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皇冠的光辉与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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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冠的光辉与重量

    四个女生的餐桌上闹哄哄，话题从共同朋友的神山凌夏开始，谈彼此怎麽认识，到各自的喜好，再连通共同的兴趣，一桌佳肴配上有趣丶丰富的谈天，两小时很快地就过去了。直爽的葛城明和开朗的东谷美咲在晚餐中热络起来──青学「朝气蓬勃的剑道女侠」与冰帝「聪明可爱的顶级学霸」当天就成为朋友，餐後，大家分工合作把碗盘整理好，女孩们就准备窝在沙发上休息，神山凌夏沏了一壶薰衣草茶让好友享用，馀光注意到客厅一角的行李，「翔空带了小提琴来呀？」

    「嗯，和妳约好了。」说得平淡，却是殷切记挂着她俩的约定。

    女孩将茶盘端入琴房，「那麽我们就来搭挡一下吧！」

    ──「忘记告诉妳可以带小提琴来，这样就可以合奏G弦上的咏叹调了。」

    ──「以後不怕没机会。」

    凌夏和翔空许久没有一起演奏了，睽违两年的搭档尽管一开始略显生涩，但几次调整後，就在她俩的默契间渐趋完美，彷佛回到从前──与对方一同在冰帝学园的音乐教室弹琴丶拉弦，对看的瞬间逆着时光回到初识那年。

    羽鸟翔空心中高兴却也感叹，能让神山凌夏重拾钢琴的人只有她心中的少年──说到底，当初也是为了同一个人不弹琴，然而，更令人惊讶的是经历了两年的空白期，她还能凭藉自己的练习恢复如此水准，好友的意志力跟决心实在惊人。

    ──因为雨季一个多月後将到来。

    「G弦上的咏叹调」又称「G弦之歌」，乐曲柔和而沉稳丶朴实而动人，反覆咏唱的旋律让听众的心情缓缓舒展，彷佛能抚平灵魂的棱角，让沉淀的思绪渐渐归於平静。

    东谷美咲用手机将演奏录了起来，上传一小段到自己的Twitter，影片中，身穿绿色系制服的女孩弹琴；着棕色系制服的女孩拉提琴，合作无间的搭配化做美妙天籁，美咲的人缘极佳，影片发布不到一分钟，回覆马上刷了起来：

    ──「副会长大人的提琴居然拉得这麽好！！！」

    ──「我冰帝雅典娜绝非浪得虚名！」

    ──「补充楼上，雅典娜除了是女战神，也是艺术女神喔（心）」

    当然，不少人也认出了神山凌夏。

    ──「喔喔喔？是王妃殿下吗？弹得一手好琴呀！」

    ──「六年级和神山同班时没见过她弹琴，真是深藏不露！」

    ──「话说我们迹部会长也很会弹琴呢…（羞）」

    美咲滑着手机，正好发现冰帝学园官方Twitter－HYOTEI GAKUEN更新了动态，是最近倒数校庆的系列照片──以校内社团和联合活动为主，一天数张标记倒数天数直到校庆当天的特别活动，在照片下方回覆并抢到指定楼层便能获得学生会提供的礼物，也就是所谓的抢楼大赛，此外，分享动态也有机会参加抽奖，曾在文化祭见识到冰帝学园奖项的学生无不奋力攻占留言。

    近日都是跨校展览合作的摄影部倒数照，美咲扫着内文，「今天参加倒数的特别嘉宾是艺大附中丶羽田野中学和青春学园摄影部的代表……」为了求新求变，学生会每天设定的抢楼标准都不一样，有时是他们乱数选出的数字，有时是学校纪念日的数字总和，於是，有志参加竞赛的学生无不守着手机，「……如内文中的各校英文缩写，若把英文字母的序号转变为数字，则A=1丶B=2…Z=26，以此类推，请将各校的英文名称转为一数字串，再全数相加，此答案即为中奖楼层，今天有三个必抢楼，预祝大家成功！」

