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里, 她信任李医师, 李医师的口碑也很不错。吃的安眠药都是李医师开的,她的失眠症是心理上的,只有在实在睡不着的时候才会吃上一粒。
那天夜里,她有些恍惚,多倒出了两三粒。
以前她从来没有往旁的地方想过, 一直认为是老天爷眷顾她,让她重活一世。至于前世的死因,从不去深想。
就在刚才看到巩涛的一瞬间,她几乎是立刻就联想到了自己的死因。多吃了两三粒药片就能致死吗?如果是这样, 那么安眠药的副作用也太大了些, 谁还敢吃?
这不科学。
他们的身影从后车窗中都看不见了, 她才想起什么似的, 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电话是打给张兰娟的。
“喂, 张姐,我韩数啊。”
那边的张兰娟很惊喜,没想到她会打电话过来,一连问了好多问题, 都是关于孩子的。韩数一一笑着回答了,还说了没有办满月宴, 所以没有请客。
“我都听你阿姨说了, 也收到了你托她带的东西, 谢谢你一直想着我。”
“你太客气了,就一点东西,哪里用得着谢来谢去。”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姐,我向你打听一个事。我爸爸最近有些睡不好觉,医生给他开了一瓶安眠药。我听别人说安眠药有副作用,要是吃多了会醒不过来。那万一人有的时候糊涂了,不小心多吃了几粒怎么办?”
张兰娟听到她的话,就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透过手机传到她的耳中,“都是谣传,吃安眠药过量的话确实有致死的可能,但那个过量的量都在二十片以上,而且因人而异,有些人服用好几十片都不会死,就是人要遭一些罪。现在医生开这个药都要计划好量的,再说要不是存心寻死,一般人再糊涂也不可能一次性吃那么多。要是不小心多吃了几片也就是睡得沉一些,如果不放心的话,多喝水就能排出来。”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韩数笑着道谢,又扯了一些闲话,然后挂掉电话。
她的脸凝重起来,如果不是存心寻死的人,谁会一次性吃那么多粒安眠药。自己前世就只吃了几粒,为什么会死呢?
是不是因为老天要她重生,所以才安排了死亡?假如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她真的死于非命。几粒安眠药真的能要她的命吗?
她百思不得甚解,眼前就像是层层迷雾,她拨开了一层还有一层。
心里觉得不太可能,几粒安眠药不足以致死,可是又觉得自己的死就是和那药有关系。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她蹙着眉,让小张送自己去时居。
一路畅行,到了二十六楼。小江秘书看到她,连忙上前打招呼,“赵太太,赵总还在开会,您进去等吧。”
她笑着点头,进了总裁办公室。
小江跟进来,问她要喝什么,要吃什么,都可以为她准备。
她笑了一下,摆手道:“什么都不用,你出去忙吧,有事我再叫你。”
“好的,那您等一会,有事就叫我。”小江笑眯眯地出去,替她关好了门。
这一天奔波下来,她觉得有些累。小江一走,就直接进了旁边的休息室,把包丢在桌上,脱掉鞋子躺在床上休息。
脑子慢慢清明起来,仔细回想着前世的一些细节。
她不是阴谋论者,可是有些事情看着是巧合,只要一深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且对上巩涛,她不由得就多想了一些。对方是冲着赵家来的,从他一系列的举动中就可以知道,他对赵家有积怨。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的目的不单纯。
然而,她前世是沈太太。
照常理来说,巩涛不可能会费心思对付她。毕竟前世的她,和赵家没有半点关系,巩涛会花精力害她吗?
答案应该是不会的。
可是,她又说服不了自己,为什么吃了几片安眠药就死了,前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既然想不通,就先放在一边。前世如何,现在追究也没有多大的意义,而且并不是追究就能有结果的。
从哪里追究,从什么地方追究?
除了她自己,谁知道还有一个前世?
要紧的是现在,如何过好自己小日子,不被别人破坏才是最重要的。
两个小时后,赵时律开完会出来。
小江站起来小声说着韩数在办公室等他的事情,他垂了一下眸子,眼里划过惊喜,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沙发上没有人。
他想了想走到休息室的门前,摒气听着,没有动静。轻轻地推开,就见自己的妻子合衣歪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因为时间不早了,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
她的睡颜在灰暗中朦胧一片,隐约能看得出身形的娇好和面容的精致,随着他的走近,温婉柔和的眉眼渐渐变得清晰,如江南水乡的画卷。
她的睡姿微侧,肤色如玉,俯视过去,只见胸前越发的高耸,随着她均匀的呼吸,不停地起伏着。
他的眸色越发的幽深,喉间滚动。
好几个月了,他一直忍着。
韩数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人在掀她的衣服,而且她出来一天了,中间曾经挤过一次,眼下胸又涨得鼓鼓的。
衣服被掀起来,她以为是儿子要吃。
人又困得不行,呓语着,“好涨。”
“要我帮忙吗?”
