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背后说幼稚的林草草回到阁楼后,立马抚着加速跳动的心口,偷偷摸摸往外扫视了一圈,才把门关上,随即坐在书桌前,把夹在试卷里的草稿纸拿了出来。
林草草做贼心虚,那几张草稿纸和试卷一同被她攥的很紧,原本平整干净的草稿纸变成了皱巴巴的。她用直尺反复去压,但皱了的纸依旧恢复不了先前的平整。
折腾了十来分钟,林草草也泄气了,扔了直尺,撑着下巴看着草稿纸上的那些字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写字迹的那双手,思绪再一飘移,连带着那双手的主人也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林草草越想越觉得憋屈,扯着草稿纸的一角就想捻巴成一团,但看到这些连打草稿都自带仙气的字迹,她又有点舍不得,把那抓皱了的一角抚平了,继而方方正正地折了起来,夹在了她的那本厚厚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数学》里。
东西藏好了,虽然眼不见,但林草草依旧心烦意乱,拿着笔乱涂乱画了一阵,脑海里那张好看的连仍旧在她脑海里恃美横行,她抱着头使劲晃了晃,踹翻了书桌旁的垃圾桶,动静大了,她又心虚,赶紧起身把垃圾桶摆放好。
林草草暗恨自己没出息,被美色所惑,又恨用美□□惑她的人,拿着笔画了两个小人,用笔尖对着长头发的人戳了,又对着那个短头发的人戳,边戳边骂骂咧咧:
“长得那么好看就算了,还要这么厉害……狐狸精,明明就是你勾引我……还有你,傻不拉几的,明知人家看不上你,你还傻傻地觉得她好看……狐狸精,戳坏你的脸……大笨蛋,戳瞎你的眼……”
直到两个小人被她戳的面目全非了,她才舒了口气,发泄完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看了看一旁的小闹钟,快到饭点了,一摸肚子,还真有点饿。
阁楼在三楼,林草草下去的时候,特地回了自己房间一趟,往顾尧岑的房间张望了几眼,又偷偷摸摸地绕到了书房,都没看到人,这才蹑手蹑脚地下楼。
“下来了,我正好准确去叫你。”苏姨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林草草那个毛脑袋从拐角处探了出来,立马停在了原地,伸长脖子朝她看过去,见人猫着腰一副做贼似的模样,不由好笑,“小姐已经出门去了。”
林草草立马挺直了身子,“她出没出门管我什么事?”
“是是是,跟你没事。”苏姨才不跟这个死要面子的不良少女一般见识,大方地顺了她的意,“我今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快洗手吃饭。”
林草草哼了一声,一路敲击着栏杆蹦跶了下来。
餐桌上摆的几道菜色香味俱全,从没有辣椒的清蒸多宝鱼到都是红油油的辣子鸡丁,每一样都是林草草所爱,一口气扒拉了两碗饭,扒到第三碗的时候,她就有些意兴阑珊了,用筷子戳着饭碗,问苏姨,“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苏姨正在给她剥虾,随口就回了,“就你下楼前不久。”
林草草重重地戳了一下碗,嘀咕道:“就要吃饭了,还出去,肯定是和人约会去了……”
苏姨把剥好的虾肉放到她面前,把酱料碗也推了过去,看着她一副怨气包的小模样,忍着笑,“老婆和人出去约会了,你酸了?”