    神山凌夏才离开钢琴边，就接到东谷美咲朝她丢来的手机，「先帮我拿着，然後借我纸跟笔，我要算个题目，啊啊啊学生会这招也太阴了吧！！！」全然忘记未婚夫也被骂进去了。

    「……」来自冰帝学园学生会副会长羽鸟翔空深沉的凝视。

    葛城明看东谷美咲慌乱的样子，从小桌上给她递过去纸笔，「这麽急是要记彩劵号码吗？」

    「相差不远的东西！」毕竟冰帝提供的奖品绝对与闪亮的校誉齐名，头也没抬的美咲开始在纸上写数字，她家境优渥，但活动重在乐趣──堂堂学霸既然要参赛就不能输。

    「妳到底在急什麽啊……？」凌夏一边问着，一边把手机翻面，萤幕仍亮晃晃，那日让冰帝摄影部部长奥谷拍的照片出现在眼前，以及下方成串的留言。

    ──「不管几楼，王妃殿下的沙发我坐了！」

    ──「蹭沙发旁小板凳，距离我们的KING仅一个座位距离！」

    ──「前排发墨镜。」

    ──「给王妃殿下请安！」

    ──「+1」

    ──「+2」

    ──「+3」

    …

    …

    …

    ──「王妃殿下生日的617楼有提供特别礼物吗？」

    一则接一则跳出来的回覆，参杂着对其他两校代表的讨论，成为近期留言刷最快的一篇动态，葛城明见她拿手机拿到傻住，从椅子上跳起来凑近一看，随即发出大大的惊叹，「哇～妳这是美出新高度了啊！我的神山小姐～」即使自己天天跟神山凌夏见面，葛城明还是觉得相片里的她很迷人，这样的漂亮不会因为每日相见而减少一丝一毫，「站在妳们部长旁笑这麽好看，本大爷先生居然还让学生会发出来呀？」

    和绝大多数的臣民相同，葛城明显然无法观察出来那样的专属笑容是给谁的，而羽鸟翔空则相当明了。

    「我算出来了！！！」东谷美咲拿着纸旋转，蓄势待发要占据青学所代表的楼层，「留什麽言才好？…」她看着好友，灵机一动，「不如放一张本人跟我的合照？」

    「手机不还妳，我看妳怎麽抢楼？」

    玩着丶闹着，女孩们到二楼轮流洗澡，女孩的房间内，羽鸟翔空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对话的空间显得过於安静，但，沉默却不会在这对知己间形成隔阂或尴尬，只是一种温和的陪伴，紫眸映出对面的好友，回冲一次的薰衣草茶还热着，几缕热气飘散。

    女孩轻抚杯缘，湛蓝色的眼神好似没有对焦，有点儿心不在焉。

    「妳不喜欢这样的关注。」

    刚才的嬉闹，唯有羽鸟翔空注意到神山凌夏闪过脸上的细微变化，此刻只有她们两人，谈话相对自在得多，她便直接说出结论──「王妃殿下」的称呼在现阶段对神山凌夏而言过於沉重，并非帝王女友的她是在舆论中冠上这个名，祝福也好丶看戏也罢，甚至笑意中隐藏的利剑，她的任何行为从此都是高标准检视。

    「也只有站到他身边…」神山凌夏凝视平静的紫色双眸，缓缓看向自己和少年的合照，「才会有这样的关注吧？」所以，不算坏事。

    不喜欢这样的关注，却喜欢在他身边呐。

    不能怯懦或是退缩，唯有交付全然的真心，才配得起那样的华丽璀璨。比谁都明白呀，因他拥有多少快乐，就必须肩负起同等的代价，所以，再辛苦都值得。

    ──「当本大爷的人注定备受关注。」

    呼应着迹部景吾说过的话，羽鸟翔空从女孩清淡的口吻中，感受到她的坚定。

    「而且，除了刚才的留言，一定也有讨厌我或忌妒的人在……」神山凌夏右手撑着脸，嘴角的笑有点苦丶有点甜，「毕竟『迹部景吾』是大家的。」可是，她却独占着「小景」。

    ──她都知道。

    ──即使羽鸟翔空和迹部景吾已经为她挡掉许多难以入目的讯息与攻击，她还是知道的。

    翔空几乎要觉得是薰衣草的作用才让眼前的女孩如此平静，平静地说出令人心疼的话语，让原本要给好友心理建设的自己显得担心过度。

    当然，还有一件事。

    羽鸟翔空其实对王国内的流言蜚语丶八卦毫无兴趣，她看好友云淡风轻的模样，缓缓道出女孩更在意的事情，「妳也不喜欢被模糊焦点。」

    作为青春学园的代表参加冰帝学园举办的摄影展，无疑是实力的象徵，然而，神山凌夏另一个身分便是迹部景吾的青梅竹马，若是後者喧宾夺主，便是抹灭了她的所有──不希望自己的才华全都扣在迹部景吾的名字上。

    「当然不喜欢，」神山凌夏坐直身子，故意学着她的少年打响指，「我才不会让小景抢走我作品的锋头呢！」

    神山凌夏幸福童年的背面，因为站在最耀眼的光芒之後，倚仗温柔太久了，忘记自己也该发光发热，直到她明白要永恒和迹部景吾相伴，偏斜的依赖终有一日会成为彼此的绊脚石──想起自己当初从英国回日本的决定，以及到青学就读後，在没有小景的地方从头开始，虽然花了许多时间，才将反覆累积的勇气铺成未来的路──[K]*mera的存在无疑是女孩摄影实力的最佳代言，然而，戴着「王妃殿下」的头衔，这次的跨校摄影展，任谁都难以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她的作品上，这一点，神山凌夏心知肚明。