男人的声音令她半睁了一下眼,眯起看了一下,想起现在不在家中。羞赧地嗯了一声。她是真的涨得难受,急需解决。
这个嗯字就是邀请。
他俯下头去,辗转着…
哪里只会满足于温团软玉,等到帮她解决胸部的饱涨,已是剑拔弩张。不光是他情动难以自抑,她又何尝不是。
不需要更多的语言,仅是一个娇吟,就似诱因。两人身体交缠,无异于天雷地火,久旱逢甘霖,抵死缠绵。
等到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部暗了。房间里黑乎乎的一片,唯有他们的喘息声清晰回响。
两人交叠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良久,一只修长的手把灯打开。
一室明亮,刺得韩数用手捂眼,身上的美景一览无余。白得胜雪,红的似梅,还有些红痕青紫,遍布于白雪之中。
床单之上,还有一些奶渍。
她一边捂着自己的眼,一边又去捂他的眼,“别看了…”
都没眼看了,这床上都乱成什么了。她都能闻到几种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幸好没人知道,要不然她都没脸见人了。
他眸眼深深,执意掰开她的手。
“你看看我。”
她羞涩地半撩眼皮,视线之中是他如刀刻玉雕般的俊美容颜。他眸中的深情,他身体的坚实肌理,无一处不完美。
“看完了…你快起来吧…我们该回去了。”
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从她身上起来。
她快速地收拾好,边穿边咬着唇,红脸小声道:“我回去怎么跟小火车解释啊?他肯定要吃的…都被你吃空了……”
听到她的声音,他眸底又是一沉。
深吸几口气,从身后抱着她,“我跟他解释。”
这句话换来她的一个白眼。
看一眼床上的零乱,她把床单都扯了下来,“这些怎么办?”
以前这样的事情有秘书处理,这一次倒是不好麻烦别人了。他找出一套新的床单换上,把旧的卷起来。
“带回去洗。”
这还差不多。
她想帮忙,才一动,身体一软,差点没站住。想想都是这个男人害得,刚才差点没把她往死里折腾。一念及此,又白了他一眼。
不过,她以为是白眼,看在他的眼中,却是别样的风情。要不是时间不早,家里还有孩子等着,今天她就别想出这个门了。
外面空无一人,小江秘书都下班了。她深呼一口气,这样最好。她还真怕碰到公司的员工,那多别扭啊。
回去的路上,夫妻二人说起公司的事情,不可避免提到了巩涛。韩数总觉得巩涛这个人会耍阴招,再三提醒赵时律要注意。
赵时律让她放心,说自己心中有数。
夫妻二人到赵宅时,赵远芳抱着赵文勋小朋友在门口等着。小家伙原本还乖得很,一看到爸爸妈妈,立马嚎起嗓子哭起来。
韩数心疼地接过孩子,轻声哄着。
“你赶紧喂他一次吧,他不好好喝奶粉。”
赵远芳心疼孙子,倒也没有责怪儿子和媳妇。小两口各自管着大公司,一大堆的事情要忙,哪里能天天呆在家里。
“要不…他再大一些,你下次出门,把他也带上。等断奶了你再把他放在家里。”
韩数哪里不应,她一听儿子不好好喝奶粉,心都疼得揪起来。抱着儿子上楼,解开衣服喂。幸好路上又涨回来一些,要不然…
小家伙没怎么吃饱,扁着嘴。
“你赶紧和他解释啊…”
韩数嗔怪着,看着身边的男人。
赵时律一把抱过儿子,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嘴里一直小声说着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哄的,小家伙没有哭,反而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四处看。
赵远芳算着时间敲门,“你们好了吗?把孩子给我吧,你们赶紧去吃饭,胡姐给你们留着饭呢。”
韩数打开门,赵时律抱着孩子。
几人一起下楼,赵远芳随口提了一句,说今天巩涛有给她打电话。
韩数心一紧,“妈,他打电话给你有什么事情吗?”
“他听说我睡不好,关心了一下我的身体,还说认识一个特别好的理疗师,要介绍给我,帮我治治的眠的毛病。”
赵远芳的话,让韩数的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巩涛到底要做什么?他会那么好心给婆婆介绍什么李医师?
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妈,那你同意了吗?”
韩数紧张地问着,几人已经到了一楼。
赵远芳从儿子手中抱过孙子,逗弄着,一脸的满足,“我没答应,谢谢他的好意了。我最近都不失眠了。我天天带孙子,哪里有那闲功夫去失眠。我现在睡得可香了,不用什么理疗师。”
那就好。
韩数想着,和赵时律对视一眼。
她心里的迷团越来越大,前世里她没有听过巩涛这号人,更不知道巩涛和赵家的关系。她连赵家都不关注,又怎么会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而且,在前世里,时居和白氏是一直合作的。
不光是湖庭一号的项目,还有以后的许多个项目,两家都有合作。
是不是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许多的局,所以这一世巩涛才会这么早露面,并且和白氏达成了合作?
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答案,也没有人能告诉她。她唯有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她,巩涛这个人疑点太多。
“带孩子看着轻松,实际上就是累人。”
“再累都值得,我现在只要一睁眼,想着能看到我们家文勋,我的心就跟吃了仙丹一样,高兴得不得了。”赵远芳说着,逗弄着孙子,“你说是不是啊,奶奶的小乖孙?”