“谁酸了?”林草草瞪了她一眼,一次就往嘴里扔了三个虾,腮帮子鼓的跟只仓鼠似的,嚼起来的表情又凶又狠。
苏姨忍俊不禁,“行了,我知道你不酸,你可得慢点吃,噎着了我不管的。你放心吧,小姐就算出去和人约会,肯定也不是冲着风花雪月去的。三小姐说病就病,顾氏这个重担就压在了小姐身上,她忙着了。”
林草草耐心听苏姨说完,但人一说完,她就立马冷了脸,“她的事跟我又没关系,我就是随口问一句,苏姨你想太多了。”
苏姨无所谓,乐呵呵地哦了一声,“对了,小姐出门前,反复交代我,让你别出去瞎跑的。”
林草草扒拉着一口饭,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腔。
苏姨想起这个不良少女往日的不良作风,生怕她又犯倔劲,等会悄无声息地爬窗溜了,神色也严肃起来,正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番,结果刚一开口,林草草就把碗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她烦不烦啊,说了一遍又一遍。老女人,就是话多,受不了。”
苏姨:“……和我相比,小姐还是很年轻的。”
林草草嗤笑一声,“您也说了,是和您比,和我比,她比我大了十岁了。”
苏姨:“……二十八岁也是很年轻的。”
“哦,我不觉得,毕竟我离二十八还有十年了。”林草草站起身来,“我去午睡了。”
苏姨被她的那句“老女人话多”刺激到了,叮嘱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行。”
不过,唯一让苏姨感到欣慰的是,这个不安分的小祖宗整个下午都安分守己,午睡了两个小时,在客厅里迷迷瞪瞪地看了会《猫和老鼠》,更稀奇的是,家教不在,这小祖宗还会自己到阁楼去自己写作业。
为此,等顾尧岑晚上一进门,苏姨迎上去的第一句话就是夸林草草,“小姐,林小姐今儿算是最乖巧了,不仅不想着法子偷溜出去,还知晓自己去做作业了。”
顾尧岑闻言,也有些惊讶,往客厅看了一眼,“人呢?”
苏姨接过她手中的外套,“吃了晚饭看了会电视,这会怕还在阁楼上写作业。”
顾尧岑点了点头,也没急着回房间,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快十一点了,你给她送杯牛奶上去,让她休息算了。”
苏姨把外套挂好后,打开了客厅的水晶灯,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大好,便问道:“要不要给你也准备些吃的?”
顾尧岑摇了摇头,“我养会神就上楼去休息了。”
苏姨知晓她的性子,倒也不勉强,去了厨房热牛奶。
热个牛奶很快,墙上的大摆钟分针还没走一大格,苏姨就端着牛奶出来了,经过顾尧岑身边时,看她闭着眼,又提醒了一句,“小姐要是累了,快回房间去休息。”
顾尧岑睁开眼,点了点头,看着她手上的牛奶,像是鬼使神差似的,“这牛奶我端上去……”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了,苏姨不给她犹豫的余地,立马麻溜地把牛奶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那正好,今儿吃中午饭的时候,林小姐就在担心你是和人约会去了,你正好跟人解释一番。”
“嗯?”顾尧岑的视线还停留在桌上的牛奶上,“苏姨刚刚说什么?”
“好话不说第二遍。”苏姨卖了个关子,故意抬手打了个呵欠,“既然小姐说送上去,那我就懒得去爬楼了,准备去睡了。”
顾尧岑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起身端起牛奶上楼去了。
站在阁楼的书房门口时,顾尧岑迟迟没有叩门,而是看着眼前纯白的牛奶出怔,她也想不明白在那一瞬间为何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
良久,顾尧岑才慢慢呼了一口气,抬手叩在了门上,一连叩了三下,里面也没传来半点动静,顾尧岑暗想人是不是回房去了,转身准备下楼去,不知想到什么,迈出去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回过身来,拧开了门。
阁楼的这间书房是有了这位小妻子才收拾出来的,房间不大,除了一张书桌就是两排书架。
门一推开,趴在书桌上睡的口水横流的小妻子就整个人撞入了眼帘。
醒着时张牙舞爪的人睡着了也不是个安分的,估摸着是趴着睡不舒服,反复在调整姿势,小脸蛋上的红印子东一块西一块,一头短发不是微卷就是微翘,乱的跟个鸡窝似的,半点睡美人的气质都没有。
顾尧岑在门口盯着看了一会才走进去,把牛奶放在一旁,轻声叫了几句,睡梦中的人压根就不理会,不耐烦地哼唧一声,就转过头,用后脑勺对着她。
任性傲娇地一如既往。
顾尧岑轻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林草草,回房间去睡……”
一连叫了好几声,林草草才不耐烦地睁开了眼,嘴里含混不清地哼哼唧唧着,揉着眼睛,盯着顾尧岑打量了好片刻,才舔巴了下干干的唇瓣,然后抓着她的手捏了捏。
不待顾尧岑反应过来,林草草嘀咕一句后,又抓着她的手放到了唇边,对着她的大拇指就咬了一口,十分用力的。
顾尧岑:“……”
痛到失声。
好在林草草咬一口就放开了她的手,继续去揉眼睛,当着顾尧岑的面,又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顾尧岑:“……”
看着自己大拇指处鲜红的牙印,顾尧岑觉得她今天肯定是脑子进了水,才会突然给这个不良少女送什么鬼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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