    明知这条路不好走，她还是凭藉着热爱摄影的心义无反顾的前进了。

    在追逐他的过程中，她逐渐成为自己喜欢的样子。

    ──女孩还不知道，那也是她的少年喜欢的样子。

    神山凌夏放松肩膀，缓和语气後露出笑容，「真正喜欢我的作品的人，一定会感受到的。」

    不夸耀自己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不质疑自己的实力，无须特意去证明自己卓越超群，但是，崭露才华的每一刻都是足以支撑内心的坚定，这样的信念叫做──自信。

    自信之於迹部景吾是张扬的，之於神山凌夏则是内敛的，却都熠熠生辉。

    ──「况且，小凌的摄影作品也不是虚有其表。」迹部景吾始终相信她足够耀眼，而他要那样的耀眼不被任何人玷污。

    羽鸟翔空登入自己的帐号，十分稀有地对贴文按下喜欢。

    神山凌夏使用SEIGAKU -Photo Club的Twitter转发了刚才那则动态，并附注部长与作为副部长的自己参展的消息。

    十点，女孩们换上睡衣窝在小桌边，宵夜和饮料准备齐全，玩过几轮UNO，换游戏前，东谷美咲提议加入惩罚提高刺激感，於是，四人在纸条上写下一种处罚放入小罐子，等会儿输掉比赛的人得从里头抽签，并确实完成内容。神山凌夏把纸条摺好後，偷偷观察好友们的表情──羽鸟翔空不苟言笑，所以看不出端倪；葛城明不知写了什麽，笑得嘴巴都要裂了；而东谷美咲写得非常快，比自己还早把纸条丢进罐子。

    女孩们用扑克牌玩接龙，只要碰上好友就牌运全无的葛城明，毫无悬念的输掉了第一场赛局，她悲愤地捶地板，「这到底是什麽诅咒？在家玩都赢，跟朋友玩都输……」

    没理会她的哀号，美咲立马递上签筒，「好了，请勇敢的抽签吧！」

    【让其他三人在脸上画图，一人画一笔，画完後拍照，将照片设为个人页面头贴一天wwwww】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我自己写的啊！」明在地上翻滚，双手掩住脸大叫，还加一串wwwww是干什麽啊！！！

    输掉比赛还得实践自己写的恶趣味惩罚已够倒楣，但，朋友们仍彻底执行任务──「我第一个来～」作为她最熟的朋友，神山凌夏当然不能放水，女孩一边憋笑一边拿起蓝色蜡笔画出长长的线条，即使笑到手抖个不停，仍画出一张像样的猴子脸，「噗哈！鼻孔旁边再帮妳点个痣。」一笔到底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绝对会被菊丸他们笑死！！！」放学时对他俩露出的得意有多少，现在的悲催就有几分。

    羽鸟翔空拿起红色的笔，「失礼了。」

    「失礼个头，妳还不是画了吗？！」即使只能被动地让人「痛下毒手」，葛城明还是用嘴巴反击。

    翔空画的范围从左脸绕过鼻梁到右脸，再绕回原处形成扁扁的椭圆形，稍微在里头涂颜色，亦是十分有技巧地一笔未断，呼应凌夏的大作，无疑变成一只脸红的猴子。

    「我是压轴～～～」美咲选了浮夸的银色，故意模仿超级设计师端详明的脸，「哎呀，好像没什麽我可以发挥的地方了，没关系──」在额头签上自己的大名，字迹犹如美少女艺人的签名，旁边还加上几颗爱心跟笑脸，她满意地说：「真美！」

    「拍照就交给我罗！」神山凌夏拿起葛城明的手机，「来，笑一个。」

    事已至此，葛城明乾脆豁出去来个嘟嘴照，让崩坏的一切直接掉到谷底，在三人的见证下，她将自己的大头贴换成猴子脸蠢照後，直接把手机丢到一边，「好──我已经输过了，接下来都放马过来啊！！！」

    「不是这样算的喔～」神山凌夏悠悠地说。

    东谷美咲马上附和，「就是呀！等下再输掉还是要处罚～」

    羽鸟翔空点头。

    ──魔鬼！妳们等下最好都别输！

    接下来，她们玩了抽鬼牌，牌运一向很好的神山凌夏早已脱手，而承接好友气势的葛城明在此扳回一城，於是，只剩下东谷美咲隔着牌和羽鸟翔空对视，两人眼神中可谓激光四射，无奈後者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波动，让美咲死死盯着对面的两张牌，若是抽到和手中同样的A，她就夺得胜利──想想剩下的处罚签，这可不是开玩笑啊！

