个未成年所能比的——
然而他不应该是个孩子吗?!还是说她来错了世界,跑到了身份是东厂督主那个副人的世界?
陶语的心都提了起来,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先弹出去看看时,就听到岳临泽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和陶语,是什么关系?”
这一刻,陶语瞬间确定了他就是那个未成年副人,那个因为亲了自己都能欢天喜地到设备以为他戾气解除的小子……所以她这一次弹出又回来,精神世界到底受了多大的波动,导致时间线走得这么快?!
“……我就是陶语。”陶语艰难道。
她方才看着自己时,岳临泽便确定她就是那个人了,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比自己大几岁,却容颜一点都没变,但并不能阻碍他露出一个笑容,伸手抚过她的头顶——
“十五年了,你好像还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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