赵文勋朝自己的奶奶吐了一个泡泡。
赵远芳稀罕得不行,不停夸他,夸他懂事,夸他能听得懂别人说话。
韩数失笑,自己家的孩子,总是最好最聪明的。明明是婴儿无意识的动作,当长辈的也能解读出不一样的意思。
“来,给我抱。”赵老爷子拄着拐杖出来,坐到沙发上,朝小家伙伸手。
赵远芳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在父亲的手上,人还守在旁边,没有走开。
赵老爷子毕竟上了岁数,不能长时间抱孩子。可是他一抱上就不肯撒手,又是挤眉弄眼,又是做鬼脸哄着孩子。
一老一小玩得不亦乐乎。
赵文勋小朋友已经能笑出声了,不时发出“咯咯”的声音。
饭桌上,赵时律和韩数夫妻俩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家人合乐。赵时律在无人看见的时候,伸手握住妻子的手。
一切都在无言之中。
几天后,因为城北的那块竞标的地皮,赵时律参加了一个商业酒会。酒会之中,几乎人人都会带女伴。
赵时律和往常一样,身边只有冯新民。
聚集在酒会之中的,无一不是南城提起来响当当的人物。能有实力竞标地皮,进军房地产的,要么就是商业大佬,要么就是几家联合在一起推出来的有能之人。
白云先和巩涛也参加了。
赵时律倒是不意外,白氏既然迈出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就是不知道巩涛到底给白氏注入了多少资金,不光让湖庭一号的项目起死回生,还有能力竞标另一块地皮。
“赵总,我们又见面了。”
巩涛举着酒杯走过来,和赵时律打招呼。
看到对方身边的冯新民,先是愣了一下,“赵总,是不是嫂子管得太严,你怎么也不带个女伴?”
“我一向如此。”
“哦,那难怪了。”巩涛举了一下杯,“赵总真让人佩服。”
巩涛身边带着一个清秀佳人,白色的晚礼服,精心描绘过的晚妆。一双眼睛像是粘在赵时律的身上一样,湿腻腻的让人很不舒服。
“赵总,我身边的这个女伴,你还认识吗?”
赵时律这才正眼看了那女子一眼,很快淡漠地移开,“没印象。”
“赵总,我是刘晶晶啊,我们曾经见过一面,您忘记了吗?”
刘晶晶?
赵时律眯起眼,似乎想起这么个人,脸色有些冷。
巩涛呵呵一笑,“晶晶啊,你替我好好敬赵总一杯。咱们这位赵总,才是南城青年才俊般的人物。只要他随便拉你一把,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刘晶晶娇俏地端起酒杯,露出一个自以为最美丽的笑容,“赵总,晶晶敬您一杯。”
“我们赵总今天不宜饮酒,就由我代替吧。”冯新民客气地朝着刘晶晶举了一下杯,喝掉杯中的酒。
刘晶晶脸色有一点白,挤出一个笑,“赵总是不是对晶晶有什么误会?那件事情我可以解释,不关赵太太的事情,是我走投无路,想去找韩理…”
赵时律冰冷的眼神像箭一样射过去,她觉得背上一凉。
“赵总,你不要这么严肃,把小姑娘都吓着了。晶晶是南大的学生,和嫂子还是校友,你看在嫂子的面子上,好歹听她把话说完。”
巩涛温和地说着,示意刘晶晶不要怕。
刘晶晶壮起胆子,小心地瞄了一眼冷峻的男人。
就算是这样无情的模样,他依然是那么的帅,那么的让人心动。
“赵总,都是我不好,差点给赵太太惹麻烦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次。我…给你赔礼,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照办…”
不止是赵时律,就连冯新民的脸都冷了。
这个巩涛,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做的事情真让人不敢恭维,怎么能带刘晶晶这样的女人过来,还说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赵时律冷笑一声,“刘小姐,我记得上一次你污蔑我的小舅子。这一次又想耍什么花招?今天我看在巩先生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不过我以后都不想看到你。”
立完,也不管刘晶晶摇摇欲坠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移一步,“巩先生,那边看到一个熟人,失陪了。”
巩涛笑笑,“都是误会,以后找个机会说开就好了。赵总去忙吧。”
他目送赵时律离开,转头拍了一下刘晶晶的肩,“没关系,接着努力。我看好你,男人嘛,哪个不喜欢受到美女的爱慕。不过有人爱装,有人不喜欢装而已。”
刘晶晶受到鼓舞,娇笑一声,目光火热。
她手紧紧捏着杯子,发誓一定要把握好机会,不辜负巩老板的好意。那个女人带给她的羞辱,她要全部还回去。
真想有一天,自己成为了赵总的女人,那个姓韩的还敢不敢趾高气昂?
大步离开的赵时律一边走,一边轻声吩咐冯新民,“赶紧让人查一查,这个刘晶晶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认识巩涛?另外观海公司的情况,我要尽快知道。”
冯新民低头应着,转到一边去打电话。
赵时律则和其他人客套地寒暄着,波澜不显,一派从容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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