    凌夏和明也没有闲着，各自挨在她俩身後，期盼胜利女神究竟对谁露出笑容？

    「好紧张！哪一张呢丶呢丶呢──」用手指来回点了牌数次，美咲迟迟无法抉择──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光速抽起右边的牌，那一瞬间，她彷佛看见冰帝学园传说中的高冷女帝露出笑容──该死！抽中鬼牌，「要命了！！！」於是，她用尽各种方式将三张牌洗了好几回，直至要脱皮的程度才把牌组放回手中。

    就在旁观者觉得这样的一来一往说不定要形成轮回延长赛後，没想到羽鸟翔空凭直觉在两秒内就抽走了关键的A，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干掉对手！

    确认本局输家，签筒由上一场的猴子脸小姐递上来。

    【打电话给一个朋友，全程走音唱完一首流行歌。】

    女帝不论何时都保持着风范，垂眸看眼前人崩溃的模样，「这张是我写的。」

    输给翔空又抽到她订下的处罚，灰色的双眼眼神死──东谷美咲拿起手机，在三人的殷殷期待下，咬牙切齿地拨给未婚夫，「悠斗，在做什麽呢？…我当然不会玩到忘记你呀，喔丶对了，我突然想唱一首歌给你听。」

    小学就读维也纳音乐学校的佐竹悠斗听完整首歌，整个人的绝对音感都掉线了。

    东谷美咲伏在地板，整个人以膜拜的姿势哭倒，真是大写的耻辱，她匍匐到行李翻找，「......既然要靠运气来玩游戏，就来玩这个吧！」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海盗木桶插剑玩具」──海盗公仔半身躲在木桶里，木桶上插着约二十把的刀，玩家必须一次拔一把，其中有一把刀会触动开关让海盗弹跳出来，而拔出那把刀的人即为输家。

    「都可以。」羽鸟翔空表示没意见，看来颇有任何游戏都稳操胜券的馀裕。

    「我手气正好耶～」神山凌夏盘着脚，整个人轻轻晃着，牌运极佳的她不论接龙或是抽鬼牌都是冠军，气势锐不可挡的此时换游戏，未免有点可惜。

    葛城明顶着猴子脸妆看她，「不敢玩吗？」

    聪明如她，知道好友在用激将法，但神山凌夏本就有不小的好胜心，「我是怕明等会儿又得领更恐怖的处罚呐。」

    「好！开战！！！」

    四人轮流从木桶上拔刀，她们给前两场的输家特权，由明和美咲依序开始，一轮丶两轮过去，八把刀都是安全地带，第三轮後，拔出的刀已过半数，於是中奖机率直线攀升──葛城明带着再输也不会比现在更丢脸的决心，每次拔刀都乾脆俐落；东谷美咲已经输过一次，笃信自己不会衰下去；羽鸟翔空则持以超然的态度。

    第四轮，即使从外观看不出任何端倪，每个人拔刀时都会仔细地审视一会儿，才缓缓抽出选中的那一把，神山凌夏紧张地盯着羽鸟翔空拔刀，想起还没被抽到的签，除了美咲写的之外，自己打了安全牌──【输家交出手机，让其他人使用她的SNS发一条动态。】

    羽鸟翔空彷佛真有雅典娜护体，即使没有登上第一，也是稳稳地过关斩将，现在又轮到神山凌夏的顺序，她的头偏来看去，每一把剩下的刀都像是触动弹跳的关键，但思量再三也没法感应到蛛丝马迹，女孩决定放轻松随意选，挑了个顺眼的玩具刀打算结束这一回合，伸手丶选定丶拔刀。

    咻────

    弹跳出来的海盗飞过半空时，湛蓝色的双眼倏地放大──同一秒响起东谷美咲的尖叫丶葛城明握拳呐喊，以及羽鸟翔空上移一毫米的眉毛。

    前两场的输家凑在一起合唱，「恭喜妳中奖！！！」还十指紧扣的大笑，一半是欢呼本日常胜军终於落马，一半是自己的惨状又多一人陪，最後当然不忘递上签筒。

    东谷美咲的双眼在神山凌夏抽签时异常兴奋，让她觉得十分惊恐，想必是比前面还恐怖的惩罚，於是，女孩用力祈祷二分之一的机率自己能顺利脱逃，但，胜利女神背弃她而去之後，还不忘踢一脚。

    深夜近十一点半，迹部景吾坐在床上翻书，心思从剧情飘远，想着女孩通宵不眠的派对该是最热闹的时候，正准备熄灯睡觉，手机专属小凌的钢琴曲响了起来。

    ──【打给指定的对象，问他喜欢的人是谁？（心心心）】